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玄幻小说>春归一剑>第207章 都是抉择
  凉州地处大陆东北,洛川浩浩荡荡,蜿蜒了整整一州之地。每逢夏季到来时,江水便会漫了不少白沙铺就的汀州,同时也给沿岸的百姓积累下一夏的丰饶。

  不同于许多年前的幽州之地,在那里,洛川流经处和绝壁形成了天堑,一边是万里雪原,一边是人族大地,泾渭分明得很。

  在两日后的夜里,一处江心的小岛上倒了几棵参天古树,继而出现了个混着烧焦土木的巨坑,如果不是一赤裸男子从坑里走出,旁人看见了恐怕还会以为此地有天火陨落。

  男子是林待之。

  爆衣不算他的爱好,怪只怪凤火涅槃太过霸道。

  上次在凤鸣山他昏了过去,凤凰释放涅槃,被玉简吸收后再作用于他。

  天知道这个过程是谁主导的。

  而这一次,他事先放置了凝神安定的阵法,意识无比坚定,在成功爆开了体内的金丹后,借涅槃之力,一寸一寸在通圣境神识控制下重组完善自己的经脉、肉身。

  古有娲皇捏泥土造人,今有待之引凤火灼身。

  妙极。

  只不过重组经脉净化血肉多少有些疼。但好在这种肉体的极致痛苦,痛到最后也只是麻木。

  他没把归藏收入体内,只是将化身成剑的它随意插在了一边。

  事先被他抽出的涅槃之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同归藏断了联系,但这并不代表在他濒死的那一刻归藏没有把他想起。

  涅槃的力量离开扉页并不能存在很久,时间一到,便会自行爆发。

  和他用剑意斩碎金丹的时间分毫不差。

  毕竟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以他那强大的神识也思量计算了两天。

  林待之穿好衣物,御剑不消半个时辰,便跟上了船队。

  这次他没有刻意隐藏灵力波动。

  等待多时的柳飞有些奇怪,问:“你不是说突破吗,怎么还是四品,果然失败了?”

  “算不上。”林待之摇了摇头。

  他的身体状况目前很奇怪,神魂是通圣,境界是三品初,灵力水准却还停留在四品巅峰,不得寸进。

  正好归藏也是四品巅峰。

  就好像放在同一平面上的两个高低不一的水桶,底部用储满水的导管相连。

  林待之是大号水桶,归藏是小号水桶。

  不管再倒入如何多的水,这一人一物的灵力水准还是一般平齐。归藏在帮助他获取实力的同时,也在阻碍他境界的恢复。

  修士突破一来是需要心境领悟,二来是要用自身的灵力去冲击瓶颈。

  心境不到,贸然冲击只怕会自爆、会走火入魔。

  灵力不到,随便冲击只怕……是有大病。

  林待之本来以为可以去做那个不断装水的大号木桶,不停往身体里倒水,其间再小小炼一下体,保证水装多了而不会漏,等到了瓶颈再随便冲击一下,便能重回通圣。

  现在看来,还是想的太天真。

  晋升如喝水,只能是在梦里。

  这便是命运馈赠要付出的代价吗?んτΤΡS://Www.sndswx.com/

  不过以归藏能帮他摆脱废人身份,并且还带给他相当大的助力来看,这代价未免忒小了点。

  林待之随手将云起剑扔了过去,道:“这把剑有毛病,慎用。”

  柳飞想起了之前的事,也明白了他说的这个毛病是什么。

  使用完这天阶巅峰宝剑后,用剑人会小小地倒霉一阵。平时也就算了,生死关头用了剑还未能杀敌的话,怕是命也要交代。

  难怪这把剑杀伤力强大,甚至不亚于仙阶,但朝廷及竹暄楼那边却给评为天阶。

  运气果真是一种很玄乎的东西,也难怪当初裴清语扔给林待之的时候说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件没人要。

  但是……

  柳飞挑了挑眉,道:“你为什么能豁免代价?”

  林待之心想可能是归藏比它生猛些,但还是脸不红气不喘,张口就来:“我前些天肠胃不调这种事就不必向你汇报了吧。”

  柳飞愣了一下,随即抽了抽嘴角,骂骂咧咧提着剑就走上雀台,同另外两个小伙伴喝酒去了。

  “窜稀就窜稀,说什么肠胃不调,文绉绉和江枝一个调性,没趣。”

  是日夜里。

  带着两柄天阶宝剑的柳飞话都没留一句就走了。

  星光同剑光交映,横越了大半个凉州。

  当洛川的晨风拂过雀台的上方高旗时,江枝打了个喷嚏,冷醒了。

  申绣不知是忘记了把昨天喝得不省人事的他送回房里,还是说根本就没想过把他送回房里,见到他这般凄凉模样,问道:“你不是儒生吗?”

  这是指善养浩然之气,万邪不侵自然百病无忧。

  江枝摇了摇头,吸着鼻涕就下了雀台。

  有人一朝顿悟,便是儒圣。

  有人终日勤勉读书,却依旧只是普通人。

  儒道一途,玄妙得紧,江枝觉得自己门都没摸到。

  申绣会治一点伤,但不会治风寒,因为没必要的东西他向来都不多看一眼。对于他来说,时间一直都是很宝贵的东西。

  林待之也感受到了雀台上的动静,于是走出门来。

  江枝吸着鼻子,嗡声道:“柳飞走了,什么都没说。”

  林待之道:“很符合他的性格,因为他坚信自己会回来,所以不需要道别。”

  “大概要多久?”

  “胡三刀并不知道自己二哥的真实位置,所以柳飞他也需要时间探查。”

  “哦。”江枝实在难受的紧,着急要去张兆京那边找些清净观的医官治治,匆忙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林待之没有挽留,只是去敲了敲李芸灵的门。

  公主殿下打开了窗,警惕看着他,道:“干嘛!你别打我主意,小心我去告诉清语!”

  当初听见了父皇想要将自己许配这小白脸的话,本来就对林待之极有偏见的她更是恼火得不行。

  嘁,还想上演二女争夫的剧情?想得美他。

  真不知道连她李芸灵都自愧不如的裴家大小姐看中这男人哪一点!

  林待之并不知道这位公主为什么那么不给自己好脸色,但他不在乎这些,只是道:“山主大人玩也玩够了,是时候该把梼杌还给我了。”

  房间里传来的击打声,随后一只黑影就被扔了出来,挂在了栏杆上,如同一条死鱼。

  林待之挑了挑眉,心想梼杌果然可怜,灵力竟被榨干成这般模样……

  他散去了拴在它脖子上的剑意,拖着这只凶兽的长尾就进了房。

  等到他下午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焕然一新。

  申绣觉得他有点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于是传音道:“你三品了?”

  林待之回道:“差不多?我也不确定。”

  申绣道:“我不如你。”

  然后他便不再说话,又开始打坐起来。

  正午时分,行舟蜿蜒到了天凉城。

  可能是出于体恤民意的表现,钦差路线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往更繁华的天启城,反而是坐落在这靠洛川更近以农耕为主的天凉。

  天凉好秋意。

  这是当年女帝巡川之时,来到此地说的话。

  于是天凉城也就沿用了下来。

  船在港口停了下来。

  夹岸没有大批官员,只有凉州都转盐运使领着三两下属到来。

  经询问得知,才知道知府大人去天启城那边办事了,说是谣传女帝传承出世,引来了大批江湖人士,烦得很。

  这位爷果然是不差钱的主,先是大手一挥请众官员将士去了城内最豪华的客栈,然后又豪掷千金包下了教坊司,说是大家舟车劳顿,去体会人生的话全算在他头上。

  很显然这种公车私用的行为引起了张钦差和江御史的怀疑,旁敲侧击就开始打听钱是从哪来的。

  盐运使也不是傻瓜,呵呵一笑后话就说得一套一套的,那叫个滴水不漏。

  他还直言两位大人不喜欢收礼,正是为人为民的好官。

  他把花上万两银子淘来的大堆破旧古籍孤本送给了江枝,说是自己父亲平时也有看书的习惯,地摊上看见了便心生欢喜,一来二去,家里尽是堆了些没人要的破书。如今父亲也走了,书也没人看了,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给小江大人。

  江枝红了脸,一边说这怎么好意思一边盯着那些古籍,口水都要淌下来。

  张大人叹了口气,心想江枝果然还是嫩了些啊,连这点把戏都看不穿。

  盐运使笑呵呵看向了张大人,取出一张卷轴。

  张兆京连连皱眉,说自己不喜书画。

  盐运使表示这个只是他偶尔从地摊上花二两银子淘来的,说是仿青庐剑仙赝品,但事后却发现是真迹,因为那字迹的确没人仿得来。卷轴写得是剑仙十二年前的一首词,所赠之人正是张兆京张大人。

  张大人挑了挑眉。

  盐运使打开卷轴,上面赫然写的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其字如鸡爪,瘦弱古怪,方正简洁。

  林待之看了一下,离谱,还真是他写的。

  张兆京似乎想起来什么,差点悲从中来。

  于是江枝也明白了,这位老大人二十多年不曾再娶妻竟是有此等原因。

  最后张兆京以五两银子买下来那副画,把盐运使高兴坏了。

  林待之事后好奇听了一番。

  “八万两,八万两啊,礼轻情意重,张钦差应该不会为难我等……”

  林待之:“……”

  以这个世界银子的购买力,一两差不多相当于五百……

  也就是说……

  要不要去多留几副真迹?两张就能从许云柯那里换一把天阶法宝,每月写个千百来张岂不是富可敌国?

  虽然他林待之对于银子这种身外之物没什么特别强烈的愿望,但……那可是千万两白银……就是换诸葛先生来,也不会不心动的吧?

  林待之回去后便大书特书,然后颇为郁闷地发现,自己再也写不出以前那般自然出尘、难看到清丽脱俗的字迹了。

  用这么飘逸出尘的字体去谎称是青庐剑仙所写怕是会被人吐上一口唾沫吧。

  他练了十年的字,果然把自己练废了。

  可又不能暴露身份,毕竟死去的剑仙,才是最值钱的剑仙……

  林待之叹了口气,搁笔,心想钱果然不是那么好赚的。

  他开始思考凉州的目的地来。

  凉州有两个地方,分别在天凉城以南六十里外的荒郊,据说已经被朝廷控制住了,闲人免进。

  还有一个是在白鹭山庄,同样也被附近调遣的军队控制住了,闲人免进的同时,里面的人也别想出来,总之,有一个杀一个,不能放过。

  这比造化宗那帮人的处理方式霸道得多,但也有可能是道肆故意装看不见的结果。

  林待之有些犹豫。

  他想先去白鹭山庄,毕竟去的越晚变故越多,但很显然,郊外的血气源头更好处理一些。

  孟怀仁给他的建议是,不要太主动去处理这些事情。

  一方面是暴露并不划算,一方面是本身也有危险。

  在没有弄清怎么处理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的时候,贸然冲过去很可能就会就被未知的敌人一拳打懵。

  林待之不信邪,只信自己,于是第一次就被打懵了,结果一剑把自己给捅了。

  当然,那是不得不捅。

  可之后呢?难道说每去一次都要斩自己一次?

  这个世界长了瘤。

  林待之便是手术刀。

  结果削的是他自己。

  这算什么话?

  林待之决定先去郊外看看。

  在此之前,他要叫上申绣打掩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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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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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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