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宁穿着本该穿在战景莲身上的星空裙款款走向台前。
缀满珠石的裙摆像是嵌上了漫天星空。
她一出场,就引得台下阵阵惊呼。
“温以宁身上这件高定该不会是elle特别定制款吧?”
“据说礼服上镶嵌了一千多颗真钻,太亮眼了。”
“我怎么听说,这件礼服原本是为战景莲量身打造的?”
“这件礼服确实是为战景莲量身打造的,只不过刚才战家大少闯了女更衣室,临时将战景莲的礼服给了温以宁。”
“啧啧!一件礼服引发的血案,今天这场晚宴估计有好戏看了。”
......
温以宁忽略了台下的骚动,气定神闲地做着开场:“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
“欢迎参加由战狼集团,寰宇集团,陆地集团,傅氏集团,光年集团联合举办的仲夏夜之梦慈善拍卖晚宴。”
“今晚的拍卖标一共有七项,已经公布在发给大家的拍卖资料上,敬请各位研读。
“而本次慈善拍卖所筹得的善款,会以拍卖者的署名,全款捐给希望工程,希望各位竞买人踊跃竞卖。”
温以宁话音一落,场上嘉宾纷纷翻开了拍卖竞品资料手册。
之前说是只有六项拍卖标,怎么突然增了一项?
霍云沉对此也很是纳闷。
他坐在离舞台最近的地方,姿态闲适地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地翻阅着竞品资料手册。
内页第一页,显示的是由霍家提供的东晋时期顾恺之创作的《洛神赋图》。
第二页则是傅家提供的乾隆时期的珐琅彩瓷器。
第三页是陆家提供的西汉时期的青铜剑。
下一页是周斯年提供的一幅西方中世纪时期的人物油画。
后两页是战家提供的青铜马首和南非之星。
最后一页。
是一件清后期太后朝服,名为凤朝凰,提供者是朝服的制作者温蒂,中文名那一栏上写着的是温以宁三个大字。
霍云沉眸色微沉,显得有些诧异。
此前他也曾派人调查过温以宁在欧洲那几年都做了些什么。
结果只查到她在欧洲开了一家小众的汉服店。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还有这样的天赋异禀。
此刻,众人也发现了最后一页里那件精美绝伦的太后朝服。
一时间大家的神情都变得微妙了起来。
“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挂牌设计师,居然也好意思带着一件赝品来拍卖。”
“也不算是赝品吧。原本的太后朝服在战争时期被一把火烧得干净,这件朝服应该是根据记载,一比一还原了的。”
“对,我还听说这个设计师自己琢磨出了早已失传的缂丝技术,并申请了国际专利。”
“这位设计师该不会就是温以宁吧?”
“也许只是同名。”
“就是她。她前段时间还在海城开了一家汉服定制店,生意貌似还不错。”
“什么玩意儿?温以宁还会做汉服设计?这件朝服明明是临摹的清后期太后朝服,和汉服有个半毛钱的关系?”
......
霍云朵看不惯那群女人酸溜溜的模样,皱着鼻子,直接怼了回去,“没文化真可怕。汉服并不是指的汉朝时期的服饰。广义的汉服是不会被朝代所束缚的。比如唐装,也只是汉服里的一个类别。”
“切...反正我是不看好这个拍品。”
“我也不看好。”
“我赌十块钱,这个拍品的竞拍价不会超过一千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估价越低,笑得越欢。
霍云朵气愤地盯着周遭众人,一字一顿极其认真地说:“你们等着瞧吧!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妹妹,这世上除了金子会发光,电灯泡也会发光。你说电灯泡值钱吗?”
“专家都还没有进行估价呢,你们急什么?”
霍云朵闷哼着,指着坐在前排的一众鉴定专家道,“每样拍品在竞拍前都会有专业人士进行估价,好与不好,他们说了才作数。”
“再好,能好过南非之星?”
“对啊!南非之星压轴登场,按理说最后一个拍品应该更厉害才对,没想到居然找了一件赝品来压台。”
战景莲原本还在郁闷被温以宁抢走了礼服,听到大家对温以宁那件拍品的评价,心情骤然好了不少。
她倒要看看。
温以宁的那件凤朝凰,能卖几个钱。
台上。
此刻已经开始了第一件竞品的竞拍环节。
由于出品人是霍家。
鉴定专家们几乎只走了一个过场,便让人将竞品搬到了台前。
眼瞅着竞拍价一下子就飙升到了三千万。
温以宁心里骤然有些忐忑。
她原本是打算将凤朝凰捐给国家博物馆的,周斯年却非要让她拿到晚宴上拍卖。hΤTpS://WWω.sndswx.com/
他说一件藏品的价值并不仅仅局限于艺术价值。
若是所得款项能够帮助到需要帮助的人,也算是值了。
温以宁倒是没有想过自己历时三年才完工的一件作品能够动辄拍出千万的高价。
她只怕这件凤朝凰,没人想买。
霍云沉敏锐地捕捉到温以宁脸上一闪而过的紧张和局促,在《洛神赋图》竞拍成功之际,他倏然起身,步履从容地上了台。
在经过温以宁身边。
他还不忘暖心地安慰道:“手还挺巧,什么时候给老公也做一件龙袍穿穿?”
“这是在台上...”
温以宁压低了声提醒着他。
不得不说。
霍云沉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这么多人看着呢。
他居然还敢凑上来跟她讲悄悄话!
不过不管怎么说。
她紧张的情绪经霍云沉这么一调侃倒是大有缓和...
拍卖晚宴就这么有条不紊地进行了三个多小时。
终于轮到了第六件竞品南非之星的登场。
持有者战景莲登台前,突然大惊失色地喊了一声:“保安,快封锁现场,南非之星失窃了。”
她此话一出。
全场嘉宾的脸上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
陆家作为主办方之一,主要负责晚宴的安保工作。
陆衍听闻南非之星失窃,即刻让人封锁了宴会现场的各个出入口。
紧接着他就让人拿来的高科技扫描仪,逐一排查着宴会厅里的角角落落。
台上。
温以宁眉心狂跳,冷不丁地朝着战景莲的方向瞄了一眼。
南非之星失窃究竟是确有其事,还是战景莲监守自盗?
对此。
温以宁始终持怀疑态度。
她寻思着如若这事儿真是战景莲一手策划,那么那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极有可能被人偷偷藏进了她的手提包。
想到这里。
温以宁显得十分的不安。
她很想跑下台看看自己座位上的包包里是不是藏着南非之星。
又怕太过引人注目。
只好局促地站在台前,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离她座位越来越近的安保人员。
“滴滴滴...滴滴!”
果不其然,当安保人员手里的检测器扫过温以宁的包包时,警报声响彻全场。
陆衍循声走去,毫不费力地就在温以宁的包里找到了南非之星。
他只淡淡地扫了眼,旋即就让人用擦钻布将钻石项链完好地呈放在了托盘里。
“这个包谁的?”
做完这一切之后,陆衍这才不紧不慢地拎起温以宁的黑色细闪镶钻手提包。
“连个牌子也没有,不像是宴会上的女眷拿的包。”很快就有人附和了一句。
“我的。”
温以宁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上前一步,亲口应承了下来。
“......”
陆衍不动声色地看向了霍云沉。
这事儿他该怎么处理?
按理说人赃并获,可以直接给温以宁定了偷窃的罪名。
但问题是。
温以宁是霍云沉的人,是他的亲嫂嫂啊,他可不敢乱来。
再者,她还是温妙的亲妹妹...
“咳咳...”
陆衍见霍云沉半天没回话,尴尬地轻咳了两声,淡淡地道:“额...误会,就是个误会。”
“陆少,大家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该不会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包庇她吧?”
“对啊陆少!温以宁在开场前就虐死了战景莲的狗,再又偷了战家打算拿来拍卖的钻石项链,她肯定是想要让战景莲背负作假慈善的恶名。”
“再有就是,场上的人非富即贵。也只有她这种草根出身的人才可能干出偷盗这样不体面的事。”
众人很快就拿起温以宁的家世背景开始说事儿。
战景莲由于方才在休息室里受到的屈辱,急于在温以宁身上找平衡。
为了落实她偷盗的罪名。
战景莲突然冲上台,抓住了温以宁的胳膊,极其诚恳地说:“温小姐,之前的事真不是我害的你,现在已经查明是仁禾医院的医生为了报复社会,才故意扰乱视听,作假了我的验孕单。”
陆衍见情况不对,立马挡在了温以宁面前,“战小姐?私事咱就别放在台面上说了吧?”
“这些话我必须要说清楚。”
战景莲无视了横亘在中央的陆衍,接着说道:“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没有怀孕,这一切全是那个医生搞的鬼。现在这个医生锒铛入狱,我们也该和解了。”
她话音一落,场下嘉宾的神情变得更加的耐人寻味。
到场的其实都是明白人。
大家都清楚战景莲这是在无效辟谣,只不过碍于战家的雄厚背景,没人愿意当众戳穿她。
倒是战景枭。
总觉得有些难为情,捂着额头,直叹气。
战予北见状,不禁低低的笑出了声,“想不到爸居然被小姑的一番话整脸红了。”
“别说了!这丫头真是不嫌害臊的。做错了事还拼命给自己找借口,也不知道给了那个医生多少好处,人家居然愿意为了给她顶罪放弃了大好的职业生涯。”
战景枭恨不得将战景莲抓下台。
不过兄长和父亲到底还是有些差别的。
战景莲要是他女儿。
他肯定要动手打她了,一身的歪风邪气也不知道哪里染来的。
但她偏偏只是他的妹妹。
兄妹之间的关系虽也亲厚,但要是在娶妻后再骂她。
她心里难免不舒服。
台上。
战景莲借着自证清白的时机,很快又将话题扯到了今天的慈善拍卖晚宴上。
她一改往常飒爽的风格,皱起八字眉,泪水盈盈地看向温以宁,“温小姐,你要是因为讨厌我才偷走了南非之星,我郑重地向你道歉。对不起,因为之前的误会让你对我这么深恶痛绝。”
场下。
崔芯爱呆呆地看着她,总感觉战景莲此刻的表情像是在模仿谁。
想了半天。
她才意识到战景莲似乎是在模仿她自己!
真是杀千刀的!
崔芯爱耳朵火辣辣的,她向来就是这种矫揉造作爱作秀的性格。
平时也看不到自己逢场作戏时的模样。
今日一见。
恨不得挖个地洞将自己给埋了。
温以宁极有经验地等战景莲讲话说完,甚至还打了个哭嗝之后,才不急不缓地开了口:“战小姐这么急着坐实我的罪名,反倒更像是对我深恶痛绝吧?”
战景莲无视了温以宁的话,自顾自地说:“如果你并不是因为讨厌我,而是因为穷才偷的南非之星,也许我们可以搞个众筹或是募捐。南非之星是用于慈善拍卖的,善款可不能偷。”
“请问战小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了南非之星?”
“南非之星是在你的包里找到的,你敢说和你没有关系?”战景莲并不怎么擅长演戏,装柔弱装绿茶不过两秒,又开始变得咄咄逼人。
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台下一个黄裙女人居然成了她的忠实信徒,扯着嗓子说道:“温小姐,你何必和景莲姐过不去呢?景莲姐救助的那只狗,就是因为你的原因被电梯夹断了头,她都没有说什么,你怎么又开始偷拿人家的钻石项链了?”
“都说完了吗?”
温以宁等黄裙女人话落,随后又让人打开了手机里她以财经频道主持人的身份开的一个短视频网站直播间。
“麻烦帮我连接一下大屏幕,今晚我的任务主要有两个。第一是主持控场,第二是电视台交给我的,让我拍些晚宴现场的花絮。”
“所以除却在电梯里遇险的那几十分钟,以及在更衣室里的那段时间,我的手机一直停驻在直播画面。”
“大家可以逐帧看,我没有做过的事,相信主办方会还我一个清白。”
温以宁眼瞅着身后的大屏幕连上了她的手机,她很快就点开了两段直播视频回放。
第一段视频里。
她正在测试着直播视角。
起初一切如常。
进入电梯间后,由于电梯里网络不好,期间还有些卡顿。
而且从她自拍的角度可以看到。
电梯内的正抱着狗站在温以宁身侧的战景莲刻意贴着她身边站着,而且似乎做了一个将狗绳往温以宁头发上勾的动作。
期间温以宁很清晰地质问战景莲是不是又想碰瓷,两人明显不是很愉快。
等战景莲走出电梯间。
温以宁恰好调整了摄像头的角度,正巧记录下来了战景莲站在电梯门口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在场嘉宾见状,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战景莲怕不是有毛病?接二连三地跟人家过不去。”
“我看得很清楚!是她将狗绳扣在了温以宁的头发上,太狠毒了这个女人。”
“她最后那抹笑容好阴狠,我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么看来,南非之星也有可能是她嫁祸给温以宁的。”
......
温以宁勾了勾唇,不做半句解释,又将画面切到了另一段视频上。
在播放视频之前。
她刻意清了清嗓子,轻声说道:“第二段视频并非直播画面,而是我包里的微型摄像头抓拍下来的。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动过我的包,但我想南非之星既然被放在了我的包里,这期间肯定是有人动过。”
温以宁此话一出。
战景莲神色大变,想要阻止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场下刻意帮衬着战景莲的黄裙女人,更是紧张到了头脑发昏的地步,“你未免也太有心机了吧!正常人谁会在包里放摄像头?”
“我只是留了个心眼,谨防被人穿小鞋罢了。又没有用耍心机陷害别人,这有什么问题吗?”
说着,温以宁已经点开了第二段视频。
这段视频有些冗长。
不过由于包包内几乎没有亮光,通过光源搜索,很快就锁定在了视频的第二十七分钟的那一帧。
温以宁快进了进度条,直接跳到了第二十七分钟。
结果令场上所有人大跌眼镜。
从第二十七分钟开始。
画面骤然从黑灰转为亮白,先是一抹黄色的光影从镜头前闪过,随后是一只做了美甲的手快速地将南非之星塞入了温以宁的包里。
整个过程持续了五六秒左右,随后画面又骤然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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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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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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