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钦言的家人都在汴梁,身边跟着伺候的是管家曹明华,人称忠叔,当曹龙象到了萧府的时候,中门大开。
忠叔推着萧钦言在门口等候了。
一见到曹龙象,萧钦言拱手行礼说道:“萧某见过曹学士,恕萧某不便起身,不能全礼,还请多多包涵,请。”
曹龙象则是回礼,被请进了府里奉茶。
说道:“萧司卿,您是前辈,太过客气了,唤我怀德即可,司卿劳苦功高,为圣上、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晚辈还要向司卿多学习呢。
来的时候,圣上特意让晚辈传口谕给萧司卿,要司卿大人安心的养伤,一切以恢复身体为重,将来身体恢复了,回到汴梁担当重任。
当然,圣上还说了,萧司卿如此才华卓绝,有一件大事要司卿协助,估计圣旨不日将会抵达。
另外,圣上特意从宫里密库,取了一支五百年的长白山参,要晚辈给萧司卿带来,希望能帮到司卿的伤势恢复。”
萧钦言听完,挣扎着要从轮椅上下来,泪流满面,声音嘶哑的说道:“臣,萧钦言承蒙圣恩,任职钱塘,无一日不思念圣上天颜。
但,臣失职,酿成大祸,致使身体受损,枉顾圣恩,臣当万死,而圣上竟不念臣之过错,如此体恤,臣惶恐啊。
臣愿以残躯以报圣上大恩,还望曹学士返回汴梁之时,替罪臣转达。
臣实在是无颜,再回汴梁。”
我艹,前辈,这演技简直就是点满了啊。
曹龙象佩服的五体投地。
“萧司卿,晚辈定不负所托,司卿如此境况,尚且心怀朝廷,我辈楷模啊。”
萧钦言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曹学士以弱冠之年,击退辽军,护我大宋雁门,又筹谋燕云,复我汉土,威震辽国,桩桩件件都是惊天大事。
萧某空活几十载,已过知天命之年,仍是一事无成,更是落下如此境地,汗颜啊,记得曹学士说过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如此忧国忧君,当为天下官员之楷模,为天下官员之座右铭,凭此一句话,流传百代,名传千古。”
“哈哈哈,萧司卿如此谬赞,晚辈如何当得起,只求能为圣上、朝廷分忧,尽了自己的本分,报答圣上的恩宠,便心满意足了。”
俩人又互相吹捧了一阵。
曹龙象说道:“还有一件事,要请萧司卿解惑,不知可否?”
说着看了看左右,没有继续往下问。
萧钦言说道:“忠叔,你们先下去吧,两丈之内,不得有人靠近。”
看着人都陆续的退场,曹龙象这才说道:“萧司卿,关于您遇刺一事,圣上十分生气,特意派我过来,一是慰问司卿。
另外就是缉拿真凶,不知道司卿这儿,有什么线索没有?或者是说,司卿这边有没有仇家?
如果有,还请司卿大人明言。”
萧钦言看了看曹龙象,说道:“多谢圣上记挂,也多谢曹学士关心,要说仇家,哪个当官的没有仇家,只要你处理事情,怎么都有输家,仇家可谓是遍地都是。
至于线索,目前老夫也没有,恐怕要让曹学士失望了。”
“哈哈,萧司卿说的好,哈哈,有道理,就是晚辈每次出门,都觉得后面有人在跟着,既然如此,那晚辈就告辞了,萧司卿保重身体。”
把曹龙象送出门去之后,忠伯问道:“老爷,接下来怎么处理,这个曹龙象来者不善啊,需不需要用点手段?”
萧钦言拍了拍自己的腿,说道:“这两条腿基本上算是废了,四肢不全,还做什么官呐,跟新来那位王大人交接的时候,该交接的就全部交接,一点不留。”
忠叔脸上表情,换了又换,欲言又止。
等了好一会,才说道:“知道了,老爷。”
萧钦言呵呵一笑,说道:“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放的太彻底了?你跟我几十年了,还不了解你。
知道你的想法,觉得留点东西当底牌,说不定能保命,可是你想过没有,此一时彼一时啊,我呢,现在就是個废人了,不比以往,做人得识趣。蜀南文学
要不然今天送来的是野山参,下次送的可就是鹤顶红了,还不如索性放手,给萧谓和千帆铺铺路,这也是我这个当老子,最后能给他们做的一点事情了。
这钱塘好啊,以后咱们就在钱塘养老了,不服老不行啊,你看看今天这个曹龙象,人中龙凤啊。
现在的钱塘,咱们还是关着门过日子吧,安稳些。”
曹龙象本来就是奉旨前来慰问,完事之后应该就走了吧。
谁能想,这货居然不走了,带着随从在钱塘走街串巷,好像是在观光,又好像是在找什么。
多少有点不正常。
运转使杨知远的书房内,他听着师爷的汇报。
“丰镇,你说这个曹龙象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你说他有别的目的吧,可是除了见了萧钦言之后,就是王乐山的交接,他都没有出现。
要说游玩,这大冬天的钱塘有什么好玩儿的,至于天天的往外跑,马上就要元日了,他也不着急回汴梁。
这里面肯定透着古怪,是敌是友有点难以分辨啊。”
“使君,某以为这曹龙象,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差遣,别看钱塘现在风平浪静,但是水下可是汹涌澎湃。
不过最着急的,不应该是我们啊,静海军和郑青田最应该着急才对,使君手里的东西,可以说就是要不了他们的命,也会伤经动骨。
尤其是曹龙象这个天子宠臣,在边上看着,据我所知,现在他们的生意,可是停摆了不短的时间了。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估摸着快到了摊牌的时候了,到时那边也迈不过使君的这道坎,稳坐钓鱼台即可。”
杨知远说道:“你说的没错,但是我心里多少有点不踏实,你想想,钱塘这边那些人,都是共同进退的。
我这个运转使,呵呵,做的也是憋屈,地方盘根错节,本官倒是希望曹龙象大闹一场,让钱塘的天也变一变。”
钱塘宪司李兆安府上,钱塘的仓司钱丰也在。
“静轩兄,你说这个曹龙象,意欲何为啊?”
“章台兄,你可是一路提刑,手下耳目众多,问我这个管仓库的,是不是有点问道于盲,再说了,他就是想干点什么,跟我关系可不大,毕竟在这钱塘县,我就是个摆设。
倒是你章台兄,恐怕有事吧,萧司卿被刺,关乎的可是圣上的脸面。”
李兆安叹了一口气,说道:“静轩兄啊,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请静轩兄一定要拉扯我一把。
萧钦言这个事,这个新任的司农卿王乐山,已经来找了我好几趟了,为兄实在是拖不过去了。
萧司卿此人是圣上心腹,如今在钱塘任上出了事,谁都脱不了干系。
还有这个曹龙象,更是金贵,愣是赖在钱塘不走,万一要是也出了事,恐怕你我,都难善了。”
钱丰说道:“章台兄,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藏着掖着,有些事压一压就过去了,有些肯定是过不去的,你执掌刑名,无需我多说。
曹龙象可是带了一千禁军来的,马上就要过年封印了,总不至于这个时候来钱塘游玩,我在想他肯定已经掌握了一些东西,你老兄这个时候,还不是主动点。
真到了大军呼啸的时候,章台兄,恐怕才是真的在劫难逃吧,你我本是同年,言尽于此,告辞。”
说完,就告辞而去了。
李兆安送完回到书房,市舶司的司使利国祥已经在了。
“封平兄,你刚才可是听见了,这个钱静轩可是油盐不浸啊,有句话他说的没错,有些事是压不下去的。
不知道封平兄你们,究竟是如何打算的,萧钦言的案子必须要破了,你回去跟郑青田说,三日之内,必须将凶手擒获。”
“章台兄,钱仓司可是从不掺乎钱塘的事情,为什么你一定要拉他进来?”
“封平兄,你可知这钱静轩背后是谁,那可是沈相,你别看他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真要到了合适的时候,也不会介意用你莪的头颅,当垫脚石的。
现在一切求稳,千万不可出了差错,当初就不应该动萧钦言,要钱,给他一份就可以了,弄到现在这步田地,进退不得啊。”
利国祥说道:“现在说这个没有用,汴梁那边的指令,谁敢不从,等吧,等到那位上了,咱们也就松快了。
我已经退无可退了,再说了,钱塘县内哪个是干净的,真要论起来,他杨知远就干净了吗?
章台兄,这件事你必须尽快的解决,钱塘这边有人,万一要是勾连上曹龙象,嘿嘿,到时候,大家可真的跳了钱塘江了。
早早的送走瘟神吧,郑青田那里我会知会的。”
“那就拜托封平兄了。”
把钱塘这边的人,弄得人心惶惶的曹龙象,坐在赵氏茶坊,看着那个‘山野村妇’秀着斗茶绝技,一旁人的看客们拍手叫好,他也跟着拍手。
看了几天了,茶好、人好。
至于钱塘的那些老爷们,先溜溜再说,今天换个花样玩玩,拿出自己的茶叶,敲了敲桌子。
赵盼儿闻声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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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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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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