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逸和传真从一片狼藉的家中找出一条麻绳,将无知无觉的老人双手反扭捆好。
天一亮何队长就带了巡逻队过来,南谷镇百姓听说凶手已经落网,都跟着赶来围观。
两人将动弹不得的老人推到众人眼前。
满大街瑟缩的百姓终于看见肆虐了两月有余的真凶,在那一瞬间还是忍不住背后冷汗直冒,纷纷向后一阵退缩。
在老人被关进幻境之后,那个双眼空洞的年轻人立刻就恢复了正常,茫然地环顾着陌生的客厅。
然后他低头看见了自己满身鲜血,手中还握着一把卷了刃的菜刀,吓得嗷地一嗓子晕了过去,已经被何队长派人用担架抬走。
他也算是受害者,也没真的伤到人,不会被追究。听说他醒来之后头也不回就跑走了。
见凶手一动不动,眼神呆滞地看着半空仿佛蜡像,退后一圈的人群这才壮着胆子凑上来看。
“太吓人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挺普通一个老头,怎么能这么残忍呢。”
好奇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个被夜色笼罩的身影,四周的嘀咕声逐渐大起来。
“这人这么这么面熟啊……”
人群中,突然有个秃顶大爷端着保温杯走了出来,盯着地上的人若有所思道。
“哎,这不是经常去庙里做义工的老陈吗?”
旁边一个老太太思索半天发出一声惊呼,人群立刻哗然。
“怎么会是他?他可是附近有名的好心人,还帮过不少人呢!”
“这人我认识,他就住在我们那条街上。”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此话一出,那有些发福的女人立刻成了焦点:
“他对人挺热心肠的,有人找他帮忙他从不拒绝。街坊邻居都受过他不少照顾。就连我家上回电视坏了都是找他修的。也没听说他有什么坏心眼啊……”
“会不会是抓错了?”听完立刻有人开始嘀咕,“吃斋念佛的人,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啊?”
疑惑的表情逐渐浮现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嘁嘁喳喳的声音立刻喧闹起来。
“看来大家都很疑惑。”任逸环视四周道,“其实我也很不解。”
“行,那我就好好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任逸走上前去,手中绸扇一抖,发出啪地一声轻响。
“咳咳咳……”
蜡像一样倒在地上的老陈突然一阵剧烈咳嗽,两眼迅速聚焦,困住他意识的红色幻境骤然消失。
“放开我!”他立刻脸色涨红,眼露凶光,在麻绳底下拼命挣扎。
附近围观众人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根本没想到平日里温和的老陈露出本性竟是如此凶悍的模样,立刻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后退,小巷中的包围圈不自觉地扩大了一周。
“说吧,为什么要杀害这么多无辜的人。”
任逸分开挡在面前的众人,一步一步走到老陈身边,平静地俯视着他道。
“无辜?”老陈被捆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咬牙切齿瞪着任逸,两眼血红如同笼中困兽,“她们无辜?我就不无辜?”
“我没儿没女,一辈子行善积德就是想多积攒福报,让老天爷看在我心善的面子上,保佑我老了过上好日子!”
“可老天爷非但不保佑我,还让我得了癌症,连治病的钱都没有……”
“凭什么!我不甘心!”
“既然我这一辈子的好事全都白做了,那我剩下的日子里,我要把曾经施舍过的全部都拿回来!”
老陈额头青筋暴起,如同一只中箭的猛兽般疯狂嘶吼。
“她从前上学的时候,我资助过她不少钱!她总说自己会好好学习,将来把钱还上……”
“可是她根本就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早早就退学了,去做那种生意!”
“越活越没出息,三十岁了还在到处找人借钱……”
“既然她活着这么痛苦,不如不要活了!”
老陈面目狰狞,神情完全变成了地狱中的恶鬼。
“还有小李家的女儿,我天天劝她想开点,可是她听吗?转头就当耳旁风了!好心当成驴肝肺!”
“她当初被未婚夫甩了,还跳过河,是我给救上来的!”
“她这条命是我救的,我想什么时候要回来就要回来!”
“还有那个出轨的女人,好日子过得不耐烦了。还说什么不如死了算了……那我就成全她!”
原来是这样……
任逸环视四周,“都听明白了吧?”
众人早就被老陈一连串的话吓呆了,难以想象一心向善的老陈竟然吐露出如此险恶的内心,一时都被吓得噤若寒蝉,缩在墙根下一动不动。
“你怎么这么狠心!”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糊涂啊……”
众人纷纷感叹道。
南谷镇地方本来就小,远亲不如近邻,很多人都跟十几个受害人关系亲近。听到老陈亲口说出这样的话,人群中立刻响起一片痛苦的抽噎。
传真摇了摇头,叹气道:“唉,一个人被疾病逼上绝路,谁知道他能做出多么荒唐的事。”
任逸看着躺在地上万念俱灰的老陈,他忽然想起了天地道的“鹦鹉螺”。
“鹦鹉螺”不也是得了绝症,将碧衣蝉没有得到证实的猜想当成了唯一的希望,最终惨死在池口镇吗?
这些无路可退的人确实不能以常理来推断,有时候,一个念头就能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走上老陈一样万劫不复的道路;又或者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就能让人铤而走险,像“鹦鹉螺”一样疯狂谋划,最终却葬送了自己。
“事情解决了,没有降临者,只是虚惊一场。”任逸转身对何队长道。
“真是太感谢了……”何队长摸了摸眼角的泪水道,“你送回了我的女儿,又解决我们镇上的一个心头大患,简直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这是全镇百姓给你的佣金,”何队长拉着任逸与传真走到背人处,摸出两个沉甸甸的小钱袋道。
“里面还有我个人、以及受害者家属的一点心意,您二位一定要收下……”何队长拽着任逸的手感激道。
“凶手留给你们自己处置,”任逸收好钱袋,转身向着巷口走去,“镖局刚开张,离不开我。先告辞了。”
“那贫僧也告辞了。没有吃到传说中的豆腐脑……”传真遗憾地咂了咂嘴,“贫僧再到别处去化缘了。”
“二位慢走。”
何队长毕恭毕敬地将两人送出巷口,不停对着两人的背影鞠躬。
……
“他怎么办?”
“枪毙!”
任逸刚走出不远,巷口百姓们激昂的声音从背后模糊传来。
“你还我女儿命来!”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盖过所有嘁嘁喳喳的讨论声,早餐铺老板娘不顾人群阻拦,披头散发地冲了过去。
她已经形容枯槁精神失常,没人知道她这些日子去哪了。不知她从哪听说了凶手落网的消息,刚才一直悄悄藏在人群中一言不发。
此刻,她手中握着一把剔骨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人群大呼,惊恐在巷子中蔓延。
“哈哈哈哈!”
突然,又一阵诡异疯狂的大笑响起,直接盖过了所有人的尖叫!
任逸侧耳,这声音居然是被捆住的老陈!
“不好,又有变故!”任逸与传真大喊一声,立刻转身向着巷口奔去。
“凑齐了!凑齐了!”
“一个也不少!”
已经晚了,巷中的人群已经被吓得四散。老板娘被按住了,刀落在一边。
可是老陈仍然口吐鲜血。
他两眼通红,眼神涣散地停在头顶的苍穹上,仿佛周围的世界全都不在了。
“这……”任逸看着他完全癫狂,背后莫名一阵发凉。
“他这话什么意思?”传真一头雾水。
“什么叫‘凑齐了’?他在凑什么?”
噗——
突然,老陈狞笑的脸上一阵抽搐,又一口鲜血从他喉咙里喷涌而出!
“他服毒了!他畏罪自杀!”何队长逆着人潮跌跌撞撞冲了上去,死死撬开他的嘴。
“又死一个!”围观的人群第一次见到这么惨烈恐怖的场面,街上立刻乱了套。
鲜血咕嘟咕嘟不断上涌,老陈的脸色涨紫,青筋暴凸,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抽搐,最终瘫软在地。
“完了,已经咽下去了。”何队长叹了一口气,精疲力尽地松开染血的两手。
“为什么?服毒难道不是更痛苦吗?”传真不解。
“凑齐了……一个也不少……”任逸皱眉,不停地重复着老陈死前的话,思绪飞快切换。
“等一下。”任逸灵光一闪,立刻蹲到尸体旁边,抓起尚且抽动的手腕,将两指按了上去。
《肘后备急方》看了还是有用的,任逸现在已经初步掌握了把脉技术。
“这……”片刻之后任逸缓缓站起身,额头沁出冷汗。
“怎么?”传真见他脸色不好,也皱眉道。
“他的内脏全都被毒药腐蚀了。”
任逸道:“这就是他选择毒药的理由,他要破坏自己的内脏。”
“如果他被老板娘杀害,大概率是捅穿心脏。那他就‘凑不齐’了。”
何队长一愣,一脸不明所以。
“那些被害人,”传真顿了顿,“她们也被扯出了内脏!”
“少了一个、凑齐了,指的是内脏。”
“啊?”何队长脸色大变,“难道这是什么祭祀仪式?”
任逸想起“肿胀圣女”信徒的剖腹血祭、青铜树下堆叠的尸骨,很有可能。
但是老陈在向谁献祭?
他想起佛珠、镀金小铜像……他的眼神瞟到了传真身上。
不不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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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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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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