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雷点点头,此时忽然发现画像左侧写着两排小字,历经风雨,已略显斑驳不清,但凭清晰的字迹,杨雷倒是觉得这两句话很有名,以致于用不着看那一句,杨雷就能脱口而出了。
“天下谤吾,欺吾,辱吾,笑吾,轻吾,贱吾,恶吾,骗吾,何以应对?”
杨雷话音刚落,旁边一个声音接道:“就忍着他,让着他,被着他,躲避着他,忍受着他,尊重着他,不搭理他,呆上几年你且看着他!”
杨雷听了愣住了,首先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两句竟是从寒山、拾得口中传来,反而惊叹这位日本僧人汉语还能讲得如此之好。
杨雷扭头一看,见日本僧人有两个,正在拍手笑着看他,杨雷忍不住笑了:“你这个和尚记起来倒很明白。”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那日本僧人闻言,脸上也不禁喜上眉梢,得意道:“谢谢大人们的称赞,贫僧圆真是日本拾得寺僧人,小和尚想起寒山大师后问道,有甚决能躲避吗?拾得大师回说弥勒菩萨有一句话:有的人骂老拙、老拙只是说好话、有的人打人、老拙是自睡倒卧。涕唾于面,随其自干,吾亦省劲,汝无忧.”
一首偈语足三百余字,这位圆真竟逐字逐句地诵着,且字正腔圆、抑扬顿挫,就连寒山寺方丈听到后,也不禁高兴地拍手说:“阿弥陀佛好!”
圆真听后笑了,脸上矜持地向方丈行礼,满脸得意的表情,沈万也在旁边呵呵地笑着说:“拾得师父东渡传经真是功不可灭呀!”
杨雷看着得意洋洋的圆真,心中却想起了后世他们举国化身为强盗的行为,不禁淡然一笑说道:“拾得大师果然无愧于得道高僧的称号,这段文字还包含了相当玄妙的佛理,圆真大师亦记忆纯熟,只可惜圆真大师还可以记忆,但不知是否可以?”
圆真听了愣住了,想了半晌,肃然起敬地回答道:“贫僧办不到!”
杨雷继续追问:“那在贵国,像圆真大师,记得牢、干得多?”
圆真冥思苦想良久,额上已经满是汗了,半晌没开口。
杨雷见状笑道:“纵然倒背如流,这佛也不过是挂在嘴上,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够放进心里,付诸行动呢?”
“领悟了真常理、日月作邻,但这个真常理就凭嘴巴说话就能领悟了?”
圆真和尚闻言闭目不语,良久,深鞠一躬,从容地说:“大人们一语中的,犹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的小僧被教导!谢谢大人们的指教!”
杨雷闻言摆摆手,说道:“圆真师傅言重,本王只是随便说说,感同身受罢了,贵国人嘴里喊的都是信佛向善的口号,可下海之后,就变成海盗,这一方难道就悟出真常理吗?”
圆真和尚闻言抬起头看着他,警惕地说:“难道大人们这样说是为了海岸线的海盗为患而迁怒于我们的民族?”
杨雷笑着说道:“圆真主,本王斗胆问道,能不能确定在这些所谓海盗中,不会有利欲熏心之名派大军乘火打劫?”
这些事其实早被大家所熟知,唐朝官员和百姓几乎无人不晓,何况从日本来的圆真,圆真听后满脸一红,不敢言语驳斥。
此时,一旁的沈万犹豫着开口说:“殿下,自说自话吧,其实草民的心里还有几句想说的话,不知当是什么话都没有!”
杨雷闻言,笑道:“今天也不在衙门口了,我们踊跃发言,不需要拘泥!”
沈万听后扭头看着天师,看到天师点头鼓励才鼓足勇气说:“殿下,从草民的角度来看,如果朝廷能开辟对外口岸、扶持对外贸易,不仅对老百姓有利,对打击海盗、提高朝廷税赋都有很大的好处!”
沈万说完,看了一眼杨雷,见他并无怒色,而是陷入了沉思,继续说道:“如今日本国内战乱频繁,所缺物资甚多,诸如生丝、棉布、铁器之类生活用品,至于像儒家、佛家经典需求更旺,如果咱们卖给他们,起码能赚取到十倍的利润!”
杨雷听了,心里明白通商必然获利丰厚,但怎么也想不到会有如此丰厚的收益。要是真能说那些平日看上去毫不起眼的事倾销到日本来,银子不是也大把往大唐流吗?杨雷却清楚地记得日本电器、汽车在大唐市场独占鳌头时的情景,没想到日本在历史上竟然还有这样狂热追逐国货的行为。
杨雷讶异问道:“是否有如此丰厚的收益?沈老师,您细说本王!”
沈万见杨雷眼神中满是兴奋神色,继续说道:“殿下,以我们桑丝为例,我们蚕农,丝农,织妇从养蚕,成蚕,抽丝都要忙上一年多时间,最终生产出来的桑丝一斤不超过五六分白银,扣除成本与税赋后,才勉强维持生计。”
“不过要是把这种生丝卖给日本的话,至少可以买到几五六两白银,我们这儿的针呀,哪儿都紧俏货呀,当然日本出产矿产呀,啥铜呀,硫磺呀,但他们的技术不行,如果我们买了这些东西,加工成本很低,而且在为他们买回来的时候,也是很有收入的!”
沈万这时一脸兴奋,就像是内厂里那个巴菲特后裔一样,究竟是不是商人呀,杨雷心里暗暗说道,嘴里却是开口问:“但是人家日本人并不笨呀,那几个诸侯那么急着跟我们做交易,一定没有贪恋这种生丝、针头线脑等民生用品吗?”
“民生用品呢?”沈万闻言一愣,随即笑道:“殿下一词使用精准,考虑周全,日本的大名、将军自然不可能只因老百姓的需求而那么上心了,最重要的是他们这边还有一些物品,如扇子等、屏风等工艺品,制作精良,为我们这一方富户所钟爱,而日本人铸刀术相当出众,就像通商所许可,我们可大量收购其刀具一样,收购后至少获利3倍!”
杨雷听后,默默地点点头,什么也没说,扭头就离开了,沈万果然内心惴惴不安,不知是他的哪一句话冒犯了殿下。
出了寒山寺门,杨雷忽然停了下来,转身向背后惴惴不安的沈万严肃地说:“沈老师,本王有事相请,能不能把您所了解的那些事细细写出来,越细越好,本王回北京时,若有缘,就用它呈圣上!”
“什么?”沈万闻言瞪大了眼睛盯着杨雷看了半天,激动地说:“殿下...殿下这句话是真的吗?为了咱们商贾贩利的事,你会进圣上的口门吗?”
杨雷确实摇摇头,郑重说道:“沈老师这话有区别,这里哪有商贾贩利之小,这里却关乎天下大事!”
沈万听了这话,立刻精神抖擞起来,收拾好衣服,深深地向杨雷鞠躬说:“殿下这一句话,草民们定然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吧!草民必须尽快整理出详细的材料,并将其寄给殿下!”
开口岸、通商交流这事,杨雷考虑得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杨雷对此一直都在积极筹备,如甘宁的水师、以及被自己接纳的葡国人等。
今日听到沈万的话,杨雷的心更坚了,他暗下决心,回去后,务必将此事告诉皇帝,说是动了皇帝祖父打开口岸、沟通贸易的念头。
杨雷很自然地明白,这样的举动,难免被循规蹈矩、墨守旧律、盲目以为天朝上国、自给自足、和番邦通商丢面子的文臣们所干涉。
但杨雷更知道如果这件事成功了,将会给国家和人民带来多大好处,因此即使有千万人挡着,这件事也不仅要做,还要做,只要给朝廷、百姓一个甜头,到了那个时候,有谁能跟金钱过不去!
沈万这时候直起身子,笑道:“草民可恶,一句话倒把殿下说得再谈公事,今天就是要出来散散心,其他的事回去再谈,草民得知殿下今天来,第一站一定要在这个寒山寺,寒山寺下面有个素斋,味道很特别,草民们还是布置得很好,让殿下赏了光就去尝尝,然后我们就去游太湖的秋色怎么样?”
杨雷还没说话,倒是吕子聪一愣,随即开口道:“殿下今私游苏州,故官未通知苏州地方官员,但我已通知李文祥请其安排到狮子楼替殿下接风。殿下你见过吗?”
杨雷闻言想了想,说道:“算了吧,回城里吧,还得耽误时间呢,再说这个大队伍还真是扎眼呢,到太湖里,我们晚上还得赶回杭州呢,我见了就别求李公公啦!”
杨雷急着要回,实则要回时到龙山见甘宁一面,但如果提前通知吕子聪的话,恐怕这人多虑,杨雷虽对吕子聪有所收意,但这一刻有什么事还不告诉他,就像他与甘宁之间真正的感情。
吕子聪又难阻,杨雷急于返回杭州,那是他的地界,他多加阻扰,倒象是故意掩饰什么,这次杨雷南巡主要是为了调查他,他这样做,不就瓜田李下了么?
一行人就这样决定去那素斋尝尝。这个素斋紧邻枫桥、坐靠寒山、凭栏眺望、姑苏美景一览无余,同时这家饭店里的素斋更是选材讲究、色、香俱佳。
地方便不远的时候,一行人弃车轿步行下山,来到素斋门门前,刚想进去,只见廖管家怒气冲冲的抢过来说:“大人,坏啦,出岔啦,小包大揽这个馆静等殿下及诸位达人吧,谁知那梅二度大人从江边观光归来,非尝此地滋味不可,小巧玲珑早就跟他说过今天这儿是由你包起来接待贵客的,但是他.”
沈万听了愣住了,第一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这冤家对头,第二就是这个廖管家为什么这么不做事,只说宴请之人之名,那么梅二度有多大胆可怎么办?
沈万带着几分气恼看着廖管家,正要张口训斥,不料廖管家目光斜视着杨雷,他突然意识到,暗自窃喜这就是人老精鬼老滑!
沈万心里暗笑着,但脸上换了个尴尬的表情说:“怎么办呢?这个馆居然是梅二度包的?这样就有点难为情!”
这梅二度是此前在上海镇上调戏朱雀未果反遭断手的梅公子之父。
说来这个沈家住在这里已经不下百年了,他一直是苏州首富,但这个梅二度却成为了近几年迅速走红的新贵。
没有人知道,他靠的就是手段,只不过个把月而已,变成了能跟沈万匹敌的大地主、大富豪而已。
而且这个梅二度十分浮夸,家奴仆役上千人,住的是高屋大宅,出的是鲜衣怒马,气势隐然已凌居沈家。
梅二度是一个骄横跋扈之人,其所为,深受苏州当地乡绅唾弃,再加上本地人多有排外之心,遂欲借刀杀人于官府。
但没想到这个梅二度好像也是个有背景的人物,不管地方士绅递了多少罪名,衙门竟不予理睬。
梅二度到苏州作威作福时,沈家家大业大自然避不开,家里仆从管事也没少被梅二度闲气折磨,近些日子,这个梅二度再一次瞄上沈家这个行业,两家势在水火之中,廖管家故意没有说出来来吃饭的是什么人,只是想趁机治好这个梅二度。
吕子聪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脸猛地抽搐起来,然后愤怒地说:“梅二度是多少臭钱也上不起台面来的土包子?他吃掉的是熊心豹子胆?竟敢当着王爷的面摆谱子!”
杨雷虽然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对于其人却不甚了解,笑道:“无伤大雅,说起这梅二度来我已非初闻,当日夜宿上海镇时,其子蛮横在我麾下,又遭我断送!没想到今天竟然也见过自己的爸爸?”
杨雷边说边扭头看了看吕子聪,笑着问:“吕公公,你听听他那个儿子的意见,你跟这个梅二度可有亲人?是啊?”
吕子聪闻言,脸色一变,杨雷见状,笑了笑说道:“嗬嗬,无非一句玩笑话,吕公公这么有名的苏杭两地,试问有谁不愿意和你攀缘!”
吕子聪听了这话,表情才松了下来,杨雷纳闷地望着大家问:“这梅二度只闻其名而未曾见其人,这人究竟是谁?”
廖管家虽地位卑微,但大家中他和杨雷都是同船而来,在一起时间很长,说起自己和杨雷比沈万更熟络,便赶紧走上前几步,添油加醋说出梅二度是谁,听得杨雷眉头紧锁。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了梅兴志这么一个儿子、做了父亲的梅二度还能做得更好,这李成承道心里倒早就有了准备,只是没想到,梅二度对风的评价会有这么大的不同。
吕子聪闻言,也是呵呵笑道:“苏杭两地富豪,这梅二度最是为富不仁之辈,虽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但光是那副暴发户嘴脸,一见就令人腻味,今天居然还敢和殿下顶嘴,我刚好趁机把他教训了一顿,这样他将来做事情就安分了!”
杨雷听后,想这刚好,原来别人家的孩子早就被他打断手脚了,现在如果紧因冲撞他而严惩他,恐怕传出去都不过瘾,所以要吕子聪站出来结案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吕子聪见杨雷不说话,回头边对身边的管家老李说道:“老李,走吧,好好地敲一下那不长眼睛的人,告诉他今后要有所收敛,再让他滚得远远的,别打扰大人们的雅兴。”
李管家听后嘿嘿地笑着,一口应承下来,然后摆摆手,后面有几个仆从跟在他后面,门一开,一个30多岁、又黑又胖的面皮汉子就背着手来,翻着白眼得意道:“没想到沈老爷也约人来此吃东西,就是不知是个啥角色,现在看来怕沈老爷会大失所望,今天这家馆,梅爷的我包养!真是羞愧难当。”
黑面皮胖子得意地说着,黑眼珠又恢复到平常的姿势,他一看就知道面前站在吕府李管家面前,不禁吃了一惊,脸也变色。
李管家看着梅二度,笑眯眯地说道:“梅老爷好威风,咱家里吕爷还想尝一下这个素斋,似乎还要白跑一趟?”
李管家说着,梅二度从门缝里向外望去,只见门外有好几个人站在一起,当中那个华服飘飘的少年公子自然素未谋面,但沈万与吕子聪却似曾相识,又看了看两人的脸,面带嘲讽,漠然地看了看他们。
梅二度心里嘀咕着妈呀,这才知道中了沈万,如今在这几个男人面前,他颜面扫地似乎在所难免,毕竟人家还是能得罪人,但吕子聪却掌苏杭米粮税赋之重,梅二度也是当今苏杭两地第一大地主,可谓吕子聪如果放马过来,就是米粮万担了,如果紧巴巴地给他1分,就等于损失了一大笔钱,对于这个财神爷来说,梅二度可一点儿也没敢冒犯。
梅二度见状慌忙抢出门来,点头哈腰,毕恭毕敬道:“吕爷,本来就是你老人家过来的,小巧玲珑不知就是你,你赶紧请进来吧,小巧玲珑可还有一天没有到你这里来,今儿个你老人家就大驾到苏州去,请赏光千万次,给小巧玲珑一次接风洗尘机会。”
吕子聪闻言淡淡一笑,说道:“哎呦,梅大老爷说来就来,笑里藏刀,我们家怎敢?那不就是梅大老爷你包的嘛?再加上吃素菜注重一种意境,和你梅大老爷这边来,就感觉有点太贴切了!”
梅二度一副粗人的样子,但心眼儿倒是不多,吕子聪言语间讽刺他满身铜臭味不值得来和她们一起吃饭,他立刻听到这里,脸忍不住一阵红白,讪讪地说:“有就是有,小人不知吕爷也有贵客,你们几个先请进来,小人这个去了,不过这笔帐你们长辈可是千万要小人来付账的,聊表寸心啊!”
沈万见到这横行苏州府中的梅大老爷一脸灰,内心痛苦万分,他看梅二度现在还是讨吕子聪欢心,便百年难遇插口道:“这不劳梅大老爷费事,沈某人请殿下带着几个老爷来,这银子还花!”
梅二度听后,看着沈万与吕子聪之间,很明显他们之间感情匪浅,而身边贵介公子与对方道人样子的少年看来也非寻常人物。
梅二度想了想,更加不敢显出倨傲之态。素斋馆里,跟着出来几名打手,撸起手臂挽起衣袖,原本风风火火的样子,看来要给沈万和其他人上个好课,现在看到自己家大人出丑,此时也萎靡不振起来。
梅二看到吕子聪连正眼也没瞅着他,赶紧讪讪地哈下腰,一直等到沈万含着笑容把杨雷和其他人带进屋里时,才慌忙走。
李管家得到吕子聪招呼,让他敲梅二度,怎能轻易饶过梅二度呢,笑着跟着,吕子聪说着敲,自然不叫人家揍他,但李管家这一刻跟了上来,估计也得给他当头一棒,弄得他肉痛多日。
沈万带着几人进入雅间,抱歉说道:“殿下苦口婆心,草民不知此梅二度将至,惊扰殿下及几老爷雅兴,真是罪恶滔天!”
杨雷落座后,却见内外站满了侍从,连素斋馆子的主人和小二也被这气氛感染得不自觉忐忑。
杨雷微微皱眉,说道:“今天我们只是作为私人身份来参观风景,这样大动干戈还真不合适,估计还没有沈老师一会儿准备一些普通百姓服装好呢,我们来太湖旅游还不如轻车简从,青龙呢,你选几人陪着就可以,别人都等着官船,只可惜天师兄妹还会冤枉你换一身衣服!”
天师兄妹虽修道,但如果不是举行重大典礼,设坛祭祀,衣着也和一般人没什么两样,不要求一定要穿长袍。
天师姐弟俩对此没有异议,青龙听到杨雷命令后,他却对这个杨雷的安全负责,不敢大意,急忙找来廖管家立即安排换衣,自己却和朱雀二人在番子里选出20多人身手矫健,机敏机警,问清廖管家游览线路,事先要先到太湖。
吕子聪妻子莲儿将披风轻轻揭开,旁边侍女接了过来站在后面,莲儿微笑着坐到吕子聪旁边,并亲自启朱唇柔声说:“大人,妾身几日未到苏州,要见苏州府小姐,说走就走,不乘官船吾此晕,太湖妾身不伴各位!”
说罢,莲儿对杨雷、天师等歉然一笑,杨雷面对莲儿总有几分不舒服,听到自己不一样地参观,心倒是一阵舒畅。
吕子聪也是点了点头,轻轻拍着她的柔夷,说道:“去吧去吧,你也不必着急回去,多陪苏州府夫人呆些时候,等到回去的时候,我着人去接你就是了!”
吕子聪说完,转过头来悄声对杨雷说道:“启禀殿下说贱内和那个苏州府小姐乃手帕交游,到苏州如果不来访恐怕还没有太合适,况且贱内还真有点晕船呢,不走也没关系。”
杨雷闻之,亦点点头,心里嘀咕着,当日听郑百户讲,这莲儿可乃江南风流场中有名之人,不知那苏州府小姐是不是也与自己为同道中人。
想到这里,杨雷不由得抬起头打量着吕夫人,没想到莲儿的眼眸里还含情脉脉的望着他,杨雷见状立刻头皮刺痛。
这莲儿虽出生于烟花柳巷之中,但目光里并没有烟视媚行之意,倒是那颦一笑间,皆清丽清雅之极,如今再着素白罗裙,更衬得她人见人爱出水芙蓉,眉黛远山、眼望穿秋水、难以名状的娇艳。
那一双双能言善辩的目光在轻轻注视着别人时,没有刻意的煽情,但又让人想入非非。
杨雷没敢直视,转眼睛避开,但正看见朱雀就站在他对面,剪眼眸也瞬间不停歇的瞪着他,杨雷立刻就像作恶的小孩子一样被撞伤,全身说不出的自卑。
朱雀现在已换上一袭黑色的飞鱼服,取而代之的是一袭青翠衣衫,远远望去,满是江南水乡的温柔气息。朱雀来自北方,个子比南方女子高不了多少,但现在这件衣服穿上了,也没尴尬,反而别有风味。
杨雷看着朱雀忍不住柔声说道:“朱雀,本王不用伺候,跟着一天,您也累坏了,烦请廖管家另摆酒席,请她通剩的人等着吃饭休息!”
大家听了,都另看俏丽女子一眼,王爷高坐在第一位,也没再说其他话,但先是想着安排她的婢女歇息吃饭,这婢女恐怕地位不俗吧!
沈万听到杨雷这句话,不禁细看朱雀几眼,这一刻朱雀虽穿着江南平凡姑娘的衣服,却和吕夫人两个婢女站着,却又别具雍容华贵之气,沈万心如刀绞,这丫头的风度气质还真不像是下人,再加上听闻那天是为此人,王爷迁怒于废了梅家公子与一众下人的手与脚,莫非王爷与这女人.
沈万想到这里,忽然觉得不合适,本来给大家准备的厚礼好像少算了份,立刻叫廖管家过来,低头低语,悄悄地嘱咐了两句。
就餐结束后几人转乘游船踏上了太湖风光之旅。这太湖之上,山川秀丽、浑然天成、山雄水秀、秀色可餐、绿水清波、浩瀚浩渺、群峰竞秀、气象蔚然。
杨雷,吕子聪,沈万以及天师都穿得像游湖书生一样,灵宝还换上小侍女衣服,蹦蹦跳跳跟在大家后面,兴味索然。
灵宝原本长得娇艳可人,现在换上女装后,宜嗔宜喜俏美的脸庞更如画一般,连看惯了自己长袍的沈万都被眼前一亮。
青龙带来的4个精明番子却是扮家丁,身怀利器、背挑食盒、机警四顾,时不时比划一下,马上就有别处假装游客或船夫番子反应过来,示意不奇怪。
这时日头西斜,气候已不炎热,人们的脸由于刚喝过酒,所以都微微泛红,芦苇随风飘动,把婆娑的映像洒到海面,湖面时不时地吹起缕缕微风,轻抚着人们那张酒意微醺、微涨微热、难以名状的脸,让人心旷神怡。
青龙早期派来番子,现在已化装分散于周围,湖上倒有一些游客,多为三三两两一船,行为逍遥自在,丝毫没有可疑之处。
这个季节菱角正香气扑鼻,人们面前是一朵朵荷花,接了几天天,粉白色的颜色,里面遮掩着熟透了的菱角,虽然已到了深秋季节,但青翠的荷叶丝毫不见凋谢枯败之象,一派生机勃勃的绿,在这绿叶衬托下,参差着荷花更显娇美。
沈万带着一行人下了船,来到一座小亭子旁边,驻足笑道:“殿下喜安静,所以草民们都不敢太招摇,草民们早就安排廖管家找来几叶轻舟,我们今天就泛着小舟去采菱吧,荡漾在这个荷涛花海之中,后来又回了这,只是鲜菱角而已,喝个痛快怎么样呢?”
在芸芸众生中,杨雷的地位身份是至高无上的,适才的酒桌上,所有人都离不开向他敬的酒,原本已是微醺欲醉的杨雷,现在听到上岸还想喝酒的消息,忍不住苦笑起来。
一行兴尽而返、礼尚往来之时,吕子聪上车后就邀天师兄妹游杭州,天师兄妹两自打来到杭州后,只接受道观众的欢迎,随后又被沈万遣人接去,没有游西湖,所以对吕子聪之邀,二人亦欣然应允。
途中无事生非,天师与吕子聪下围棋于舱内,天师的象棋技艺平平,但围棋的手段却很高超。
杨雷对围棋之道却并不十分清楚,观望片刻后,顿感了然没趣,便在舱口观望景色,便回到他的机舱。
朱雀这一刻正一个人在机舱里朝心事走去,看到杨雷走进来,赶紧起身。不知是什么原因,这次结伴而行,朱雀对杨雷的感情似乎有所改变,起码内心已经没有孔怡刚消失时对自己的拒绝。
杨雷看着朱雀,笑道:“坐在外面时间一长,身体不免就会有点乏累,恨不得进去歇会儿。”
朱雀闻言面色通红,此时朱雀已开始想杨雷那边倒下了,但始终没机会表达自己的心意,现在看到杨雷掀开门帘就要进内舱时朱雀不禁说:“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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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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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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