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言语才落,既是叫李信万般不信赖,虽说江巍功至大庶长,但实际的战场杀敌经验,估计得比他弱了不少,毕竟江巍这军功爵位,不过是靠着数次平反战役叠加起来的,以天级实力下场屠戮普通人,这等做法,最是叫他们不屑的做法。
武者修为突破天级,那便是与凡人划上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寻常士卒,对上他们唯有送死的份,这等大规模杀戮,定是来军功最快的法子,可一位有担当的将领,何时会落魄到与手下大头兵抢军功了?
所以,除却王贲这位与江巍极其要好的将领,其余的诸位武官,对江巍的看法都是有褒有贬,不尽如意。
“的确,你们在大事的把控上,确实要比他准确的多。”
嬴政对此也没有多大的异议,除却王氏一脉的武将,李信这等少年将领也可谓是他得心之人,年少之时,风华无双,战场驰骋,一骑绝尘。
况且,他留着李信在自己身边作为心腹培养,也不仅仅是因为其才华,更多的还是因为一个念想,因为那个嬴政知晓,即使自己把握天下的权柄也无法换回来的人。
“可此番东巡,不仅仅要有全部局面的把控,细微之处的保障我们也得做好准备,试问你可以如同江尘翎一般越阶杀敌么?”蜀南文学
李信得此发问,自是沉默不语,的确,在这一方面上来看,他确实是不如江巍,可他又怎么甘心到手的功劳叫他人横插一脚,分上一杯羹…
“可遇上多人围剿,凭借着一人武力终是难成大事…”
李信话语还未道完,嬴政既是单手一挥中断了他所要继续的话头。
“朕也相信,诸位爱卿汇聚于朕身边,断是不会叫哪处的贼子靠近朕的御驾。”
其道完此话之后,长舒口气便坐了下去,看他眉宇紧皱,想必是不打算与李信继续就着东巡人选上多做口舌。
“那臣就此告退,一切事宜全凭陛下做主…”
其虽是多有不甘,但也不敢当着嬴政的面将之颂出,道出了这一句话语后,他躬身长拜做出一揖,旋即起身退出御书房之内。
“李将军看着心思不算太舒畅…”
赵高悠然道出此话之后,又是提起摆置于后桌之上的玉盏壶,为嬴政的血琉璃龙茶盏增添了数分茶水。
“本该是一人的功劳谱,被他人分了一杯羹,当然算不得舒畅。”
嬴政自始至终都是知晓李信在想着些什么东西,他仅是不说出来而已。
“不过陛下会做如此预谋,定是有所打算,微职就不做猜测了。”
赵高倒是识趣,帝王心术可不是他所能揣测的东西,沾染到了一丝,那便会被其以帝国之力碾压倾覆,非人力所可以抗衡。
并且作为朝廷武者,帝王也非是他可以下手的对象,其中因果之力太过于复杂与磅礴,沾染一些都得落得万劫加身,不复轮回的下场。
“还是你识趣的多,这一次东巡,恰好震慑那些不老实的家伙,告诉他们,朕还安康,想要造反,涵需多掂量一番。”
“不过这一次东巡,路过的地方也该是有趣的多,将亥儿带上罢。”
嬴政道出此话之时,手指不禁划过了面前的堪舆图。
“若是朕未记错,苏儿该是还在齐地罢?”
“陛下所言甚是。”
嬴政听此回应,眼眸微阖,他虽是在咸阳,但这不代表他不知道小圣贤庄那边发生了什么,普天之下,莫不秦土,竟是有人敢对皇室下手,那人当是胆子肥透了…
……
“殿下,陛下已然是宣布了政令,开春之时,东巡天下。”
小圣贤庄的望海亭之内,扶苏孤身独斟酒水,他眸子微微扫视身旁的瓜果盘,不禁叹了口气:
“东巡天下,不过是为了威慑一部分乱臣贼子,可这些人的贼心,可是真会被父皇的一次巡视而消停而落么?”
扶苏道完此话之后,端起了自己的酒樽,俯瞰这怒浪狂涛,面容上毫无波澜。
“虽是消停不得,但也可作为一次较好的威慑,至少大部分人见了陛下的英朗身姿,对于自己手头上所有谋划,定是会有所拖延。”
一道海浪拍打崖壁而落,巨大的声响铺天而起,在其消止之后,扶苏乃是听闻走廊内部传出悠悠诵读。
“你说的不错,可是这等行为劳民伤财,威慑之余还会激起不小的民怨,这又当如何是好?”
扶苏道完此话,边是端起一只酒樽为身后步来的书童斟酌下一杯清酒,酒液随着潮风鼓舞,此起彼伏,恰似这海面,沧海横流。
“匹夫之怨,不过朝夕,朝而怨起,夕而落幕,不过尔尔,转瞬即逝。大多的怨气滋生,无外乎是劳力与薪资不成正比,他们付出了自己的劳作,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户不揭锅,因而揭竿而起。”
那童子落座于扶苏身边之后,看了眼桌面上的莹白酒樽,稍稍摇头浅道:
“酒这类物品辛辣不堪,长期饮用弱人思绪,蒙昧心智,还是少饮些为好。”
“可也仅有喝了它,我才不会思绪这般多,一杯解千愁,不外如此。”
扶苏笑着道出这一句话,他还端起了自己的酒樽,期盼着身前的书童可以解其意,与之撞杯对酌,可等了半响时间,其仅是默不作声的掂起果盘内甜点食用,并无举杯欲望。
“真是不解风情。”
扶苏道出此话之后,既是垂眸不视,也因此等行径,他未曾看见身旁书童那微微勾起的嘴角。
“不过这等事情还轮不到我们操心,陛下何等心术,你不必质疑,他要这般做,定是有他的安排,我们所要关注的仅是眼前须弥,关于那日的刺客来处,我已是有所眉目了。”
“哦,那你说来与我听听。”
扶苏也是极为好奇,对于这普天之下,敢于刺杀秦皇室的勇士,他可是怀抱着极大的兴致。
“殿下应是了解过先秦建立之初,百家争鸣的盛装罢。”
扶苏得了此言,虽是对自家书童所要道明的内容增添了一丝猜测,可大抵内容,他依旧是无从了解。
“我自书典上了解过儒家与法家,至于其余的学派,我仅仅是从他人口中以道听途说的形式得来。”
扶苏所言倒是无从遗漏,法家学说作为嬴政自己举全力推崇的学说,扶苏作为其长子,自然是得被影响学习,而儒家一派,则是因为其作为治国安邦的典册,实属是帝王家都该有所了解的学派,儒家屠龙术,盛世可助王朝欣盛直到长久,乱世可倚天屠龙,定中原万世大统,莫说是因为嬴政要求扶苏前去诵读,即使没有硬性要求,扶苏他本人也会偷偷翻阅其典籍,有如其通读阴阳家以及墨家学说一般。
“既然殿下对于百家学说有了一个大概了解,那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好办了,你可听闻兵家学说?”
“你指的是那极擅排兵掠阵的兵家?”
其面前的书童所言,扶苏自是有所梗概,兵家的盛名,他怎会不知晓,只不过其有一个特点,既是人丁稀少,否则依照朝内某些智力卓群的文官推演,这大争之世还得延缓近百年才可以完结。
据说秦之所以可以统一天下,吞并六国,就是因为其挑唆了兵家大将与楚王的关系,最后君臣离心,楚国大败,兵家幸存传人也得此流落民间,不知所踪。
“对,这一次的刺杀,我推演,乃是有兵家之人于背后推波助澜,并且我们的行踪消息,大概率也是由他们散布出去。”
“按你这么一说,这一切似乎都解释得通了,我的行踪被他们以某种形式散布出去,且是因此引来了刺客进行暗杀,不过好在你技高一筹,提前布阵埋伏,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扶苏本以为,自己这一番推论已然是惊艳绝伦,妙不可言,只是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他面前的书童缓缓摇头:
“你猜的倒是大抵如此,只不过其中可是有一些披露,没有叫你上心。”
“这还能有什么纰漏?你倒是与我说说…”
对此,扶苏不是很信服,他又不是胡亥那等傻人,如此浅显的线索,他怎会弄错?
“殿下,你的行踪乃是我让人泄露出去的…”
果真,其面前的书童一开口,既是惊讶的扶苏合不拢嘴,这是什么操作?先是主动暴露行踪再积极自首?
不过,好在扶苏对于自家小书童的行径还是比较了解的,他并未如同他人一般,听闻寥寥数语就痛下杀手,其只是看着这小书童,期盼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多谢殿下开恩…”
这小书童看见扶苏并未抽刀相向,既是知晓对方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一个解释一切的机会。
这也正是他所愿意效忠的公子,正直且富有仁心,倘若由他接任帝国的担子,想必这帝国会走的更远以及更好罢?可惜了,帝王一日不死,皇子便始终是皇子,抑制扶苏大展宏图的人只有一位,那便是嬴政!
不过如今还不是商讨这些的时候,首先嬴政身边的赵高,完全是一位他所猜测不透的对象,其武艺绝世,霸绝襄宇,普天之下无人能及还是小事,重点在于其心思绝伦,非寻常人可以参透,即便多智如妖的他自己,也仅仅是可以看出赵高这人志向远大,如今这中车府令的官职只是他为了掩盖自己的锋芒而施加的一层掩盖罢了…
“我所求的,并非是让你陷入险地,我即便不散开消息,那些杀手也会如开荒的猎犬,循味找来,届时我即便是布下杀局,它能起的效用也微乎其微,如此看来,倒不如我抢先出手,预先排下一盘棋子静候有缘人上钩。”
其所道诉的话语在扶苏看来,犹如仙乐耳暂明,计谋步步紧扣,有的尽是对团队的信任以及肯定。
“算你有着眼力见,我也不追究你了,诺…”
扶苏边是道出此话,边是自怀里抽出一本帛书,其上极为耀眼的归藏,引动了这小书童的心。
见其满脸的期待,扶苏难以察觉的笑了一笑,这小书童虽是年纪轻轻官拜上卿,但终归是少年心性,对知识的求索欲望比寻常人更甚,扶苏也是拿捏住了他这一心思,故意自颜路手里讨来了这一本书,以引动这家伙的馋虫,扶苏并不打算这么快就把书给他,毕竟这平常时候看着无欲无求的家伙忽然显露出孩童表情的模样,实在是太逗了,每次扶苏总是要逗上一阵才肯罢休。
“殿下,你这般就不太好了吧…”
那小书童似乎是感觉到了扶苏若有若无的挑逗,独自坐着,嘟起了这肉乎乎的嘴,懊恼的在一旁生闷气…
“罢了罢了,给你了,真受不了。”
扶苏全然没有自己已然犯罪的觉悟,娴娴笑调了一句后,把书放到了这小书童的怀中。
“真是外界失传已久的归藏易,难得,真是难得!”
就于小书童兴致勃勃的翻阅手中书籍的时候,扶苏若有所思的抬起了头,他看向了远山的际线,其在海浪的修饰下莹莹生辉,妙不可言。
“据说这一次负责父皇身边安全的乃是五弟的人,也好,我倒要看看那少年郎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的人。”
其言语才是荡出,就随着海风消散在天地之间,不觅踪影…
……
而在此刻江府之内,江巍已然是坐上了当家做主的上席,江太尉带着江夫人,坐着仅次于主席的次席,接受着江巍的奉茶。
“真是麻烦,为何孩儿一回来就将我自主席上赶下来!!!”
江太尉对此行为多有不满,但奈何是自家夫人的决议,其不敢有过多怨言,只得默默接受…
“孩儿现如今官拜九卿,权利上比你还大,愿意坐这还是看得起你了!”
江夫人听闻江太尉的嘀嘀咕咕,当即提着他的耳朵,怒而斥责,这也引得江巍连连暗笑,虽是如此,可其心思还未自先前所听的消息平复过来:
“将我放入东巡队伍内,还真是一步好棋啊,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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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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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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