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岫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头,脸色亦不轻松。
缙云岚提剑在玉城境内一路狂奔,步伐迅猛如闪电。她化作一道转瞬即逝的光影在街头巷尾一闪而过,难易被人察觉。
她心中不断默念着黎栀的名字。急切的心情无意开启了感心印。
一道模糊的呼唤划过他纷乱的脑海,冷了一整天的面孔忽然焕发了柔和的神采。
扶桑殿内灯火辉煌,四面金壁上排满了跳动的火舌。金黄的火光连成一线,将冰冷的金屋上下割开,分成两层。下层是酒池肉林,纸醉金迷,上层是空洞的金柱搭建的冰冷房梁,偌大的空间里存满了冷寂与荒芜。
偌大的宫殿中央有一口二丈见方的浴池。清澈的池水被金色的光影搅浑,从里到外泛着淡黄色的粼粼水光。侧边有一进水口,汩汩温泉不断向内加注,有序地在池面挤出波澜,活像一座座金色的小山丘在眼前划过。池面上漂浮的各色花瓣则像是随波逐流的小舟。
氤氲而起的白雾很快便被舞姬们旋转翻飞的裙摆尽数挥散。她们的舞裙如夏日菡萏,清丽柔美间翻涌着热情似火的浪花。
每一次旋转都是一朵鲜花的怒放,是对生命与自然最美的讴歌。ΗtτPS://Www.sndswx.com/
可眼下他所处的环境并不允许他放松身心地去聆听这绝妙的礼赞。
一场接一场的歌舞,乐曲,美食盛宴令他应接不暇,眼花缭乱。直至现在,一切喧闹嘈杂一应退场,然而丝竹管弦的鸣奏之声似乎仍躲在这殿中的某个角落,只等他神思一松懈,便狡猾地钻入他耳中放声歌唱。
这期间,扶桑公主热情的目光始终粘连在他身上,见他脸色凝重大半日忽而展眉,甚感惊喜,便立马举起酒杯笑靥如花地向他施施然走来。
眼看散发着奇异香气的酒水即将递到他唇边。黎栀竖起黎贪剑,拇指轻轻一顶剑柄,紫气剑刃锋芒微露,将她冒犯的接近又吓了回去。
“离我远点。”
黎栀意识到黎贪剑怪异的状态,包裹剑身的紫气忽然柔弱了许多。他握了握双拳,也颇感无力,很是不解。
扶光瑶缓缓直起身子,无情又温柔的目光以后以疏离冷淡打底。尽管权威被挑战,她也并无丝毫不悦,反倒笑意渐浓,“看来你察觉到了。我这扶桑殿的奇特之处便在于,它会吸收除我以外所有人的精气与灵力。你在我这扶桑殿呆了大半日,若换了旁人早就四肢无力,躺倒在地了。可见你武艺高强,我愈发对你中意了。”
黎栀不豫地瞥了一眼她狡黠的笑容:“你原是打的这个主意。我还真以为你是来带我见世面的呢。”
“哈哈哈。”扶光瑶痛快地放声大笑。她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后,将金樽顺手丢进了池中。“咕咚”一声,打碎了平静的池面,水珠迸溅,酒杯缓缓沉底。
她扭动着柔软的腰肢,一面转身走向自己的宝座上,一面道:“我知道你才从山上下来。这凡尘俗世尽管庸俗,可庸俗有庸俗的好处。低等的乐趣定必清冷的高山多得多。你跟着那土丫头,定从未见过这纸醉金迷的场面吧?”
“土丫头,你指谁?”黎栀冷冷反问。
扶光瑶坐在宝座上,轻蔑地整了整自己的纱裙,“还能是谁,定然是与你同行的那位不起眼的姑娘咯。跟着她,你受了不少委屈吧。”
黎栀听她措辞辛辣冒犯,顿时心生不快,气愤道:“她是我的妻子,不许你诋毁她!”
扶光瑶得意洋洋地笑道:“骗人。我一早将你的底细打探得清清楚楚。你并无姻亲在身,何来妻子一说。我体谅你入世不久,易所托非人。往后你跟着我,定然你快活似神仙。”她坐回宝座,手肘抵在扶手上,柔荑托腮,眼含秋波,百般柔情地望着他。
黎栀垂眸,强忍不适,与她虚与委蛇,“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啊。除此之外,你还了解什么呢?”
也许是扶光瑶自大过了头,竟毫无察觉黎栀言语中的机锋,被自己的得意嚣张怂恿着破口而出,“我甚至还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你们是来找人的对吧。我在玉城偌大权柄,也不是不能大发慈悲地帮你。只要你够听话,我可以迅速让你心想事成。”
“你想让我怎么听话?”黎栀意味深长地问道。
扶光瑶玩味地向他勾人勾手指。
黎栀乖顺地走到她跟前儿。
扶光瑶柔软的手指顺着他衣襟上的两道花纹一路往上,亲昵地搭住他宽阔的肩膀。她踮起脚尖,主动地送上她鲜红的嘴唇。
然而就在她以为她即将大功告成之际,她脸色陡然一变,将那枚还未来得及送出去的热吻滞留在了半空中。
一道阴寒的剑气直挺挺,冷冰冰地戳着她的腰椎。寒气逐渐向上弥漫,扩散至她整片若影若现的背部,危险的刺痛令她无法动弹,不敢再做出过激的行为。
黎栀目色冰冷地举着黎贪剑越过她头顶,剑锋朝下,直逼她腰上命门。
琥珀色的眼瞳颤了颤,小心翼翼地偏转回头,瞧见她身后凌厉的剑刃紫气沸腾,一改方才柔弱之势。
“这怎么可能?”她难以置信地低呼一声。
黎栀冷不丁冒出个冷笑,手腕一转,耍了半个剑花,一面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一面将黎贪剑架在了她的肩颈上。
“你这是做什么?”她故作镇定地看向他。
面对楚楚动人的目光,黎栀未生半分怜香惜玉之情,反令剑锋又靠近了她脖颈的命脉几分。他笔直的站在她跟前俯视着这个女人,在满壁金色灯火的映照下,反而显得的他目光阴鸷冷傲,从上至下凝聚起来更显锋利,像是站在高处的狼傲视着他的敌手。
火光在他红润的唇上不知死活地跳动,光影将他俊朗的轮廓刻在这一瞬。
“看来他对你有所保留。我可不是你单枪匹马就能拿下的角色。我提醒你,私藏他城逃犯,不利两城之交。”
扶光瑶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仍故作镇定地微笑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并且我要通知你,你的这种行为已经惹恼到了我。”她高高在上的尊严不许她露出惧色。
黎栀道:“我等昨日才隐姓埋名地进入玉城,可你却在一夜之间便查清了我们的底细。旁人暂且不论,我的身份信息在洛城如同机密。可你却对我的名字,年龄,甚至家庭情况都一清二楚。这不难怀疑,你的身边正藏着熟知我们并且了解内情的,我们的同胞。”
付光瑶脸色蓦然一沉,意识到方才因为自己心中的得意而破口而出许多信息,无端招致他的怀疑。她懊悔地将上扬的嘴角缓缓收回,目光下意思朝那暗处扫去。
黎栀捕捉到她一闪而过的慌乱,也跟随着她的视线朝那阴暗的角落望去。
“所以你是故意跟我来的?”扶光瑶警惕地打量着他那张冷冰冰的面孔,年轻的脸庞却有着一双历经沧桑的眼瞳,让人不禁怀疑他的真实年龄。
黎栀异常诚恳,他已没有说谎的必要:“当然,若非你上来便叫出了我的名字,我绝不会跟你走这一遭。”
扶光瑶并未料到他小小年纪,心机便如此深沉,从一开始他假装故意上钩。进入扶桑殿后,他不着痕迹地套她的话,还特地让她见识力量削弱的黎贪剑,令她掉以轻心,说起话来更加肆无忌惮。
她内心狂喜,碰到了这么个尤物,这让她越发中意他。
她浓密的羽睫微微颤抖,眼眸向下,计算着这柄剑刃与她命脉之间的距离。她细眉轻轻一挑,神态在不知不觉中恢复了冷静,“你若在此伤了我,亦是不利两城之交。你我何苦这般争锋相对,你若愿以衷心交换,我自可行你这个方便。”
她有意以缙云崇的性命为筹码,诱使黎栀缴械投降,屈从于她,却被黎栀斩钉截铁地拒绝。
“我的心交出去了,没的跟你交易。”
“给了那个土丫头?她有什么好的,普普通通,随处可见。以我的眼光来看,她根本就配不上你。”她的语气酸溜溜的,不甘中又满含妒意。
黎栀厉害地剜了她一眼,语气严肃地道:“她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是我配不上她。”
扶光瑶恨铁不成钢地唬了他一眼,见他情牵他人,胸中头一次涌起了从未有过的酸涩情绪。这突如其来的心情令她手足无措,如芒刺背。
失去了起初的淡然,她血气上涌,脸色不善地道:“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你对她如此着迷?总之你进了我的扶桑殿,便是我入幕之宾。你就别妄想出去了,我也绝不会让你有机会出去!”
“即使你不放我出去,她也会来救我的。”
扶光瑶瞧他一脸的笃定,不知道他从哪儿来的自信,“这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我一早安排人前去游说,告诉他们,你是心甘情愿跟我离开的。我就不信,她不动摇。”
“若真如你所说。那么即使你戳瞎我的双眼,折断我的双腿,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爬我也要爬回她身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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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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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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