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厅寂静,只剩下一位六极宗师如汽笛般强劲的喘息声。
“军……军长!”
瘫软如泥的李长鸣嘴角溢血,断骨在修复,他难以置信地盯住了演武厅中央,在他眼中,打破第六次人体极限多年的古军长,一位堂堂的六极宗师,此刻居然被人一只手生生压得跪倒在地,双膝都折断了。
这太玄幻和离谱了,很难让人接受,什么时候年轻一代出了这样的惊世妖孽,有那么一刻,李长鸣都以为自己生出了幻觉。
七十多年了,古河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以这样的目光仰望他人,是什么时候,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只要在二十年内再进一步,打破第七次人体极限,就算是从省军区进入大军区,也不是没有可能,或许做不到一把手,但二把手、三把手,还是有不小的可能。
“你敢折辱我!”古河嘶声道,“你是在玩火!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袭击军区长官,你会受到国家的制裁!”
啪!
演武厅一片死寂,李长鸣怔住了,古河也怔住了,既而,这位军区政委一张脸涨得通红,滂沱的真气在体内鼓荡,气血如岩浆一般汹涌,但偏偏不能起身,那一只看似普通的手掌,仿佛一座五指山,将他死死压在山下,动弹不得。
“你……噗!”
下一刻,古河张口,吐出一嘴带血的白牙,他居然被掌掴了,堂堂六极宗师,在一个年轻人面前跪下,并遭受掌掴,这简直是一种天大的耻辱,倾尽五湖四海,也不能洗净。
“尸位素餐,公权私用,欲壑难填。”
苏乞年淡淡道:“一个国家的腐朽,就是从权利开始,一个军队的领导者,你也配。”
出奇的,听到苏乞年的话后,这位古军长并未动怒,只是涨红的脸色依旧,反而稍稍镇定了下来,并未搭话。
苏乞年也没有理会,只是继续道:“权力的行使,并不是以可以手握日月乾坤而膨胀自喜,觉得高人一等,我知道你认为我会忌惮,不敢杀你,你是一区军长,位高权重,国家机器的力量非是个人可以抗衡,要考虑后果,所以,我最终会妥协,不过虚张声势,以赢得筹码罢了。”
古河目光一凝,真是一个妖孽,居然如此洞彻人心,这样的年纪,如非是他掌握观骨龄之法,简直会以为是一个经年磨砺世情的老怪物。
“所以……”
顿了顿,苏乞年按在肩膀上的手抬起。
咔嚓!
一瞬间,古河向后弹起,折断的双膝脆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续接,弹指间愈合如初,相比于刚刚接上全身断骨,尚未完全愈合,气血大败,勉强起身的李长鸣,一位六极宗师的生命力太强了。
没有退出太远,只在三十米外站定,古河知道,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而言,他就算退出三公里也没有用,对方一身极速,绝对在十倍音速之上,远超六极宗师。
但对方既然松了手,多半是他的话起了作用,道理说得再多有什么用?这年头道理只在嘴上,书上,和普通人的举报信上,个人武力再强,如何与国家机器抗衡,需要权衡利弊,到底值不值得,所以……
“所以,我给你机会。”
这时,苏乞年的声音再次响起,古河挑眉,还想谈什么条件不成,现在主动权,可是在他的手中,袭击一位高级军官,还是在军属大院,性质可大可小,不过,只要他开口,再小也是大,再大也是小。
并且,从进入演武厅的一刻起,就有光子感应摄像头进行了拍摄,并传输到达了省军区加密的系统之中,可谓是证据确凿,当然,会有人进行处理,一些该出现的声音会出现,不该出现的,自然会销声匿迹。
“你还想提条件?”李长鸣冷声道,只是声音有些嘶哑,“现在,你有谈条件的资格吗?所有的画面都被记录在案,除非是做好这辈子亡命天涯的准备,但可以告诉你,国内,还没有那个极限武者,可以逃脱国家追捕十年以上,一个国家的力量,不是你可以想象的,年轻人,可以给你投诚坦白的机会,希望你珍惜,对于人才,国家都是很重视的。”
古河没有开口,显然是默认,对于谈判,向来谨慎而思虑周密的李师长,比他更合适。
人只要一有忌惮,只要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古河相信,一个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再强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这顷刻间的耻辱,他会慢慢找回来,但不会急于一时,身为一名合格的上位者,审时度势和御下之道,是必不可少的两门功课。
只是,苏乞年又是什么人,对于那位李师长,他视若不见,看也不看一眼,不等李长鸣心火上涌,他继续道:“我给你三天,动用一切你所能动用的关系和人脉,私人交情也好,你所谓的国家机器也罢,不管你如何冠冕堂皇,公器私用,我在泰州等你。”
说完,苏乞年就朝着演武厅大门行去。
古河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所以之后,迎来的不是妥协,而是这种堪称赤裸裸的挑衅与无视。
这不亚于在戏弄了他之后,又是一个巴掌狠狠掴在他另一边的脸上,一种叫做恼羞成怒的东西,以其数十年的城府,都几乎压制不住,就要爆发。
而苏乞年却在演武厅大门前止步,背对着他。
“你们该庆幸,自己不是一个人,但逾越底线的机会,不会有第二次。”
苏乞年的声音很淡,没有半点情绪波动,但落到古河的耳中,即便对方背对着他,他也难以抑制地生出一种仰望感,仿佛对方的身影比山岳还要巍峨,眉心中居住的神在发颤,这种武道之神,对于气机感知尤其敏锐,这令得古河一些本来到口的话,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这……
李长鸣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自己向来谨慎,但也许是久居高位多年,很多观念先入为主,眼前这个年轻人,哪里是什么安分的主儿,根本就是一个煞星。
嗡!
遥控演武厅的大门洞开,古河面沉如水,对于一位超越六极宗师的存在,他这演武厅虽然可以抵挡十吨级的小当量核弹冲击,却挡不住这样的高手以点破面。
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涌上心头,直到看那个年轻人的背影消失在别墅拐角,古河念动间,演武厅的大门重新关上。
“军长!”李长鸣开口,语气苦涩道。
摆了摆手,古河深吸一口气,一只手轻抚自己的侧脸,沉声道:“我们该记住,这是一次教训,不要被自负蒙蔽了双眼,仇恨不能解决问题,接下来,你该知道怎么做,李师长,就靠你了。”
浑身一震,李长鸣不顾尚未愈合的筋骨,站得笔直,行礼道:“是!军长!”
……
地市泰州,军属小区。
凌晨时分,月上中天,苏乞年行走在街景公园中,在他的目光下,沉寂的月球上,除了大大小小的环形山之外,就是许多高科技的武器设施,将整个月球装备得如同战争堡垒一般。
早先没有注意,此时,随着苏乞年的目光凝视,他渐渐蹙眉,他总觉得,这头顶的月亮,有一种别样的气韵,说是涅槃重生也不像,有些熟悉,又有些似是而非。
不知不觉中,他走进了军属小区,聂庚午一家已经睡下,只是苏乞年分明感到,那位童年故友,睡得并不踏实。(正版订阅是对十步最大的支持!求保底月票,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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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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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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