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评委的评分都在九点五分以上。
他却直接给出了五点九分。
甚至都没有及格的一个分数!
霍云沉倒也不是故意为难她,反正最高分和最低分不作数。
所有人都觉得他在偏袒温以宁。
他要是给出了最低分,就能完美地堵上所有人的嘴。
不过面向大众。
他还是给出了一套冠冕堂皇的解释:“我讨厌数学,个人审美而已。”
“......”
众人一阵无语,这位爷还真是随心所欲。
这么别具匠心的设计,居然被他一句“讨厌数学”给完全抹杀了。
温以宁也抽了抽嘴角。
她之前上网查过霍云沉的资料。
他在十几岁的时候还摘得过数学国际竞赛的桂冠,他究竟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讨厌数学这种话的?
更气人的是。
在颁奖阶段,霍云沉又厚着脸皮上台给摘得第二名的温以宁颁上了奖杯。
其实只要他正常给出分数。
温以宁也不至于差第一名零点一分遗憾成为第二。
但他自己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温以宁虽然在第二,但她的名气已经彻底打响。
还有最重要的是。
只有第一名才有丰厚的奖金,第二名只有十万块。
她手里头没有那么多现钱。
短时间内想要远走高飞,都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欠你的第一名,我在床上补给你?”
霍云沉在颁奖台上,倏然压低了声音同温以宁窃窃私语。
温以宁无语地看着他。
这个臭男人真是太欠扁了!
她没有要求他偏袒她,但最起码他好歹公正一点呀!
只差一点点,就能拿到属于第一名的五百万奖金。
温以宁真是被霍云沉气死了。
台下观场的周斯年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他也以为霍云沉会无条件地偏袒温以宁。
没想到霍云沉居然会有这番神操作!
这会子,他终于有些明白之前温以宁为什么总和霍云沉吵架。
这样的渣狗男人,他看了都生气。
-
当天晚上,国际服装大赛主办方邀请了获奖者共进晚餐,并商议合作签约的事宜。
这个提议还是霍云沉提出来的。
他原本高高兴兴前来赴宴。
结果他接连敬了温以宁三杯酒,她都当没看到。
最后他黑了脸。
她才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冷声道:“霍总,我喝不了酒。”
“矫情。”
霍云沉更加无语了。
就算酒量再差,喝一口会死?
让他更生气的是,她脖子上的草莓印!
不过是几天不见。
她就和周斯年好到这个份上了?
这女人真是欠收拾!
霍云沉原本还想着慢慢来,这一刻在酒劲的加持下,他只想疯狂掠夺。
他趁温以宁中途去洗手间的功夫,直接给她拖进了酒店住房区。
“霍云沉,你做什么?”
“你猜我想做什么?”
霍云沉一口咬在了她脖子上的草莓印上,粗鲁地扯掉了她身上的衣服。
“你不是说我们两清了?”
“周斯年碰过你没有?”霍云沉完全没听清她说了什么,直截了当地问。
“这关你什么事?”温以宁反问。
“你有种再说一遍。”
霍云沉更生气了,她身上还留着其他男人留下的草莓印,还敢跟他顶嘴。
他就该将她囚禁在身边才对。
之前真是太惯着她了。
霍云沉将她扔上了床,旋即又打开了桌上的红酒,快步向她靠近,“喝不喝?陪我喝一杯酒会死?”
温以宁偏过头,没理他。
他却突然欺身上前,捏着她的下颚,准备直接用灌的。
“你别这样...我不是故意不喝的。”
“那是为什么?嗯?你他妈都已经知道了自己是谁,还和周斯年发生关系,反倒对我这个正牌老公不屑一顾?”
“什么发生关系?”
温以宁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霍云沉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但他觉得自己的脸都是绿的,“你敢说你没有?你看看你身上这斑驳的痕迹!”
温以宁赶紧解释,“过敏了...”
“过敏?”霍云沉半信半疑。
温以宁小声地说:“可能是花粉过敏。”
“我让助理给你买药。”
“不...我不吃药。”
“不吃药,不喝酒,是不是我让你做的事情,你都不愿意做?”
“霍云沉,你今天怎么了?”
“我反悔了,不想放你走了。”
霍云沉忍了好几天,终于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破功。
虽然刚才是被她脖子上的草莓印刺激的。
弄清楚只是过敏后。
他的欲火却难以消解了...
“霍云沉,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温以宁又气又恼,这狗男人怎么这副德行?
直接弄没了她的五百万不说,还好意思跑来纠缠她。
“好,我尊重你。”
霍云沉倏然起身,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自己选。我反正也不想和光华集团合作,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就撤资,光华的死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威胁我!”
“我这么做又没有犯法,全凭你自己选择。”
温以宁觉得霍云沉的情绪不太对,无奈之下只能跟他坦白,“可是我怀孕了,你别总这样,孩子会掉的。”
“这么快就怀上了?”
霍云沉的第一反应就是孩子是周斯年的。
而且他也发现她确实有一点点小肚子。
之前他也没有多想。
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怀孕了。
温以宁双手护着肚子,她不想再和霍云沉这么不清不楚下去。
可是霍云沉却没准备放过她。
意识到她怀了周斯年的孩子,他吃醋地几乎发狂。
猛地将她摁在床上,一字一顿地说:“你怀孕关我什么事?孩子掉了也就掉了。今晚,必须取悦我,我要是不开心,不尽兴,你就等着光华集团出问题吧。”
“霍云沉,你这样真的很讨厌。”
“随便你。”
霍云沉郁闷到了极点,每试一个姿势,都要问问她,和周斯年这样过没有。
直到将她弄到出血。
他才烦躁地捞起她,将她打包送去了医院。
-
医院,急诊室
霍云沉全程都陪在里面,见温以宁疼得直皱眉。
他索性揪这医生的领口,焦灼问道:“什么情况?流掉了?”
其实吧,他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对他影响还是很大的。
两人的感情基础没有那么牢靠,他也会时不时地失去耐心。
正如现在,心疼归心疼。
但他绝对不容许她怀上别的孩子。
今晚要是没流掉。
明天他也要押着她去流产。
此前,事情没发生的时候。
他也以为自己会让她生下孩子。
事情一旦发生。
他才知道他根本不能容忍这种事。
医生连声答道:“先生,孕妇没有大碍。孕期在十四周左右,虽然可以适当房事,过了也会出问题,小心一点。”
“十四周?”
霍云沉愣住了,三个半月的肚子,就这么一点点?
他还以为最多一个月。
三个多月,不会是他的吧?
草!周斯年缺了大德!
霍云沉瞬间慌了,“孩子真的没事?”
医生惊讶于霍云沉前后的转变,不过还是尽可能维持着镇定,“现在没事,再来一次就有事了。”
温以宁则悄悄地松了口气。
幸好孩子没事。
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怀了我的孩子,为什么不说?”
等温以宁被推出治疗室,霍云沉这才开口问道。
“你走开啊,我不想见到你。”
“我在问你话,为什么不肯说实话?你这么做,对我公平吗?我听说几年前,你也是怀着我的孩子跑掉,现在又想再试一次?”
霍云沉多少有些气愤,他才是她名正言顺的老公。
可她怀了身孕,居然只想着瞒着他。
他是洪水猛兽吗?
而且也没见她多排斥他呀。
她排斥周斯年,是肉眼可见的生理性排斥。
但是对他...
霍云沉不相信温以宁心里没他。
“你说我对你不公平,那你呢?”
“霍云沉,麻烦你自己反省一下,你都做了什么事,再来指责我。”
温以宁也被他气死了,红着眼忿忿地盯着他。
霍云沉整得跟个有病似的。
给她折腾到了医院,居然还在凶她。
这究竟是什么属性的渣狗男人?
“我做错了,我自己反省。你也不见得多地道,带球跑很好玩?”
“明天我就给你带回国。”
“至于你和周斯年的离婚手续,也不用办了。身份都是假的,婚姻不可能生效。”
霍云沉不容商榷地说。
温以宁拧着眉头,略显苍白的脸上透着一丝愤慨,“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婚姻。”
“怎么没有?我知道,你觉得我不是个好人,对你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可你想过没有,我帮了周斯年多少?几十个亿你知道什么概念吗?”
“有些话我不该说,但是你想过没有。睡一晚上就抵消了起码几十亿的债务,我做的真的很过分吗?”
“你口口声声说是你自己的决定,但是你就是在怪我。”
“就像今晚,怀孕了也要瞒着我。我不知道实情,哪里知道你不能喝酒,不能吃药?”
“最气人的是,你怀了我的孩子,却不让我知道。”
“温以宁,你觉得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罚我?”
霍云沉在这段感情中其实一直是比较被动的,他只是看起来强势而已。
实际上他一直拿她没办法。
她当初带球跑,一跑就是四年。
他本来可以陪着两个儿子一起成长,可是他却遗憾地错过了他们最需要父爱的时刻。
当然这一切也不能怪她,她没做错,是命运的捉弄。
温以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失去了过去的大部分记忆。
脑子里乱糟糟一片。
而且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世上周斯年才是对她最重要的人。
她怀疑她是被催眠了。
所以最近一直没去做治疗。
不过有些想法,并不是一时半会儿之内就能完全转变过来的。
“我想过跟你坦白孩子的事,但是你时不时就会问一句有没有和周斯年试过这种姿势,我也有脾气的呀!我看你这样,我就不想说。”温以宁如实相告。
“我连问问都不行?我是你的合法丈夫,我不能吃醋啊?”
“你醋劲太大了。”
“醋劲大犯法啊?”霍云沉问到温以宁语塞,旋即又补充道:“反正不管你怎么想,你必须跟我回去。都三个孩子的妈了,为了一个斯年哥,连孩子都不要,像话吗?”
“我不记得了。”
温以宁也是这几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是什么周欣桐,而是那个有血有肉,从多方面都能了解到的温以宁。
然而知道自己是谁,并不代表完全记起了过去。
她对孩子们依旧没什么印象。
“不记得就不记得。反正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只要乖乖留在我身边,我会疼你宠你包容你。你要是敢逃,我会不计代价,将你逮回来。”
“霍云沉,你是不是太过偏执了?我的意思是,你偏执到近乎病态的地步,看起来很不正常。”
温以宁总感觉霍云沉看起来有点偏执过头了。
霍云沉抬起猩红的眼,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喑哑,“温以宁,你没资格这么说我。”
“......”
温以宁抿了抿唇,这一瞬她完全能够感受到他的痛苦。
正是因为感受得到。
她才不敢轻易开口,再说那些可能中伤他的话。
霍云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将内心的痛苦和挣扎和盘道出。
“你能体会自己的老婆意外死掉,留下失忆的自己每夜在梦中惊醒的感受?”
“还有三个孩子,他们夜夜躲在被窝里哭泣,白天又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当我认定了你已经遭遇了不测,突然间却发现你成了别人的老婆,你觉得我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我恨不得杀了周斯年。”
“却还是因为你的求情,给他擦了屁股收拾残局。”
“就拿现在来说,我依旧很想杀了这个畜生玩意儿,但是我不敢这么做。他是你的斯年哥,我要是动了他,你得恨死我。”
“如果我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如果你今天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子,我也许会想着放手。”
“但是事情都闹到这个份上了,我不会放手,这辈子都不可能放手。”
霍云沉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就是不去动周斯年。
周斯年因为生病的缘故,光华集团大不如前。
他想做点手脚,其实很容易。
只要公布周斯年的病情,光华集团的合作商都有可能跑掉大半。
深思熟虑过后。
他还是放弃了搞垮光华集团的念头。
原因无他。
他只是不想让温以宁伤心罢了。
温以宁静静地听着他的诉说,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冲破束缚。
也许她和周斯年的婚姻本身就是一场错误。
霍云沉说得没错,他死了老婆突然又发现,自己的老婆成了别人的。
除却惊喜,更多的应该是愤怒。
“霍云沉,给我点时间。”
温以宁需要理清脑子里盘根错节的思路,直到目前为止,她还是记不起来大部分事情。
这使得天生感性的她,突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角度去思考问题。
简而言之,就是一团乱麻。
她太需要时间却琢磨这些事情了。
“你想要多长时间?”
霍云沉松了口,他也不是非要逼着她按照他的意愿行事。
他只是希望,她能给出一个积极的态度。
“一个月?”
温以宁话音刚落,就被周斯年的来电打断了思路。
霍云沉直接拿起了她的手机,冷声问道:“什么事?”
“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周斯年听出了霍云沉的声音,全身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
“我的妻子我爱带到哪里,就带到哪里,你管得着?”
“霍云沉,你这个疯子!她不是温以宁,她是周欣桐。”周斯年急得双手青筋暴起,焦躁地踱着步。
“你不过是点了她胸口的一颗痣,就以为我认不出她来了?”
“周斯年,我告诉你伪造假身份是犯法的。”
霍云沉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还给温以宁,见她又想着回拨过去,索性将她打横抱起,快步离开了医院。
“你要带我去哪?”
温以宁下意识地抓着他的胳膊,眼里写满了戒备。
“囚禁你,虐死你!”
“...你怎么这样?”
“我就这样,你讨厌也好喜欢也好,反正你都得受着。”
霍云沉向来就不是什么爱讲道理的人,将温以宁塞进车里之后,直接驱车前往了他在美洲购下的另外一栋比较偏僻的小洋楼。
“我不进去!你这是非法囚禁。”
温以宁见霍云沉给她开了车门,依旧死死地抱着安全带,不肯下车。
“你想试试在车上?”霍云沉太知道该怎么拿捏她了。
她一听这话,立马怂了。
飞快撒了手。
只用那双雾蒙蒙的大眼睛瞪着他。
“就不能听话些?”
霍云沉见她磨蹭着下了车,直接又将她抱了起身,开了门,就把她放在了沙发上。
“还在生气呢?”
“我能不生气?”温以宁反问。
“气什么?气我强迫你?”
“我差点流产。”
“不是保住了?”
霍云沉说话间,已然从沙发底下拖出了一个加长版的搓衣板。
温以宁还以为他要她跪上去,捂着自己的膝盖说:“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怀着身孕,腿会有些水肿,膝盖跪久了会报废的。”
话音未落。
她就见他自发自觉地跪了上去。hΤTpS://WWω.sndswx.com/
“......”
温以宁忽然看不懂他了。
他凶了一路,结果给她带到这地方,就是为了让她看他跪搓衣板?
霍云沉跪搓衣板的姿势很端正,嘴上却没得闲。
不服气地抱怨着,“你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还想去告你呢!我们是合法夫妻,你时常不履行义务。碰你一下,你还每天吓我。不是肚子疼,就是下体出血,我他妈都被你吓出阴影了。”
“无聊。”
温以宁作势起身,她才不要陪着他在这里耗下去。
霍云沉睨了她一眼,冷不丁补充道:“不准走。不然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你是不是有毛病?”
“我要是没毛病,用得着天天跑医院?”
霍云沉调整了一下跪姿,示意她重新坐回沙发上,“没消气前,就在沙发上坐着,哪也不许去。”
“......”
温以宁没想到霍云沉连道歉都这么与众不同。
合着她不接受他的道歉,今天还走不了了?
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跪了二十分钟。
她心底里突然打起了鼓,跪这么久他的膝盖不疼吗?
搓衣板那么硬,他怎么忍的?
霍云沉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些微变化,缓缓地将裤兜里一个全新的手机递给了她,“手机里的内置卡是你之前用的,要不要试着回忆一下?”
“我有别的选择?”
温以宁算是看明白了,他虽然是在问她,但并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没有。”霍云沉直接将手机塞到了她的手机,姿态卑微,却不容拒绝。
“就知道!”
温以宁被迫接过了手机,打开相册,入目全是三个小宝贝的照片。
当然其中还夹杂着她之前的自拍照,以及霍云沉的些许照片。
翻了一两百张。
她转而又打开了手机微信。
让她倍感意外的是,霍云沉居然给她这个微信发了很多消息。
除却霍云沉,还有黎弯弯和温妙等人。
黎弯弯和温妙几乎每天都会给她发大段大段的语音。
黎弯弯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像是向阳生长的向日葵。
温妙却是一直在哭。
她的声音可能是哭哑了,常常是一段话之中,就要歇个十来次。
温以宁沉默地依次点开两人的语音。
听着听着,脑海里就涌入了她和黎弯弯在学校里的一幕幕。
当然还有她和温妙过去的点点滴滴。
“姐...”
温以宁隐约间好似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不幸,但是一直很爱她的姐姐。
“再往下翻翻,还有江心羽和战景枭。这两人也就是每天给你发语音。”霍云沉之前并不打算用这些细节去感动她。
他希望她的选择,单单是因为他自己。
现如今,他倒是改了主意。
不管温以宁是因为什么原因,而选择了回到过去那段人生。
他都会感到欣喜。
“宁宁,妈妈好想你。”
“你走了之后,妈妈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你。梦里,你还是小时候的模样,那么漂亮可爱。”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将你和南南记混。”
“可能是因为我老了。”
“想想真是不甘心,上天为什么非要让白发人送黑发人?”
“如果有来生,再来做我的女儿吧。”
......
温以宁反反复复地听着江心羽的声音,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她三岁左右,被一个年轻的女人抱在怀里的画面。
女人身边还有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
看样子像极了战景枭。
温以宁看过战景枭和江心羽的照片,毕竟是经济圈的名人。
她对他们还是有点印象的。
“我有爸妈?”
温以宁再细想下去,脑袋又开始嗡嗡作痛。
她下意识地放下了手机。
双手紧捂着疼痛不止的脑袋,寄希望于早点熬过阵阵钝痛。
“是不是想起什么了?”霍云沉将手搁在她的腿上,紧张地看着她。
“头好痛。”温以宁痛得倒在了沙发上。
她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再不敢去想之前的事。
然而,霍云沉却依旧没有放弃唤起她的回忆。
“以宁,过去并没有那么可怕,也没有豺狼虎豹。”
“过去有你相依为命的姐姐,和相伴十多年的好闺蜜,有我们三个可爱的孩子,还有认识不久却对你倍加疼爱的爸妈。”
“当然,过去最重要的还有你完整的人生。”
“除了周斯年,所有人全部整整齐齐地等候着你记起往事。”
“我也不是让你和周斯年划清界限,他对你很重要,我是知道的。”
“我只希望你能够给自己一个机会,给我一个机会。就算要做出选择,好歹也要等记忆完全恢复的时候,再做选择。”
温以宁渐渐地从剧痛中缓了过来,她缓缓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身边深情凝望着她的霍云沉。
原本她都已经打算远走高飞,却因为他的这番话又一次动摇了。
“过去有我完整的人生?”
温以宁开始希冀除了情爱之外,她遇到的人和事。
“想不想见见三个孩子?我把他们带到美洲了。”
“真的吗?我想见。”
温以宁轻轻地点了点头。
还没从沙发上坐起,就见楼梯上依次跑下了三个可爱的小天使。
“妈咪!你不要再去做超级英雄了好不好?”
“我只想要你做我和哥哥们的妈咪。”
绵绵鼻子一酸,小脑袋扎进了温以宁怀里。
她太想念妈咪。
刚开始那一个月,她还以为她妈咪真的死掉了。
总会背着哥哥们哭。
即便前段时间在爹地的手机里看到了鲜活的妈咪,她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扑进温以宁怀里的那一刻。
她才敢相信,她妈咪真的还活着。
洛白也着急地点了点头,熟稔地爬上了沙发,轻倚在温以宁身边,“妈咪我再也不皮了,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照做。不要抛弃我们好不好?”
“你不在的时候,有坏阿姨来家里欺负我们。”
“她说你死掉了,被扔到了河里,身体也被烧成了灰烬。”
“我不相信坏阿姨说的话。”
“但是她的话好吓人,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妈咪死掉。”
洛白说话间,还不忘探了探温以宁的鼻息,“妈咪,你没断气吧?”
“没有。”
温以宁又是感动又是好笑,这个小活宝!
她要是断了气,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
“没断气就好,你还是我最爱的妈咪!”
洛白伸出胳膊轻轻地抱着温以宁的身体,奶呼呼的小脸在她肚子上蹭来蹭去。
温以宁摸了摸洛白细软的头发,忽地抬头君泽那双墨黑的眼。
“小泽?”
她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君泽的名字,不过她不是很确定。
此刻她的记忆就像是碎得四分五裂的镜子。
偶尔捡起一片,却又不知道该安放在哪里。
“妈咪!”
君泽瘪了瘪嘴,酷拽的外表下那颗柔软的心瞬间被牵动住。
他突然放开了嗓门。
整个人跌进了温以宁的怀里,张大了嘴,嚎啕大哭,“呜呜呜...妈咪,我每天都在想你。”
“妈咪也是。”
温以宁心疼地摸着君泽和霍云沉如出一辙的小脸。
脑海里也在缓慢地涌入过往的记忆。
印象中,君泽是沉稳内敛的,很少会像现在这个嚎啕大哭。
反倒是洛白和绵绵,动不动就哭。
不过今天完全反了过来。
绵绵和洛白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绪,一直在帮忙安慰着君泽。
与此同时。
安德烈医生也拎着医药箱走了进来,“霍先生,我考虑清楚了。”
温以宁惊疑地看向安德烈医生,满腹疑问还没有问出口,他就已经放下医药箱,诚心诚意地向她忏悔。
“温小姐,你之所以一直记不起过去的事,其实是因为我用催眠疗法控制住了你。”
“每次你开始回忆起往事,我就会立刻用催眠疗法控制住你的记忆。”
“周先生救过我的命,我想要报答他,所以才会违背医德,做出这样的事。”
“这几天霍先生也找到了我,他跟我讲述了你们的故事。”
“我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内心的煎熬,我大半辈子都在上帝的引导下善待每一位患者,结果却对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
......
安德烈医生一番话说完,声色已经哽咽。
温以宁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听他这么一说,大体还算平静。
她不怪安德烈医生,也没有去责怪周斯年。
可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得已。
只是刚好她深陷在漩涡中。
每个人的不得已,都刚好让她更加为难,让她步履维艰。
“温小姐,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找回之前的记忆。你本来就属于短期记忆,两三天内就可以记起所有事,只是被人为控制了,这个过程不会很复杂。”
“有劳。”
温以宁轻轻地点了点头,她慢慢发现记忆中的自己才更像自己。
再加上所有她认识的人都在原先的记忆里。
她有什么理由再去逃避?
“那好,现在开始吗?可能需要两三个小时的时间。”
“开始吧。”
温以宁低下头,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给周斯年发送了一条微信:
【斯年哥,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决定了,我想要找回原来的我自己,不过不管怎么样,你永远是我的斯年哥。】
【...对不起。】
周斯年酝酿了好久,才缓缓地打出了三个字。
发送完信息。
周斯年默默地走进洗手间,蹲在角落无声落泪。
他曾那么用力地想要留住她。
无奈他终于还是失去了她...
霍云沉这回倒是没有阻止温以宁给周斯年发送微信。
他也慢慢接受了她的世界里除了他,还会有其他人的存在。
温以宁接受治疗期间,他一直和孩子们在一旁候着。
想到她马上要恢复记忆。
而他的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霍云沉难免有些心急。
他也想要快点找回记忆。
约莫一个小时之后。
温以宁仍在接受着治疗,霍云沉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扫了眼屏幕上的那串号码。
他快步走出了大厅,这才接了起来,“什么事?”
“云沉哥,救命!”
崔芯爱惊恐的声音骤然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怎么了?”霍云沉按了按突突作痛的脑壳,尽可能平心静气地问。
“司凌宇!司凌宇他从精神疗养院跑出来了,他把我绑了起来,还说要把我泡在福尔马林里。”
“云沉哥,救救我好不好?我的腿已经不能动弹了,我一个人根本逃不掉。”
“他好像出去吃饭了,我才有办法拿到手机。你要是再不来,我真的要死了。”
崔芯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结束通话后,她还顺带给霍云沉发来了定位,以及她被打得鼻青脸肿,却仍在痛哭流涕求救的视频。
霍云沉寻思着温以宁这边没这么快结束。
考虑到自己还欠崔芯爱一条命,就想着趁着这次机会,和崔芯爱两清。
犹豫了片刻。
他还是带着一众保镖朝着定位地点赶去。
之所以没有贸然报警。
是担忧司凌宇提前听到风声,恼羞成怒将所有怒气施加在崔芯爱的身上。
等他到了现场,看看情况再报警也不迟。
半个小时之后。
霍云沉赶到指定地点,才发现指定地点空空如也,既没有崔芯爱的踪迹,也没有司凌宇的踪迹。
“霍总,崔小姐该不会是扯谎了吧?”
“我问了周围的居民,他们说崔小姐早在半个小时前就离开了。”
“而且他们还说,崔小姐一点儿也不像是被人绑架的样子。”
陈浔向周遭居民了解了情况之后,匆匆忙忙赶来。
“没有被绑架?”
霍云沉的脑子有些疼,他偏过头询问着陈浔,“崔芯爱之前是怎么样一个人。”
“霍总,你要听实话吗?”
“废话!”
“额...崔小姐是一个嚣张跋扈,没有什么优点的女人。她的演技都用在了你的身上,实际上她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是你失去记忆之后,全部忘光了。”
“是么?”
霍云沉蹙着眉头,总感觉不太对劲。
沉默了两三秒。
他又偏过头询问着陈浔,“司凌宇呢?我记得他是我爸的私生子,我们之间闹得不是很愉快,具体还发生过什么?”
“司凌宇撞死了他的亲生母亲司素素,还将霍家搅得乌烟瘴气。他爱慕太太多年,却爱而不得,对您也是满满的怨气,这回从精神疗养院出逃,肯定是冲您来的。”
“我知道了。”
霍云沉记得大部分事情,但是关于温以宁的那部分,又或者说,温以宁参与的那部分,他都只有一个模糊的大概。
听陈浔说了司凌宇的为人,他心中警铃大作。
“遭了!这是调虎离山!立刻回去!”
“联系周斯年,让他联系当地警方以及当地势力。”
霍云沉担忧崔芯爱和司凌宇这样的亡命之徒相互勾结。
这么一来,温以宁和孩子们怕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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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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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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