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尽量使这座因他而破败的道观显得不那么破败,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而自始自终,少女都蹲坐在一旁屋檐下双手撑着下巴静静的看着,看着面前的青衣男子在那孤坟前怅然静默,看着他一点一点将庭院中堆积几层的落叶缓缓打扫干净,而没有出声打扰。
因为她看得出,面前这神秘的家伙似乎真的和这以前的老观主相认识啊,还的确是朋友,只是现如今他登门拜访时,老观主却已经不幸去世了,可真是天不遂人愿。
她有心想要上前安慰几句吧,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便只得是默默的蹲坐在那里,觉得此时不出声不打扰,便是最好的安慰了。
毕竟此时无声胜有声嘛,有时难过时,是要自己消化的,旁人的安慰,起不到任何作用的,甚至反而会心中起火变得不耐,这一点她在魏国公府覆灭时,深有体会。
是就这样静静的蹲坐在一旁看着他先是里里外外的将庭院里的枯枝落叶打扫干净后,又拿着笤帚一点一点的清除了道观中那遍布的蛛网灰尘,终于使得这座荒凉破败的小道观,恢复了几分生气了。
同时,一边洒扫之余,似乎看她一个人蹲坐在屋檐下开始双手抱着胳膊微微有些发抖。
又是善解人意的不知使了个什么法门,封住了那漏风的大门,使得那观外呼啸的山风总算吹不进观里了,稍稍暖和了几分。
让得她也是不禁微微翘起了嘴角,暗道这家伙虽然是有些不解风情,但总算不至于太过的榆木脑袋啊,怪不得能勾搭上那英气女侠,相熟了,还是有几分面冷心热的嘛。
就这样,花费了一些功夫,打扫干净院落后,他又是在道观后院的一口枯井旁,用扫来的枯枝落叶这些,生了一团火,叫她过去烤火,取取暖,别冻僵了身子。
闻言,她也不嫌弃,是屁颠屁颠的赶忙跑了过去,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在火堆旁烤火,总算暖和了起来。
毕竟现在已然夜幕降临,天色冷,而且山上本来就湿气重,在这样一座荒凉的院落中,不生火取暖的话,那非得将人冻僵不可。
尤其是她这样一个还没任何武学根基的女子,知道体谅他,还是有几分可以救药的嘛。
而魏轻侯也没理会她内心的小九九,帮她生了一堆火后,便嘱咐她待这里不要走动,他则去到道观的后山,准备打几只山鸡回来,当作俩人今晚的晚餐了。
她也没有拦着,毕竟她的肚子的确饿的开始有几分咕咕叫了,加上在院中生了一团火后,有了火光的照耀,她也不怎么害怕了,便放他离去,只是嘱咐他快点回来而已。
随后,目送着魏轻侯离去后,她便果真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在道观里,自顾自的烤火取暖。
等蹲的腿麻了之后,又是微微站了起来,先是锤了锤那有些发麻的双腿,接着,便是走过去俯身看了看旁边的那口枯井一眼。
也不能算是枯井吧,因为院中这口井,之前是用一个竹篾给罩住的,所以井中并没有落下什么枯枝落叶,相反,依旧是清澈干净,也没有发臭。
并且井底似乎还是活水,在这夜深人静的宁静氛围中,好似能隐约听见那井底有轻轻水声流淌。
同时井水还挺甜的,因为之前那魏了打上来喝过,她口渴之下,也跟着喝了一口,不仅没有什么异味,反而甘甜可口,似乎比她以往在洛都喝的专门从玉峰山上送来的泉水还要甘甜。
“久等了啊。”
也就在她微微愣神间,没过多久,那外出打猎的魏了是回来了,但见他手里是提着两只肥大的山鸡,笑着对她说了一句。
紧接着,也不废话,是动作麻利的蹲在井边利用清澈的井水杀鸡退毛,然后架在火上炙烤起来,那熟稔无比的模样看得她也是直皱眉。
觉得他哪像什么游历江湖的大侠啊,倒真活脱脱的像个山野村夫。
毕竟那些江湖大侠们,哪个高来高去的?只干惊天动地的大事,才不屑于做这等微末小事呢。
是和读书人一样标榜什么君子远庖厨,比他们女子还要十指不沾阳春水,哪会像他这般熟稔劳作?又是打扫庭院又是杀鸡做饭的?
一时间是觉得跟着他这样一个粗鄙的家伙游历江湖,好像还真有些挺跌价掉份啊,一点都不风花雪月,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不过她也没有出声多说什么,毕竟还要吃人嘴短嘛,这孰轻孰重,她徐妙云还是很分得清的,不然待会儿美味的山鸡可能就没有咯。
也不多时,两只美味的山鸡便是烤好了,魏轻侯是递了一只给她,也没放什么多余的佐料,就一些随身携带的细盐撒在上面,可是配合着野山鸡那天然的香味,她却觉得无比好吃。
是感觉比她在魏国公府吃过的大多数山珍海味都还要好吃,差点舌头都咬掉了,都顾不得一贯的淑女形象了。
是彻底放开了手脚学着那她心目中那粗鄙武夫形象的魏了的模样大快朵颐起来。
同时一边吃着,也一边不禁再度看了那魏了一眼暗自想到,虽然这家伙看着的确不像是什么高去高去的江湖大侠,甚至还有些榆木脑袋不解风情,跟着他一起行走江湖是有些掉价。
不过,他这一手烤山鸡的手艺还是挺不错的,也算是补偿了啊,能稍微有些口福了。
所以一时间又不禁觉得,他好像比她以往见的那些处处以君子自居,标榜什么君子远庖厨,实则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世家公子顺眼多了。
要是有女子心仪他的话,貌似也挺不错的,毕竟至少他应该不会像其它那些江湖侠士一样,一味只让女子洗衣做饭吧?自己就会,而且好像比她们还勤快啊。
怪不得能勾搭上那英气女侠,原来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嘛,也不是完全的一无是处。
而见得面前的少女吃着吃着烤山鸡突然就望着自己嘴角微翘起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魏轻侯也是不禁好笑道。
“怎么了?看什么呢?难道我脸上还有烤山鸡吗,能让你看出花来?”
闻言,摇了摇头,笑了笑,又再度咬了一口手中的烤山鸡后,就见徐妙云是含糊道。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这家伙,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是吗?”魏轻侯却是笑道。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我的魏国公府大小姐?”
徐妙云却是俏生生白了她一眼,这家伙,果然不禁夸,三两句就露馅了。
因此也没理他,是继续吃着烤山鸡道。
“你真认识这小道观的观主啊?”
点了点头,魏轻侯也不隐瞒:“十年前就认识了。”
“十年前吗?”徐妙云也是不禁微微有些讶然。
“那是挺久了,你很好的朋友吗?”
摇了摇头,魏轻侯是低声道:“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一面之缘?”闻言,少女是越发讶然了,因为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十年前的一面之缘能算什么朋友?
说不得早就忘记了啊,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记着,而且还如此的伤感,难不成这之中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吗?
因此她是不由将疑惑的目光望向了魏轻侯,想得到他的解答。
而见得少女将疑惑的目光望向自己,魏轻侯是追忆道。
“就是老观主将自己仅有的三个徒弟交给了我,而我却一个都没给他送回来啊,算是有些愧对于他吧,让他一个人于这道观中孤独终老,临死前连个侍奉的弟子都没有,也让这他幸幸苦苦经营了一辈子的白云观最终破败了下去,香火无继。”
“白云观?”少女心说这不是叫无悔观吗?但转念一想,心思聪慧的她便也明白了,是柔声安慰道。
“老观主既然将观名由白云观改为无悔观,说明他是真的无怨无悔,没有怪你啊,你大可不必如此伤心难过,如此,反而不遂老观主的心愿了,浪费了他的一番苦心。”
天真的少女还以为,老观主只是将三个弟子送给魏轻侯让他带着下山游历江湖呢。
毕竟十年前帝师大人的途经江宁郡一席话,是震动了佛道两门,说什么真正的功德不是嘴里念出来的,而是手下做出来的。
不管是道士还是佛门,都应该下山历练,而不应该整日坐在山上苦修,不入世,怎能知道世间疾苦,又怎能真正的济世救人?
是引得天下道观皆纷纷将手下弟子送下山去历练,济世救民,而不像以往那样,整日坐在山上苦修,等待香客们上门向他们求助了,开启了道士下山的风潮。
她以为这老观主也一样,并没有往深处想。
因为时至今日,她依旧不认为面前这家伙会是帝师大人魏轻侯,根本不可能。
而听得她所说,魏轻侯是再次苦笑了笑,低声道:“但愿吧。”
说着,两人是再度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因为见得魏轻侯是兴致不高,少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就只能是默默的吃着手里的烤山鸡了,等吃饱喝足后,才揉了揉肚子一脸满足的站了起来,又锤了锤那蹲得有些发麻的小腿。
接着,是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微微有着水声传来的水井,一脸的好奇。
毕竟以往归为魏国公府大小姐的她,历来都是原来张口饭来伸手的啊,还真没见过如此幽深的水井,家人为了她的安全,也不让她靠近,此刻终于所有机会了,是好奇的研究着。
是看见,这口井真的很深,她简单目测了一下,单是从井口到下方水面的距离,便有十个她那么深,至于从水面到井底还有多深,就完全不知道了。
因为井水说是清澈见底,可在这夜色漆黑的环境中,却真的一眼望不到底,只能推测大概还有十个她那么深吧。
此刻听得井底传来的幽幽清泉声响,以及看着井中印照的那一轮硕大圆月,倒是交相呼应的组成了一幅美轮美奂的画卷,这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啊,连繁杂的心绪都被抚平了几分,是痴痴的看着。
而看着少女伏在井沿边看着井中圆月一脸新奇的模样,同样吃饱喝足的魏轻侯,此刻也是靠坐在了屋檐上,一边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重新为老观主雕刻着一块牌位,也是一边笑着道。
“怎么,你以前还从未看过井中月吗?”
点了点头,少女是轻轻的发出了一声鼻音道:“可不是嘛。”
“那感觉你这魏国公府的大小姐也不怎么样嘛,虽说吃了些旁人没吃过山珍海味,可终究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小丫头啊,连这般寻常百姓常见的景致都没见过,看来做笼中雀真是要不得的,还是飞天燕好。”
“你……”
当即,觉得他破坏了如此祥和氛围的少女是气呼呼转身,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听魏轻侯是笑着道。
“对了,那你有没有听过望江楼上的那副上联啊?”
闻言,才刚刚和他一起从江宁郡的望江楼前路过,怎会没听过的少女也是气哼哼道。
“你这家伙也太小瞧人了吧,望江楼上的那副千古奇联谁会没听说过?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说着,她双眼之中也是不禁微微露出了一抹惊艳和叹服的目光道。
“倒还真是一副千古奇联啊,写的真好,不仅意境贴合而且寓意深远,据传是十年前帝师大人路过江宁郡登临望江楼时所作,从作出的那一刻起,便难倒了不知道多少博学多才学富五车的大才子。”
“已经整整十年过去了,却至今都无人能对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人对出啊,真是期待那一天。”
魏轻侯却是笑着望着她道。
“那你对不对得出?”
瞧得面前这讨厌家伙那轻笑的眼神,少女搜肠刮肚的想要拽弄几句,可最终却无奈发现,虽然自己也算是一个博学多才的大才女,可还是难以企及帝师大人的智慧啊,想了半天都对不出一句来。
便只得是不服气的撇了撇嘴道。
“难道你对得出?”
却见是魏轻侯雕刻着木牌的同时,是笑盈盈的望着她道。
“不就在你面前吗?”
“我面前?哪儿?”闻言,少女是不禁一呆,根本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而见得眼前少女那一脸呆萌的模样,他也是笑道。
“没错,可不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嘛。”
“眼前?”少女再次一呆,接着前后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除了眼前有一口井后,便什么都没有了,还是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是疑惑道。
“你这家伙又在装神弄鬼些什么呢?你到底什么意思。”
见此,都已经明显提示到这个地步了,眼前呆萌的少女还是不明白,他也是不由无奈笑道。
“还真是笨啊,可不就在你眼前嘛,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这不就对出来了吗?多简单,亏得你先前还看了那么久,真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而听得魏轻侯如此说,又听得他竟然真的根据眼前这一口古井,便对出了帝师大人当年所出的千古绝对,她也是彻底呆愣住了,都顾不得他话语中的嘲讽了。
因为能有如此才华的,绝不可能是什么岌岌无名的普通人,一定大有来历,说不定还真得过帝师大人的一些指点,怪不得时常把帝师大人挂在嘴边。
因此无比的惊愕过后,是死死的盯着他道。
“说!你到底是谁?与帝师大人又有何关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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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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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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