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之中云烟缭绕,上坐神佛,两侧有僧侣坐而讲经,萧城行至门口,将手中的线香递交给段礼,说道,【我不信神佛,你自己进去就好。】
【此行来,是为求你我二人往后婚姻美满,琴瑟和鸣,我一个人进去算什么呢?】段礼不依。
萧城低下头,不再反驳,他向来只将人生万事握于自身,以为求告神佛,是弱者无能。
可如今,与段礼并肩跪在蒲团上,抬头望了眼泥塑菩萨,她神情静谧,近似悲悯,萧城双掌合实,在心中祷告,【我本非信徒,但见南书如今孤苦,却生出希望,愿神明能护佑我妻南书,往后身康体健,合乐美满。】
【啪】
一声脆响,香烛爆开,香炉中的香折了一半,似被拦腰斩断,横插在炉中。
段礼眉头拧紧了,【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奉香的住持手中念着佛珠,缓缓道,【告愿者两心不一,佛祖不受此香。】
段礼猛地站起来,欲质问住持,萧城连忙拉住她,低声说,【我早说了,我不信神佛,大概是我心不诚,神佛不受。】
段礼气得跺脚,撇过头死死剜了一眼萧城,怒道,【都怪你!大好的日子,晦气死了!】
萧城无所谓地耸肩,转身将随身带着的香火钱放进功德箱,旁边的小和尚捧来一本功德簿,垂眼说,【公子留下姓名吧。】
萧城应了一声,双手接过,缓缓翻开功德簿,发现香客们除了誊写自己的名字外,还会在后面跟上一句祈愿,萧城有些惊讶,笑问,【这究竟是功德簿,还是许愿簿啊?】
小和尚也笑了,解释道,【起先香客们只是按照规矩誊写下自己的名字,后来庙里来了一个公子,他倒不怕这祈愿说出来就不灵验了,反倒大大方方地写在了这功德簿上,说是众人看见,神佛便也能看见,众人念过一遍,便是替他祷告一遍。】
【后来,每每有香客来,总会问我,解释的多了,那公子写的话,我还真记住了。】
萧城有些惊讶,一边翻着功德簿,一边问,【他写的什么?】
【写的是:愿来世我仍为我,我与幼宜得相厮守。沈清乾。】
萧城抬眼,【清乾?!】
小和尚点头,【公子可认识?】
【曾是我同窗好友,如今已故去了。】萧城慢慢地翻看着功德簿,眼看着就要翻到最后一页,怅然道,【也不知他如今身在何处,他与那姑娘——】
话说到一半,萧城忽然停住,他的视线落在功德簿上,是极为熟悉的簪花小楷,上写【愿萧城万事顺意】,指尖触上去,墨迹仍未干。
南书来过?!
萧城下意识扔下功德簿,就要追出去。
【萧城!】段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去哪儿?】
萧城脚下顿住,段礼的声音不疾不徐,【萧城,在我的家乡,男人和女人定下婚约,若始乱终弃,神明会拔掉他的舌头,我舍不得拔掉你的舌头,可我又讨厌别的女人同你说话,你若要走,我便只好拔掉她的舌头了。】
她的声音轻巧娇俏,人听了会以为她在玩笑,可萧城知道,这事儿她是真能做得出来的。
前些日子,跟了她五年的一个小婢子,端着热汤路过萧城时,险些滑到,萧城抬手将托盘扶住,小婢子的耳朵便羞红了,正被段礼看在眼里。
第二天萧城听闻,昨日那个小婢子下去后,便被人用刀齐齐割掉了两个耳朵。
他闭上眼睛,慢慢呼出一口气,转过身,神色看不出异样,走到段礼身边,接过她手中的伞,身后揽住她的腰,低声说,【回家吧。】
段礼挑挑眉,似是心情大好,抬手将腰间坠满银两的荷包扯下,扔给功德箱旁的小和尚。
银两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小和尚没有接,任由那荷包砸在他身上,而后扑落落滚到门边,他垂目,低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
苏邈自缢书房的死讯,隔着千里,远远传来了相州,萧明远收到段淳刚的密报,上面寥寥几字,萧明远读完,身上的冷汗却迟迟无法褪下。
【苏公自戕,本王已将苏家封锁,秘不发丧,婚期将近,断不可再有差池。另,苏邈掌户部近十年,期间所得银两自当无数,其女作风豪奢,可见一斑,金羽圣物,宫中尚难得一见,其女却藏于闺中,竟不知苏宅当中,仍有圣物几何。】
萧明远读着信,伸手摸了摸额间的汗。
谢氏见此,赶忙上前询问起来,【这苏邈死了,便前连不上我萧家,老爷这是怎么了?】
萧明远哆嗦着,望向夫人,【段淳刚是什么人,怎么会无端与我通信?这信上虽未明说,可字字句句都在暗示我——】
谢氏皱眉,【暗示你什么?】
【暗示我上书——说苏家女金银无数,苏邈贪赃,段淳刚要借我之手,抄了苏家——】
【啊!?】谢氏闻言,鸡皮疙瘩顿时炸满全身,【苏邈都死了!她的女儿也顶了南书,嫁进了我们萧家,他竟还要将苏家赶尽杀绝不成?】
萧明远啜了一口茶,这才将将冷静下来,【恐怕——都是这金羽坏了事儿了——这圣物是何等尊贵的东西,大楚皇帝派了一波又一波的精兵入山,都未曾得到分毫,这南书一拿便拿出一箱来——定是此举,惹得了段淳刚的猜疑,他兴许想看看——这苏家究竟还有多少家底。】
谢氏手中紧紧握着帕子,一时间不知是怕还是怜,【苏家如今只剩孤儿寡母,这段淳刚也当真下得去手不成?】
萧明远两眼发直,嘴唇煞白,【无论下不下得去手,我们只能按他说的做,段淳刚的手段你也见识过了,倘若我们不依,得此下场的——恐怕就是我萧家了!】
说着,萧明远刚忙起身研磨,嘴中还不忘吩咐谢氏,【快!快给我准备上京的行李,我这就修书一封,上报朝廷,说苏家贪赃无数,要彻查!】蜀南文学
谢氏闻言,脚下似有千斤重,她纵然贪财,可如今却也同情起苏南书来,她强忍着泪,啜嗫着,【老爷,我们这样做,良心难安那——】
【良心?】萧明远看向谢氏,眼底尽是寒冰,【连命都悬而一线了,如今,我还要什么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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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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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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