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昨夜那伙强盗的袭击,他们被迫更改了原定的路线,不得不在最近的地方靠岸。
其中一名弟子由于不识水性,被强盗割伤腿部,被推入水中后便毫无招架之力。黎栀一面要保护其余两名弟子的安全,一面又要兼顾溺水弟子的安危,差点陷入苦战。危急时刻,他召唤射日弓,将敌人船只一举歼灭。他这才能腾出手来搭救。
师徒四人狼狈着陆,在全然陌生的森林之中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只是紧急的事态并没有允许他们思考良久。诡异的声响悉悉索索地从四周传来。
“不好,有埋伏!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黎栀眉目如锋利地扫视着迫近的危险,他连忙将昏厥的弟子背起,引领着其余两人,冲森林深处奔去。
两日后,身在缙云府的圆满收到了一封被退回的信。那是她瞒着缙云岚私自寄给黎栀的。
她打听到了此次冬季寻历的目的地,估算这黎栀一行人的脚程,便向他们必经之路上的驿站投去了一封家书。
而她没能预料到是,回来的不是姑爷,而是未送达的信。这怎么可能,她分明计算好了时辰。这信抵达驿站时,正是他们进城之时。彼时他们入住驿站必然会接收到此信。
而她派遣出去的信使为她带来了一条更加意想不到的消息。他询问了来时经过的几家驿站。先前几处还有迹可循,自云海湖后便彻底失去了黎栀的踪迹。
圆满闻言,愁云满面。小姐身体每况愈下,日薄西山,姑爷竟也在此时失踪。真是雪上加霜。
这时白檀失魂落魄地推门出来。他从未见过他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师妹如此憔悴虚弱的样子。一想到她方才竭尽全力也挤不出一句话的情景,他便心痛不已,索性蹲在门口,哭丧似地落起泪来。
圆满瞧见了他,心中瞬间有了主意。只是白家少爷与姑爷一向不对付,不晓得他会不会看在小姐的面子上,帮这个忙。她定了定心意,走上前去打断了他的伤心欲绝,将家书一事告诉了他。
白檀闻言,大吃一惊:“什么?!黎栀那臭小子失踪了?”他脱口而出后立即捂住了嘴巴,紧张地朝着屋内看了一眼,害怕这噩耗被缙云岚听见。
圆满也蹙紧了眉头,哀求道:“还请白少爷帮帮忙,帮小姐把姑爷找回来。好坏让他们见上最后一面吧。”
白檀思索了片刻,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我即刻启辰,将那不负责任的小子抓回来!”说着,他飞似地跑出了别院。
圆满望着他离去的身影,不住地叹气。听闻小姐在屋内微弱地呼唤,她连忙收拾心情与表情,进屋侍奉。
缙云岚向她伸出手,翕动着惨白的嘴唇,含糊不清地说:“我尚存些力气,扶我起来。”
“小姐,起来做什么?”圆满大声问道。
“遗书。我要写遗书。”她弱声回答。
圆满拱了拱鼻子,只觉一阵酸涩。她搬来小案架在床上,又将她慢慢扶起,将沾了墨汁的狼毫塞进她软弱的五指中。这不禁让她忆起,幼时她伴在小姐身边,陪她读书写字的日子。她原是不认字的,小姐教她认字的初衷也是为了帮她罚抄作业。后来长大了些,一起读书也成了习惯。
她知晓小姐写字时的每一个癖好,偏向,字迹的走向。故而她明白,此刻信笺上龙飞凤舞般难以直视的字迹意味着她此刻有多么虚弱,痛苦。
这是这一次,她仍是静静伴着,站在她身旁,认真地注视着她每一个包含真心的字眼,然后默默流泪。
而族中大小事宜的决策重担再一次落到了大长老头上。说来也是讽刺,他不想做族长,可时常需要他代劳,每每还都是亲人受创时被搬出来应急。
收到侄女病倒的消息时,他正在家中未玉卿与弟弟上香。家中的仆从一向都是最为稳重妥帖的,那日竟也吓得六神无主。雪地呕血之事被再一次提起。他震惊之余,立即传令下去,封锁消息。自己则马不停蹄地赶到缙云府邸,前去探望。恰巧在门外听见侄女凄厉的哭号,他将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眉心的“川”字又迅速成型。他扶住欲裂的前额,泪水纵横。
大长老一生无子。缙云岚出生后,其生父时常陷落发妻身亡的悲伤中而无力照管这个新生儿,反倒是作为大伯的他花费了不少功夫去和这个襁褓中的婴儿打交道。
渐渐地,他熟知了她所有的表达。饿时的哭声是如何,困时的哭声又是如何。她爱撒娇的很,不抱便不肯入睡,放下便要惊醒。因此他有好长一段时光,都被她折磨的不轻。后来,嘉兰过门。他怕新妇待她不好,还时常假借名头上门过问。渐渐的,她长大成人,在弟弟与弟媳的骄纵下,她变得恣意任性,无法无天。他见了总是不舒坦,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私底下也怨弟弟将她养成了这副德行。
他不怪岚儿疏远他,在他心里,她就像他的孩子一般。
如今,继弟弟离世后,连岚儿也要英年早逝了吗?他对着缙云的列祖列宗虔诚地膜拜,他想起他曾在此与岚儿有过激烈的争辩,心中生出几分莫须有的猜疑。难道祖辈遭下的孽障果真在后代身上应验了吗?
之后,他趁着缙云岚苏醒时还是前去探望了她。他并不像其他人那般哭啼不休,始终保持着那张处变不惊的面孔,似乎缙云岚只是得了一场微不足道的风寒,很快便会好起来那般,与她如常地交谈着将来的事。
在他临走时,缙云岚恳切地求道:“大伯,黎氏就拜托您了。”
大长老步伐一顿,头也不回地说:“我不接受这个嘱托。这是你种下的因果,由你自己负责……我会等着你回来。”
缙云岚稍稍牵起嘴角,生命的迅速流失令她的五感逐渐麻痹。她自敞开的门外瞧见一片虚无的青光。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缙云岚病重的消息被紧急封锁,除了相干人员外,再无其他人知晓缙云岚此刻濒死的状态。但身在缙云学院的黎氏族人还是在城中探听到了一点消息。
终于在这件事发生的第七天,消息传到了空山上。黎母得知儿媳生病的消息。她也不顾得黎栀临走时对他们的嘱咐,求了黎棠,带她下山探望。
黎棠二话没说,带着母亲下山,进了寒冬腊月的洛城,抵达安静的缙云府邸。
接待他们的是缙云家的二小姐,岫岫。由于姐妹俩长得相似。黎母在门外远远见着她快步走来时,以为她之前听到的噩耗只是一场空穴来风的谣言。然而当她见到来人通红的双眼时,她沉痛地意识到,或许真的是确有其事。
岫岫领着黎母前去探望时,缙云岚正在慢吞吞地进食。黎母见状,顿时泪如泉涌,她飞奔上去将她紧紧抱住,口中哭喊着,“岚儿,几日不见,你怎么成这样了?前一次你与小栀上山看我时,还好端端的呀。怎么会?怎么会?”
缙云岚轻微地碰了碰黎母的肩,安慰的话她说不出,病因她更是无可奉告。她已做好带着一切入土的准备,便绝不会留下任何令任何人愧疚的种子。
圆满吩咐厨房熬了一碗参汤,然而缙云岚却已决定一心赴死,避免与黎栀最后的诀别,故而不肯服下这碗吊命的汤药。圆满只得祈求黎母好言相劝,但缙云岚心意已决,无人可改。
圆满只得作罢,对着漫天朝霞祈祷,白家少爷可以早日找到她家姑爷。
黎母哭哭啼啼地被送回山上。缙云岚轻抚着还未隆起的小腹,依稀能够感受到区别于自己的另一种脉率,尽管她知道这只是她的臆想。
这方,大长老再次临危受命,主持常务。族内因为年轻的族长病危,个个都愁容满面,无精打采的。
频繁的更换族长不利于稳定民心。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向百姓交代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尤其是黎氏那边。缙云岚在他们间相当有威信。这些年缙云与黎氏之所以能相安无事,其中多亏缙云岚在其中牵线搭桥。来日,若是缙云岚驾鹤西去,不晓得黎氏还能不能再服缙云管教。蜀南文学
大长老是所有人中最沉得住气的。他依照惯例开完晨会后,许多人拉着他询问,缙云岚的病情。对此,他闭口不谈,只是嘱咐众人无需费心挂念,专注手头的事务才是重中之重。
显然他的这份气定神闲,泰然自若打消了许多人心中的疑虑。
正当晨会,大家预备散场时。一名小弟子手持一封拜帖,快步进门来。
大长老见到上图嵌着金线,纹着旭日图腾,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他展开,迅速浏览了一遍,安然的眉宇顿时添了几分凝重。
他缓缓呼出一气,沉声道:“扶光族的族长不日便要造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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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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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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