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的眼神有些呆滞，她知道，自己既然被凌夕凤抓住，那就不可能有个好结果了，有些事她说不说都是一样的，过阵子他们也自然会知道。
她现在只后悔，自己怎么没有趁着这几日好好享受一下，以至于如今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卖了止血膏的方子……”
除了两个衙役，凌夕凤和徐掌柜都是眼前一黑。
要么说做人还是要多读书，开眼界，对春花来说，她不过是卖了个药方子，但对于和军方合作的徐掌柜，和察觉了合作的凌夕凤来说，这简直是最坏的消息。
如果对方只是普通的想要用来赚银子也就罢了，卖给老百姓也算是造福，可凌夕凤只是觉得这个时间节点太差了，如果是传到交战国，虽说不会给军队造成什么麻烦，但却会让他们失去很大的优势。
凌夕凤扶额，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用可以“造福全人类”来安慰自己。
身边的衙役不知道这止血膏的用处，表情却也一言难尽，他们想到的是每一次凌夕凤跟人对簿公堂，几乎都是因为她手里的买卖太能赚银子，被旁人嫉妒。
酒坊被放火，弟弟被绑架……这次又是家里的丫鬟被人收买，方子漏给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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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凌老板真为富不仁也就算了，他们这些衙役，总是能在查案的时候得到不少内部消息的，哪怕有时候真相跟这案子本身并没有关系。
但他们这么短时间内，跟凌夕凤打了这么多次交道，跟她身边的人也有了很多接触，说实在的，她除了赚银子的手段出人如花，他们真的没发现这凌老板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甚至还挺好相处的。
要是有钱人都是这样，其实大家伙反倒是轻松不少。
春花是凌夕凤的人，自然也是她最有权力问话，就在两个衙役犹豫着要不要出去，以防听到凌老板什么家里事的时候，她却毫不在意的开口了。
“春花，我将你买回来，给你吃给你喝，让你做工，用自己的双手赚银钱，不逼迫你们做任何事，也不需要你们伺候人，你告诉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指着地上的银子：“你不缺吃喝和住所，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用银子的地方，你若是有难处，大可以跟我借银子，你做这样昧良心的事，你觉得我能理解吗？”
虽然在场没其他人说话，两个衙役却忍不住心想：这凌老板说得是真的？卖身的女人还能有这么好的事儿？
他们怎么感觉比当衙役都好啊？
徐掌柜也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虽说他本身就没有怪罪凌夕凤的意思，但事情确实发生在她手底下的丫鬟身上，他原本不想多问，可如今听她怎么说，他也想问问这丫鬟了——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
如果说是凌夕凤虐待下人也就罢了，若是这么好的日子，她还为了银子背叛，那他不但不责怪凌夕凤，甚至都恨不得替她哭一场了！
冤不冤呢！
“春花，对你来说，这方子可能就是一百两银子，你无法理解它代表了什么，我现在也没那个心情讲给你听，试图让你理解。”
她脸色阴沉：“你只要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善了就行了。”
凌夕凤对待他们这些自己人，一直都是温和的，春花从来没见过她此刻如此冷淡的表情，东窗事发的实感让她腿脚发软，突然从刚刚麻木的状态脱离了出来。
她突然转身，想要扑到凌夕凤的身上，被她后退两步躲开，跌倒在地上。
“姑娘！姑娘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一辈子当牛做马，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让我怎么补偿都行，你放过我吧……”
凌夕凤只是冷冷看着她：“春花，你不会觉得，你只是让我损失了点银子这么简单吧？”
她闭了闭眼：“别想了，我是保不住你的，也不想保你。”
春花一下子就崩溃了。
一百两啊！怎么可能有人无动于衷呢？她又没有杀人害命，为什么要这样？！
“姑娘，我只是不想一辈子都当丫鬟，我只是想拿着银子，找个地方自己好好过日子，我也不是为了害你，你就放过我吧！”
凌夕凤满眼失望，她被春花吵的脑仁疼，对衙役们道：“两位，麻烦你们先把她换个地方看管起来吧。”
徐掌柜闻言摆摆手：“那就还在那边的柴房吧，辛苦你们了。”
凌夕凤坐在椅子上，无力的捂着眼，酒精和止血膏，结果到最后，这两样都算是被她搞砸了。
虽然酒精不算吧，可她自己的酒坊到现在都无法重建，想想就觉得心塞。
气死了！
凌夕凤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把刚回来走到门口的徐掌柜都吓了一跳。
不过他叹了口气，也能理解就是了。
“气坏了吧？可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真是贪心不足啊……”
凌夕凤冷哼一声：“既然要做好事，谁还没遇到过几个白眼狼啊，我让她过上现在的日子，大概她还觉得是因为我，她才只能做丫鬟吧。”
娘的，这么说来，她突然想起当初王公子刚到她那里的时候，春花主动去接触他，她还被提醒了。
她当时有觉得春花心气儿高，但没想到她甚至还胆子大，还蠢。
简直没救了。
不知怎么的，凌夕凤更气了。
她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擅长处理这种不平等的关系，虽然她也没想过要擅长这个。
不过出事的时候，是真的让人火大，恨不得穿到过去告诉当时的自己，赶紧把这个不懂的感恩的东西丢回人牙子哪里去。
凌夕凤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对徐掌柜道：“事到如今无法挽回，这么大的麻烦只怕是无法弥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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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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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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