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提问,夙怀骁停顿了片刻才开口。
“北方和中原不同,那里地广人稀,往往走上百里都见不到一个人影。
夏日的时候,天气虽然凉爽,但日头却能把人晒脱皮。冬日的时候,大雪堆积得比房屋还厚。”
趁着对方陷入回忆中时,安玥璃开始施针。
医疗空间扫描了夙怀骁的腿,建立了3D模型,将每一个需要下针的穴位都标注出来,并且投射到真实的肉体之上。
安玥璃看得惊奇不已,按照穴位精准下针。
每一次出手,关于角度、力道、深度等细节都会得到提示。
她甚至怀疑再继续升级下去,医疗空间会不会直接出现机械臂代替自己。
与此同时,夙怀骁的叙述还在继续。
“有一次我带队偷袭北苍国的军队,虽然大获全胜,却在返回军营的途中遇上了风雪。
很多士兵都走散了,迷失在风雪中。就在我以为自己会就这么冻死的时候,白子胥带队前来接应,把我从雪地里挖了出来。
那一次我病了足足三个月,最严重时日日咳血,直到春季来临才逐渐好转。”
回忆起以往的经历,夙怀骁的心脏像是浸泡在了盐水中,又涩又疼。
安玥璃完成了施针,却并没有感到多兴奋,反而切身地体会到了对方的心结。
原来白子胥不止一次救他性命,难怪夙怀骁会在对方遇害后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她拍了拍对方的膝盖,转移了话题。
“把腿放进桶里来。”
夙怀骁沉默着照做,一桶热水里汇聚了各种药材的精华,具有疏通经络的作用。
按照诊疗方案中的提示,患者在浸泡的过程中往往会感到难耐的胀痛感。
安玥璃都已经做好了夙怀骁挣扎的准备,谁知对方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不痛吗?”
夙怀骁闻言从回忆中收拢神智,缓缓摇头。
“没感觉。”
听到这话,安玥璃非但不觉得轻松,反而严肃了神情。
中医讲究通则不痛,痛则不通。
夙怀骁这个情况,只能说明他的经脉堵塞得比她预想中还要严重。
“今日先泡两刻钟,三日后我再来扎一次针,到时候看情况调整方案。”
这一忙就忙到了天黑,等安玥璃回到国公府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安国公正在北苑等着自己。んτΤΡS://Www.sndswx.com/
“父亲怎么来了?”
安国公一看到她就豁然站起身来,沉声质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医术?”
安玥璃挑了下眉头,瞥见浮烟与浣纱等丫环冲她微微摇头。
看来对方是来者不善。
“久病成医罢了。母亲病了这么多年,我每日除了想办法填饱肚子,就是看医书,久而久之就会了。”
她说着越过安国公,径直坐到了主位上。浮烟第一时间送上了热茶,并且把安国公刚才用过的茶杯撤了下去。
“这么晚了,父亲来找我有什么事?”
见到安玥璃这副主人家的做派,安国公只觉得又气又憋屈。
“今日梦丹楼选拔,你是不是毁了语柔入选的机会?我听说语柔原本已经治好了病人,你却横插一脚抢走了功劳。
安玥璃,就算你现在是王妃了,但也是姓安!你这么陷害自己妹妹,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面对安国公心眼偏到北极去的指责,安玥璃却意外得冷静。毕竟在对一个人失望到极致的时候,对方做什么都无法影响自己的情绪了。
“安语柔是这么跟你说的?我抢了她的功劳?”
“难道不是吗!?”
安玥璃呷了口茶水,掷地有声道。
“当然不是!
父亲怀疑质疑我的医术,难道就不奇怪安语柔什么时候学会给人看病了吗?若非我今日及时出手,那病人就要被安语柔害死了。
按照我国的律法,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我救了安语柔,照理说她们母女应该来给我磕头道谢才对,怎么还有脸撺掇父亲来兴师问罪。”
此话一出,安国公被质问得脸色僵住。
“那,那她也是你妹妹。就算有什么纰漏,你私下里替她遮掩了便是,何必闹得人尽皆知!?
你这么做,叫我们国公府的颜面往哪儿搁!?”
安玥璃挑了下眉头,敏锐地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既然是人尽皆知,父亲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呢。你直说吧,究竟想干什么?”
被戳穿心事的安国公臊红了一张老脸,伸手指着安玥璃的面门,气急败坏地点了又点。
“你,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我好歹是你父亲!”
安玥璃已经失去了耐心,直接端茶送客。
“父亲若不想说,就请回去吧。我在骁王府待了一晚上,已经很累了。”
她知道安国公惧怕夙怀骁,便干脆搬出对方作为威慑。果然,后者在听到骁王府三个大字后就收敛了许多。
“既然你问,那我便直说了。吏部的孙大人有旧疾,又是我的好友。你今日一战成名,风头正盛,不如去给孙大人调理调理。”
安玥璃眯了眯眼,总算弄清楚了对方打的什么盘算。
“父亲莫不是弄错了,我去参加梦丹楼的选拔是为了给母亲求药。为那劳什子孙大人看病,图什么?难道他能让我升官发财?”
安国公脸色涨红,被自己女儿犀利的眼神看得无地自容。
他的确是为了巴结吏部的孙祁年,才想出这么一招。至于刚才用安语柔的事情指责安玥璃,也不过是随便找个由头。
“让你去看就去看,哪里来这么多话!
我好歹是你父亲,只有我好了,整个安国公府才能好,你作为我的女儿才能长脸!”
安国公恼羞成怒,干脆撇下遮羞布直接下令。
“明日一早你就去孙府,若是看不好孙大人,便不用再回来了。毕竟你也是嫁出去的女儿,哪有留在娘家白吃白住的道理。”
安玥璃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整个人瞬间散发出强势的威压。
“你是在威胁我吗?”
不去看病,就不让她留在国公府照顾母亲。
安国公被她看得心头发虚,只觉得安玥璃发起脾气来越来越像夙怀骁了,隐隐让人招架不住。
他咽了口唾沫,梗着脖子不肯退让。
“你这么理解也可以,总之这件事必须办好,别让我听到坏消息。”
扔下这句话,安国公迅速地离开了北苑,也不知道是因为过分自信还是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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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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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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