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尾巴搭到了他另一边肩膀上，柴戈回神，摸了摸猫尾巴回头继续走。
外面的天空依旧阴沉，抬头看到的还是那块方方正正的灰色乌云，九层高的楼笔直矗立，四面相似，像一个灰盒子，他站在最下面，和虫子一样渺小。hτＴΡδ://ＷωＷ.sndswx.com/
肩膀一轻，柴戈转头看去，牧清安变成了原本的模样，身上的道服宽大，裤子遮不住脚踝，脚上穿着同色的布鞋。
他面容沉静时还真有几分像道士，但他很快没了正形，坐在栏杆上冲柴戈笑：“我这个挂饰做的好吧？”
“挺好。”柴戈问他，“之前都没来得及问，你对这栋楼熟吗？”
“一般般，我不太喜欢在楼里晃悠，经常会遇到那两个臭道士，很烦。”
“那两个道士长什么样？”
牧清安想了想：“很丑，很凶。”
“八楼那个是吗？”
“不是，八楼的天天在那儿转悠，也不知道转个什么劲儿。”
果然，柴戈见到那道游魂就觉得奇怪，他起初以为是牧清安口中的道士，可是牧清安见到那道游魂却没有任何反应，当时他就觉得那道游魂大概率不是他说的道士。
说起道士，虽然只是一眼但追着秦音她们的鬼也是道士打扮，红衣女鬼明显怕他，他应该就是楼里最厉害那个，可他为什么不吃了那道游魂？游魂比他厉害吗？可不应该啊，游魂魂体都没有他凝实。
柴戈正想着就看见牧清安往后一倒，他下意识扑过去抱住他，随后才发现他两只手都抓着栏杆，被他抱住愣了一下。
“你干什么？”柴戈手掌贴着他的后背，他也没松开，就着这个姿势问。
“我在看楼上的东西。”牧清安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说，“你来看。”
柴戈顺着他的力道探出身子，他侧头往上看，空中弥漫着青烟，无数道锁链横穿楼房，将天空割成零零碎碎的小块。
“这是什么？”柴戈隐约听到了哭嚎声，不同的人，千千万万的人，他们的声音被风送到他耳边，他心里惊惧不已，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有人死了。”牧清安的语气像在说天气很好一样，他的视线落到了柴戈脸上，嘴边带着笑，他学着柴戈放轻声音，“亡魂想去阴曹地府，可有东西不让，便锁住楼，困住所有想离开的人。”
有人死了？是玩家还是这栋楼里的住户？
柴戈不自觉贴到了牧清安的身上，眼睛在能看见的地方搜寻。
牧清安双腿夹住了他的腰，眼睛定定看着柴戈，他从额头看到眼睛，从眼睛看到鼻子，又看到嘴巴，他眨了眨眼，脸渐渐靠近柴戈的脸。
突然柴戈搂着他回到了走廊里，柴戈直接把他从栏杆上抱下来，拽着他躲进了旁边的菜铺里。
一楼十二间房都改成了铺子，前后有两道门，菜铺被分成了两间，一边卖肉豆制品和一些熟食，一边卖蔬菜和各种米面粮油调料。
柴戈和牧清安躲到了放肉的桌子下面，桌子是用石头和几块木板搭起来的，不太高，他们两人蹲着挺费劲的。
就在他们躲起来没多久之前柴戈见过一次的凶鬼落了下来，他的手上提着一个红毛怪物。
柴戈认出是那个异变的人，他死了吗？
“啊……”红毛怪物爪子动了动，他声音嘶哑地喊了一声，随后被凶鬼拧断了脖子彻底没了生息。
凶鬼抓起红毛怪物，柴戈看不见他的上半身，只看见红毛怪物的身体一点一点上移，大约是被吃了。
很快柴戈就看不见红毛怪物了，再过了一会儿凶鬼离开了，应该是吃完了。
柴戈没有立马出去，他担心凶鬼没有离开很远，要是一出去就撞上可就麻烦了，他不觉得自己还能那么好运毫发无损的逃走。
“你知道他是谁吗？”牧清安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他说话时没有气息，嘴唇碰到了耳骨，冰冰凉凉的，带着木香花的香气。
柴戈偏了偏头，忍着揉耳朵的冲动，小声问：“你知道？”
牧清安看着他耳朵变红，带着笑说：“知道，他叫项平。”
柴戈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真知道，不过仔细一想他不知在这里呆了多久，知道些什么也正常。
柴戈正要问他这个项平是什么人牧清安突然捂住了他的嘴，一声极轻的铃铛声响起，轻得像错觉。
柴戈抓着牧清安的手腕，眼睛缓缓移动，下一秒项平悬空的双脚出现在门口，他脚上的铃铛晃了一下，发出暗哑的“叮”声。
他停在了门外。
被发现了吗？
柴戈握着牧清安的手收紧，他身子慢慢俯低，随时准备逃跑。
咻！
什么东西从他身边跑过，柴戈只看见一道小小的白影消失在门口，铃铛声叮叮当当，项平立马追了上去。
“是纸人？”柴戈根据大小猜道。
“嗯，也不知道它怎么就跟着我，偶尔还算有点用。”牧清安说。
柴戈从桌子下面爬出，躲在门口小心看向外面，凶鬼和纸人不见踪影，牧清安慢悠悠爬出拍打衣服，默默看着柴戈的背影。
“说起来，你刚才说要找身体，找你们的吗？”
柴戈回头：“不是。”
牧清安歪头：“那……”
“找你的。”
牧清安：“。”
他表情无辜迷茫，一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柴戈冷笑一声：“别说我被拖进幻境不是你干的。”
他转移视线，吹起了不成调的口哨。
“所以你知道你的身体在哪儿吗？”
他不说话，低头看自己的鞋子，柴戈随口道：“该不会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柴戈震惊：“你还真不知道？”
“就是能感觉到在，但不知道在哪儿。”他试图挽尊，“魂魄离体太久会有这样的情况，所以不是我的问题。”
“是吗。”柴戈头转了回去，感觉凶鬼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了，他招呼牧清安离开。
他们是生魂离体，一点感觉也没有，牧清安呢？他也是生魂吗？他的眼睛和常人不同，他还能变成猫，他和其他鬼也不同，他在的地方古怪，楼里有这样的地方吗？
柴戈边走边思考，走到菜铺旁边的饭店时一个男人迷茫迟疑地喊了声：“小师弟？”
柴戈回头，道袍凌乱满头血污的独眼道士正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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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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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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