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巍这时拢起自己的袖角,且是掸平了衣物上的褶皱,眸子遥遥望向不远处还在喝酒畅聊的各位朝廷高层官员,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些。
“呦,江大人,你再来晚些这一坛美酒可就是要分完了。”
黄佐贺眼见来者乃是江巍,自觉放下了手中的铜勺,步子微微挪动,正是想要与江巍多搭上几句话。
“老爷,不好了!”
可就在这时,一位小厮自大门处急匆匆的往院内跑来,这叫黄佐贺瞧见了,其眸子微微一冷。
“急什么?教过你们多少遍了,无论遇到何事都不可焦躁。”
“老爷,门口,门口来了些人,他们见人就杀!商铺已是被他们尽数点了!”
黄佐贺得了这些话语,也顾不上责罚这位下人了,只是转过了身子去,面对各位大人拱手行礼道:
“今日有着一些事项较为突然,还请各位移步静室稍作避让,老夫会尽快解决这麻烦事的。”
“黄大人都这么讲了,我等就姑且听从罢。”
这些官场老油条哪里听不出黄佐贺的言中之意,当下的情况应是较为焦急了,不过有着这位少府令前去出面,想必问题也不大。
“机会来了。”
江巍眸子微微一凝,既是前去与黄佐贺搭肩而语。
“黄大人,在下腹部疼痛难忍,想必是先前吃坏了东西,又着了些凉导致的,还请告示茅房在哪处?”
“这样啊,你且是自这庭院出去,不消几步既是可以瞧见了。”
黄佐贺遥遥为他指了一个方向,这叫江巍显现出了一阵欣喜之意,像是他真的吃坏了身子一般。
“那黄大人就不必管我了,先去处理眼前的急事罢。”
黄佐贺得了江巍这一句话,乃是舒了口气,自行离开了。
“眼下这机会若不抓住,那便是得错过了。”
江巍喃喃道了这么一句话语之后,乃是去往一处暗地,脚尖微点间翻出了这一间院子,手掌微微攀缘在屋檐之上,他只是用了些力气,便踏在了房脊上,忽然施加上的巨力叫这房檐上的瓦片跌落了几块,只是现在众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别的地方,无人想过抬头望向房脊。
“这些人,恐怕是来者不善啊。”
江巍的眸子已是越过了府邸大门望向了外界,只瞧得黄府之外一众人马围结,他们高举火把,周身煞气缭绕,腰间的佩刀即使是在夜里都散发着莹莹冷光。
“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是找到黄佐贺府上的书房再做打算。”
江巍心底里已是不打算去为这黄佐贺做更多考虑了,当下这局面就像是一盘散棋,若是他慢了些,就会被对方将军,且对方肯这般大费周章的前来这处府邸,就说明了这里有着一些他们必须要销毁的线索。
“各位大人,黄某此番举办犬子的满月酒,可是有邀请你们到来?”
黄佐贺是认得这些人的,毕竟,他也算得上这天网内的一员。
“却是未曾,可我们天网办事,又何必须得你这般人物的准允?”
“我这般人物?那你便是看好了,何为管事之令!”
黄佐贺道出此话的同时,自怀中摸出了一枚赤红之令,其上铭文篆刻,远远观去像是有着火焰流淌,在过去的十数年里,他便是依靠着这一层身份,于咸阳官场之内横行霸道,可以说是这天网管事的身份,造就了他的今天。
“好一个管事之令啊,护法何在?”
那位端坐于高马之上的男子瞧见了黄佐贺的动作,非但没有退下,反而招展了自个的手臂,府邸大门正是扬着自个手臂的黄佐贺只觉得袖管一凉,便瞧见了漫天嫣红。
“你敢伤我?你敢伤我!”
“伤了你,又如何?”
这一道清冷女声响起之时,黄佐贺霎的呆滞了下来,他对于这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也太恐惧了,十数年前,就是她将自己捧到了当下这个高度,十数年后,又是她亲自将这层层光环从自己身上剥离了去。
“大人,我还有妻儿,可否饶我等一命。”
他已是顾不上这断肢带来的疼痛了,脑门之上冷汗直流之时,嘴唇蠕动尽是想要身后这人饶上自己全家一命。
“也好,你这路上不会孤单。”
只在火焰掠动的瞬间,黄佐贺已是身首分离了,断口喷涌出的血液溅满府邸门扉,那位女子乃是弯腰拾起这一枚被黄佐贺断臂紧紧握着的令牌,身形晃动间既是跪拜于那男子马下,双手高高举起,将之奉起。
“可惜了,这么十数年,你终究没有明白,这些权力是谁给你的。”
那位男子自斗篷之中探出了一只手掌,将这令牌握在了手中,冷冷的笑了一句后,令牌被之捏碎成齑粉。
“杀进去,揪出那只老鼠。”
“可是其中还有半个咸阳的高层官员,若是贸然杀了,怕在圣人那不好开脱。”
这时,那位银面女子道出了自己的意见,哪知这男子悠悠开口:
“咸阳少府令黄佐贺,意图谋逆,聚集同党于府上商议谋逆之策,现人证俱全,天网杀手,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证?”
那跪拜着的女子忽的抬起了头,她不明白,这证自哪处来。
“呵呵,这证,不早就摆置于他那书房之内了吗?”
“尊上,您指的是将那些书信交出去?”
那银面女子终是晓得了面前这男子的意思,冷汗不由得流淌而下。
“呵呵,圣人能看见什么,能看见多少,还不是我们说的算?”
那位男子于斗篷之内仰面长笑,随即拔出了佩刀,一刀飞去刺穿了这黄府门扉。
“杀进去!”
这一声令下,其身后一众杀手乃是投掷出了手中的火把,伴随着刀光浮掠而出,这黄府上下,已是被包围,天罗地网,逃无可逃!
“这黄佐贺会将那些信件藏到哪里?”
江巍这时已然是身处于黄府书房之内,他漫无目的的游走着,手指不断拨弄着古玩架上的各式古玩,那一张红木大案上摆置的书信折奏已是叫他给掀了个干净,无一线索。
“这是?”
在江巍挪动一只花瓶之后,一道闷响乃是传出,江巍循着这一道声响望去,乃是望见了一道暗门自墙壁上浮现,这暗门上摆置这一柄铜锁。
“想必这便是这锁的钥匙。”
江巍用手试了试这锁,乃是瞧见其坚韧无比,暗笑一声之后自身上摸出了白琳琅给予的那把铜匙。
“呵呵,他的收藏颇丰啊。”
在江巍打开铜锁,步入密室之后,已是借着其中长然的灯火看清了,黄佐贺这些年为官,收了不少奇珍异宝,这暗地里的藏件,随意抛出去一件就可叫一户咸阳百姓数年不必劳作了。
“果然在这。”
江巍的视线余光一扫,既是自一处桌面之上瞧见了数张平铺开的信纸,他将之拾起,一一阅览而过,即使晓得了先前几日的祭祖大典刺杀全部流程,以及其上所有的人员协助名单。
“原来如此,此番不仅仅是要将我等抹杀,还想着要将这一切都嫁祸给黄佐贺一人,这份信件应当就会作为最后的公证递交与嬴政了,可是嬴政能看见什么,还是只有幕后之人说的算。”
江巍念及此处既是将这信件收入袖中,眼下那些人的计谋他已是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很不幸的是,先得到一切的线索的是他。
“既然如此,接下来定是会有人往这书房赶来。”
江巍已是想到了这一点,他眸子微微扫视过手边,恰好一处玄铁的反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没想到他连剑刃都有着收藏。”
江巍伸手拾起那一柄长剑,握紧剑柄后用力一抽,既是将这长剑自玄铁剑鞘之内拔出,上品庖丁铁被打磨的光滑蹭亮,剑刃处吹发可断,江巍微微一拭,手指即是被划开了一道细微的裂口,血珠自其中迸发而出。
“好生锋利的宝剑,倒是叫他给藏于此地蒙了凡尘。”
江巍为这宝剑道了句可惜,可就在下一瞬,他的眼眸既是自这刃面的反光之处瞧见了一道身影掠过。
“呵呵,找上门了。”
他哪不知来者是何人,只装作不晓得这人的到来,而在下一瞬,一道气流被微微带起。
“你早已知晓!”
那位刺客手里的剑还未砍落,江巍已是出剑以及收剑了,只瞧见那刺客满目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心房,此处凭空多了一道血窟窿,一块血肉不翼而飞。
“呵呵,安心去死罢。”
江巍哪里会对这刺客抱有同情,冷冷丢下这一句话之后既是踢开了他手内的长剑,他在临走之前还顺手打翻了这一间密室的油灯,叫这无数珍宝付之一炬,连带着那位刺客的尸首。
“小子,你想去哪处?”
就在江巍走回书房的那一瞬,数道声音自穹顶传下,火势正旺,可那些人像是没有感觉一般,仍是依靠于房梁之上,眸子无一例外,尽是望着江巍一人。
“我说,当作没瞧见行不行?”
江巍在说出此话的同时脚步微移,避开了一道染着火砸落的木梁,火星迸溅之时,那些人也行动了。
“使命所在,不得不依,小子,去死罢。”
可江巍哪是那种甘于在原地等死之人,他脚尖一垫既是将那房梁勾起踹飞,直接的砸向那蛰伏已久的数人,伴随着数道刀光划过,那房梁愣是叫他们给砍断成了数节,只是再度恢复对江巍的视野之时,那人已是不见了踪影。
“给我找出来!见之则杀!”
这带给他们的感觉既是莫大的羞辱,数人围攻,居是叫江巍给跑了出去。
“还真是难缠。”
江巍已是躲藏于黄府的卧房之内,他蹲于门板之下,透过这薄薄的窗纸,可以瞧见数道人影掠过,且是有着血迹溅射到窗纸之上。
“那是,黄夫人以及她那刚刚满月的儿子!”
不远处,黄夫人已是被人给乱剑砍死,倒在了泊泊血迹之内,眼眸未曾合上,其中尽是怨毒,而她的孩子,则是叫人给活活砸死,到现在江巍还可以瞧见这小小的婴儿包布之内,手指的痉挛抽搐。
“倒真是心狠手辣,却也死不足惜。”
江巍虽是这么说,可他当下已是自身难保,唯有躲藏的严严实实,才可谋得一线生机,贸然跑动,就会像外界那些官员一般,被抹杀灭口。
“这些刺客无不是武艺高强之人,显然是隶属于某个组织,我这自原主身上继承来的武艺,对上寥寥数人还好,若是陷入围剿,那便必死无疑。”
江巍对自己有着几斤几两还是较为清楚的,想要杀出一条血路可谓是难之又难,现在他所看见的莫不是小喽啰,在他们之上定是还有领导阶级,那些人的武艺怕是只会高,不会低。
“在这处啊,小老鼠。”
这时,黄府卧房的门板被双刃长刀洞穿,幸亏江巍预先察觉了外界的动静,往内部撤了数步,不然定是要被这双刀给贯穿双肋。
“我当时谁,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江子爵啊。”
来人乃是一位戴着银面具的女子,她手臂微微用力,将这双刀自房门板内抽了出来,手臂虚抡出一个半圆,刀尖则是遥遥指向了江巍。
“呵呵,找到你了。”
在她的身后,乃是有着十数道黑影掠下,不用多想,这皆是他们组织之内的成员,手内统一划齐的提着一柄制式大刀。
“你也不赖啊,老大娘。”
江巍倒是晓得如何去激怒一位女性,嘴唇才是张开既是吐出了这么一句话语,只是在银面具的掩盖之下,江巍不晓得那女子究竟是喜是怒。
“好一个齿牙伶俐的子爵大人,我倒要看看,你可以笑到什么时候。”
那些黑影倒也不急着出手,毕竟拦在他们与江巍之间的乃是天网护法,而自己只是一些小喽啰,在那女子挥手示意之下,这些黑影皆是动了起来,恍若黑烟,邪若鬼魅。
“怎的,单打独斗不敢?只会围剿?”
江巍虽说是可以插嘴说话,但依眼下这一情况看来,他被绞杀已是时间问题了,黑影杀手之间显然是配合有度,攻受默契,每一次江巍出手挡下一处攻击既是有着冷剑自一旁刺出,叫他不得不以极大的动作去拦截,这对体力乃是极大的负担。
“怎的,知晓该如何称呼我了吗?”
那位护法显然是不屑于出手的,她就在一旁静静地瞧着江巍的防守,犹如猫戏耗子,只是观赏。
“莫非我现在唤你一声仙子,你就是会放过我了?”
江巍在拦截下一处较为刁钻的刺击之后,开口调戏了这么一句,这叫那银面女子笑出了声。
“没想到就快要死了,江子爵还是这般风流无度,谈笑风生。”
话语落下之时,她既是抽出了自己的双刀,化为一道魅影冲向了江巍,围剿着江巍的一众黑影瞧见了皆是避了开来,这女护法动手向来是不分敌我的,被她伤到了可不是妙事。
“我便是送你一程罢。”
可是这一击并没有依她料想的那般洞穿江巍,一柄长枪已是将之格挡了开来。
“白大人,你若是再晚些我便是交代在这里了。”
江巍这时却笑了笑,只是笑声之内尽是虚弱无力的意气,先前的数轮防守已是叫他耗尽了体力。
“这不是来了吗?东西可是拿到手了?”
白琳琅头也未回,依旧是紧盯着面前那银面女子,这人带给她的感觉极度危险,不得不防。
“不愧是白起老将军的后人,虽说是一介女流,可这一身武功不亚于任何一位武学宗师。”
“多谢赞誉,你也一样。”
白琳琅手内长枪已是蓄好了势,只要他们之间有一人敢发起袭击,她都有把握一击必杀。
“瞧这情形,你是带了救兵而来啊。”
这时的黄府地面已是有规律的震颠了起来,细细感知既是晓得有着大批人马往这靠拢。
“圣人谕旨,即刻停下!违者皆杀!”hΤTpS://WWω.sndswx.com/
赢崎这时骑着一匹骏马,疾驰而来,身后率领的乃是上千禁军,浩浩荡荡,围的黄府周边水泄不通,在雄烈的火光之下,赢崎乃是与那天网尊主遥遥对视。
“五殿下,别来无恙。”
那尊主这时乃是笑了一句,可赢崎怎会吃他这一套,手中谕令高举,身后上前禁军紧随。
“肆意屠杀朝廷官员,灭咸阳少府令满门,你可知罪?”
“我可不知五殿下在说些什么,此番前来,我乃是接到密报,称少府令大人密谋逆反,勾结党派商议造反要事,现人证俱在,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赢崎哪里会信他这一套话术,只是厉声斥问:
“你说的人证俱在?那你可拿的出人证?”
“不巧,已是尽数在这意外的大火中化为了枯柴,找不着了。”
那尊主还真是显得极为婉惜,双手无奈的往四周摊开。
“你可是在糊弄本宫!”
赢崎得了这个答复之后乃是怒斥一句,可那尊主却是摆了摆手道:
“不过这物证我确实可以呈上,只是要等上一小会。”
而黄府之内,火势已是浓烈到了一个极为汹涌的地步,房屋纷纷倒塌,连带着满地尸首一齐燃烧,唯有白琳琅带着江巍,与那天网杀手于废墟之内对峙。
“你的体力可是恢复了一些?”
“七七八八。”
江巍提着手内的长剑,依靠在白琳琅的背后,提防这些人背刺的行为。
“白大人,何不各退一步,你们交出那些信件,我们也好撤回去交差。”
那银面女子此刻语气微柔,这叫白琳琅以及江巍更是提防了几分,莫不是中了这缓兵之计。
“何不你们直接退回去?这黄佐贺已是被你们灭了满门,你们还有什么顾虑的?”
江巍却是吆喝了一句,这叫那银面女子低低的笑了起来。
“小弟弟莫要惹得我发笑,信件在你们手里一日,我们便是一日不得安宁,真当我等白痴不成?”
“你们也是没有商讨的余地了,我难道说的有错?上千禁军已是将这围的水泄不通,我们纵使不交出这信件,你们也敢动手?”
白琳琅低笑道,江巍更是有持无恐了,这般情形下,该感到紧张的应当是那天网众人才对。
“既然谈不拢,那便是动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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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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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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