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都是他们自己解决掉,而不是上报给成都朝廷等待朝廷的解决,包括财政和司法等很多事情都是地方自己解决,成都朝廷不过问。
感受到了自由的快感之后,地方官员们觉得他们的自由之心开始腾飞了,所以他们得到朝廷命令要求收手的时候,心下感到不满,觉得朝廷阻碍了他们的自由。
平民的死活他们不在乎,他们只想把这群穷鬼下辈子和下下辈子的油水都给榨干净以满足他们的欲望。
自古以来哪有不让官老爷刮穷鬼的钱的道理?
朝廷颁布加征命令是十月,官员们闻风而动,立刻开抢,效率惊人,快速制造大量流民,让人感叹官僚系统唯有在这一层面上才能展现出超高的效率。
然而收手命令在十一月中旬颁布的时候,官员们却是一拖再拖,一边加快速度逼迫农民交税,一边封锁消息,不让农民知道朝廷的命令,以免耽误他们挣钱,充分体现了官僚阶层的执行力。
如此就拖到了十二月中旬。
苏咏霖给明国定下了驶向星辰大海的未来展望之时,蜀宋政权的官僚们还在捞钱。
从洪武六年十月初到洪武六年十二月中旬,川蜀官员们以超乎寻常的速度逼迫大量自耕农破产。
他们不仅抢农民的存款,还主动和当地豪强地主合作,双方配合默契,操持起了传统艺能,一边逼迫农民交税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一边出面压低价格购买土地。
农民们走投无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反抗,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大批量大批量的贱卖土地。
官吏们抢走农民家里的财产和存粮,豪强地主们抢走农民的土地,然后再给官府一笔回扣,双方配合默契,你好我好,实现了双赢。
短短三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川蜀官员们成功在川蜀五路十数个州府之中制造了数以十万计的流民,且随着时间流逝,流民的数量越来越多。
但是官僚们并不在意。
对于官僚们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抓紧时间捞一笔,其他的都不重要,谁敢拦着他们赚钱发财,他们就把谁当做敌人。
至于朝廷要求地方大户停止掠夺农民土地和必须要建造粥棚施粥给农民的事情,基本上就是笑话,听着一笑而过,然后就当没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地方官员和他们串通一气,压根儿就不会允许流民回乡,这还在地方官府之间引起了一阵小摩擦。
很显然的,流民们从自己家乡出来,往别的地方去,在这个过程中,就有些地方属于人口“净流出”,而有些地方则是人口“净流入”。
净流入地方负担太大,当地地方官得知朝廷命令之后很高兴,立刻派人统计本地滞留流民的户籍,准备喊那些地方的官府来接人。
但是净流出地方官员满口答应说着好好好,就是不见行动。
净流入地方官员三番五次派人来问,他们都说好好好,明天就派人准备来接,但是过了好几個明天,也没见什么动静。
正是所谓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反复次数多了,净流入地方官员也琢磨出了一些道道,意识到那些该死的净流出地方的同僚们是不会派人来接了。
他们最希望的就是这些流民死在外地,再也别回去给他们添麻烦,他们才不会出钱盖粥棚施粥来养活这帮流民。
到时候对朝廷也有的说。
不是他们不接,而是那群流民已经死了,没人可以接回来了,所以虽然他们非常难过,却也不得不忍受。
这是绝对不能被净流入地官僚们接受的。
死人多了,倒霉的是净流入地,属于给他人背锅的行为,在这种事情上,善于甩锅精于甩锅也把甩锅视作官途正事的官僚们是绝对不会含糊的。
于是他们一边上表成都朝廷控诉那些净流出地官僚,控诉他们逃避责任不来接人,一边打算自己组织人手把流民给他们送回去。
护送什么的当然不可能,调遣人手发给兵器,用暴力手段将他们驱逐出自己的辖境内就算是最好的“送人”手段了。
而这件事情也被成都朝廷得知。
赵不息大怒,下诏要求净流出地官员必须要把人都接回去,并且立刻派出御史前往监督,谁敢不接人,当场免职。
净流出地官员无奈,一边痛骂净流入地官员不做人事,一边上表争辩,然后准备花钱贿赂御史。
贿赂一个人或者几个人总比安顿几千人上万人要便宜得多。
朝廷那边随意糊弄一下就过去了,真要把流民全部接回来,几千几万张嘴巴可糊弄不过去,那是要真金白银往里砸的。
这笔經济账他们还是会算的。
官僚们你来我往斗的开心,各种针對成都朝廷做决策干预,所有精力都集中在这件事情上,算盘打的震天响,却丝毫不曾在意过被他们踢皮球似对待的失地农民们。
农民们无法留在避难地,被暴力驱赶离开之后,绝望的发现任何一个县都不接纳他们,到处都有凶残的武装队伍驱赶他们,把他们赶来赶去,连牲口都不如。
有些停留在荒野之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有些被迫回到原籍,却发现原籍对他们的防备更凶残,看到了就上来殴打、驱赶,决不让他们回到自己的家乡。
这天下虽大,却好像什麼地方都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他们仿佛不属于这片天地、这个时代。
于是乎,在洪武六年的寒冬与洪武七年初春这最寒冷时节,在这寒风瑟瑟之际,流落在外的川蜀失地农民成批成批的饿死、冻死。
一列流民队伍从一个县走到另外一个县讨饭吃的过程中,就有超过三分之一的人冻饿而死,距离再长一点,就有三分之二的人冻饿而死了。
队伍走着走着就有人一头栽倒,再也没有爬起来过,有亲人还活着的多少还有人围着尸体嚎几声,没亲人的,尸体直接就被推到路边。
也没人看,也没人管,就这样等着开春,尸体会慢慢腐烂,做一只孤魂野鬼。
川蜀之地虽然说素来有着湿熱的气候,但是入冬和初春时节,该冷还是冷,锥心刺骨的冷。
身着单衣、没有粮食可以吃的流民们大量大量的冻死,根本看不到任何一点点希望,任何一个地方等待着他们的都不是温暖的房屋和浓浓的菜粥,而是凶狠的武装人员和坚硬的棍棒。
他们终究还是陷入了无边的绝望之中。
但是如此对待他们的武装人员和官僚们或许忘记了,人在绝望的时候不仅非常凄惨、可怜,也非常危险。
物理意义上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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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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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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