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摔到第二层平台的时候,意识还很清醒,还曾试图自救,伸手去抓住那些凸起的小石柱。
但在接连的撞击中,手脚不知道哪里骨折了,他根本使不出力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又顺着斜坡滚落到更深处的深渊中。
但好在再往下不到十米的地方,一个凸起的犹如鹰嘴般的石头,又挡了他一下,他砸到了鹰嘴石的边缘,再一次改变了下坠的方向,反而朝洞壁方向弹了过来。
此时的宗越天已经完全不能控制住自己,意识也开始模糊了,心里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可这最后一弹,把他弹进了一个石裂缝中,石头裂缝再次减缓了他的下坠速度,直到他被卡死在这里。
幸运的是,最后这一下子让他保住了一条性命,但不幸的是,接连坠落了几十米,被弹了若干次,他全身多处骨折,身负重伤,从石缝中下坠的时候,剧烈的摩擦也把他的脸给毁了容。
宗越天卡在这里动弹不得,昏死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周围有光线,在迷糊中看到似乎有人影,从他身边滑了下去。
他开始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听到王赫和队员的交谈声,他才意识到苦等不至的搜救队,真的来了。
他用尽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想呼救,嗓子却发不出像样的声音,只能“呃呃呃”的试图引起搜救队员的注意。
终于,搜救队员又打开了探洞电筒,他再次拼尽全力,想喊救命。
可哪怕就是一个简单的“救”字,就已经几乎耗尽了他的全部力气,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他看到那搜救队员抬起了头。
透过他头灯的逆光,宗越天模模糊糊的看到他脸上大写的惊恐,他手里的探洞手电也松脱下坠。
求生的渴望,让宗越天努力的向他挥手,可仅仅只能颤巍巍的舞动两根指头。
王赫在高山救援里,也遇到过高处坠落后血肉模糊的尸体,但哪里见过血肉模糊的活人,他的心剧烈的狂跳着,给欧阳镔报告的时候,话都说不完整了。
另一个队员显然比王赫还要震惊,他直愣愣的看着气息微弱的宗越天,待在了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王赫好不容易按捺住了狂跳的心,一扭头看到那队员还在发愣,大声叫到:“换上升器!”
那队员这才醒悟过来,手忙脚乱的伸手从安全带的装备环里取上升器,可因为手发抖得厉害,一把主锁没有拿稳,脱手了,坠落的主锁撞到崖壁上,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声音越来越远,又被洞底的岩石反弹回来,在他们耳边接连不断的响起一阵阵“叮叮当当”的回声。
回声空灵,好像梦境一般,王赫这才意识到,这个队员过于慌张了,看到他把上升器往绳索上扣好,却忘了用主锁扣进安全带的承重环里,王赫底喝一声:“检查安全!注意程序!”
在绳索半空中,转换保护器、上升器等器械,都统称叫做“半空转换操作”,这项操作有着严格的顺序规定,但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血肉模糊的活人,他还在跟自己招手,这个平日训练有素的队员心里破防了。
他只想赶紧把上升器挂上绳索,却忘了必须先要扣进承重环,否则没法进行下一步操作,严重的,可能还会造成坠落的事故。
王赫虽然内心也很紧张,但他面对这种情况显然应对的还算得力,他挂好了上升器,又监督队员按程序完成了转换操作,脚下用力一蹬,蹬进上升器的脚环里,往上爬了一段。
几乎脸贴脸的靠近了宗越天,王赫确认人还活着,可他却不敢贸然施救。
“镔哥,你最好下来看看,这……救援环境太复杂了……”王赫只好向欧阳镔求援。
就在这时候,旦旦焦急的声音插了进来:“王赫,王赫,情况到底怎么样?”
“说不好,人卡在石缝里,估计全身多处重伤了,我不敢挪动他……”王赫在对讲机里回答到。
“还有救吗?”旦旦又问道。
话语间,除了焦急,还带着几分烦躁。
可王赫哪里能判断得出来,只好老实的说道:“还是快下来人增援吧。”
欧阳镔赶紧把绳索挂上保护站,想先下来看看情况。
旦旦挂断了通讯,恶狠狠的骂了句:“操!”
宗越天真他妈的命大,如果他还活着,岂不是……
旦旦有些忧虑的扭头看向了罗美媛和秦沣,罗美媛好像没事一般,在收拾东西,秦沣却又恢复了呆若木鸡的模样。
想必他们多少也从队员的对讲机那里,听到了一些什么消息。
可转念一想,几十米的高度坠落,又卡进石缝里,宗越天也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旦旦拿起对讲机:“镔哥,镔哥,你先暂停行动,我再派几个人下去支援,先搞清楚情况,千万不要乱动伤员……”
欧阳镔此时已经挂好了保护器,退到了悬崖边,低头往下一看,勉强看到了王赫和另一个队员悬挂在半空中,听到旦旦的话,摁下对讲机骂道:“我去你妈的!”
冷不防被欧阳镔喷了一嘴,旦旦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那边看守保护站的崔景华和几个队员显然也有些按捺不住了,正朝他张望。
方山也有些尴尬,看了看还没有走的罗美媛和秦沣,又看了看旦旦。
“看什么?来几个人跟我下去,方山,让人带他们赶紧走!”旦旦大声命令道,一路小跑,靠近了洞口边,牵起主绳,把保护器往上挂。
10毫米的尼龙登山绳号称轻量化,但长度太长也是一个不小的重量,因此在背负的时候,极少有超过200米的。
洞口只有两条主绳搭建的上下行通道,然后在下一个平台,再根据实地情况,建立保护站,继续用挂绳往下,分段进行。
崔景华看到旦旦没做副保,赶紧提醒他。
可旦旦显然心思并不在自己的安全上,他牵着绳索靠近了洞口,才想起了什么,冲方山又大声叫到:“我下去的时候你指挥地面!再跟个人下来!”
说罢,撑在洞口边的两腿一蹬,刷的一下,往下坠出了好几米远。
欧阳镔骂了旦旦一句之后,也没管他到底怎么想的,顺着新建的保护站,一路滑到了王赫身边。
“我……操……”欧阳镔看到宗越天坠落进的那个石缝,石缝里还挂着一些衣服的碎片。
可等他看到宗越天的时候,却目瞪口呆,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救……救……命……”看到有更多的人增援过来了,宗越天又努力的颤动着手指,嘴唇微张,终于说出半句完整的话语了。
“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有没有骨折?”欧阳镔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嘴里急忙的问道。
可问完他就后悔了,就宗越天这副惨样,看都看出来了,还需要问吗?
人的生命力有时候的确是非常顽强,宗越天下坠了近百米之后,又卡在石缝里五六个小时,此时竟然还能意识清醒。
只是他因为全身多处重伤,已经没法说出完整的话来,听了欧阳镔的问话,他微微蠕动嘴唇:“疼……很疼……”
这里绳索悬空,欧阳镔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这顺着岩壁一路开裂的石缝,完全想象不出宗越天是怎么能摔到这里的。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先要检查他的伤势情况,做一个救援计划。
他稍稍用力摆动了一下身子,把绳子荡了起来,可这里连个搭脚的地方都没有,欧阳镔只能用手抠着岩壁边缘,把头灯调暗了一下,顺着岩缝的开口,往里面看过去。
可这里也看得不是很全面,欧阳镔又叫到:“王赫,往高一些的地方,看看情况……”
旦旦落到第一层平台上的时候,看到平台上的挂片上,延伸出的好几条扁带章,有连接着四条绳索垂了下去,绳索绷直,平台上一个人都没有,想必先前下来的四个人都在绳索上了。
一次搭建四条绳索救援的事情,还从来没有见过,可旦旦此时的心里紧张,却不是因为伤员能否救上来,而是因为其他的……
顾不上解开保护器,旦旦就抓起对讲机,大声的问道:“欧阳镔,欧阳镔,情况怎么样?宗越天他怎么样?”
欧阳镔这时候哪里顾得上跟他说话,王赫用上升器又爬了一段,从高处往下看去,又看到了另一幅惨状。
宗越天被弹进石缝之后,一路翻滚摩擦,身体多处被严重擦伤,一只脚被身体遮挡着,另一只脚恐怖的反折成一个角度,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山岩撕碎,另一只手臂、还有背后的肌肉外翻,一些还能看到的地方,也多处淤青和流血……
这些伤若是在山坡平地上,都还能想办法上夹板包扎,可现在他被死死卡在石缝里,尚不清楚他是不是有内伤,也不知道全身骨折了多少处,王赫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施救了。
“镔哥,救不了啊……”王赫呆滞的看着已经不成人形的宗越天,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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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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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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