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低阶灵剑的光芒在逐渐转弱,剑刃所扎的树皮随着身躯的变重而溢出褐红的汁液。有枝桠不堪重负自脚下折断,跌落在牢底深渊的万丈熔岩火海内。
燕青黎双臂紧抱着枝藤,手心、腕部被凸起的树尖刺划出深浅不一的划痕,衣袖血迹斑驳。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妖风吹得她发丝乱舞,紧挨着粗糙树面的身体也摇摇欲坠。
她劫后余生,内心还有一丝后怕。
幸亏她反应快,差点就和这树枝一块儿掉下去。
锦囊里的上品养灵丹还差最后两颗,还能坚持不到半柱香的时辰。
伤口因沾上树汁过敏,疼痒难忍,在枯瘦的胳膊浮肿红了一片。
她抬头仰望,到达树的顶部遥不可及,攀伏而上的枝桠有部分枝干脆弱易折断,轻功而上依旧有落空的风险。
弯曲的藤蔓不依不饶地驱赶着外来客,粗重的卷枝抽打到了她的背部脚踝,令她闷哼一声,险些双手离开树杈摔下去。
燕青黎单手用力上撑,一个侧空翻稳稳落在结实的枝桠,她双腿有力地夹住粗枝干,翻转倒立悬空躲过袭击,持剑斩断冲着她气势汹汹卷来的藤蔓。
向上的粗枝桠还有些距离,她拿起砍断的布满荆棘藤蔓,甩抛上另个树桠分岔的高点,双臂扭紧藤蔓踩踏而上,在到达目标位置后,所穿的衣裳已全湿黏在身体,大汗淋漓。
她撑着剑,半跪在地上喘着气,老化的气管因刺激筋挛,咳嗽不断。
视网膜出现短暂的全黑,近乎虚脱。
在半柱香的时辰爬上去,对年迈的她体力和真气而言,似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难道真的要折戟在此了吗?
剑穗上的玉佩触碰剑刃,发出动听的清响。
刻字映入疲惫的眼帘,刺目而耀眼。
在想什么。
难道还要再重来吗!
尚且不知死亡后还能否回到原点。
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怎么能放弃呢?
师姐,还在等她啊!
最后一颗上品养灵丹化为虚无,大量真气的枯竭导致炼气境界不稳,丹田内真气在缓慢地流泻着,同时消逝的还有所剩无几的生命。
燕青黎奋力手持着剑在粗糙的树皮面上不断攀爬。
陆陆续续有树杈荆棘划破了衣裳,扎进了皮肉,有好几次手脚皆空下滑了好几尺,幸而手中的剑出的快,扎入树皮内制止了跌落。
手上已然血肉模糊,身躯也伤痕累累,疼痛和疲倦在脑神经中无限放大,双腿麻木好似灌铅。
她不敢停,也不肯停,生怕停下来,就要沉沉睡去,永远歇息在此处。
剑一寸寸的向上挪移,掌心磨烂的伤口滴下血液,浸透衣襟。
燕青黎视线紧锁着树冠之上的登殿石阶,拖着苟延残喘的躯壳向上攀爬,待爬上那石阶,十指皆磨出血泡,指甲皆碎成一片片,在枯黄的手面显得触目惊心。
流光溢彩的冰雪囚殿近在咫尺。
燕青黎已衰老地无法走动,膝盖骨的碎裂令她双膝跪地,手中的剑也掉在地上,眸中流出血泪,即将失明。
秘籍从衣兜内掉落在身侧,书页在风中哗哗作响。
她颤颤巍巍地伸出血迹斑驳的手,抓住了那本秘籍。
“镜花水月,月上仙道。”
干哑的喉咙滚出了这句封面上的两句。
“镜花水月上仙道。”
燕青黎忽而那张老蜡干肉般的脸捏皱成一团,明白了什么,血泪源源不断流下,挣扎着抱着秘籍,绝望的干哑哭笑从喉间溢出。
“上仙道:镜花水月,镜花水月虚无缥缈又怎可上的了这仙道?这是阁下在嘲讽我要上修炼之道便是痴心妄想吗?”
她手紧抓着地面,不断有黑色的血从口鼻溢出,躯壳随着修为的散尽而逐渐风化。
“我这一生,这无数个不过金丹的一生,也便是镜花水月空一场罢了!但这又如何,我燕青黎不认命!若还有下一世,下下世……我必然还会在去寻求真相,将那群害我至此的人皆手刃于剑下,让这天道看看,纵使是为他人做嫁衣的药灵根又如何!我终可破其所设业障,死中寻生,再登修炼大道!”
秘籍内一抹灵气窜出,化成一个手持折扇的碧衣男子,拍掌而笑。hΤTpS://WWω.sndswx.com/
“说得好,这般气魄于女子身上瞧见着实难得。”
“那,我助你一臂之力,你替我除尽天下负心人如何?”
燕青黎的眼帘模模糊糊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只听他又道:“本君便是这话本的主人,听多了这话本里的情情爱爱,最厌恶的便是戏折子里拆散鸳鸯的恶人,这把镜花法扇给你。此扇遇大恶之徒会发亮,待你以恶人精魄滋养图中花色,花开一枝便可助你更上一阶,满园花开便是你飞升成神之际。”
丹田内的药灵根缺口忽现棕褐的莲花种,一抹灵气充盈经脉溢入衰竭的五脏六腑,冰冻的血液也被捂暖,流通向躯体四面八方的灵穴处。
燕青黎的身躯停止了散灵,失去焦距的瞳心又聚起一丝神彩,苍老的躯壳四肢终于可挪动,嗓音嘶哑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不必谢本君,各取所需罢了。终有一日,你自会来这灵墟山寻我,待扇面花皆开,本君的名字你自会认出。”
她捡起地上的折扇,抬头之际,那碧衣男子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燕青黎手撑着剑起身,喉咙里呛进的沙尘令她咳嗽了好几声。
她端详着镜花法扇的扇面,上面正绘着一幅栩栩如生的丹青百花图,万花丛中一只青雀掂着爪子欲飞,模样逗趣而喜人。
这法器上的扇柄悬着赤色莲花状镇孽铃,正是上品法器无疑。
燕青黎对那碧衣男子的话生疑,但她的灵根着实被修复好了,虽然她还是凝聚不来真气。
***
冰中囚殿内,宵明的身材逐渐恢复高挑,她容貌长开,生得妖媚艳丽,她身披轻薄性感的魔衣,身段拉长后尽显凹凸有致。
她伸出手,解开囚锁的钥匙浮在空中化作道光芒,钻入锁链的锁孔内。
忽然身后一阵脚步声,令她持剑警惕转身。
“宵明,你也在这里,你……?”
燕青黎看到宵明转身之时的姿容身貌,面容错愕。
她的讶异点并非宵明从一清秀矮小的人修化为了高挑妖娆的女魔头,而是被她头顶出现亮闪闪的字吓到。
活的最久的一次金丹,就是她自己逃命下山被天雷劈死的那次,恰好她这个炮灰和剧情里出现的女配二号撞面。
燕青黎清楚的记得她下山走的匆忙,但那女配在魔宗送礼的队列中,头顶亮闪闪的女二聚魔楼宗主阮灵潇这几个字很显眼,长得也是这副模样。
宵明从一个和她一样的剧情炮灰,过命交情之人,忽然一跃变成和步云楼关系匪浅的女配,令她有点适应不了。
燕青黎惊讶之余,宵明也脸色一白,支支吾吾的似乎是想要解释,但半天也没开口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竟将人也顺道带来了,阮小辈,这恩情,本座必会一一报之。”
空荡的囚殿内传来的声音,将两人的视线皆吸引了过去。
开口说话的是那只平日里便跟着他们的小猫,它闲庭信步走在由万千根冰锥堆砌成的宝座。
横七竖八的树藤垂荡着画有红符的纸人,红绳缠绕着枝丫,有专门的镇妖铃悬挂在上方,随着小猫在树枝中的跳跃,铃铛发出了清脆的空响。
在这被层层叠叠树藤包裹住的宝座之上,有位玄衣女人正赤足斜倚着冰座闭眸假寐。
她墨发泛着浅淡的银光宛如流水蔓延在足踝,锦缎玄衣好似天穹祥光化帛,从盈盈一握的腰际化作丝丝薄层游离而开,下裙的衣料质感如云雾般飘渺下垂,尾纱点缀着灵蝶逶迤于地。
若非是这女子的头顶窜出两只猫类的尖耳,尾纱下藏着只毛绒绒的灰色长尾巴,她这般表相就如谪仙般神圣而不容亵渎。
小猫在玄衣女子旁摇了摇尾巴,便化作一缕元神钻入了女子的体内。
燕青黎的手紧捏着剑,这只小猫竟然是这顶层妖孽的分神之一。
听着传闻,这妖孽曾杀遍北渊仙宗全门的人,接近她,又引她来此地,必然没有好事。
宵明,应该叫她阮灵潇,她作为魔修混入烙山又拿着钥匙打开了牢锁,而与她同行之时,这只猫一直跟着他们。
这一妖一魔,应当有所牵连。
燕青黎警惕地离阮灵潇远了一些,时刻准备着和她交手,心里则有点奇怪。
那碧衣男子曾言,遇到大恶之徒,此扇必亮。
但此时,这腰带里随意插着的镜花宝扇并未对着那顶层妖孽亮起。
玄衣女子睁开了那双幽紫的妖瞳,那锐利的视线径直就冲着燕青黎而来,唇角一扬带着丝玩味。
“现在这人修还没到大限?阮小辈,我还以为你带着奄奄一息的人好让本座直接夺舍,现在这人生龙活虎的,我这般倒是像在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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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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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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