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龙看着使者和堆在地上的二十几匹锦缎。若有所思的发了一会呆。心下盘算,东江镇自从年初,被朝廷停了饷银。也不知道是袁督师故意为难,还是有更深层的原因。
他现在不比当初,魏督公早已不在,中枢的最上层没有人了。他虽然有投效英国公府和勋贵,试图挽回颓势。但是,收效寥寥,众人都是和他表面文章。不肯深交。
顶层的很多事情,他都搞不清楚。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他无比怀念九千岁,那时候,只要他钱到位,魏督公收钱就办事,风评极好。那些年也是他混的最好的时期。
现在,整个针对辽东的包围圈,各个军镇的钱粮辎重都被袁崇焕把持,不搞定袁督师是不行的。可是,这袁督师胃口太大,看这意思是想吞并东江镇。
自己厮杀半生,就折腾出了这点基业。要是拱手让人,实在是心下不舍。虽然,能保富贵不失,但今日他早已不是个人荣辱的问题了。东江镇数十万百姓,两万多精锐步兵,还有四五千人的东江水师都依靠他活命。
他如论如何也不可能一走了之。势力达到一定的程度,自己也就不是自由之身了。集团的意志很多时候,就是他唯一的选择。
毛文龙犯愁的看着这些礼物。这些礼物价值比他送给袁崇焕的还要多的多。摆明了袁督师不想欠他的,还是要公事公办。
你不听我的,我就断你的粮饷。没得商量。
毛文龙抹了把脸,说道:“毛大,你去请督师今日过来赴宴。就说东江水师捕鱼船队回来了,请督师吃燕翅席。”
袁崇焕正在船上盘膝而坐,翻看这几日整理的关于东江镇的情报。仔细核实他们各岛的实际兵员,大小军官的情报。仔细思索。
余德明进来说道:“督师,毛帅派人来请督师过去赴宴,说是打鱼的海船回来了,请督师品尝一下燕翅席。您看,还去吗。”
余德明是他的亲信卫队长,他知道这两次见面,谈的并不好。双方都没有谈到核心问题。主要是毛文龙不接话茬,揣着明白装糊涂。
反复暗示,请督师高抬贵手,放行东江镇的辎重粮饷。
袁崇焕叹了口气,说道:“本部院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如今国家风雨飘摇,多事之秋。东江镇对建奴的牵制作用极大。不宜有大的变动。可这些都不是他搞独立王国,听调不听宣的理由。”
“朝廷本是一盘棋,四方八隅都要服从统一的安排。不能自己搞一套。除了跟朝廷要钱粮,又不愿意受朝廷的管,哪能事事都如意。况且,又对朝鲜起了不好的心思。李成梁殷鉴不远,左都督奈何如此糊涂。”
余德明劝说道:“督师,继续谈下去,恐怕也难有进展,左都督早已把东江镇视为個人私产。恐怕除了粮饷之外,他不会谈别的。”
“只要,他还愿意谈,还有的谈,本部院都肯和他推心置腹的谈。个人的私利要有个度,不能凌驾于国家之上。准备一下,本部院这就过去赴宴。”
这一次宴饮后,仍然是毫无进展。袁崇焕和毛文龙在一座草亭喝茶。
这是已经是傍晚十分,一行鸿雁从天空飞过,辽东的深秋天已经凉了。
袁崇焕站起身来,走到草亭边上,看着天上的鸿雁,负手说道:“冰簟银床梦不成,碧天如水夜云轻。雁声远过潇湘去,十二楼中月自明。”
毛文龙毕竟也是读书人出身,自然明白袁崇焕的意思。但是他装糊涂。连忙赞道:“督师,好诗,好才情。”
袁崇焕苦笑,这是温庭筠的诗,又不是自己做的。这厮这是和自己装傻。只好说道:“大雁也知道春来秋去,左都督离家二十年,高堂白发,稚子依依。不思江南否。”
毛文龙有些触动,他三十岁离家去辽东,时光荏苒,一晃二十多年了。老母也是风烛残年了。身体也不太好,真心话哪有不想家的。
看他有些触动,袁崇焕说道:“钱塘自古繁华,乃是人间天堂,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美不胜收。我有时真想辞了这个苦差事,去江南做个富家翁,吴娃窈窕,越女如花。是何等的神仙日子。”
袁崇焕暗示他,你钱也捞的够了,差不多就收手吧,没了魏督公,你这个左都督也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朝中有人好做官,既然没了靠山,何苦在这个烂泥潭里折腾呢。
现在急流勇退,很多人还能念你的好,不失安全软着陆。当官都是起飞容易,平安着陆难。
毛文龙默然良久,叹了口气说道:“非是文龙不识抬举,只是这东江父老都是从建奴哪里,九死一生杀了主子,逃难来投文龙,一家人一路上死的死,丢的丢。如今在这岛上,依文龙如依父母,文龙但有一口气在,绝对不会抛弃他们不管的。”
“左都督不必担忧,本部院自会安置妥帖,这岛上不能耕种,数十万人,坐吃山空。朝廷也负担不起。本部院迁到辽东去,人人分田,自耕自食岂不美哉。”
毛文龙心里腹诽道:“美伱个大头鬼,你把家眷都迁到你的地盘,东江镇的将士,岂不是要听你的号令了。”
“非是文龙不愿,而是百姓眷恋旧土,不肯走。要是激起民变可不好收拾。”
袁崇焕面色不渝,心里开始烦躁起来。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督师,在双岛还能再待几日,文龙也好好生安排一下。”毛文龙恭敬的问道。
“宁远事务繁多,我明日就走。”袁崇焕冷冷的说道。“欠发的粮饷我都运来了。明日我会核发下去。”
“今日天色已晚,就不多叨扰了。告辞!”袁崇焕拱手告辞。
“文龙恭送督师。”毛文龙躬身施礼说道。
袁崇焕出来时,面色不渝,余德明看了看,没敢说话,赶紧安排上船。
回到水师锚地中军大船上,袁崇焕开始召集诸将会议。大小军校频繁出入中军大船。整个龙虎水师和督师亲兵营都忙碌起来。
袁崇焕走后,毛大进来对毛文龙说道:“父亲大人,那袁督师脸色不好看,我们是否加强戒备,毕竟关宁军也来了不少人。不得不防他们采取非正常的措施。”
毛文龙笑道:“不必忧虑,我晾他也不敢对本帅如何。这几日碰了一鼻子灰,也就该偃旗息鼓了。一个书生而已,秀才造反,三年无成。”
大明律有明确规定。五品官以上,不可擅杀。必须要报皇帝同意,才能逮捕,须经三法司审理才可定罪。至于总兵官,监察官员问案必须好言好语,恭敬尊重,不得折辱。
毛文龙是钦差平辽便宜行事总兵官、征虏前将军、左军都督。是正一品武官,已经官职到顶了,和袁崇焕平级。
虽然说文贵武贱,他那个左都督也不在五军都督府任职,就是挂了个空职衔,就是个摆设。
但即使是摆设,也是当朝武官里,最高级别的摆设。也不是他袁崇焕能处理的。所以毛文龙、毛大等人,有恃无恐,除非袁崇焕发疯了,敢来野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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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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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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