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很安静,只有空调呼呼往外吹冷风的嗡嗡声,单听着就很凉快。
苏简眼还没睁开就先深深吸进口冷气,五脏六腑都透着舒爽,但太阳穴还在突突跳着疼,他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是考试前晕倒在了教室门口,才导致现在如此清闲。
睁开眼,又是一片熟悉至极的,独属于医院的白色,奇怪的是,这屋子竟没有消毒水那味道,苏简又吸进一口冷气,环视房间四周,看到被窗外阳光照透的土蓝色厚窗帘,除了这窗帘,就只一空调与他正睡着的床,连个让亲属探望自己的板凳都没有,头顶上的吊灯都小的可怜。
真是单调的不能再单调了。
苏简瞪着干净的天花板,细细听着空调越来越有规律的嗡嗡声,良久,直到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他才动了动有些发干的嘴唇。
几乎也在同时,有声响传来,苏简跟着望过去,那边一块墙壁被打开,白司故走了进来。
苏简眨眨眼,才看到打开的是门不是墙壁,门是白色的,很干净样式也很平整,几乎与墙壁混为一体。
紧接着,一股直勾食欲的香味也跟着飘了进来,苏简瞪着眼睛往白司故手上看。
白司故笑,“饿了?”接着就从身后拉了个小桌子过来,一手托着香喷喷的饭,一手推着小桌子往屋子里走,那小桌子几根腿上都装了小滑轮,滚起来看着格外丝滑。
待固定好桌子,白司故扶苏简起来,“你这身子骨确实有些弱,还有哪不舒服吗?”
苏简感受了下摇摇头,接过汤匙问:“我这又怎么了?”
的确,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从医院醒来的次数确实有些多。
“中暑了,”白司故说,“你们学校没空调?”
“有,但楼道里没。”苏简认真道。
白司故坐到他身边,看着他吃饭。
苏简又道:“不过我好端端的中什么暑啊?”
白司故一脸“你问我我问谁”的表情。
苏简自言自语回答,“大概是学习压力有点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苏简一口一口解决掉了眼前的饭菜,从白司故的话中得出信息,今天还是他晕倒当天,而这里也不是医院,是他们警局的小型单人病房,凉快又安静,安排他这种中暑患者再适合不过了。
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困意再次袭来,苏简又窝回被窝,这一睡就是一下午。
傍晚醒来,有些冷,苏简裹紧了身上的被子,伸手去一旁摸空调遥控器,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他一鼓作气从被窝里钻出来,够到白司故下午刚给他夹在桌子边缘的小台灯。
暖黄色光打亮周遭模糊的一切,苏简想要的遥控器就在光源不远处,他把空调温度往上调了调又钻回被窝,余光里,一个白色东西从桌上飘落,就顺着他刚才拿走遥控器那个方向。
似乎是刚才压在遥控器下的东西。
苏简趴到床边往下探探头,果然,一张小纸片安静着躺在那,他伸手把纸片捡起,就着灯光看上面的字。
那两行字小巧又圆润,透着稚气——
苏简你好,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
来行雨大街对面的竞技场找我。
没有落款。
不过竞技场这三个字明显吸引了苏简的注意力,他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很久,眼睛发酸才缓缓移开,又慢慢吐出口气。
到底是谁在一直引导他?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发生的一起起案件似乎都是他人计划好的,带着他一步步走向一个特定的领域,而那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苏简把纸条塞进口袋,跳下床推开房门出去找了白司故。
外面温度比刚才那间屋子的温度要高,苏简发凉的身体得以缓缓回温,他叹了口气,在走廊转了很久才找到熟悉的路。
这个楼层他几乎没来过,看样子一层都是针对警员受伤医疗此类的区域,路上遇到的警员大多都认得他,几人随意打过招呼,苏简就在白司故常待的办公室找到了对方。
白司故转过头,扭了扭酸涩的脖颈,“怎么下来了?”
“空调开得有点低,我下来回回温。”苏简捏了捏口袋里的纸条,边说话边往白司故身边走,“你现在在忙吗?”
“没,就是在看一些他们交上来的分析报告,”白司故转了转椅子,整个人朝向苏简,“最近大案子只有王曜杉他们家一起,没有很忙,来。”
苏简看着他。
来什么来?
白司故伸了伸俩胳膊,“不是身上冷?”
苏简:“……”
于是,又一次,熟悉的场所,熟悉的时间,黑天白月下,苏简又窝到了白司故怀里,他们屁.股底下的转椅估计是年岁大了,禁不住俩人加起来这快三百斤的重量,一个劲吱扭吱扭响。
苏简倒没怕这椅子散架,只是享受的趴在那,汲取对方身上的温暖,反正散架也是白司故垫底。
他抬眼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空,星星点点飘在上面,一直捏着纸条的手缓缓松开,手臂从口袋抽了出来,环上白司故暖烘烘的脖子。
纸条上的内容他其实非常好奇,但好奇归好奇,他不能在什么都不确定的情况下,被对方吊上钩去,也最好不要拿出来跟白司故商量,毕竟他现在还没有做好和白司故坦白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心理准备,总觉着时机还未到,提前说了不保会出现没法预料的后果。hΤTpS://WWω.sndswx.com/
而纸条上的真相也还不确定是否是他最想知道的那个。
总之,先不动是最好的选择。
也不知是谁这么大能耐,在警局悄无声息塞给他这样一张纸条。
就这样心里一直想着各种事情,迷迷糊糊又睡了起来,睡得很熟,以至于自己怎样何时又被放到床上,他一概不知。
一夜无梦,许是昨天睡得太多,今早苏简醒的特别早,早到外面层层清晨湿气还在空中飘着,入眼一片片饱和度很高的花草树木,空气十分清凉,白司故还在睡,他悄悄带上东西去一楼清清凉凉洗了个漱,回来时看到了在外撒欢玩耍的王曜杉,和不远处站着闻超。
苏简上前打招呼,“超哥,这么早就起来啦。”
闻超笑道:“曜杉这孩子伤养的差不多了,这几天总想着往外跑着玩,我怕他小孩子被憋坏了,就带他出来转转,小简怎么也起这么早,课业那么累,有时间不多睡一会?”
苏简:“昨天睡了一整天,早上自然醒的,实在睡不着了。”
闻超还想说什么,王曜杉突然从一边跳出来,拽着苏简的衣服就往那边走,边走还边说话,音调激动得厉害,“哥哥哥哥!你可算来看我了!你走以后我一直待在一个屋子里,都快憋死了!”
王曜杉在前面跑的跌跌撞撞得,苏简被他拽的步子不稳,衣服都要被扯变形了,只好顺着劲陪着他绕花坛跑了几个来回,被攥得皱巴巴得衣角才从对方手中逃脱。
王曜杉停下脚步转身看苏简,圆溜溜得眼睛弯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哥哥,我有点想家了,你改天带我去我们家街对面那个树林玩好不好?”
苏简扯了扯皱巴巴得衣角,朝小孩笑了笑,“你好好吃饭,等伤全好了,我和警察叔叔们带你一起去。”
王曜杉开心的点头,“是街对面那个大的树林啊,不是我们村里那个小的。”
苏简正觉得奇怪,身后闻超突然喊他,他转身询问。
“故队给我打电话,说让你回去吃早饭。”
“好。”苏简跟两人告别,三两步走进警局上了楼。
一进门就香喷喷的,苏简接过白司故递来的包子就啃,最近身子骨越来越弱他自己是能感觉到的,所以得多吃些避免再出现昨天那个情形,虽说多吃些也不一定见好,但……
苏简隔着衣料捏了捏口袋里的纸条。
“别捏,再使劲就洒了。”白司故突然出声,惊得苏简手一抖,豆浆差点滑出手,白司故见他动作好笑道,“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吃饭时候不要瞎想,容易消化不良。”
苏简把捏变形的豆浆放桌上,又拿了只包子吃,边吃边说:“没,就是昨天的月考没考成,觉着有点可惜。”
白司故看了眼苏简捏着衣服的手嗯了声,“不可惜,还有下次考试。”
苏简:“也是,老朱说之后就有周测了,最后这一年估计考试时时刻刻与我们相伴。”
老朱是苏简的数学老师,也是他的班主任,白司故跟对方联系过,自然是认识的。
白司故:“注意身体,席深说你体内还有不少血瞳诡姿的血液,甚至百分之六十的量已经和你本身的血液融合了,已经到了无法剥离的地步,这段时间如果有哪里不舒服就跟我说。”
苏简:“嗯。”
“上次你的中暑是由心脏供血不足引起的,席深猜测可能是跟血瞳诡姿的血液引起的,他们可能在你体内发生了排异反应。”白司故说。
苏简想着自己在原世界那半块心脏的病,问道:“我体内不是很早之前就有血液残留了吗,而且含量也不比现在少,为什么现在才开始排异反应?不应该越来越适应吗?”
白司故皱了皱眉:“席深也提出了同样的问题,不过后来也没找出真正的原因。也可能是被子秋蝶的幻境空间损坏了精神灵魂,或者说二者一同产生了反应,但这些都没有先例,无法证实……”
苏简咽下嘴里的包子,往白司故那凑了凑,“别想啦故队,好好吃饭,一会还要送我上学呢。”
白司故这才没再说话,不过是一会帮苏简递递纸巾擦擦嘴,一会帮苏简捏捏吸管,“别咬吸管了,咬的都吸不进去了。”说罢就给他换了一支新的吸管。
苏简嘿嘿笑两声去吃糯米年糕,结果因为太烫咬到了舌头,当即一边捂着嘴一边颤颤巍巍把夹着的年糕放回盘子。
白司故:“怎么了?”
苏简疼的眼泪花都出来了,捂着嘴呜呜半天,白司故也没听懂他在说什么,连忙上前板住苏简下巴,“咬到哪了?让我看看。”
苏简抖着手移开,白司故捏在他下巴的手往两边摸轻轻捏上他脸颊,跟随着这温柔却又不容拒绝的力道,苏简微微张嘴,只见鲜红的舌头尖上有道小小的血痕。
“怎么吃个年糕还能咬到舌头?”白司故凑近了看,有些无奈,“疼不疼?”
苏简吸吸鼻子,口齿不清道:“疼死了,那年糕怎么这么烫啊,好疼……我是不是把一块肉咬掉了?”
白司故:“咬块肉还不至于,不过口子是有点深,一会给你抹点药。”
苏简歪头看了眼盘子里的年糕:“可我现在嘴好疼,年糕还没吃完呢……”
白司故:“……”
“干什么?”苏简感觉到白司故欺身压过来,往后仰了仰头。
白司故捏过他的脸,柔声哄着,“乖,一会就不疼了。”
之后,白司故借着口水可以暂时消毒的借口,胡乱亲了苏简好久,直接把苏简疼哭了。最后白司故出去买了药亲自给上药也没能缓解疼痛,气的苏简一路上没跟对方说话,当然其中也有很大原因是疼的。
学校到了,苏简正准备摔门下车,结果被白司故先一步锁住了车门。
苏简拉不动只能扭头瞪白司故。
不过白司故倒是意外的没有转头,只是直直的盯着前方,大约一分钟过去,苏简一直拉不开车门,不明所以,正准备忍痛说句话,前面的白司故才出声。
“苏简。”白司故道。
语气很严肃,苏简心中跟着一跳,下意识应了声。
白司故很轻的呼吸声传过来,几秒后才继续说话,“你身上矛盾太多,什么事情想好了就告诉我,我想让你再多信任我一点。”
苏简艰涩的吞了口口水,心脏砰砰砰的直跳,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手里的纸条会不会已经被对方发现了。
“你的身体情况很不乐观,我……”白司故话说到一半就没再说了,啪的一声,车门锁被打开,他转头往后使劲靠了靠,手臂圈过苏简脖颈将对方拉到面前。
苏简紧抿着唇,盯着面前的白司故,心下慌的厉害,眼神不自觉的躲闪。
白司故没等他眼神飘回正轨,直接反手捏着他下巴轻轻吻了上去。
苏简这次没喊疼也没做任何回应,从始至终都愣怔着,直到白司故板着他下巴冷着脸给重新上好药。
舌尖又麻又疼的感觉带回了苏简的意识。
白司故放开他,“你还有十分钟时间可以赶到教室。”
苏简抓起书包开门下车,一路跑进教室,隔着玻璃窗透过那棵硕大的合欢树,还能看到白司故停在路边的车子,铁灰色还挺显眼。
又想到白司故说的话,苏简深吸两口气,心里又开始烦燥起来。
白司故望着路边整齐划一的梧桐,将嘴中苦涩的药味咽了下去,降下车窗,有风吹进来,他深吸口气再慢慢吐出。
苏简盯着那辆车很久,直到车子离去。
高三月考与高一高二的不同,高三学子时间宝贵,所以为了不让他们浪费一分一秒,考试除了一二三高考模拟测试以外,其余都是一天考完。
苏简昨天早上晕倒,今早再来上学,月考已经过去,他被老朱叫去办公室关怀了片刻,还带了月考卷子回来。
昨天睡了一天,今天再做题脑子都快锈住了,吓得苏简紧着时间把月考卷做完又找了不少高考真题练脑子。
直到晚自习快结束,脖子上荡来荡去的小棘扎了苏简一下,苏简才从题海中钻出来,紧接着肚子就跟着叫了两声,他意识到自己整整一天因为心里烦躁,舌头也疼的厉害就一直没吃饭。
现在倒是饿的厉害了,苏简拖着疲惫困倦又饥饿的身躯前往小超市,买了面包牛奶准备回宿舍凑活着吃,就快进宿舍门时,白司故的电话打了过来。
苏简盯着屏幕看了好久才接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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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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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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