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贝卡不是莉莉,也不是玛戈,她是只有莉莉一半重的小可怜。
这导致她往侧边一倒,没有如愿的栽在丽贝卡柔软的怀,而是直接把丽贝卡砸倒了。
丽贝卡一声惊呼,接住了她但和她一起摔了,两个人一同骨碌碌地从三楼滚了下来。
现在阿德莱德唯一庆幸的是,她还好吐在了二楼。
“猫猫。”李上来就把她扯开,丝毫没有对晕倒患者的同情,眼看楼梯迎面而来,阿德莱德不得不放弃装晕计划,再装,会躺在自己的呕吐物上。
她又爬起来,说,“你真不礼貌。”她企图把李挤到一边去,“把女朋友还我。”
“啊?”陈冷翡一时间陷入大脑停止运转的惨案,她已丧失如何编圆这个故事的能力。
阿呆的行为太明显,因为她一直在把李半月往外扯,这导致她甚至无法把女朋友这个单词栽赃给李半月。
她总觉得李半月用口型骂了人。
千钧一发之际,阿呆终于成功的挤了进来,抱着她开始耍酒疯,大哭道,“冷冷,冷冷,我们一起去买西瓜,你吃到小西瓜了吗?她连西瓜都不给你吃,你为什么要喜欢她?我那天,给她转钱了,她有没有给你买?没事,我去给你买,我带钱了。”
说着,阿德莱德还从兜里翻出来了一沓零钱,她搜索遍脑子,都无法回忆这些钱从哪儿来的,疑似是从伊莎那里误拿的。“给,我们去买西瓜,圆溜溜的大西瓜。”
这时李半月突然伸手卡住她的颈,“你给我转钱?西瓜?”
这会儿阿德莱德又被吓回魂了,“你放开我。”她挣扎着。
这件事事发情形还要追溯到她和丽贝卡上次在燕京重逢。
因为丽贝卡身上带伤的缘故,她密切关注着伊莲恩和李的攀谈。
李有一次找伊莲恩发牢骚说丽贝卡凌晨两点半把她叫醒问冰箱里的西瓜为什么不见了,她要吃水果。
伊莲恩素来不喜欢丽贝卡,只会回复说,“不能惯着斑斑的小公主。”
但她只会觉得揪心,在确认伊莲恩睡着后,悄悄地给李转了一百块,用伊莲恩的口吻说,“算了,还是请她吃个西瓜吧,怪可怜的,替我揉揉她的脑袋。”
如果是没喝多的她,肯定能说出一个自圆其说的谎言。
可喝多了的她大脑是不运转的。
“你把这件事说清楚。”李半月抓着阿呆。
阿呆突然抬手忽然勾住她的颈子,嬉皮笑脸地凑上去使劲儿贴脸,带着酒精和胃酸的味道,大喊,“小翅膀,抱抱我。”还要求,“亲我,亲眼睛,鼻子,脸蛋,还有嘴巴。”
这种奇怪的味儿让她想吐,只好无情的把阿呆脑袋推开,掰开那个讨厌蛋黄的爪子,要不是念在和伊莲恩还算有几分交情的分上,她会把阿呆从楼上踹下去,让阿呆和自己的呕吐物双飞双宿。
就在这时,不巧她那年迈的母亲结束了夜游——玩耍,和云瑚勾肩搭背的回来。
“呦。”宋和贤说,“真热闹。”她往上看,“你还没死。”
她回敬道,“你没死我才不会死。”
就这个打岔让阿呆得到了机会。
阿呆突然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趴在楼梯上对宋和贤说,“你女儿,横刀夺爱,差劲,呸。”
“喂!”斑斑冲下来。
阿呆拽着猫猫往楼上去,边走边奇怪地咯咯笑声,最后她拉开猫猫卧室的门,把猫猫攮搡进去,顺手带上了门。
斑斑冲过去敲门,“我靠,把门打开。”
“算了,不要理那两个混蛋。”她摇摇头,企图把这一幕从脑海里删除,随即看向宋和贤,今天她意外的选择怀柔,柔声说,“你回来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宋阿姨就吃这一套,态度又软下来,“回来啦,和小云去吃了个饭。”
“去把你某一个时空的某一个女儿家某一个小孩吐的东西。”李半月指指楼梯,“擦干净。”
“不要。”宋阿姨逼问,“你干嘛去?”
“我要出去一趟。”她有些狼狈地从家溜走。
即便她满脑子都是伊莲恩提到的双黄蛋意象和内心对此前嘲讽伊莲恩的后悔,可她还要去摆平乔薇。
现在这种情况,她需要迅速恢复一些经济上的勾连,用这些在她看来只是蝇头小利的东西,来收买其他方的暂时沉默——或可称之为容忍。
显然大家都开始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就意味着她要留下乔薇——活着的,而在阿呆上楼时她收到了乔薇写的那洋洋洒洒把她一顿大骂的辞职信。
乔薇明显也不想来赴鸿门宴,这导致她在迟到一个半小时后,和乔薇一起到的大堂。
“我收到了。”她在桌边坐下,示意乔薇随意些,“坐吧。”
有时她很厌恶自己的伪装形象,也觉得自己虚伪,但很多时候,大多数女人都吃那一套那种柔软虚弱的形象。
乔薇很恨自己。
她其实已看清李半月的本质,这就是一个刚愎自用外加自以为是的女人,但是她对李半月这个领导的决绝总是停留在网络上。
隔着手机显示屏和无线,她能做到用理智来做决断,但一旦坐下来,面对面攀谈,她克制不住自己的心软和怜惜,即便按年岁算,李半月和她妈妈年纪差不多,只是价格不菲的医学美容让她看起来三十如许。
她知道这其实算一种手段,她旁观李半月每次和郑某闹僵时又会用这种模样激起旁人的怜惜,无法狠下心来,做出冷静的判决。
只是她和大多数普通女人一样,都吃这一套——一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外加一部分恳求和乞怜式的哄骗。
狗屁,鬼扯,你撒谎,她的大脑在怒骂,可是嘴巴里说出来的却是,“这样啊,好的,没问题。”
说完李女士那就是另一幅嘴脸,她没去当演员真可惜,“一些金融上的往来,需要尽快恢复。”冷淡的命令道。“去忙。”说着,拿起了手机,随意摆手,示意她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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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余光中伊莲恩看着玛戈从家溜走。
她只能从心中暗自期盼,玛戈是去接阿呆。
她忙着和弗莱娅吵架,可李半月那个垃圾电话一个接一个,和催命一样,每次她酝酿好情绪和台词,都会被一通来电彻底打断。
她气到这次干脆按了电话,拒接。
“凭什么你想和好就和好?”她反问,“我只是可怜你才没追究你的刑事责任,强迫是犯法的,你征求我的许可了吗?”
弗莱娅被这话气到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感觉伤口有一种被牵拉的痛,可能肺部受伤是不能大声说话的,但她不想管,她就是很生气,“对,我就是强迫,就是没征求许可,作为你上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代价。”这会儿她甚至觉得嗓子里有腥甜的血液味道,不知道哪里来的,“你说我不尊重你,我百般辩解都没用,那我就真的不尊重。”她说,“我不犯法,在失去你灵魂——你神智的限制后,你的身体是喜欢我的,只是你不喜欢我。”
“那真对不住,我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那你报复回来。”弗莱娅说,“我现在就可以去酝酿一下睡意,我每次都期盼结束后你能拥抱我,安抚我,每次你都是冷冰冰的起来,把我丢开,就像,就像一床……”
这时伊莲恩的一个举动激怒了她。
伊莲恩接了电话,“有完没完?”她对电话另一边说,“阿呆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小孩,你不要总给我打电话。”
她冲过去劈手抢过手机,尖叫式的大骂,“不管,爱咋咋地,就不管,闭嘴,滚,有种你管,你是始作俑者,也对阿黛有义务,别有什么狗屁破事就来找我。”
骂完她感觉伤口好像彻底牵拉到了,她感觉胸肋那里热热的,一股带铁锈味的液体灌进嘴里,很戏剧化的结束她和伊莲恩这次短暂争吵。
她短暂的失去了一会儿意识,再醒过来的时候躺在床上,靠在一堆枕头里。
伊莲恩在忙乎,她把衣服抽真空的仪器稍微改装了下,撕开一根她珍藏的奇怪医疗用品,拿着一个奇怪的小镜子,在床边坐下,说,“会不太舒服,来,嘴巴张大,舌头伸出来,说一。”
“很像幼稚园的小朋友。”她呛咳了会儿,感觉嗓子里堵堵的感觉好了些。
“别说话了。”伊莲恩把那根管子丢掉。“看你气管里都有血凝块了,要是一会儿还这样就要把你塞回医院了。”
“你怎么会懂怎么做这种奇怪的事?”她很好奇。
这会儿她失去了吵架的愤怒情绪和力气,只想躺着一动不动。
“以前,”伊莲恩只是望着地板,“上辈子受过类似的伤,我不想让人知道,不敢去医院,但血一直止不住,很怕哪天死在家里,只好去网上找了些视频,研究了下。”
“至少那会儿你还是很热爱活着的。”弗莱娅把枕头往下拽了拽。
“我一直都很擅长苟活。”伊莲恩承认,“只不过韩跟我说我可以去一个新世界,我心动了,结果我来到了一个新世界,原来的老伙计一个都不落,全都有。”
她并不很想对别人说起自己从前的经历,但弗莱娅与阿呆母女都很喜欢挖掘她的过去。
“她们待你都不好吗?”弗莱娅问。
“我只是看透了这一行的本质。”伊莲恩再一次避而不谈,“哪怕走上去,我也是空中楼阁。而我那时候其实是想做些事情才走的这条路,只不过现在已经想不起来我想塑造的是哪一种正义,后来懂了,汉谟拉比法典终究是汉谟拉比国王所书,我没有那么强大的能改造世界的力量,在我预判乱局来临之前我跑了。”但她坦白了自己曾做的预判。“只是如今我没什么感觉了,也不记得之前想做的是什么,那应该是上上辈子的抱负,根本无从追忆。”
某种程度上她知道为什么她对弗莱娅开具了额外的容忍度。
弗莱娅是个很好的听众,她们有着类似的背景和同样的职业。
“我也做不到改变世界,甚至做不到实现理想和抱负。”弗莱娅一晒,“说不好我连下一个四年都没有,我现在想明白了,这就是一份糊口的职业,赚钱弄点饭吃,像玛戈一样,每次开会时来点免费的薯条。这样想,就不会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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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光芒穿透薄纱窗帘,洒在被子上,暖烘烘的。
阿德莱德惬意的翻了个身,往枕头里使劲儿埋埋脑袋,让背幸福地享受暖风机吹出的暖风。
她睡了个很舒服的小懒觉。
宿醉的感觉其实很糟,头痛,嗓子也干,甚至腿都很痛,她也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弄伤的,昨晚的记忆仿佛从她的脑子里被删掉了。
她对昨天最后的印象定格于拎着樱桃白兰地瓶子走出家门,好像还打了个电话。
不过她不想努力去查找自己的记忆,甚至,她抗拒起床,只想这么懒散的躺着。
现在她有种回到过去的恍惚感,从前和丽贝卡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喜欢这么窝在丽贝卡旁边。丽贝卡是个软乎乎的女孩子,靠着很舒服,而且她很喜欢把床单晾出去晒,因此有绿色叶子图案的亚麻床单总是充满了太阳与树叶的味道,这次也不例外,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一切被抹除,她又回到过去。
这不能怪她,要说一定要找一个归因,那可能是丽贝卡顽固且一致的审美,无论她走到哪里,每间卧室都长一个样子,这间更不例外,书橱放在书桌背后,挂着床纱的公主床靠墙,窗下放着能午睡的贵妃榻。
她亲亲丽贝卡的脸颊,说,“起床,大懒虫。”
丽贝卡很喜欢赖床,推说,“好累,我要再躺一会儿。”
阿德莱德躺够了先爬起来,坐在窗户边的小桌子上吃不知道哪里来的早饭,是拿铁、微波炉加热过的包子,还有几块小饼干,一小杯芝士乳酪布丁烧,不知道谁放在这里的,还是热乎的。
只可惜美梦永远是美梦,既视感仅仅一晃而过,她的现在来找她了。
她不得不面对过去那混乱的一晚。
妈妈们不停的给她打电话,这两个固执的女人很有节律,每半小时轮流给她来电,即便她坚决的挂掉了,她还是知道自己昨晚胡说八道了些什么东西。
燕京的网如故,这让她看见了自己那即兴的演出。
“但你要承认,有两个妈妈,就是快乐又安全,因为她们分工是对半开的,每个人都充当了饲养者的角色,意味着,无论哪个都看不上我,只要看到我,就能回忆起当我还是一个生活无法自理的婴儿时的场景。”视频里的她端着酒杯大言不惭,“爸爸那就不一样了,那玩意都是在你成年后突然冒出来的,没有经历过磨难,你在他眼里就是完美的维纳斯,流淌着他的血缘,这就是为什么总是那个该死的老爸,一般不是要命的妈妈,不过别误会,一个妈妈就够了,两个妈妈那是二倍的打击和压力,不信你去跟两个妈妈解释你历史拿了个B。”
视频中她拿起了麦,仿佛是怕角落的观众听不到她的胡言乱语,“我做过一些文化背景的调研,算是一个不及格的分析师。假如两个妈妈都是盎格鲁撒克逊人,那还好,假如一个日耳曼一个犹太,仿佛也还凑合,你知道最有毒的一种搭配是什么吗?西区的旧钱配上成绩至上亚裔,要知道西区是唯一一个会根据小孩期末成绩给主妇发奖金的鬼地方。”
这个视频还没完全判她“一死”,要命的是卧室的门直接被拉开。
显然某位大人物没有敲门的习惯。
李冲她柔柔笑道,“阿呆,吃完饭后下来一趟。”说完走进来,坐在床边,和丽贝卡嘀咕了几声,又离开,但这次把门敞开了。
这让阿德莱德不禁痛骂这个女人的双标。
她自闭了数分钟才挪蹭着下楼,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阿姨你好呀。”她面带尴尬的陪笑道,“我昨晚喝多了。”
半月当领导当的很熟练,她没有规矩的坐在办公桌后,而是站在窗边,眺望着院子,晾了她一会儿,才说,“你还记得你昨晚说了些什么吗。”
之所以称之为说的原因是这是一个陈述句,笃定地认为她拥有完全的记忆。
“我记得拎着酒瓶从家里出来了。”阿德莱德才不会承认任何事情,她将昨晚的一切悉数否认,“再醒来的时候我就躺在你家客房的床上,是阿姨你收留了我吗?”
“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半月扫了她一眼。
“我看到了网上的视频。”阿德莱德连连摇头,一叠声的,“不不不不,别。”
但就在这时,半月走回来,落座,简单的说了两个字,“西瓜。”她托腮,颇有兴味,“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在耍酒疯。”阿德莱德故意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我喝多了就会胡说八道。”
“但是很奇怪呢。”李这时说了一句对她而言极其糟糕的话,“我何时横刀夺爱?”
此刻她不得不正视里奥妮几番遮遮掩掩想告诉她的事情,现在她失去了任何否认现实的能力。
在她表现出和丽贝卡非同寻常的亲昵后,李还能这般质问,可能是在以她最抗拒的身份来发话。
“可我已经不记得我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了。”她挠挠脑袋,做出可怜的神情。
每次她摆出这个样子,妈妈都会放她一马,说她好像可爱的小狗。
但李不是伊莲恩。
李只是问,“你是蛋黄吗?她是蛋黄吗?你们曾经是同一盘炒蛋吗?现在也是吗?”
和伊莲恩一样,她不擅长直接谈论那些话题,会使用各种要理解很久的比喻。
比如蛋黄这个意向。
若不是之前伊莲恩用蛋黄打趣过她,她都不懂李这是在说些什么。
“什么炒蛋?我又不是蛋,”她牢记长期和伊莲恩斗智斗勇的经验,即,抗拒从严,最多母亲摆臭脸,坦白从宽,那肯定少不了一顿揍,“今晚要吃炒蛋吗?我喜欢嫩嫩的,要那种旋风蛋!滑溜溜的。”
“不是在问你晚上的菜单。没有炒蛋,你今晚要回家。”李到底和伊莲恩一样,无法将那种事说出口,她们很奇怪,认为那件事是不该宣之于口的。
估计是不太高兴的李损她,“你现在不是一个无害的身份,假定你出行是一场有目的的商谈,考虑到结果是一无所获,滞留这一天一晚已经是极限了,再多留一晚,你又无法斡旋出什么东西。”
李说的话不好听,却是真实的。
她就是很无能,包括想阻拦黛菲娜的计划,结果都是黛菲娜大杀四方,而她只能用根本不会有人发现的出生地问题安慰自己,骗自己说这也是为她了去了后顾之忧。
“我不想回家。”她沮丧着低头,“她们欺骗我的感情。我在生气。”
大部分时候她和丽贝卡都是一丘之貉。
丽贝卡为了掩盖心虚留她在卧室过夜,她为了遮掩心虚,留下蹭饭,还公然当着李的面与丽贝卡叽叽咕咕。
“完蛋了。”她嘀咕道。
丽贝卡用筷子对饭菜挑挑拣拣,“随便怎么样吧。”她轻轻的叹气,“我好累。”
这件事体现了李的绝对双标,对她穷追猛打,对丽贝卡一丁点儿的处理都没有,甚至她都没问过丽贝卡一个问题,只是说,“多吃点,又瘦回去了,骷髅脑袋。”
丽贝卡低头盯着栗子烧三杯鸡,在里面找鸡中翅。
饭桌又变得安静,阿呆来了句,“要不要来我家过圣诞,我生日哎。反正现在这个德行了。我们要低调的带薪摸鱼。”
这时最让李半月疑惑的一种情况发生了。
猫猫欣然应许,这会儿快乐小情侣的嫌疑奇高无比,“我给你带点黄油红薯。”
但在阿呆走后,猫猫转脸就是,“现在是个好时机。”她笃定,“这次我们把玛德琳抢过来,带空间站一起,只要玛德琳在我们手里,她们就都是废人。”
“下一个就是你。”李半月把奶油蘑菇汤喝掉,用碗给自己盛了一杯刚烧的那一锅味道很难形容的奶茶,当然,和猫猫相比,这杯奶茶还挺好评价的,只是炼乳加多了,煮茶的时候可能不小心让牛奶沸腾导致糊了。
猫猫时而非常敏锐,时而愚蠢的固执。
比如现在。
“你的章鱼,水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你的奇怪机器人,那种外形,科幻作品中大型作战机器人是人类形态的设定都是有原因的,其他形状确实很像外星人入侵。”她不得不提醒道,“你没有活在太空,你在地面长居,娜斯佳比我们都好些,她会是第三个。”
甚至她现在很担心玛德琳不够众矢之的,因为猫猫的机器人样子太奇怪了,很像飞天面条之神,原本这里就是异类。
猫猫咬着嘴唇,脸色微微发白,过了会儿沮丧道,“那下次吧。”
“这节骨眼你琢磨这种事。”她纠正,“你应该害怕你的对手崩塌,敌人一倒,剩下的那该被清理的异类就是你。”
猫猫的奇怪想法似乎撇清了嫌疑,可她又打开阿呆昨天带过来送给她的蓝光碟,津津有味的看着电影里阿呆和路易莎·沃森女士新欢谈情说爱——按辈分,杰森若还在世,阿呆要称他一句小外公。
这时她的蛋黄嫌疑加重了,因为她快进了所有感情戏份,只留下阿呆拍摄的武打桥段和最后那经典一幕——“莫斯科,老娘我回来了。”
问就是很无聊。
“可我现在的聊天记录里少了一句话。”李半月把手机丢给冷冷,“我是从不删记录的,虽然我一般不设备份,不过我最近没换手机。”
“你自己删了吧。”冷冷把手机丢回来,“我怎么知道少了那句话?”
“你拿我手机打过电话。”她提醒道。“只有你拿走过。”
“那我为什么要删聊天记录?”
“你知道。”她放弃和冷冷对峙,主要原因是不想承认现实,此刻她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是在逃避,但逃避就是舒适,“算了。”
冷冷开始追问,“什么叫算了。”
她摆摆手,示意斑斑赶紧上。
可斑斑只会滑跪。
斑斑说了没两句,冷冷哀怨地说,“妈妈,你最近为什么不搭理我?是觉得我恶心吗?”她仰起苍白俏丽的脸,露出小猫遭主人遗弃时的哀伤神情。
斑斑一下子就投降了,“我觉得我比我妈妈更糟糕。”她走过去搂着冷冷,“我从来,从来,都没有过那种想法,是真的,真的。”她说话声越来越小。
冷冷瞬间就摆平了斑斑,她说,“妈妈,我只是想吵赢,才乱说的。我知道你是乱用典故,就像你艺名叫使君,其实秦罗敷那首诗,不是那个意思。”
“讨厌,你说你妈我没文化。”斑斑嗔怒了一句半句的,将疑似蛋黄的事情轻轻放下,和冷冷挨着脑袋,欣赏鬼扯的小刺猬和女孩的大冒险。
这个动画片够写实的,设定中小刺猬很穷,录歌设备很差,配的歌曲声音当真时大时小,还有奇怪的杂音。
“到此为止,我们所有的事扯平。”李半月认为蛋黄事件突破口是阿呆,在冷冷这里问不出什么,索性提出一项交易。“所有的过去都是过去,我们不再追溯。”
“我要想想再回答你。”冷冷没有很爽快的应下。
“随便你。”她打发走猫猫。
面对猫猫和阿呆这两个家伙已经耗竭了她的所有耐心,这导致她对郑陌陌的态度不佳。
的确,有时她是有些求全责备,但郑陌陌就是很擅长在她的底线上翩翩起舞。
“你去谈比较好。”她不得不出面处理虞司颜这个棘手的问题。
她希望虞司颜暂时留在燕京——从实际掌控的力量而言,她很难在此刻直接下令限制虞司颜的自由——日后说不准但暂时很难做到这一点。
而一旦虞司颜用上旧名在紫藤粉墨登场,将迎来一片哗然。
虽然人们擅长议论捕风捉影的绯闻,可绯闻具有议论价值的原因是这是假的,无害的,就如阿呆的出身,当绯闻变成现实,绯闻的主角彻底隐身,人们会避而不谈,假装一切安好,故事中的每个人都循规蹈矩。
真正的哗然还是虞司颜这种级别的平级跳槽,履任新职。
第一个出现在她脑子里的想法是直接将虞司颜处死,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她,剩下部众皆可瓦解。
但她不得不忌惮奥朗格宣称持有的技术。
机器人到底贵重,燃料费令人咋舌。
这让她愿意玩一些斡旋戏码。
她认为与其用自己身份来压人,不如叫郑陌陌去说些软乎话。
结果郑陌陌理理衬衫——把衬衫扣子解的就剩两粒,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样子,说,“我,孝庄。”
“去劝降了。”郑陌陌整肃容颜,她觉得她为东家当真是付出太多。
“我看你这次很开心。”李半月轻声叹道,她自称,“我已经比年轻时宽容了太多。”
“你何时宽容过?”郑陌陌摇头,“你是小肚鸡肠的代表。”
“那要不然我去找她。”李半月摊手,表示两条路,任郑陌陌挑选。
坦白来说,虞司颜挺容易处理的,搞不定还可以留一枚死的豆豆。
但郑陌陌的脑回路和她不太一样。
郑陌陌回答道:“啊不,她一直想吃两筷子你这盘菜,万一对你提出些奇怪的要求,”这时她的姿态还是体贴的,随后话锋一拐,“那对斑斑是致命打击的。”
她怀疑郑陌陌想说,对“陌陌”是致命打击。
“那又有什么关系。倘若是这种廉价的要求。”她说,“我可以礼貌一下的。”
这种话只换来了郑陌陌的白眼。“所以最后还是,臣妾,孝庄,去劝降了。”她用痛苦的语调宣布,但到坐下来的时候,先摆出哀痛的样子,以“小池过世了”为开场白,哄豆豆和她再快乐一下。
快乐了两三个小时光景后,她和豆豆尽情的吐槽小雪和小鱼,小孩总是一笔烂账。
小雪对希行的穷追猛打结束在希行不幸染病身亡,结果她那“可怜的、身首异处”的女朋友打电话来问说“姜某们还活着吗?活着我就不回来了”,对此,小雪表示,“宁可错杀,不能错纵”,这要是在过去,小雪简直是天选的酷吏。
小鱼更过分了,她自封为一家之主,要求豆豆把整个家重新装修,她在除去公摊占地面积仅有百余平米的房子里加冕,叫豆豆给她缴纳税费。
骂够了她才请豆豆去吃个简餐,外带喝下午茶。
“我现在对你提出邀约。”她将咖啡杯推开,稍微挪动了下椅子,“按照规矩,你只有两个选择,你可以选择接受,也可以选择从此刻起永远事实单身。”
豆豆差点一口咖啡喷了她一脸——这当然是故意的,因为这不是什么好笑的话。
她想通了,即便她不想过正常人平庸素日,却也不希望情人与别人鸳鸯双宿双飞。
“开什么玩笑。”豆豆说,“我比你高半格,你无权对我提出邀约。不,如今我彻底比你高一级。我是紫藤的COO。”
“狗屁。”她钻了措辞的空子,即便那个单词翻译为同盟更合适,只是碰巧另一个含义是企业,加之毫无基本常识的奥兰治宣称自己是公司法定代表人,“民营公司没有级别,用紫藤来论,你现在级别是零。”
“郑陌陌你妈。”虞司颜骂道。
骂完她还是拿郑陌陌的厚脸皮没办法。
郑陌陌跟她说,“你那两千亿打水漂的课题。”
“我外包给了小陈。”她火速撇清干系。
“你外包也就结了一个机器人,别的呢?小陈的那个AI呢?”郑陌陌讽刺她,“你们俩一个赛一个。”
“不是每个想法都能走下去的。”她辩解。
此刻郑陌陌的良心又忽然上线,“其实我不该对你说这番话,却又不得不说。”上线了的良心却点到为止。
只是她能猜个大概。
博弈双方实则还是她和李半月,郑陌陌只是一个传声筒。
李半月在赌紫藤的存在极其脆弱,因为可供她们选择的地点都不是什么好地方,有两个天然的敌人,同时居民眼里她们彻彻底底是旅客。
她在赌她本人的价值和手中持有的最关键一项技术,即可控链式诱发。
这导致她们间存在一些暂时的平衡和沉默,这种平衡不脆弱,不受制于风吹草动,但很容易被打破,因为这种暂时和平完全依赖于紫藤以及她所能拿出来的东西有多少水分,又有几分货真价实。
这张桌子上的谈判才刚刚开始。
她朴素的直觉认为李半月要郑陌陌表达的是另一层含义,但郑陌陌经自己解读,传达出来了奇怪的东西。
“你是个薄情寡义的女人哦。”她不想惯着郑陌陌的毛病,结果回家面对的是两个崽子——关雎无法接受她手里的另一个offer,在这时突然表现出了极高的觉悟,彻底把她甩了,提出分手的时候还把大鱼塞给了她,彻底贯彻落实不是共一第一就不对论文负责的原则。
一时间她竟然挑不出合适人选,只能问顾绮园,“能不能帮我治治郑陌陌的那张嘴,我要给她点厉害看看。”
这时顾绮园歧视她的学历,“不要,你不是两校的本科。”
她心里顿时是数倍的不痛快,骂了顿秘书,又去挑拨了下秦楚七音家那可怜女儿,“你要不要出去留学?阿姨带你去紫藤?”
从玉简瞬间变化的表情,她知道秦家今晚肯定是一场好戏,心里又舒坦了些许,回家满意的点开网上流传的经典一刻,欣赏老对手家的鸡飞狗跳。
视频里阿德莱德衬衫西裤,看起来很正经,有专业人士的可靠感,和她的母亲不同。伊莲恩是妩媚的红狐,一颦一笑风流自成,阿德莱德货真价实是她的女儿,只不过红狐的幼崽像灰不溜秋的小狗。
阿德莱德身上有一股科研人员的书卷气,而且不知为何,她明明打扮俏丽,却总有一股稚气,这让她的话随时随地都很滑稽,“……这种搭配绝了,她们拥有着无数的共同语言,包括在你考砸的时候揍你,他妈的一个站在门口望风,在邻居狐疑准备上报的时候告诉邻居说我不小心洗澡的时候崴了脚在家耍脾气,是在哄不好,一个在揍我,直接拿鸡毛掸子抽我的背,”她竖起一根中指,指着天花板,“我说,你他妈的这是违法的,我要去报警,然后我妈,她最喜欢说的话就她就是那伟大的王法。另一个会说,你看,她很精神,活力满满,一点都没感觉到痛,还可以再揍一顿。往往我要再被打到满地找牙,夸张了点,但我真的挨过揍,我和我妈相认的那天,我妈上来就赏了我一个耳光,说忍我很久了,因为我之前叫我妈为我妈的女朋友。”
“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高中时写了音乐剧,这让我在百老汇登台。”阿黛踢开有线麦克风的接线,“我开始节食,减肥,以前我妈要打我的时候需要做好跟我耗上一晚上的心理斗争,那会儿她们每晚都要去健身房一起练习综合格斗,不然根本打不过我和我老姐,是的,有时我们会统一战线,和她们对殴,可自从我开始减肥,我妈一只手就能把我拎起来,这就是为什么我妈从来不制止我保持形体的原因,为了她的胜之不武。”
“真精彩。”丽莎看罢沉默,她又戴上墨镜,躲在屋里假装自己躺在沙滩。
窗外是漆黑的极夜。
阿黛选的小岛很完美,就是纬度太高,到了北极圈,这导致她这种不耐严寒人士讨厌这个岛屿的冬天。
“所以我就完蛋了。”阿黛的姐姐玛戈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她欣赏着自己制造的现状,各方的微妙平衡,为自己赞叹,同时宣布,“我决定端了阿黛的老巢。”她单方面宣布,“我占领了这个鬼地方。”
“那取决于你妈妈的遗嘱。”莉拉在烤棉花糖和烟熏香肠。“那里面有没有你的一席之地。”
“希望妈妈把小岛给我,作为补偿。”玛戈很想梳理翅膀,却又不敢当着莉拉她们的面做这种在她看来非常私密且猥琐的事情。
“不会给你的。”英格丽德站在茶几上打量“鲸鱼”,她对机器人的热衷比来此参观还要高,“你妈妈爱的是阿呆。”
“你好残忍。”玛戈做作的捂住了胸口。
“我是转述你的话。”英格丽德抬手敲了敲机器人,“能不能借我用两天?”
“你要干嘛?”玛戈问。
莉拉断然回绝,“不行,没有鲸鱼,我和丽莎会饿死的。”
这时英格丽德展示了恶魔本性,“那你们就饿死吧。”她对玛戈说,“我要用这个东西去揍另一个东西。”
“那要看情况。”玛戈若有所思地说。
“你果然是混账……咦?”莉拉的怒火被袭面而来的风雪浇灭。
“啊我靠。”萨曼莎捂着眼睛,刚刚砸开玻璃时那个机器人给了她一巴掌,还好她躲得快,不过眼睛还是被砸了一下,她把枪捡回来,指着屋里的人,很不幸,莉拉是个熟悉面孔,玛戈她也在电视上见过,“这座岛不是无人岛吗?”
刹那间叮啷一声,匕首与长刀架在一起。
奶油吓得手紧紧搭在韩江雪手臂上,露出来了耳朵,隔着韩江雪的手臂往外望。
“呸,不借。”玛戈悻悻然的收回匕首。
“垃圾。”韩江雪骂道,“和人类一样,大垃圾。”
“狡猾。”玛戈指着她,“你给我等着。”
“那你杀掉这个可不可以?”英格丽德指着明宫,“作为交换,把鲸鱼借我。”
没容萨曼莎反应过来为何此处有人,为何会出现这么乱糟糟德场景,她先闻到了热可可的味道——是她最爱的一个牌子,事先她在这个无人小岛的地下堡垒屯了好几箱热可可,特意抽了真空,防止过期。
“这是我的可可!”她视线无助的游离,除了可可外,她看到了烤棉花糖和烟熏香肠,那是她花了一整个周末做的香肠,桌子上放肆地摆着火腿肉卷蜜瓜,“我的棉花糖,我的香肠和火腿。”
莉拉用一根筷子穿着香肠,刚站起来找纸巾擦脸上落雪时分已经啃了一口,一听这话,她动作僵在半空,嘴巴里的肌肉也失去了咀嚼功能,“啊,对不起,我以为是阿黛给我们准备的。”
“那是我的。”萨曼莎无比委屈地说,声音越来越小。“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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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等着瞧。”阿黛躺在书房摆着的古董沙发上,她举着手机,用软件看着盗版小说,她不是那种会花钱买电子书的家伙,她只会在各种地方找到免费的盗版。
她的爱好很广泛,什么小说都能看几页,“我会让紫藤好看的。”
里奥妮最后悔的事就是一时心软,收留了阿黛。ΗtτPS://Www.sndswx.com/
阿黛来的那天很狼狈,又狼狈又可怜地说:“我不敢回家。”她像一只在下雨天被淋湿的小猫,喵喵叫唤着。
那时里奥妮心里充满了怜惜,留宿了阿黛。
只是没出三天,阿黛原形毕露。
现在在她看来,阿黛不是惹人怜爱的妹妹,是一头猪——一头懒猪,躺在沙发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吃完饭不收拾盘子和叉子,连地板都不肯帮忙擦一下,每天不在床上躺着,就在书房沙发上瘫痪,还时不时的讽刺她。
于是她没好气的说,“你怎么让她们好看?”
“她们违反了很多公约。”阿黛的绿眼睛亮晶晶的。
“可她们真的有。”里奥妮没纵容阿黛的面子,毫不留情地戳破阿黛那脆弱尊严。
阿黛回敬道,“啊,忘记了你们这儿现在没有网了。”还洋洋得意的。
“混账王八蛋。”莉莉骂道,“你给我等着。”
“你认输吧。”阿德莱德翻身坐起来,“你认输,我和你订婚,我所代表的,依然是坚不可摧的联盟。”
这句话纯属胡说了,鸢尾一直都是两边协调的角色,巴黎是老区,也是昙花一现的首个地区,得天独厚的背景让它一直充当传话使者的角色,当然过去和现在的敌人都付给它们不菲的价格,比如帮它的后花园进行必要的装修,剩下的钱充当辛苦费,鸢尾赢得了面子和里子,因此一直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现在她想安抚鸢尾——所有盟友中,鸢尾的怨气最大,而且立场最不坚定,因此值得额外的价钱。
“我已经结婚了,还有小孩了。”莉莉指着家里的玻璃缸,她所谓的女儿仅仅是一只粉红色的小老鼠。
“你可以离婚。”阿德莱德诱骗道,“英诺森是个丑八怪,我可是漂亮的大美人。”
莉莉用视线无声的诉说着滚,“你已经不适用订婚或联姻了,回家去问你妈妈吧。”
“为什么呀。”阿德莱德费解道。
“我没义务给你解释这种事。”里奥妮沉着个脸。
莉塔大部分时候不会读空气,每当她和阿黛关系紧张时,莉塔就会凑上来。
莉塔总以为是她的原因,手足无措的,先是和阿黛发誓赌咒般的说,“阿黛,虽然我不喜欢你的大小姐脾气,但我当年确实是因为喜欢你和欣赏你才接受你的。”又把脑袋转过来,“莉莉,我是真的……”
此刻她和阿黛倒是心有灵犀。
“你左。”阿黛提议。
“我右。”她点头。
倏然间她们一起出手,对准莉塔的眼睛,一人一拳锤过去,打的莉塔哎呦一声。
“闭嘴。”阿德莱德骂道,“烦死了。”
“没要你房租已经很宽容了。”莉莉说,“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玩意,我不喜欢女人就是不喜欢女人。”
每当莉莉对天发誓自己只爱男人,不出半分钟又会自打脸。
说完就抓着莉塔的手,“我看打什么样。”
一旦发现她打的更重,立马就翻脸,呵斥道:“阿德莱德——”
“你不是不喜欢女人么。”阿德莱德冷冰冰地说。“呵,女人,”她揭穿里奥妮的老底,“眼巴巴把人家母女从意大利端到家里来的女人。”
里奥妮顿时翻了脸,“你给我滚出去。”
出门她就找了些刺激,高调宣布自己和里奥妮订婚,这样做的效果显著,一定程度上安抚了欧陆。
只是回家后老妈们的脸子都不太好看。
“这就是你这段时间冥思苦想的好办法。”伊莲恩还挖苦她。
“临时决定的。”阿呆眨巴着眼睛,自命不凡的宣称,“我要膈应一下莉塔和莉莉。”
“你的蛋黄女朋友不会有异议吗?”伊莲恩刺探。
没有实证之前她拒绝相信李半月的一面之词,考虑到阿呆去人家耍酒疯,还吐了一楼梯,她认为李半月是陷害,有意挑拨。
下一刻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阿呆先说了一个词:“她……”随后才改口,“我没有蛋黄女朋友哇。”她说,“你说双黄蛋的事情,那是玛戈的小女朋友。”她坦荡且理直气壮的说,“那不是我的。”
看着一点都不心虚。
“今年要给你举办一个很大的生日派对。”母亲忽略了那脱口而出的破绽,她本就不是对那些事情敏感的人,“今年阿呆辛苦了。”
“嗯。”阿德莱德点头,收下了母亲的补偿,“要礼物。”她反客为主的在沙发上摆出领导架势,“很贵的。”
谁知所谓的“很大的生日派对”根本不是她幻想的豪华场面,只是来宾身份微妙,三方到齐,议题紫藤,和她了无半点关系。
“垃圾。”她指着伊莲恩,控诉道,“那我自己去给自己过生日。”
“去吧。”伊莲恩不以为意,“顺便找找玛戈。”
“哦,玛戈要你立字据,绝对不会发脾气也绝对不会打她。”她看着弗莱娅。
弗莱娅当即表示,“告诉她我依旧很生气,那她还是别回来了。”
“哼。”她故意的表示出生气,这次她又被辜负,她的生日被当成攒局的借口,根本就没人在乎她的生日,除了娜斯佳和李丢给她一些中规中矩的礼物,但都不是她想要的。
愤而离席之前她问洛蒂,“现在你是不是也会给我表演舞蹈?我算储君而不是公主了。”
洛蒂只是把吃剩的半块杏仁马卡龙塞进她嘴巴里,把她打发走,“小孩一边玩去。”
“垃圾,都是大垃圾。”阿呆愤怒的碎碎念叨着从家里跑了。
“你看,”伊莲恩永远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她连洛蒂都要挠两爪子。”她催促道,“承认吧,你就是想报复阿呆吐在你家楼梯上。”
“可她请冷冷去给她过生日哦。”李半月为了口头上的胜利,出卖了冷冷。
“不会。”伊莲恩倚着她的肩,很惬意的玩手机,“我问过了,她说另一个蛋黄是玛戈的女朋友。”
“双黄蛋的情况下。”她提出质疑,“玛戈的女朋友算不算她的女朋友?”
“水煮不算,炒了才算。”伊莲恩非常逻辑自洽。
“说的好有道理。”她忽然觉得冷冷的嫌疑并不大,下调了猫猫的可疑度。
突然伊莲恩搂住她,用鼻尖碰碰她的肩颈,借位占个便宜,非常的不尊重,还有些押昵,只是尚在她能容忍的范畴内,随后很欢乐的笑起来,“啊,老斑斑,七窍生烟。”
“又拿我无可奈何。”伊莲恩到现在都很欣赏李云斑那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的脸色。
只是有时她比较倒霉而已。
“你女朋友要生气了。”李半月幸灾乐祸道。
“这是原来的那个我。”伊莲恩曼声道,她将声音放柔,抬起李半月的下巴,逼迫她后仰,靠在自己身上,对弗莱娅半是玩笑半是试探,“你要贴贴嘛?”
“不要。”弗莱娅低头看了她俩一会儿,估计是不太高兴,扭头坐到一边。
“脾气。”她叹气。
正如她自称的睚眦必报,弗莱娅也是一个擅长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家伙。
“那明天你去探查一下。”弗莱娅从冰箱里搜出一盒半成品的菜,扔进烤箱,“不,没得商量,你去,我才不要,我会心梗的。”
“我会脑梗的。”她推拖着。
“没关系,我会伺候你的。”弗莱娅把那盒烤好的猪肋排塞给她。
“你放心好了,她不会把冷冷放走的。”伊莲恩这会儿还很乐观。
只不过冷冷本人鸟都不鸟别人意见。
“我有事情。”陈冷翡把李半月手拿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塞进自己的手机。
这个黑色的小皮包还挺好看的,能放两个弹夹,一把枪,一柄伞,就是放了这些东西后再加一部手机有些拥挤。
“现在真的很怀疑你是蛋黄。”李半月百无聊赖的吃着加了杏子酱的吐司,估计是她不喜欢这个小面包,才不停的抓着她说话。
“我也不是蛋。”她很反感李半月的奇怪比拟。
“只有蛋黄才会去给蛋黄过生日。”李半月警告道。
“不想理你了。”她带上门。
阿呆给自己搞了个像模像样的生日派对,她甚至专门请了个厨师来做饭,不地道的事是她把她们家里那些永远送不出去的蜜饯端出来款待众人。
绿色的水晶葡萄蜜饯上糖都结成了一片霜,只要看着便会觉得牙齿根尖很疼。
这时阿呆的作怪还在可爱的范畴,但当阿呆替萨曼莎说话时她就有些生气了,这仿佛是专门和她对着干。
不过萨曼莎的名字提醒了她,她在清场前叫秘书把那个箱子拿进来。
阿呆看见那个盒子,顿时一副沮丧样子。
她只好解释道,“因为一些事情,我有两个名字。”
她当时做了三支药剂,标明缩写为CLF,对于顺序的区分额外标注了-R,-B和-YL,这三个字母分别是她曾用过名字的首字母,如丽贝卡、白兰芝和雍鸾。
“这不是第三种药剂,和前边的一样。”她又把EP管放回去,将箱子锁起来,“这也是她盯上我,还戏耍我的原因。”
“大骗子。”阿呆的关注点永远奇怪。“明明问过你。”
“你什么时候问过我呀。”陈冷翡一时陷入疑惑。
“问过很多遍。”阿呆非常不高兴的缩在沙发里。
“这很复杂。”她挨过去,“总之……”
她的话忽然被打断。
当的一声一个便当盒落在茶几上。
素白的手收回,白色倩影在对面款款落座。
她抬起头,“阿姨你好。”
“小麻雀不乖哦,不可以贴贴。”伊莲恩应该是在会场过来,她穿的是晚礼服,大幅裙摆是金线刺绣的十二星座,这条裙子阿呆偷穿过,但穿在伊莲恩身上就多了几分上位者的气势,隐去温婉。“你之前养的那一对儿小鸟叫什么来着?赛琳娜和布莱尔?算了,阿呆不对的生日快乐。”
伊莲恩打开那个便当盒,现在她唯一的乐趣变成了阿呆的精彩表情,“小麻雀们吃不吃糖醋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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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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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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