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我吧!”
不等叶文君反应过来,五条悟就已经开始用咒力在地上绘写那些古怪的符文了。
扫了一眼地上那串荧光点点的墨色符文,我转过脑袋望着石神井公园的方向,总觉得心里慌慌的,不安稳,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那阵没由来的不安,这才转过脑袋看着面无表情的叶文君。
“折寿,损阴德什么的远比没命强。”
闻言,叶文君只是莞尔一笑。
“我知道,道友,请保重……啊——!”
那串符文并没有给叶文君说完话整句话的机会,只见前一秒还站在符文中央的身影伴随着一声猝不及防的惨叫便出现在了离地几乎百米的高空之中,月白色的道袍衣角牵着风的手,直直得往石神井公园的方向飞去。
什么暴力传送啊我去!
确定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叶文君还有命吗?
半空之中。
由于高空风速过快,致使叶文君无法呼吸差点一命归西,不得已,叶文君只得抬起手遮在自己的口鼻之前,努力从暴风之中抢得一丝氧气,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猩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望着那团即将把自己吞入腹中的血色云团,叶文君总觉得那团云的颜色暗得十分不均匀,特别是云层中间那一块暗得十分突兀,就像是那里有一张隐藏在云雾之后的血盆大口,等待着猎物的主动接近。
不太对劲啊……
等再接近一点,叶文君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云层中那团突然暗下去的色块是一扇开着的门,正静静地立在翻涌的血色云团之中,狞笑着等待着自己自投罗网。
这是传送阵的一部分吗?
地面之上。
看着叶文君的身影即将被翻涌的血色云底吞噬,五条悟的脸上仍旧保持着轻快的笑意,但那双苍蓝色的眸底却没有一丝被笑意浸染的模样,年轻的咒术师抬起手遮在眼睛之上,做出一副瞭望的模样,似乎是在观测着什么,心底里满是压抑的疑惑。
“嘶……”
察觉到五条悟的不对劲,我这才再次抬起头,看向叶文君消失的方向。
就是一团浓云而已,似乎没什么不对劲。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无人回答。
六眼术师并没有回答青年的问题,只是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五条悟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浓云之中,随着五条悟一同出现的,还有一团散发着无尽杀意的紫色咒力团。
翻涌的血色云雾之中猛地迸发出一串声势浩大的银色闪电,就像是一条发怒的银龙,咆哮着驱逐不速之客,五条悟只是微笑着,蓦然站立于血雾之巅,银发飞舞之际,五条悟伸出手,紫光闪烁之间,一道紫色的咒力猛地从素白的指尖冲向那张漆黑的巨口,狂暴的咒力在接触到那扇诡异的门的瞬间便将笔直的门框堙灭。
“终于来送死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这便是叶文君听到的话语。
摩天大楼的楼顶,羂索抬起头感受着从云中传来的咒力波动,似乎对此次行动的失败早有预感,羂索只是迅速抬起手,咒力凝聚之中,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便出现在了羂索的身后。
不等羂索走入那扇门中,一道熟悉的咒力突然闯入了羂索的周围,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羂索迅速调动自身的咒力,在被那道霸道的咒力吞噬的一瞬间,羂索也成功开启了自己的领域。
只是一息之间,一幅犹如宇宙深处般深邃的画面便占据了羂索那双黑色的瞳孔,与此同时,属于羂索领域的景象也时不时地闪烁出现在了无量空处之中。
两个领域出现了暂时的叠加,双方的咒力便开始一刻不停地相互争夺着每一寸宝贵的空间,宛如正在争夺生存空间的藤蔓,都企图将对方逼到瓦解。
“想好怎么死了吗?”
看着满脸轻松的五条悟,悬浮于空中的羂索只是露出一个同样轻松的微笑。
“当然~”
虽然好奇于羂索的回答,但五条悟确实也不想继续深究下去,毕竟现在的局面几乎已经尘埃落定,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只剩送羂索归西了。
朱云翻涌,寒风刺骨,正邪交锋,血腥弥漫,咒力炸开,宛如片片炫目的花瓣,盛开于两人身周,吞噬着这人世的污浊。
……
怎么回事?
五条悟为什么还不下来?
是出什么状况了吗?
不知道离卦附近的守阵者怎么样,也不知道叶文君有没有安全到达石神井公园附近。
真是糟糕至极的被动处境。
傻站在阵法中心的我呆呆地望着那一团团压得极低的云,轻啧一声,直觉得这段时间过得真是漫长。
忽然,一丝微光突然闯入了我的余光之中,就像是发着微弱柔光的羽毛一般,寻着微光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丝又一丝微光穿过引魂幡的亮条从四面八方悠悠地汇聚而来。
这些一丝丝柔光便是天元的灵魂残片,其实说它是灵魂也并不准确,毕竟谁的灵魂带着咒灵的气息?
散发着微微柔光的残片汇聚于距离地面一人高的半空之中,慢慢的汇聚,凝结,不一会儿,一个飘渺的人形便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在人形出现的刹那,那些用朱砂绘制在地上的阵法猛地迸发出一阵金光,缕缕金光化作极细的金线猛地缠绕在那团虚无的人形身上,与此同时,那个藏在我心脏之中的鬼面蛊忽然躁动了起来,就像是即将饿死的人见到了食物一般,拼了命似的想要往皮肉外钻。
努力压下心脏中蠢蠢欲动的鬼面蛊,我看着那个被金线缠绕着,不断挣扎的白色人影,迅速掐起手诀,延缓阵法的运作。
现在被聚集起来的残片只是天元的一小部分,如果现在就将这一部分消灭,那么整个过程就会和古代的凌迟差不多。
“天元,不想死得太难受你就再快点。”
闻言,只见那白色的人影突然低下了脑袋,随即响起了一道幽幽的女声。
“我已经尽力了……实在不行就直接开始吧。”
天元的话音刚落,还不等我想好该怎么回答她的时候,我脚下的地面突然空了,下一秒,失重的感觉猛地冲入大脑,慌张无措之际,我却看清了脚下的情况。
是一扇开着的门,门洞里面漆黑一片,就像是一张张得大大的巨口。
完了。
要落到羂索手上了。
正当我准备闭眼等死的时候,一只瘦小的手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猛地一个发力将我拖出了门洞。
是天元。
找回重心的我迅速站好,抽出缠在腰间的九节鞭,一边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一边注意着随时可能出现在我脚下的门板。
防不胜防啊!
忽然,一阵血腥味突然从我的身后飘入了我的鼻腔,下意识反手就是一鞭,并在攻击的同时迅速向前猛地跨出一步,迅速拧腰盯着身后的人。
映入眼帘的是羂索满身是血的模样,见状,我下意识缩了缩手,感性叫嚣着希望我迅速收回甩出的九节鞭,但理智却不合时宜得点明了我们此刻对立的立场。
“我去!你……没事吧?”
司北晨!
你要死啊!
你和他说这些干嘛啊!
望着眼前的青年,那双含满了冰霜的黑色眸子看清了青年脸上浮现的担忧,羂索猛地愣了一下,似乎是被青年的关心打乱了心中的计划。
不敢再看青年的神色,羂索迅速垂下眼眸,猛地伸出手,任凭冰冷的鞭稍划破自己的胳膊,手腕一转,反手压住即将溜走的鞭身,猛地一缠,将那条染满了鲜血的九节鞭死死抓住。
抬眸,看着眼前还呆立在原地的青年,羂索苦笑了一声,垂下眼眸,张了张嘴,干涩沙哑的声音里满是隐忍,仿佛是一个抱着一块价值连城的珠宝却被悬挂在悬崖边的守财奴。
“……小先生,别逼我亲手杀了你。”
扫了一眼翻涌着血色的天空,我深吸了一口气,任凭理智迅速占领高地。
“死狐狸,现在可不是打感情牌的时候……还有,我不吃你这一套。”
不想放手,却又不得不放手。
任凭复杂的情绪烧红了眼眶,羂索苦笑一声,抬起手,满含威势的咒力凝结于指尖,目标就是青年的心脏。
“为什么?这个世界已经被现在的人类污浊到这等可悲的模样,世界需要清洗,人心需要消毒,你也已经被人性的恶划得伤痕累累,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还要坚定地站在他们那边助纣为虐?”
猛地甩开落在羂索身上的视线,平复了一下心底翻涌的情感,我迅速唤出被压制于心脏之中的鬼面蛊,耸了耸肩膀,笑道。
“你哪来的权力决定人类的去留?还有,我再吐槽一句,到目前为止,你一直都在屠杀人类放任咒灵横行,你这是在拉偏架,这可不是你所期望的脱离你手的‘混沌’,换句话说,这‘混沌’还是由你创造,受制于你。”
“计划需要一步步施行。”
“执迷不悟。”
青年的话音刚落,那盘踞于羂索指尖的咒力猛地迸出,咒力卷起冬日的冷,吹成悲凉的寒风,它如同一支利剑,刺破了虚空,同时也划破了对峙者满是苦涩的胸腔。
就在那咒力快要杀到我眼前的一瞬间,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闯入了我的视线。
是五条悟。
随手破开那满含杀意的一击,五条悟慢悠悠地晃了晃手腕,轻笑一声,道。
“抱歉,动手之前忘了问了,你们聊完了吗?”
叶文君这边的情况。
看着眼前倒在血泊之中的尸体,叶文君迅速闭上了眼睛,没敢再看,转过身,从包袱里摸出一枚备用的玉石,面对着尸体盘腿坐了下来。
“你倒走得利索。”
用毛笔蘸着那几乎快要凝固的血液,叶文君默默的在那块玉石上画上离卦的卦象,谁也不知道叶文君此刻的心情,毕竟世界上哪来的感同身受?
砰——!
玉石碎裂,冬风呼号。
“师兄,我来带你回家啦!”
……
视线拉回。
为了不破坏地上画好的阵法,五条悟很早就把战场控制在了公园之外。
看着划破天空的信号弹,我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情,看着漂浮于阵法之上的缕缕白色柔光,我伸出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混合着符咒的白色纸钱,猛地朝空中一抛,两色纸张洋洋洒洒飘落整个道场。
在符咒接触到阵法的一瞬间,朵朵青绿色的鬼火便从地底挣扎着爬了出来,附着在张张符咒之上,瞬间青绿色的火苗便吞噬了符咒,随即带着黑色的飞灰冲到了天元逐渐清晰的“魂体”身边。
幽火熄灭之时,便是魂魄烟消之际。
不过……
我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看着眼前越聚越多的咒灵,我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心快从嗓子眼跳出来的感觉。
“去死吧。”
带头的咒灵举起满是脓疮的手,黑色的咒力凝聚,目标是我的脑袋。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也不知道在我死后鬼面蛊能撑多久……
砰!
正当我闭眼准备接受事实的时候,那道攻击擦着我的耳尖砸到了我旁边的地面之上,将那些坚硬的水泥石块轰得满是裂纹,扬起阵阵飞灰。
还不等我转头去看,只听耳边突然传来了乙骨忧太的声音,眼前,是正在抽刀的七海建人。
“没事吧?”
“恩人!”
一时之间,这里便成了咒灵的修罗场。
见时机差不多了,我迅速将那只早已躁动不安的鬼面蛊扔到天元脚下。
黑底白纹的小虫儿摆摆触角,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天元的脚踝,黑色的豆豆眼亮晶晶的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魂体,猛地张开了嘴,一口咬上了天元的脚踝。
“无量天尊。”
在逐渐暗淡的青绿色火苗的围绕之中,天元微微扬起了唇角,看着即将被吞噬的魂体,抬起手,召来一朵围绕在自己身边的绿色火焰,咒力涌动之间,那朵幽火之中便多了一丝黑色的咒力。
“谢谢你。”
不解地看着天元的动作,我轻啧一声,随即回应道。
“我他喵的也谢谢你!”
各种角度的谢。
悄无声息的,天元已经被鬼面蛊吞噬得只剩下几缕残片了,但,四周的枯木没有丝毫悲色,钢铁的丛林没有丝毫悲伤,引魂幡仍旧若无其事地晃着她的亮条,只有翻滚在天空之中的云染上了几缕暗色。
参杂着一丝黑色咒力的幽火在鬼面蛊吞噬掉天元最后一丝残魂的瞬间猛地冲到了鬼面蛊身边,将整条蛊虫全部吞噬,毫无温度的绿色火焰灼烧着鬼面蛊的周身,却发出了“滋滋”的声响。
下一瞬,那缕黑色的咒力突然没入鬼面蛊的身体,紧接着,蛊虫便猛地蜷缩了起来,仿佛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蜷成一个圈儿的小虫儿无精打采地摆了摆自己的触角,可怜巴巴地望了一眼那个一直注视着自己的青年,随即化作了一缕黑烟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等等。
鬼面蛊没了?
我去!不容易啊!终于!终于啊!劳资我终于摆脱它了!开心!十分开心!哈哈哈哈哈……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天元一死,同化也就会结束,到时候只需要将那个凝聚了无数咒力的咒灵弄死就完全地结束了。
那现在就只剩羂索了。
正当我准备起身离开这里的时候,一阵电话铃声突然闯入了我的耳膜。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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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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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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