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唐一愣,搞不清楚林大人为什么要自己到前面去,但上官的话哪能不听啊。
林晓只见一个年约五旬的大汉走出人群,来在他的眼前。
此人方脸阔口,一脸正气,眉间的川字纹格外醒目,头发有些花白。
“大人。”
冯唐对着林晓一拱手。
“嗯,冯推官,你来告诉大伙,我说的这人是谁?”
冯唐立刻高声回答。
“是理刑院推官钱推钱大人。”
“没错。就是钱推,理刑院推官,案发当日带队前往明月楼醉梦阁勘查现场的人。”
“永嘉帝姬和我当晚到了西京府,第二日一早钱推官就失踪了。家人说钱推一早如往常一样出门上衙去了,理刑院说前一日钱推正常下值,但第二日却没见到人来。诸位说,奇怪不奇怪?”
“钱推官可不是普通小民,也许在诸位眼中一个小小的推官儿算得了什么,可是诸位,这钱推官可是西京府府城主理刑名唯二的长官,负责一城狱讼之事。”
“谁会动他,谁敢动他?还是他自己心血来潮玩儿失踪。”
魏念心有些看不下去林晓装腔作势。
“也许是自知查办忠顺王一案不力,怕你们追究他的责任,畏罪潜逃也犹未可知。”
林晓看向魏念心,嘴角咧了咧。
不知为何,魏念心看到林晓的表情有种莫名的寒意。
“魏学士不但学问了得,看来对着推理查案也是颇有心得。不过,任何推理有两点非常重要,一,要有大量的事实证据,二,推理者不能掺杂个人情绪。”
“案卷确实有些粗陋,钱推办案能力也的确一般,但诸位要明白,一,这件案子严格来说应该是西京府血刀卫主办,西京府衙协助。二,案发当日,明月楼到西京府衙报案,通判江自流本要带队勘查,可被姚知府以政务繁重为由拒绝,指派理刑院钱推,并言明理刑院应付一下,然后交给血刀卫处理就好了。”
林晓看向姚知府,发现他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江自流则是扭动了几下身子。
“三者,当时王府护卫只准钱推一人进入现场,同醇到来后,又急着要把王爷的尸体带走,最后钱推迫不得已,自己上手验尸,卷宗潦草也是迫不得已。”
林晓盯着魏念心。
“案子不是自己主管,上官言明应付了事,苦主急于运尸结案,试问魏学士,这钱推官办案不力从何说起啊?”
魏念心脸色有些难看。
“莫不是因为乞巧雅集的事情,对我怀恨在心,这才强词夺理。”
“本官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强词夺理从何说起?”
魏念心强行狡辩。
一旁的魏无涯疑惑的看向魏念心,后者赶紧低下头。
煮熟的鸭子,嘴硬。
“行为上没有不告而别的迹象,更不存在畏罪潜逃的动机,那钱推的失踪最大的可能就被人绑架了。”
大殿内又是一阵议论。
“敢问林副总管,谁敢绑架一府治所所在专司刑名的推官,也许他是有急事出城去了,抑或其他可能,如此就认定钱推被绑架,是不是太过武断?”
林晓扭头看去,出言质问的是一个今日之前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但他立刻就想起了此人名字,刑部侍郎谭松。
因为苗天凤介绍此人时,林晓当时很是疑惑,既然魏无涯这个刑部尚书都来了,那怎么又来了个刑部侍郎。
苗天凤简要回应,重阳节。
林晓这才记起2046给的大乾四大门阀的资料,魏家祖籍西京府,老太爷也就是上任家主还在,再过两天就是重阳。
原来如此,那魏念心估计也是这个原因,两人都是顺道,很可能是临时决定参加忠顺王白日祭。
其实林晓还真猜对了,魏无涯和魏念心是被萧衍前行拽来的。
压下心思,林晓集中精神应对。
“谭侍郎,你可是刑部侍郎,位高权重,而且还是专司刑狱的高管,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大失水准啊?”
“噢?这从何说起?”
“难道谭侍郎没有听说过推理审案精髓圭臬?”
“精髓圭臬?”
“对啊,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推理断案最大的忌讳就是主观臆断,在没有证据佐证的前提下,否定某一种可能,这绝对是刑名大忌,谭侍郎,这可是提刑官员的常识啊。”
谭松老脸一红,他确实没听过精髓圭臬,更不知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不过里面所表达的意思,他是理解的,知道这是推理断案的常识,只不过没有总结的如此简练精辟罢了。
“综合情况来看,钱推失踪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人绑架,当然这只是以一种可能,或者说一种假设,下面就需要我们去求证,要么查证,要么查否。”
这回没有人再出言反驳。
“绑架肯定需要动机原有,不可能平白无故绑架一个人,那钱推官是为什么被绑架呢?”
“我们先从钱推被绑架的时间来看,就在我和永嘉帝姬到达西京府的第二日早上,就在我们血刀卫要找他核实情况的当日。”
“我不认为这是一种巧合,起码不能直接否认这之间有关系,钱推的失踪很有可能与我们来西京府有关,那我和永嘉帝姬为何来西京府,自然是查办忠顺王一案。”
“而钱推也与忠顺王一案有关,他是案发当时对案发现场进行勘验的主官。由此,我就可以推断,钱推的是失踪,很有可能与忠顺王一案有关。”
谭松再次出言。
“林大人,当日参与现场勘验的理刑院不可能只有钱推一人,请问当日参与勘验的理刑院上下人等,是否还有其他人失踪?”
“没有,目前就只有钱推一人失踪。”
“那林大人这个推断就不成立。”
大殿内不少人纷纷点头。
从林晓之前的叙述可知,钱推与忠顺王一案的交集就集中在现场勘验上,也依此推断钱推失踪与王爷的案子有关。
但勘验不可能就钱推一个人,如果钱推失踪与现场勘验有关,那就不应该只有他一人失踪。
“谭侍郎不不愧是刑部侍郎,总能发现问题的关键,不过,可惜。”
“可惜什么?”
谭松一脸疑惑。
“我刚才说了,钱推在接到明月楼报案后,带队前往醉梦阁,负责保护王爷的护卫与之发生了冲突,最后只有钱推一人进了案发现场。”
谭松一愣。
“如若是别的官员提出这个质疑情有可原,可作为刑狱高手,谭侍郎就有些名不副实啊。”
“那四名护卫之前不也进入俺发现了吗?”
“四名护卫保护王爷失责,已经自戮了。”
“那最早仅发现现场的,那个什么花奴呢,他也失踪或者自杀了吗?”hΤTpS://WWω.sndswx.com/
“她还活的好好的。”
“那就证明钱失踪与王爷的案子无关。”
谭松声嘶力竭,终于找到反驳的机会了。
“那请问谭侍郎,钱推和花奴的区别是什么?或者恶人有何不同?”
钱推一愣,不明白林晓何意。
“不同?这还用本官说吗?一个是朝廷命官,一个是风尘女子,有何可比性,将这二人放在一起,简直是对我等的侮辱,不成体统。”
“那再请问谭侍郎,钱推是何官职?有负责什么差事啊?”
“这还用问吗?推官自然是~”
说到这里谭松突然顿住。
林晓嘿嘿一笑。
“看来,谭侍郎也想到了,钱推官进入现场看到的东西,和花奴进入现场看到的东西,一样,可有不一样,对不对?”
谭松脸色难看。
“那,那世子不也进入现场了?”
林晓咧嘴一下,露出森白的牙齿。
“绑架钱推的人就是他。”
众人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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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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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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