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洒在屋檐上,瓶中的梅花开了,小窗里沉浸在一片清香当中。梅花香味别具神韵、清逸幽雅,被历代文人墨客称为暗香。着意寻香不肯香,香在无寻处,让人难以捕捉却又时时沁人肺腑、催人欲醉。
从夜幕洒下的月光在屋檐下形成一道冰冷的帘子,隔开了窗内与外面的景物。而此时,曹忠贤透过窗户抬头瞧着夜幕中的残月自喃了一句:“淡月如水啊!”
月光如水一样清澈,也如水一样冰凉。
“横眸处,索笑而今已矣。”自幽静小院深处缓缓走,那人头戴狼纹面具遮面,负手行至月光下与曹忠贤隔着冰冷的帘子对视。
曹忠贤苦笑道:“一捧土,埋忠骨,一步一血印,一步一刻骨。这条路走了那么久,回首眺望满是森森白骨,便是连来时的脚步印记也早已被掩盖。如今的曹忠贤还是曾经的曹忠贤嘛?或许早已经变了,只是自己尚不自知,袖袍沾花泪,霜落湿衣襟,心中唯一挂念的便是那捧土喽!”
狼纹面具男讪讪笑道:“可恨、可叹、可悲,用在你身上却再合适不过了。”
曹忠贤对此一笑置之,一个人最怕的不是无情而是多情。他是一个多情之人,他饱受多情之苦,为情所困。在这里,他也毫不隐瞒自己的弱点。他为此懊恼不已。可是比起今日的惆怅,往日的那些却又算不了什么,“不道当时肠断事,还较而今得意。向西风约略数年华,旧心情灰矣。”
带狼纹面具的男人长叹一声,高山流水遇知音,而最了解彼此之人并不都是友人,更多的则是那敌人。
残灯摇曳,炉烟燃尽,两人只能默默无语暗自悲叹,就连道别的话也不忍心说出口,似乎说过“再见”之后就会瞬间海角天涯。
并不是所谓的英雄会惺惺相惜,往往心怀愁绪之人则更能体会彼此之间的感受,或许不曾言语,但目光所及,皆如秋色,只道是同景同框却不同心。
带狼头纹面具的男人,将一封信丢掷在窗台上,悄然离去。
曹忠贤捡起信封,并没有着急打开,他抬头瞧着残月银灰,忽然低哑的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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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南烛趴在雪洞里,周遭堆着厚厚积雪,夜已过半可仍旧不见一只猎物经过。
江老头挨着殿下,恬着脸道:“这雪兔啊,一般单独活动,白天隐藏在灌木丛下简易的洞穴之中。虽说清晨、黄昏它都会出来活动,可要想抓住它们还是晚上最容易。它的巢穴并不固定,固有狡兔三窟的说法。它从不按着自己的足迹活动,总是绕道回窝,所以啊,殿下要有耐心。”
羽儿起先还十分期待,可这都等到了半夜也不见一只活物,当即失去了耐性拉着芳华回营帐睡觉去了。
许心安倒是格外有眼力劲,知晓殿下放心不下便是佯装对打猎无感,跟着两位小姑娘离开了。
许南烛翻了个身平躺下,这趴的胸口都有些泛疼了,要不是答应了羽儿给她抓一只大雪兔他也不愿意继续在这待下去了,甚是枯燥乏味。
江老头将腰间的酒葫芦递了过去,嘿嘿笑道:“殿下,喝点酒暖一下身子吧。”
许南烛接过酒葫芦,问道:“你与那大壮一家有亲戚?”
这江老头捏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似乎是察觉不妥,赶紧将口袋里的花生米掏了出来,以双手捧到殿下身旁,嘿嘿笑着解释道:“没啥亲戚,这之前一个军营的老哥们托我照顾他儿子,这不每年我都会带着分发下来的粮食给那小子,满仓那小子鬼机灵的很便唤我一声老舅。我这一辈子没取过妻妾,膝下无子,父母走得早便是一直在军营里待着,除了军营也没地可去了,或许是老天垂怜吧,让我白捡了个外甥,也算是有亲人嘞。”
许南烛灌了口酒,随手将酒葫芦递了回去,将一粒花生米高高抛起,结果被风一吹歪了,落下时正中眉心。
江老头抬手捏起殿下眉心处那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一双浑浊的老眼直溜溜的打着转,道:“若是那大壮有得罪殿下的地方,还望多担待一些,他们不知您身份尊贵,莫要记仇啊。”
许南烛微微点头,抬手捏起一粒花生扔进嘴里嚼了嚼,这风干的花生米倒是比那刚出土的花生米要脆,唯一不足之处是少了那股子青芽嫩香。
直至天际泛起鱼肚白,厚颜无耻的殿下拎着江老头狩猎的两只雪兔回了营地。
江老头跟在殿下身后,那一张满是褶皱的脸,笑起来异常猥琐。
满仓拎着一只狐狸跑了过来,待瞧见江老头,隔着老远便开始扯着嗓子吆喝,“老舅,老舅!”
江老头嘿嘿笑着朝着他摆了摆手,回了句:“慢点,别摔着啦!”
一只铁骑似乎从天地间突然冲出,积雪扬飞,五百铁骑连绵成两条黑线,在这银装素裹的大地上犹如一柄利剑犹为扎眼。大地无声颤抖,四周树上层层的松枝,戴着白绒般很厚的雪,沉沉下垂,不时的掉下一两片手掌大的雪块,无声的堆在了雪地上。んτΤΡS://Www.sndswx.com/
满仓赶赴江老头身旁,他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气势磅礴的场面,一双手下意识抓紧了老舅的衣袖。
许南烛负手而立,静静眺望着那一马当先赶赴而来的俏丽身影。
五百重甲骁骑距殿下百米外停了下来,姬如雪翻身下马跪地拱手道:“主公,北蟒四十万大军扣关雁门!”
江老头脸上带着浓浓憎恶,不由惊呼出声:“什么!”
许南烛眉心轻皱,北蟒鹰犬经常骚扰边疆,可从未如此大动干戈,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派兵压境雁门关,他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江老头深吸了一口气,将满仓往身后拽了拽,请命道:“江阳请命,愿随殿下一同前往雁门关御敌。”
许南烛侧头望向许心安道:“羽儿和芳华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将她们平安带回。”
许心安知晓事情的严重性,便是点了点头回了句,“哥,你放心。”
为了最快赶回幽州商议计策,许南烛将马车留了下来,挑选了百余名悍卒保护三人,便是率先翻身上马冲刺而出。
江老头摸着满仓的小脑袋,呵呵笑道:“老舅也想当一回英雄,你在家要听爹爹的话,等老舅回来了给你带好吃的。”
满仓拥住老舅哭喊道:“我不要好吃的,爷爷就是死在了那雁门关,我不要你走,老舅你别走好不好!”
这一次江阳没有任何言语,他抬起干枯颤抖的双手,狠心拽开抱住自己腰间的手臂,翻身上马紧追姬如雪与殿下而去。
马蹄狂奔消失在天地一线的尽头,唯有那如沙尘扬飞的积雪还在空中飘荡,满仓追出去百米,脚下一滑,一头栽倒进了雪堆里,此时的他早已泣不成声。
天下初定时,在北蟒鹰犬爪牙重重围攻之下,杨直坚守雁门关未破,天枪叶槐战死,惨胜。
岳斌,姬如雪,祈年等将军负伤累累地围在战死的叶槐身旁,一言不发,身后残阳余晖,血染沙场。
那一战满仓的爷爷正在其中,若不是他舍命相救,江阳也不可能苟活到现在,这份愧疚一直埋藏在他心底,他立誓要报仇,如今机会来了便没有理由再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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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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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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