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身为继承者的蒙多八世彻夜未眠,他一整宿都静坐在寝宫的窗边,关上灯凝望眼底这座宏伟的城市,不言不语。
全帕萨的人,和尊贵的国王一起用一晚上的时间追忆过去半个世纪的往事,在那段岁月里,人族拥有着一位大帝。
在这一天,世界收敛了喧嚣,旧大陆的人们,新大陆的人们,或许一直挣扎在浊世之中,但此刻,他们的心灵,寂静、沉重。
兰威王国境内,人民自发地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商人不买卖,农人不耕织,见面时说话也失去了火热,像是怕惊扰了历史的落笔。
这颗星球的人族告别了一个人,同时告别了一个时代,历史的车轮再次迎来岔路口,回首,近在眼前的是一座墓碑,也是人族历史的里程碑,再往前,道路茫茫……
在这一天,哪怕黎明尚未到来,失眠的人们陆续打理好全身最隆重的衣装,于沉默中等待见证历史翻开新的一页。
直至天将破晓,全国各地前往都城的人还在条条大路上如涓涓细流汇向帕萨,与这座历经千年风雨飘渺的古老城市一起,来亲身经历这场世纪大葬。
朝阳普照,霞光满天,王宫仿佛沐浴在金色的海洋中,宛如古老世界的新生,新与旧的交替。
蒙多八世坐在窗边似乎对时间的流逝毫无察觉,但牵着他手的王后知道,一整夜下来国王的手都苍白而僵硬。
更衣的时候,王后注视着国王迟钝的动作,无法用她的柔情平复爱人的心。
国王在强迫自己沉浸在走不出的痛苦里,既是自然而然对先王的哀思,也是让心麻木,以便在人民和使团面前保持基本的平静。
这一天是难得的例外,国王用早膳的时候没有接见大臣。
国王一个人坐在长桌尽头,吃得慢悠悠的,与此时宫内宫外无数人的忙碌比起来,身处风暴中心的国王却看起来非常休闲。
太阳已经离开地平线,透过宴厅的窗子,国王沉默地注视着光束里纷飞的尘埃,仿佛神游天外,让自己的思绪随意地飘在空中,追逐着黎明的色彩,无喜无悲。
侍从官察觉了国王的反常,已经吩咐了所有仆从远离国王的视线,只留下把守各扇大门的侍卫们。
与往常一样,侍卫藏在厚重的白铁重铠中沉默得如同雕像,拄动手中的镀金重斧时才显出些许生气,在国王眼中好似一台台魔法傀儡,了无趣味。
国王行走在此时的王宫里,王宫宛如被遗弃一般没有人气,或许就像国王现在古井无波的心。
过去一个月,为了送别伦纳德大帝,兰威闲赋在家的地方贵族都汇聚到王都。
自讣告传遍全国,全国数万人自发地启程,给王都和大路驿站带来巨大的承载的压力,同时也造成全国的官僚体系满负荷运转。
日出已过了一段时间,国王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偌大王宫中,看看这条画廊,摸摸这那尊铜像。
蒙多八世在这座王宫里度过了从小到大的一生,现在精神恍惚得仿佛走在时光隧道里,以旁观者的身份阅览了自己的一生,站在窗户的阳光下好像任由自己的灵魂随风飘散,感慨万千。
或许在这个时候,他会看见自己幼年时坐在爷爷膝上玩爷爷的胡子,看见自己第一次见到日后心里倾慕的王后时眼中的惊艳,看见自己童年时跟在魔法师身后玩他们的白头发,看见自己第一次见到“狱”时眼中的好奇……
蒙多八世现在想见王后或是皇家魔法师随时可以,他能听见他们的话语,能感受到他们的喜怒哀乐,而他的爷爷已经去世,他不能再听到爷爷威严中透着和蔼的训诫,不能再看着爷爷坐在王座上发号施令,不能再跪在爷爷膝下唤出一声“爷爷”……
现实扑面,他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他的回忆也永远成了回忆。
国王本就有些苍白的脸又失去了几分血色,包裹在重重盛装的高贵身躯不住地颤抖,他失去了一直以来依靠的高山,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无助地活在世上。
蒙多八世想留住那苍老的手掌,但如今不是爷爷放开了手而是爷爷再也不能握住他的手,失去生机的手掌也同时失却了温度。
国王跌跌撞撞地,半跑半走地找到通往地宫的暗门,像拉断了几根弦的木偶,僵硬地控制着身躯。
蒙多八世推开最后一扇暗门从支道地板下走出来,沿着光亮的方向去向前殿,一离开通道口他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已经合上棺盖的朴素石棺陈放在地宫大殿中央。
国王盯着石棺看了一会儿,其他守候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国王提前来此的原因,蒙多八世没说什么话,只是示意所有人离开,其他人只好带着疑惑恭敬地鞠躬离开,为国王和先王留出的独处空间。
蒙多八世拖着沉重的脚步,一点一点地靠近那座石棺,把手放在棺沿上。
此刻棺盖已经合上,他看不见躺在里面将永远沉眠的爷爷,但他一个月来不止一次倚着棺壁入睡,睡前久久凝望先王宁静祥和的脸。
仿佛对他爷爷来说,死亡并不是什么需要恐惧的事,也不知道没能在临终时对蒙多八世交代后事的老人想对他的孙儿说些什么。
生前在国事上他就只是用沉默教育自己的继承人,从不直接教他怎么做一位国王,让他自己去听、去看、去领会,而他唯一主动教的就是如何做人。
蒙多八世抚过棺沿上那些细微的刻痕,那些刻痕刻的不是生平也不是颂词,是先王写的文章,带着回忆录的性质,包含这位大帝一生积累的感悟,这是兰威王国的又一传统。
王陵的位置特殊导致棺椁需要铭刻高等魔法阵,所以留给国王遗篇的位置不多,自然也限制了字数。
蒙多八世已经读过很多遍这篇文章,其中让他印象最深的这样一句话,藏在文中毫不起眼:
“过去告别先王时我想的是国家的未来,将来再见先王时我想的是个人的得失。”
这正是他现在所迷茫的,先王没有给他答案,将空白的未来交到他手上。
国王望着这质朴的石棺,看起来这长眠之所实在配不上一代大帝应有的哀荣,可这就是每一代兰威国王的归宿,上至开国大帝,下至先王,无一例外。
平常贵族富商下葬都会带走生前心爱之物,把财富留给亲友和后人,而兰威国王走得孑然一身,留给后代一个王国。
蒙多八世依靠着石棺缓缓坐下,无视笼罩着自己的元素粒子和魔能,眼睛空洞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前方,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放任时间从指间流逝。
伦纳德三世的过世让他对人生、对国家、对人民的思考多了很多,而作为这个失落世界的王者,天生的使命就是守望自古以来的彼岸,那处毫无生机的土地。
过往他习惯于沉浸在魔法的世界里,不去管外界发生了什么,占据他思想的大多是机械科技和炼金魔法,但短短一个月里让他沉思的已经不是这些了,王者的重担压在身上,不容许他有太多的私人空间。
沉思的次数越来越多,繁忙的事务也无法打搅他的思考,他沉思着国家的现况和人民的未来,沉思着自己被选定为继承人时了解到的世界真相:
虚假之天、屏蔽场域、失落星球、星际社会、死灵天灾……
沉思,沉思,无休无止的,寂寥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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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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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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