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海。
海军都督府的议事大堂内。
对于朱塬的某个海洋扩张布局,老朱回信再次让他放手去做之后,面对悄悄召来的一干前海寇头目,营海使开门见山。んτΤΡS://Www.sndswx.com/
海军都督依旧悠然斜坐一旁,不插话。
大堂内,模仿隔壁的长桌被临时搬开,正中立着十多位前海寇头目,绰号‘宴三指’的宴荀凭借个人资历在一干前海寇当中颇有威望,此时也替大家开口,抱拳道:“大人,恕小的直言,我等怎能确认大人将来不会卸磨杀驴?”
提前已经有过接触。
朱塬的许诺是,完成了使命,将来明军跟随而来,宴荀等人可以选择被官方收编,又或者解甲归田,享受富贵。
朱塬疑惑:“我为何要卸磨杀驴?”
宴荀以为朱塬在装傻,略带不满地直接道:“大人所行计策实在不够光彩,恰我等知晓内情,谁能料想,将来大人是否会为了守秘,将我等全部除之后快?”
朱塬这才反应过来,笑着摇头:“我这人一向秉持一個准则:胜利者永远是对的,胜利者不受指责。如果到了我要杀死你们掩盖这些事情的地步,那只能说明,我要做的事情失败了。相反,如果我成功了,那怕史书,也只会把我当成开疆拓土的英雄,英雄的瑕疵,那不叫瑕疵。”
“大人所思……”宴荀有些错愕,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顿了顿,脱口道:“……大人倒是,比我等更适合……”
说到这里,宴荀立刻又打住。
“我确实比你们更适合当海寇,”朱塬反而把话接了过来,说道:“实际上,如果不是大明需要一些掩饰,根本不用放你们出去创造甚么借口,我更倾向直接把大军开出去。”
宴荀听到这话,只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意外,想了想,又试探道:“大人……就不怕我等一去不回,或者不遵照大人的计划执行,还是说,大人要在我等当中加一些牵制人手?”
“你们照我说的做,将来我给你们一个收编机会,这是交换,”朱塬道:“若是你们真的去当了海寇,还一去不回,那么,你们要期待的,就是永远别被我抓住,第二次被抓到的海寇,可就享受不了我当初的怀柔政策了。而且,正如我刚刚就说了,你们只算我在棋盘上落下的一枚棋子,有和没有,都改变不了大明开拓海疆的整体趋势。整件事,该努力争取的,是你们,而不是我。”
大堂内短暂沉默。
片刻后,曾经是宴荀所部海寇二当家的高隗抱拳开口道:“大人,小的们……可否带了家眷一同离开。”
这个问题让大厅内诸位前海寇都下意识打起精神,不敢期待又难免期待地看向堂上右手边的朱塬。
朱塬有些意外,笑道:“这么没诚意吗?”
宴荀见兄弟失言,正要接话,朱塬已经再次道:“想带就带吧,只要你们不介意老婆孩子一起在海上颠沛。”
这一下,众人反而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朱塬再次道:“对于这件事,我是很有诚意的。你们呢,我能给出的最好建议,就是当自己已经被提前收编,这次是出一趟公差,做莪刚刚提过那些事情的同时,你们还能搜罗大批资财,这些我肯定是不要的,呵,也要不来。事情做完,再有了正当身份,不只是你们自己,哪怕子孙,也能安安稳稳地享受富贵绵延。说到底,无论山贼还是海寇,做到最后,不都想谋一个金盆洗手,是这个道理吧?”
宴荀等人纷纷或点头或开口地附和。
朱塬道:“那就这样,再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顺便也找你们曾经的手下聊聊。愿意去的,近些日子就开始准备。不愿意的,按照当初的判处,继续服役。”
宴荀等人离开后,议事大堂内,华高终于放下一直捧在手里的杯子,说道:“一点不给牵制也是不好,放了这些个,还要赔一批大船出去,将来若是成了祸害,翰林,你可要担挂落。”
朱塬想了下,说道:“有个问题,你别多想,就脱口立刻说。”
“嗯?”
“唐朝,你觉得哪个皇帝最好?”
华高按照朱塬的要求脱口而出:“太宗。”
“这不就对了,”朱塬道:“你都觉得一个囚父杀兄的人是有唐一朝最好的皇帝,相比起来,我做的这些算甚么事?”
华高点头,又摇头,带着提醒:“翰林,你这比的……可不好,以后莫要如此。”
“其实都是一样,”朱塬道:“就像我刚刚说的那个道理。”
华高也立刻又想起。
胜利者永远是对的,胜利者不受指责。
这话……
精辟呵。
华高都想记下来。
而且,还想起了这些日子不断从北方传回的战报,无论是公开的,还是私下的。
私下里最引人注意的一件事,就是征虏副将军常遇春出居庸关到雁门关的那一路迂回急行,千里转战,人头滚滚。
可惜了。
若不是在忻州被挡了足足三天,或就能把那扩廓帖木儿堵在太原城里。
攻破大都后,又短短一月内拿下了山西,朝廷公开宣扬是一场大捷,只有他每这些个高级将领知晓,某个首要战略目标,没能完成。
当初朱塬和华高讲解,华高还不觉得那扩廓有甚么值得被当成‘首要战略目标’的,直到之后,听到那扩廓堪称果决的断尾求生……不,那是把脑袋以下的身子都给砍掉了,如此狠毅之人,让他逃了,将来或真要给大明带来麻烦。
这边两人正说着话,忽然一个丫鬟脚步匆匆地出现在大堂门口,被侍卫拦下,连忙停步,望着堂内喊道:“大人,有了,有了……”
华高第一反应是为家里人没规矩而生气,下意识大声斥道:“恁地跑来这里喧哗,找……”这话说到一半,华高好像突然被甚么卡住,瞪大了双眼稍稍迟疑,忽地站起来,连旁边的朱塬都忘记,快步奔了出去。
因为想了起来。
早上的时候,内宅……之前又娶那三房妾室里的一个传话来说,想要找医生瞧一瞧,近日,不太妥当。
华高没太放在心上,随口就让人去隔壁请戴三春。
当下……
有了,有了?
能有甚么,甚么能有?
娃啊!
朱塬也听到了丫鬟的话语,跟着走出大堂,华高已经没了影子,就连那丫鬟也急急的跑走,想了想,虽然对这宅子也熟门熟路,到底没有贸然跟去后宅。
于是又回到大堂,随手找了一份邸报,等待具体消息。
但愿这次是真有了。
不到一盏茶功夫,正低头翻阅邸报的朱塬就感觉一个身影虎虎生风地冲进来,到了他近前,不等自己反应,就已经扑倒在地。
咚咚咚——
结结实实的三下,吓得朱塬连忙起身跳开。
又夺!
华高磕完三个响头,直起身,不顾脑门上转眼肿起的三个大包,嘴巴几乎要完全咧开,膝行两步上前,一把抓住又要躲的朱塬:“翰林,有啦,真有啦,哈哈……哈哈哈……俺老华……有后啦,有——后——啦——”
面对某人一副比‘范进中举’还要更夸张的‘华高中娃’景象,朱塬却是抽着冷气,脸色转眼涨红地使劲想要抽回手臂:“手——手——手——”
华高这一握太没轻没重,朱塬只觉得右手五指似乎都要完全扭在了一起,眼泪都掉了下来。
还咧着嘴的华高发现朱塬异状,低头看了眼才反应过来,连忙放开:“对不住,俺这太忘形了,来,俺给你揉揉……”
朱塬又朝旁边躲了躲,见大堂外已经有人看过来,摆手道:“大人你赶紧起来,让人笑话。”
“管他哩,”华高一点没起来的意思,又膝行追过来一些:“翰林,没有你那甚么科学,俺老华不定还能不能有个娃。等俺娃落地,恁就委屈一下,当了他一个义父。就这样定了。俺……俺老华,就腆着脸,咱俩以后兄弟相称。兄弟……啥也不说,俺再给恁磕一个。”
咚——
再一次响亮的磕头声中,朱塬已经飞快躲出去老远。
魔怔了。
这地儿不能待,我先躲躲!
不再理会某个家伙,朱塬转身就朝大堂外走去。
来到堂外,恰好看到戴三春领着背药箱的徒弟三七从后宅那边出来,身边还陪着两个满脸喜色的婆子。
戴三春看到朱塬,第一反应,也是一脸的古怪表情。
朱塬的那份《科学育儿手册》,戴三春很仔细地研究过,其中诸如一些海鲜补锌,锌元素对男性生育很重要,还有一些行房时间乃至姿势之类的说法,乃至20岁到30岁的年龄之类,他都是第一次听说。
整本书,也就戴三春参与整理出的几个中药调理药方,他能懂一些。
如何没想到,这才三月时间不到,真得让多年苦苦求索而不得的华高,有了子嗣。
两人对视片刻,朱塬先开了口:“确认吗?”
可别搞个乌龙。
大堂里那个已经魔怔了,万一事后搞错,大喜大悲一场,那可不太好。
戴三春这才收回思绪,点了点头,想想又说道:“不只是那谷氏,还有另一位陈氏,说……月事也已迟了两三日,只是,还不确定,或再等几日,暂时就不告……”
这边说着,忽然一个高亢声音:“甚么,陈氏也有了,重生,重生……走走走,咱再去,再去好好把一把脉。啊哈,俺老华……这是要双喜临门呵,双喜……”
说着已经抓住了戴三春的手,一边也没有忘记自己刚刚强行认下的异父异母的亲弟弟,同样拉住朱塬,再次向后宅走去。
折腾一番,到底还是不确定。
三个小妾里,谷氏的月事已经停了将近一旬,找来戴三春查看,脉象很是明显。另外一位陈氏,或许是体质原因,戴三春也实在不能给保票。
毕竟女人家的某些事情,偶尔提前或推迟几天,也不是太罕见的事情。
戴三春不敢确定,华高却是很玄学地认定自己双喜临门,明显快要乐疯,直接吩咐,打算操办一场,办了宴席,请来戏班,热闹热闹。
如此闹腾到午饭时间。
朱塬和戴三春都没能走拖,被拉了一起吃饭。
顺便又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重生,俩女子……俺看着身子骨……恁是不是开几幅保胎的方子出来,固一固?”
戴三春同样依旧在惊奇之中,打算把华高这份‘病例’好好归置一番,闻言立刻严肃表情:“大人,两位如夫人身子都甚是康健,是药三分毒,冒然用药反而不好,平日只要正常饮食即可。”想想华高当下的状态,戴三春还又补充:“也不可滋补太过,任何事情,都是过犹不及。”
华高却有些失望模样,看向朱塬。
朱塬道:“戴先生说得很对,大人,你现在高兴过头了,我不得不提醒你,千万别像你以前乱用偏方那样胡搞,万一……你知道的。”
朱塬没有把‘万一’之后说完,华高却是立刻领悟。
顿时挺起身子:“兄弟,哥哥我都听你的。”
你还是叫我‘翰林’更顺耳一些。
这么听着……好像大家都上了梁山一样。
朱塬小小腹诽了一下,说道:“大人,这你是真的要听进去才行,我看你刚刚……反正,这一点不能儿戏,就好好的,每天吃好喝好,将来……”
“俺知晓,将来就是个大胖小子,嘿嘿,嘿嘿……”
说到这里,华高笑了几声,却也理智,说道:“就算是个丫头,反正,俺能生了,总是会有的,嗯,还有那王氏……还有,俺就想,兄弟,你觉得,俺是不是该再娶几房进来,就如同你那边一样。诶,兄弟,说到这个,哥哥我就要劝你了,你也要赶着些,将来咱们好做亲家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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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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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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