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百鸟鸣啼。
叫声不绝于耳,宛若最大的朝圣,数计不清的鸟儿们,五颜六色的从四面八方汇聚至佛塔顶上空,盘旋,盘旋!
然后再次凝聚成桥!
我见过雀桥的!
那段尘封记忆冒出来同时,我脑子里还有关于「开天门后的步骤」,很简单,只要我走上去……一路随着走到天门降临,天门里的天仙自会将山河社稷图交给我…
等拿到天界的山河社稷图,就等于一切结束!
所以,现在走上去——
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天门缓缓大开的时候,有金光渡下来。
桥也染成了金色。
这是所有星宿都争的路,所有星宿都期盼的路。
「别去!」
「不要中了他们的计谋!」
「他们都是假慈悲的东西……」
脑子里又开始胡七八糟的都是念头。
但是都不属于我。
朱雀说是星宿在作乱反抗,我要迅速上去才行,不能拖延。
我就以咒语静心,在千万种念头浮现中,恍惚好像听到了凤宴戎喊我江萤,以及——
“崽啊……”
好像是鬼常乐。
很想回头,可是我没有。
回头,这条路就不灵了。
只是……没有听到玄沉墨的声音。
也不用听,也听不到了。
因为身体里,脑海里,我感应得到,在不断传来朱雀的号令,「诸邪退辟」「不得放肆」,可是,似乎都没用,但还好,这些声音没有阻止我的脚步,而我的心是异常坚定!!快速的踩着玄天步朝上,再朝上……
最后,一鼓作气立在金光浮动的一道门前。
可那金门许许没有动静。
我伸出手想打开,门就往后退。
我只能问朱雀这是怎么回事?
朱雀说是我心不纯。
我说怎么可能?我心坚定!我都在这里还不能说明?
她就说那大概就是星宿太乱,让我说点什么,镇压星宿,再讨要天书。
我想了下就沉声低喝出那句从开始影响我至今的——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吾愿以身效法,舍身取义,只愿能压诸邪!为万物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江萤,前来——
拜!天!门!!!取!山河社稷图!!望天赐之!!”hΤTpS://WWω.sndswx.com/
大喊过程中,我的心一下下锁紧,然而好久,天门还是没动静。
正想要在说什么,突然我听到下面传来喧哗声,尖叫声,以及朱雀的声音——
“小心右边!”
说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道五色的疾风从旁掠过,我只觉被谁给拦腰一扛,就跟抗麻袋一样!
真是抗麻袋!嗖的一下,我就被拽飞了出去……
最后恍惚在半空我回头得一刹那,雀桥消失,金光消失,下面一群人都乱了,没看到玄沉墨,只看到鬼常乐朝着我这边嘶吼——
“孔宣!你胆敢坏规矩——”
之后,我就脖颈一疼,失去意识。
再醒过来时,我人在一间古色古香的屋里。
屋内堆满书籍,茶香四溢。
隔着朦朦胧胧的屏风,我看到一个模糊人影,正在饮茶。
茶香就是从他那飘过来的。
朱雀说那个人就是孔宣时,我没理,但孔宣好像知道我醒了,直接对我连名带姓的喊:“江萤。你很有种!但这件事做起来对你没有任何益处……”
“我知道没有,你把我带过来什么意思?”
在他故作停顿的时候,我绕过屏风,直接走到他面对面。
他愣了下,就拿了一把精致的小梨壶给我也倒了一杯让我坐下说。
我坐下,但没喝,看着他,目不转睛,等他答案。
结果等了半天,他就来了一句:“你对付我,只会因此丧命——”
他说到这,又停顿下来看我。
我还是那句,“我知道。”
然后,对视的那一眼,我就看到他眯起了眼,不过他接着就又去冲泡新茶。
流水潺潺的声音里,我环顾四周,没看到门,只能继续看他,其实孔宣的样子倒跟我想象中的差不多,也是半大不大的少年样。
但和我周围的少年们区别是——
“不,你不知道!”
他说话语气很老成加上泡茶的样子更有点老气横秋的,眼神里翻涌着明显的算计。
“你可能以为你死了是为了天地万物万民,但实际上,你不会被任何人记住,因为,所有人都会记得这是朱雀的功劳,是她一代代修成了如今的功绩,而你只是她其中一次的肉身而已,没人会记得你,更没人知道你的名字,你白死!最多,最好他们有人记得你,可说起来也只是——朱雀的容器罢了!”
面对他不断前倾的脖颈和翻涌诡谲的眼,我觉得,我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平静,“你把我撸过来,就要说这个吗?你说的,我早知道,所以,你不用说了,我是甘愿赴死的,哪怕没有姓名。”
他愣住有片刻,才继续说:“那是因为你没有的选!你周围这些,一个个道貌岸然,实则全是假慈悲,利用你!他们是教了你,可他们都教了你什么?可有给过你长生不老?恢复能力?都没有!你想想陈楠,是我带出来的,如果我给你陈楠同样长生不死的能力呢?你把朱雀踢出去,把一切复原,星宿轮回万物更替!恢复秩序,我——孔雀大明王,可赐你长生!”
他说的声音真的很老谋深算,又声情并茂。
但是——
“不要。”
我拒绝的干脆,要不是不敢吃他的东西,我真想端起茶喝一口,忍住的时候,听到他有些倒抽气,然后,继续说——
“你全家呢?你一人死了,你以为他们真还会在意你家生死?我可以让你全家长生!甚至!我用禁术,把你姥姥,四叔,孙婆婆还有整个白云观都——”
“你别骗我了,他们是很重要,能活回来也很好,但是……”
孔宣说的话,说我没动心是不可能的,可也真的是,到了这一瞬间,你才能真正意识到什么才叫做——
“天下苍生,匹夫有责。”
“如果复活我一家,却要连带星宿下来作恶,毁了人间,那就算他们活了,我活了,也不会开心。”
大概是看他说的也有些累,我往后微微坐了坐,歪头看他眼底闪过去的不可置信,沉沉静静的说——
“你也不必再跟我说到这些有的没的,没遇到你以前,我可能还有犹豫,可是现在,跟你正面在这里交谈,你威逼利诱下,我反而发现,我坚定想要的是什么,我要的是——
能以最小的代价去救天下,以最小的牺牲去结束所有的恶,去更改这四项秩序,给人间繁荣,安定……
嗯~~真是看的更清楚,已经没有比现在这样,更好,更值得的买卖了。
哪怕……代价是我永远消失。”
把这些说完瞬间,我终于意识到——
何为安定。
安定就是,真正的找到内心所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的就是守护住一切。
虽然我没有立身与人世间,可是,我又哪一天不在人世间呢??
所以,哪怕,这一切与我再无瓜葛!
“能为了天下苍生死,我觉得也很幸运,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能够在这样的年纪就承担起这样的重任,而且,在没有出现更大的灾祸,付出更大的代价前,我就可以及时醒悟这些道理,我觉得我没有白来人间,其实,死亡的结果也不可怕,因为棺材一盖,下辈子有没有我其实并不知道。
好了,说了这么多,也许不是你爱听的,可我只想通过这些来告诉你——
我心坚定,不用再游说。”
这样讲完,我内心也是通透无比,是那种从未有过的通透,好像是整个人都空了一样。
恍惚间,我好像还领悟了许多东西。
就是一刹那的融会贯通。
脑子里像是电流划过去,什么都有,但恍惚间,听到了我师父的声音,无为师父的。
他好像是叹了口气,又好像是苦笑了一声,接着,我睁开眼,面前什么都没了,有的只是——
一本白色卷轴。
坠着的彩带上龙飞凤舞写着的是——
《山河社稷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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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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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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