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刘老爹赠送纹银五十两。推辞不得,由牛二接了。
又单独递给王啸一个包裹,王啸小儿心思,以为是好吃的点心。
送行的一幕不表。
只说王啸半路上拆开包裹一看,却原来是《东湘子》一书。
心说:刘老爹有心了!
一本古卷若售卖,值个几两银子哩。
很快到了“潼关”,寻到了古家府邸,递上名帖及书信。没想到,迎接他们的是,一纸毁婚协议和碎银二两。
三人忿忿不平,又无可奈何。
尤其是碎银二两,羞煞人也。不是打发要饭花子么?
刑老大还是低头捡了银子,三个人快速逃离。不然古将军家该放狗咬人了。
在上官道的路口,三个人迷茫了。竟不知将去往何方。已无脸面回乡。
踌躇了半晌之后。刑、牛二人第一次听从小儿的建议,决定去鲁国。
到哪里都是一个样,不如在外混出个名堂来,再衣锦还乡不迟。
小侯爷想学武艺,便如他所愿好了。
顺泠江北岸一直走可直达鲁国境内。
一个月之后,到达鲁国。
鲁国不大,地图上显示只有几个城池而已。像这种小国,大多附属于大国。
这里还不算是中原地带,但很近了。
初寻“铁腿门”,几个人还以为找错了地方。
一个叫“笃信里”的小城镇南郊,有一个叫“笃定陶器坊”的作坊。
就是烧制陶器大缸,米缸、酱缸、钵盆的地方。
陶器坊的后院,租给了“铁腿门”。
后街的院墙表皮大部分剥落,杂草执拗的扎根于砖缝儿,长势良好。
普通的院门,一侧柳荫下墙上贴了招徒告示。
正如王啸等人预料的,“铁腿门”收徒来者不拒,给钱就成。
从附近人的口中,几个人对铁腿门现状了解个大概。
却原来,孟冕在世的时候,极盛时期,铁腿门有门徒近千,慕名而来的人,从它乡各国投奔者,络绎不绝。
到了后来,投奔者看不见任何希望,人数逐渐减少,一衰再衰。
毕竟,从武修入道者极少,孟冕只有一个。
自前几年孟冕死后,娇滴滴小娘子掌门因经营不善,变卖了孟冕祖宅租房度日。
到目前为止,铁腿门搬了六次家了。整个门派不到二十人。
了解情况后,三个人未免灰心丧气。不过,既然来了,还应该走上一遭,孟冕的武修心得,或许有用。
商议过后,三个人交纳了月例一两五钱银子,如愿加入铁腿门。
现掌门人张定芳稍有姿色,乃江湖卖艺儿女出身,是有些武艺功底。
自嫁给了孟冕,多年来不运动了,坐等收金银,已长成了肥硕的妇人。不复往日娇滴滴的神彩。
可惜了,膝下无子。后来有一个养子取名叫孟获的,送给了她娘家姐姐暂养。
拜师礼当天,整个门派众人全部到场,先给老门主上香。意思是拜入孟冕门下,美其名曰嫡传弟子,师傅另有他人。
三个人睨了一圈儿,师兄弟们哪有门徒的样子,像是赶集的,恰巧凑一块堆的。各种打扮的人都有。
有像帐房先生的,其实就是帐房;貌似伙计的短打扮,腰带挂白毛巾的,实际上在附近的酒肆讨生活。
众人来的快去的也快,介绍之后一哄而散,各谋生计去了。
现在的三个人,不怕人笑话。一路以来的花费巨大,到鲁国时,几个人身上搜刮不出十两银子。
得知几个人无落脚之处,张定芳扭动肥膘腰肢,领几个人去了右厢房,二间杂物堆放的破败房屋。
“租给别人,咱家还不放心哩,给自家人住,不怕弄坏了门楣,便宜着哩……”
张定芳扭扭捏捏说着,拿钥匙开锁,推开门灰尘自门楣上方簌簌落下。
几个人面面相觑。
寻思不是白住啊?要钱的?
刑老大道,“掌门夫人,银子少不了你的,且唤人来打扫吧。”
“唤人打扫?”张定芳皮笑肉不笑道,“唤人打扫,也要银子哩……”
王啸当时无语了。
这娘们儿敢情钻钱眼里去了。
两间房自己打扫,又付了二两租金,勉强入住了。
接下来的事情多了,吃饭茶水均要钱。直到掏出来最后一点碎银子。当月勉强对付过去了。
奇怪的是,掌门夫人似乎对刑老大很有好感,在花费上是打了折扣的。并一直强调自己是单身……
余下来的日子不长的时间里,王啸两个总是拿上述之事开玩笑,揶揄刑老大。而后者呢,只是呵呵呵憨笑。
院落里有木桩,即所谓的梅花桩。另有独木跷板。葡萄架下挂有多个圆皮囊,皆是练腿功用的。
院落里,刑老大、牛二陪王啸练功,掌门夫人指点。
指点是用嘴的,用手指的,她从不亲身示范。
而一些个师兄弟们,则很少露面,指望不上。
先头有个伙计打扮的年轻人,他叫胡三,倒是来过几回,显摆一番拳腿便走了。
铁腿门的腿法主要有两种。
称“旋风小连环七十二路”,和“旋风大连环三十六路”。胡三耍起来煞是好看。
牛二和刑老大算半个行家,看出来一些门道来。
这些腿法华而不实,适用于江湖行走开场子,干架真不行。
十几天之后,掌门夫人有一次与刑老大闲聊,神秘兮兮的拿出来一个小册子说,乃孟冕的心得。
回过头来,刑老大告诉王啸几人。
不就是要银子么?要舍才有得。
不得已,三个人逛了几个当铺,把王啸随身的双鱼玉佩给当了。
好在刑老大善于讨价还价,当了二十两银子。这双鱼玉佩乃当年老侯爷的传家之宝,皇室赠物。
若不是着急,拿玉佩去鲁国都城,可换几百两银子呢。
小册子即《孟冕武道心得》,当中有腿法法大全。比张定芳教授的稍有改动。
重要的,称之为心得的部分,才仅仅一页纸几百字。
几人研究过后,不知道王啸感观如何,反正牛二感觉被骗了。五两银子买了赝品。
过几天问过胡三才晓得,原来师兄弟们人手一册,街上店铺里也有售卖。价格才三十个铜子儿。
可别冤枉掌门夫人,经过与店铺比较之后,这本心得确实多了一页纸。
且看心得,王啸哭笑不得。他甚至怀疑是否孟冕所著。
心得说的极简单,即以铁腿入道,重在淬炼;先挂铅甲负重物,逐步增加重量。
正所谓功到自然成……
哪怕是不堪重负,不堪忍受,仍坚持砥砺前行。于负重到极致,先意念上突破,再突破于躯体……
上述心得,乃苦行僧式的自虐式修炼,曾有所耳闻。却也不算秘密中的秘密了。
王啸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毅然决然的开始了武者修习。
先给双腿挂上铅条,再练习腿法。刚开始刑老大、牛二能陪衬几天,一段时间后,受不得煎熬,干脆不陪了。
况且,为了谋生计,供小侯爷花销,刑老大二人去了外地,在一家镖局当趟子手。后来熬到做了镖师后,月俸才多些。
这时的王啸,便独自扎根于铁腿门一心苦练。
金蟾子见他艰苦,遂传了他第一个法门,还是在大蛤蟆时期自创的“吞吐术”。
“吞吐术”就是在空气最清新的时段,深吸气到底,吸纳新鲜空气至腹中,充溢四肢百骸,再深吐气到极端,吐出污浊之气。反复十几次。
王啸试了试,深呼吸几次后,顿觉头昏目眩,差点儿晕倒。
“呔!金蟾子老儿你是骗人不成?”
王啸怒道。
“哼!爱信不信……换成他人老夫还不告诉呢……”
金蟾子也不乐意了,随之沉默下去。
一条腿十斤铅条,一年之后,王啸一条腿已能负重三十斤了。
三年之后,十五岁的王啸,也已成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
个头蹿得快,几乎和牛二平头了。
第一年时,有个意外发现,曾让王啸鹊跃欣喜。就是当他负重奔腾时,实在不堪忍受之时,偷偷试了试“吞吐术”,确实能缓解部分疲惫。
并且每日行走,伴以吞吐术,能感觉境界微有进步。
当王啸双腿能各缚三十五斤时,连掌门夫人也觉不可思议。
孟冕在世的时候,曾有人以笨法淬炼,五年达到负重六十斤,已经很厉害了。而王啸负重六十斤,才不过三年多。
负重前行算是笨法。
或许,正如掌门夫人所见,笨法入道不可取。
可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另外,江湖上的轻功,即如此练成。自有其中的道理。
而王啸呢,则比较全面了,上身负重,练整个身体的力量。
“铁腿门”内,凡是肩扛挑担的重活儿,都给某人包揽了。
这期间,“铁腿门”又搬了一次家,挪到了西庄大户人家。
这次不是租,因附近县城闹匪患,吴员外邀请“铁腿门”入驻,担当了吴家的护院。
胡三几个师兄弟也相继回归,有了落脚之地。铁腿门终于热闹起来。各自恢复了练功,还原了门派弟子状态。又新收了几个徒弟。
有道是,不养儿方知父母恩,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少年王啸终于对古训有了深刻体会。
再者像从前,想啥来啥的日子不再有了。也开始为了拮据的日子发愁。
红衣裳呢不再穿了。
一天到晚穿朴素的布衫,有补丁自己能缝。
直到有一天,掌门夫人的养子孟获,据说是将从外地回来。
孟获这人,虽在外地姨娘家长大,仗着姨丈家溺爱,和掌门夫人花大钱供养,从小养成了骄奢淫逸的习性。属于花花公子那种。
孟获在书信中称。这次姨丈升任本县县令,他也正好回家,不打算走了,想重振“铁腿门”声威。
掌门夫人念信后十分欣慰,也不免飘飘然。
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为此做了准备,打扫了庭院和卧房。
几日当中,闻风而动的当地豪绅、富商或小吏纷纷登门贺礼。掌门夫人收了金银财帛无数,不免喜笑颜开。
那一天,突然来了一个华衣少年,带几个家奴横冲直撞,闯进宅院,态度相当傲慢。
王啸正巧出门,在二重门处,躲避不及,与华衣少年相撞,少年人哪撞得过他,退后几步。
那华衣少年遂哼了一声,“揍他。”
某人正莫名其妙呢,两个家奴如狼似虎般扑上来一顿拳打脚踢。
王啸气极,不断的伸手格挡,退后。寻思这人太无礼了。
听见嘈杂声,掌门夫人与几个弟子先后到场。一番劝解下来,少年才暂平怒气。
什么叫恶少?这就是。
孟家出了这么一个恶少,也不知道该喜呢?还是悲?
事情过后,掌门夫人却对众人夸赞,说孟公子颇有豪气,有大将之风。
传到王啸耳中时彻底无语了。恶少肆意妄为,行凶伤人,且美其名曰为颇有豪气,有大将之风。我呸!
再说孟获这厮,是一个小人,眦睚必报。若干年后的王啸,但凡遇见这种人,必击杀之。
事情还不算完。
铁腿门新上任的一位管家,即恶少带来的恶奴之一,叫洪福的。
这洪福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件事,就是上门催租,不交房租限三日内搬离。
王啸明白,这是撵人呢。
给吴员外看家护院,从没有交租一说。
气不过也没用,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选择了隐忍。交了银子了事。
这一日,忽听得附近有吵吵嚷嚷声,王啸便去查看。原来是柴房后的马厩,有人说有匹老马年老无用,不如杀来吃肉。
那孟获也在当场,指使恶仆和新来的弟子动手。老马惊恐万状,不住的嘶鸣。
看热闹的越来越多。掌门夫人到了,也惊动了前院的吴员外一家人,赶来观望。
眼前一幕,令王啸顿时怒不可遏。老马正是他的枣红马,相伴几年感情深厚。
况且老马通人性,见了王啸嘶鸣更甚。
“住手!”
王啸大喝道,上前去抢恶仆手中的缰绳。
“哪儿都有你,滚开!”
孟获不悦道,并向左右递眼色,众人一哄而上,去抢夺马匹。
而这边,管家声称老马归孟家所有,叫王啸不得靠近,否则报官拿人了。
岂有此理!
现场的孟家下人、和弟子们纷纷作证,胡三居然也偏袒于孟家。
而掌门夫人呢,明知道马匹是他人所有,但却没主持公道。
这次,她甚至不惜撕破脸皮,偏向养子孟获。
只听掌门夫人张定芳大义凛然道,“小徒王啸,你还想谋逆,欺师灭祖不成?我孟家的好马,也是尔等敢窥测的吗?”
“就是!也不撕泡尿照照自己,天生的贱种没那富贵命,也敢打名马的主意……”
胡三一下跳出来,给外人的感觉,像是路见不平一声吼那种。掌门夫人对此相当满意。
而王啸涨红了脸,与几个家奴撕扯,说是说不过的。
不远处,吴员外一家人哑口无言。
因为据他们所知,这匹老马确实是这个外乡人小徒弟带来的。
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吴员外一家可不想掺和进去,进而得罪了新任县令。
既然无从辩驳,干脆不要辩驳了,他想动手。
但转念一想,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和把握之前,做出牺牲也未尝不可。
他便放开了缰绳,缩到了一边去,且目中饱含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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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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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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