莫筳钧意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从开始的意气风发到现在的默不作声,只短短的时间。
他望着女人那姣好的容颜和漠然的眼神,心头赫然生出不甘和愤怒。
他道:“裴小姐还真是与众不同。”
这话里多少带了点儿咬牙切齿的味道。
裴歌朝他看来,表情似笑非笑:“谁说不是呢,莫少爷不要再费心思了,你的那一套在我这里没有用。”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方式?”莫筳钧问。
喜欢什么样的方式?
心里滑过这句话,裴歌红唇轻扯,眉梢眼角都爬上能勾人的笑,她看着莫筳钧,浓艳的美带着强烈的攻击性,她说:“是人就贱,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莫筳钧脸色彻底难看下来。
她这是在暗讽他廉价,上赶着贴她。
两人间气氛有些凝固紧张,裴歌倒不觉得有什么,照旧自己欣赏风景。
这顿饭裴歌吃的还挺开心,毕竟是食香居,是她喜欢的地儿。
而裴其华和莫董一直在谈事,也很和谐。
就是莫筳钧,再没了开始的那种游刃有余,饭桌上显得异常的沉默,就连裴歌的话都说的比他多。
一顿饭吃到中途,莫筳钧拿着外套倏地站起来,很突兀地要告别。
裴歌夹菜的手稍微一顿,嘴角勾了勾。
莫董觉得甚是尴尬,他出言训斥:“没大没小,大家都还在用餐,你吃一半丢一半,准备去干什么?”
莫筳钧目光扫过裴歌,勉强笑了下:“爸,我还有些自己的事要处理,裴董您跟我爸慢慢吃。”
“你这……”莫董脸色十分难看。
裴其华看了一眼裴歌,出来打圆场,“莫董,随他去吧,年轻人嘛,总得有点自己的事业。”
“这都已经进家族公司了,我看你还不如人家裴小姐一个学生坐得住……”
裴其华这时适时侧头看着裴歌,征询她的意见,“要不然歌儿你跟莫少一起走?出去散散步?”
“啊,”裴歌放下筷子,葱白般的手指托着腮,看了眼莫筳钧又转头笑眯眯地看着裴其华:“可是我还没吃完呢,况且大冬天的,散什么步,不想去呢。”
虽是这么说,但裴歌还是一下站了起来,她看着裴其华,“爸,那我走了诶。”
两位长辈都愣了,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莫筳钧到时候有些意外,他黑眸紧紧锁住她。
莫董这下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他叮嘱莫筳钧:“好好照顾裴小姐。”
“好。”莫筳钧应下。
她的外套挂在进门的衣架上,莫筳钧先她一步到门口,顺势很绅士地帮忙拿了,裴歌不动声色地看着,并未说什么。
出了门,没走出两步,裴歌停住转头看着他:“谢谢莫少。”
他望着朝自己伸过来这只手,莫筳钧心里气不过,他偏一把攥住她的衣服,绷着唇角,“不用谢,咱们一道出去,到门口再谢不迟。”
裴歌眯了眯眼,扯唇:“那行。”
地上铺着一层深红雕花的地毯,两侧的灯也是宫廷风样式,颇古色古香。
莫筳钧转头去看她,女人的面孔在这朦胧的光影映照下,好似盖着一层纱,却照旧摄人心魄。
平心而论,莫筳钧是对她有很大好感的。
可就是她性格太差,跟他以前好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比不上,可偏偏就是这样女人才能让你觉得挠心挠肺。
或许她说的正正没错,是人都贱,那个你想得到而偏偏得不到才是永远的朱砂痣和白月光。
裴歌连一道余光都没给他,只冷声问:“你看够了没有?”
莫筳钧收回目光,到这时也懒得跟她装什么温柔绅士作风,他语气依旧咬牙切齿:“裴小姐利用完了我,还不许别人看两眼,这未免太霸道。”
她挑眉,“利用?我可没有,是你非要顶着莫董的怒气先离席的,我只是怕你尴尬而已。”
莫筳钧冷哼。
两面三刀、巧舌如簧,倒是怪会诡辩。
一路走到食香居门口。
外头风大,裴歌身上就只穿了一下线衫,露着锁骨,长发被风吹得扬起。
她拢了拢略显凌乱的长发,拧眉不悦地朝莫筳钧伸手:“我衣服给我。”
莫筳钧比她高出不少,他低头看着她,臂弯里挽着她的外套并没打算给她,他道:“冷么?”
“莫筳钧。”她十分不悦,语气沉沉。
这短促冷硬的三个字却让莫筳钧嘴角勾起笑容,心里也跟着舒畅了不少。
他说:“裴小姐这不是记住我的名字了么?”
“赶紧的,我衣服给我。”她催促。
主要是不想和他一起待了。
莫筳钧则慢条斯理地抖开她的外套,作势要替她穿上,裴歌觉得膈应,她伸手要接过来却被莫筳钧一下躲开,她喝道:“你别得寸进尺。”
“既然要利用,那就利用到底,裴小姐,这衣服我替你穿。”
裴歌懒得计较了,她拧眉将手臂伸了进去。
穿上的瞬间,她往后退了两步,侧着脸整理了下自己的长发,随后看都不看他一眼,径自朝前走。
见状,莫筳钧又跟了上去,他问她:“你们家司机得留下等裴董吧,你要去哪儿?需不需要我送你?”
裴歌没理会他,裹紧身上的大衣,看着前方。
莫筳钧跟着她一路出了食香居的大门,随后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高高的院墙后。
二楼靠窗的某个位置,男人漠然地收回目光。
顾风眠在对面看着他,问:“雁声哥,你看什么看那么入神?”
江雁声脸色如常,只眸底漆黑,情绪丝毫不显山露水,他说:“没什么,菜上来了,吃吧。”
“好。”顾风眠随手给他夹了一块肉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
男人眸光扫过去,看了她一眼:“吃吧。”
顾风眠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她笑着跟他说:“雁声哥,这顿饭你就让我请你吧,学校马上评奖学金了,我同学说她偷偷看到名额了,不出意外我这次能拿到不少钱。”
江雁声看着她,扯出一个温和的笑,语气沉稳:“恭喜你,眠眠。”
“到时候我再请你吃更好的,不过今天说什么都得我来付钱,好吗?”顾风眠望着他。
在顾风眠殷切的目光中,江雁声点头。
只是某个瞬间,他再度朝窗外看去,那院墙拐角处安安静静,空无一物。
……
期末考的前两天。
江雁声跟随裴其华去往临大,裴氏今年给临大捐赠了不少的设备,裴其华受邀去参观考察。
而江雁声之所以跟着,是有裴歌那一层关系在。
下午两点,可容纳几千人的大礼堂已经坐满了人,各班分了区域坐着。
今天学校要在这里开年度表彰大会,顺便就公布各个奖项的名单以及颁奖。
林清上午一直在图书馆看书,直到裴歌找上她时,她还未吃中午饭。
裴歌坐她对面,伸手抽掉林清面前的书,她一把合上手掌按在上面,看着林清:“他们都去大礼堂了,阿清咱们不去?”
“你去吧,我不太想去。”林清低头扣着自己的手指。
“真不去?”
“嗯。”
“为什么不去?”
“我……”林清张了张口,并未说出个所以然。
裴歌心里门清儿着,但她现在还不能这么直白地告诉她,她摇摇头,食指在书本上绕圈圈:“所以你连饭也不吃了?”
“我……”林清的声音听起来就很沮丧:“我不饿。”
“走吧,咱们去大礼堂。”
裴歌起身已经开始替她收拾桌上的东西了。
林清心情低落,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得特明显,她冲裴歌勉强地笑了笑。
“走吧,周倾在那边等我们,我让他早早地就占了位置。”裴歌说。
下楼梯的时候,林清疑惑地看着裴歌,问:“歌儿你不是一向都不热衷这些活动吗?这种时候正好够你逃出去干别的,反正也没人管。”
裴歌啧了声,看着林清:“我也想啊,但今天我爸会来,他眼睛尖着呢。”
“是吗。”
“加上我不得看看热闹么?临大除了我这种游手好闲的,还多的是优秀的人,总得看看不是,看能不能给裴氏物色点好人才,有备无患。”
“……”
到礼堂,周倾在门口和她们碰面。
见到裴歌和林清走来,周倾眼前一亮,上下扫着裴歌:“哟,歌儿,你今天怎么装嫩啊?这还是你吗?”
“不会说就不要说话。”裴歌瞪他一眼。
“还小白鞋?我天,这比你以前勾人呐……”周倾啧啧道。
“你怎么在这儿呢,我让你占得位置呢?”裴歌问。
周倾正要说这个事,他指着里面乌泱泱的人群,食指往中间某块地方一指:“喏,都是按班级坐的,你们班的位置在那儿。”
裴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那一片看去,位置还行,算靠前的位子。
正吵闹着,周倾又说:“你放心吧,为了不让你无聊,我和你们班换了个位置,等会儿咱俩就凑一块打游戏。”
“知道了。”裴歌敷衍地问道。
但周倾猛地又想起来什么,他看着裴歌:“今天裴叔不是要来么?让他看到你……那总归是不太好的吧?”
裴歌很是无所谓地摆手:“那么多人,他那眼神看不到的。”
林清:“……”
刚刚不知道是谁说裴董眼睛很尖来着。
旁边走过几个人,是同班的同学,于柠思还有另外几个,但顾风眠不在。
她们也一路说说笑笑,路过林清身边时刚好于柠思跟身侧的人说:“眠眠说这次得奖学金要好好请我们吃一顿,到时候咱们还得出去玩一天。”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听说这次除了学校的,裴氏也赞助了,要是得了能拿不少钱。”
“眠眠她可真优秀啊。”
林清往旁边让了一步,等她们先过去,于柠思停下脚步,她看着林清,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同情还是什么,她说:“林清同学,你这次真的好可惜。”
裴歌跟周倾在另一边说事,也就没注意到这边。
林清抿紧唇,她说:“没什么好可惜的。”
“是么?”于柠思挑眉笑着,嘴角弧度有些嘲讽,“怕是嘴上说着不可惜,实际上心里恨死了吧。”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我没你这么无聊,不是我的东西我不会强求。”
“可它不是曾经属于过你么?说的这么轻松,可我怎么听说你最近都在疯狂地泡图书馆,晚上多晚了还在宿舍看书啊?怕还是不甘心吧?”
林清攥了攥手:“你还不进去么?奚落别人小心反噬。”
“这有什么反噬的,你别不高兴,我也不是奚落你,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
等裴歌她们坐下时,已经快要开始了。
连周倾都发现了林清的不对劲,隔着裴歌他偏头去关心林清:“林清,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林清脸色有些苍白,她摇摇头:“没有。”
裴歌撞了撞周倾的肩膀,轻咳了声:“坐好,游戏要开始了。”
前座,顾风眠回头看了她们一眼,然后又默不作声地转回去。
等整个大礼堂彻底坐满了人,会就开始了。
接着人群里倏然开始沸腾起来,有人入场,是学校的领导领着她爸还有裴氏及其他集团的负责人一路走进来。
今天在现场的还有不少是大四临毕业要找工作的人,这个表彰大会结束以后还有个小小的校招会议,到时候能见到多个公司的负责人,对不少人来讲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们的出现,顷刻间现场就沸腾到了顶点。
多是一群西装革履严肃刻板的中年成功男人形象,饶是保养得再好,也在商界欲海里被浸润得圆滑世故。
但他们有了背后集团的加持,即便大腹便便、形象油腻也可以引起大家的欢呼。
毕竟在这里坐着的,人人都想成为他们。
可那群人中也有特别的存在。
裴歌在一片吵闹声中抬头,越过黑压压的人群,视线精准地穿过空气捕捉到那抹挺拔的影子。
他跟旁人无疑,穿着一身熨帖的黑色西服,没打领带,里头是同色系的衬衫,松开着最上面两颗扣子,身形高挺,面庞线条坚毅凌厉,眼神淡漠。
在那一群人当中,当真就是最特别的那个存在。
几乎是一眼就让人捕捉到了他,然后便挪不开目光了。
前座甚至响起几个女生小小的尖叫,裴歌抬眸看去,恰好看到不知道是谁兴奋地指着舞台的位置,跟顾风眠说:“眠眠,那个男人可真帅啊,妈的,简直是一股清流。”
“就是就是,那气质真的绝了,我敢说在座的各位没有一个比得上他,没人反对吧?”
“啧,游佳同学,你要不要这么花痴?咱们班男生也不差啊。”有男生不满地反驳她。
但他却立马就被人怼了回去:“你可别睁眼说瞎话了,真的,那个人是谁啊?太好看了吧,什么地位啊,就跟着来参加这种……是不是哪个集团的公子哥?”
于柠思看了顾风眠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也觉得有些骄傲,明明这事跟她扯不上任何关系。
于柠思咳了咳,她提高声音说道:“你们不知道,那男人长得可真像眠眠她男朋友!是吧,眠眠?”
“真的吗?哇,顾风眠同学,怪不得之前给你表白的男生你都拒绝了,原来你男朋友是这一挂的,这也太令人羡慕了吧。”
座椅忽地被人狠狠地踹了一下,于柠思一震,愤怒地回头:“谁啊?干什么!”
她视线和裴歌略冷的目光对上,后者红唇轻扯,挑眉:“能不能安静点?吵死了。”
于柠思没胆子和裴歌呛,于是暗戳戳地回头了,那样子可逗笑了周倾。
裴歌没了玩游戏的心思,她收起手机,转头看着周倾:“你笑什么?”
“歌儿,看来你恶霸的形象可真是深入人心。”周倾道。
裴歌蹙眉看着台上,没说话。
恰逢那群人从舞台上走下来往第一排校方安置的位置走去,裴歌目光紧紧锁住那道身影,心里有些烦躁。
周倾自然也看到了,他走过来小声地问裴歌:“那个江雁声,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裴歌闭上眼睛,红唇微张:“你说什么?”
“我说他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我养的狗。”女人很快回答。
“……”周倾看着那男人在第一排的位子落座,虽然坐在了稍微靠边的地方,可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只要能坐上那一排就代表着绝对的权威和与众不同。
至此,周倾再也不相信裴歌的鬼话。
他往裴歌身边挤了挤,手臂绕过她的后脑勺,勾着她的另一边肩膀,啧道:“谁家养的狗能随随便便站在那上面?”
裴歌不乐意地拨了拨周倾的手臂,又伸手去推他的脸:“我养的就可以。”
隔着不算太远的距离,周倾和刚好回头的江雁声视线对上,后者目光隐隐不善,周倾拧眉,他低头跟裴歌说:“歌儿,他正在看你呢,估计是听到你骂他了。”
裴歌推不开周倾,索性就算了,她跟他勾肩搭背习惯了。
而当她抬眸时,就只看到一个转过去背对着她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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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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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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