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剑阁前一日,楚天阔带着楚星河来到了剑仙药铺,怎么也得跟华阳真这个剑阁医圣打个照面。当年这个长胡子大夫离开剑阁,也就是意气用事,误会而已。
早年间,华阳真几乎是一己之力承托起了剑阁的医疗重任。不管是药堂还是医堂,都是他独立发展起来的。一时成为剑阁除剑道之外,隐隐有医道的发展趋势。
现在呼延鱼翻看药铺里的医书,自己研究草药一道,基本就是药堂的路数了。
自从进城后,所有路线都逃不过牧云的耳目。除了自家客栈的天字号客房,索性就大大方方地出门访友,反正牧云又不是不知道。
他倒是不担心华阳真的安危,哪家哪户没个小痛大病啥的,医圣走到哪里,都是座上宾。
在东海城的烈日照耀下,楚星河的身影投射在了药铺门外。与路边的青石板纹路,很是契合。
少年已经站了半个时辰了,仍然没有踏进药铺的大门。华阳真当然知道楚星河在门外,可并没有出门迎接,也没有让人赶他走,很是迷离。
自从楚天阔将华阳真离开的真相告诉少年后,他心里五味杂陈的。总体上,是剑阁对不住这位功劳不小的医圣。所以今日,算是一场迟来的赔罪。因为在那不久后,便发生了剑阁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楚天阔倒是在屋内,和华阳真举杯品茶,呼延鱼在旁烧水。
“你这个当叔叔的,还真沉得住气,不心疼大侄儿吗?”医圣率先点破,他怎会不清楚这人来喝茶的目的。
络腮胡汉子饮完手中杯后,赞叹了一声好茶后,回应道:“年轻人嘛,总得学会尊重长辈。总体上不是坏事,勉强算父债子还吧。”
小鱼儿听不懂他们的故事,但是他知道门外站的是楚叔叔的侄子,对自家也颇有照顾,脸上神色自然有些担忧。桌上还有一只杯子被她洗得透亮,这点小细节自然没有逃过两人的眼睛。蜀南文学
华阳真故作心疼状,分析道:“你家侄子在想什么呢,这么久都没有进来,是我药铺的门槛太高,还是觉得价格太贵不够亲民?这东海城的太阳,可比剑阁要毒得多哟!”
“这孩子打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比同龄人要成熟得快一些。姑且看他是怎么个想法。”
听完这话,华阳真只好随他们叔侄俩去了。
这二叔咋回事,还不出来接我,楚星河心中抱怨楚天阔不讲信用啊。说好了先进去帮他探探口风,结果一去就是半个时辰。
少年不等他了,这太阳晒得皮贼疼,半个时辰也够意思了。心一横,提上脚边放着的小包大跨步走了进去。
药铺管事知道今日有这么一位访客,倒也没有阻止,用手指了指后院的门便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楚星河今日是带着要让对方重新为剑阁效力的目标前来,压力很大啊。
进入后院,一股比前铺更加浓烈的草药味扑鼻而来。其中还有少年以前带着杨六合烧烤用的茴香草,让他不禁想起以前的时光。
看着院子里到处都是照料精细的草药,楚星河心里有点打鼓了,自己带的这点东西似乎不太够啊。
“愣着干什么,太阳晒傻了吗,还不进来。”楚天阔的大嗓门传入院中。
背着剑闸的少年大步靠近三人所在的房间,站在门外恭敬地向华阳真行了个晚辈礼。
“剑阁楚星河,见过华大夫。”
没有叫华先生,华神医,而是华大夫。这个称谓就很讲究,因为剑阁的人当年都是这么称呼他的,他不喜欢别人把那些地位名号啥的加在前面。干干净净,就像医术一途,追求简洁无垢。
华阳真微微点头,算是初步接受了对方的善意。
楚星河入座后,小鱼儿将早就准备好的茶水倒进杯子后,递了过去。
“不知楚少侠今日光临本店,所为何事?”华阳真轻声问道。
少年整理了下身上的衣物,正经回应道:“替父赔罪,重归于好。如果心再大点,那就是请君出山。”
医圣眼神飘忽不定,没有正眼看坐着的少年。
笑着说:“赔罪?赔什么罪,你父亲可有过错?退步说,你拿什么赔?”
楚星河知晓今日不会那么顺利,那么多年前的旧账,不是那么容易说翻就翻的。
“二叔说过,小时候我在华大夫身上尿过裤子。华大夫不仅不嫌弃,还亲自为我换衣服。所以,这第一条罪,赔的是幼童之时那些顽皮不懂事的罪。”
“第二,我父亲当年误会了华大夫。将那名身受重伤门人的离世,错怪在药堂的头上,引发药堂和剑阁生出间隙。赔的是那位我也觉得不怎么负责的剑主一意孤行之罪。”
“第三,剑阁上下除了华大夫方面的成员外,都几乎没有挽留过你们。赔的是上下不齐,忽视功臣之罪。”
“第四,华大夫当年离山后,曾遭遇过埋伏损失了十余名药堂和草堂精英弟子。赔的是手足遇害,见死不救之罪。”
“第五......”
“够了!”华阳真面带激愤,显然不愿意回忆那段伤心的时光。
小鱼儿来到药铺已经一月左右了,还没见过温文尔雅的华大夫跟谁动过气。
留着长胡子的大夫补充道:“这嘴说个不停,不拦着你,是不是得来一个剑阁十大罪状?你父亲可没你这么能说。”
楚天阔在旁使劲地做铺垫,“年轻人话多是好事,说明有想法有朝气,好歹也是你亲手擦过屁股的孩子,消消气啊。”
“我父亲能不能说,我已经不太记得了。不过我始终记得的是,华大夫将剑阁的医术一路拔高,跟朝廷的御医院几乎并驾齐驱。这份功绩,未曾忘记。”
楚星河然后双手交出随身带着的小包,连他二叔都不知道有这么一茬儿。
小鱼儿接过包袱后,鼻子习惯地靠近闻了一下,没有分辨出是什么药草。
“你就这么舍得?”还未来得及拆开包裹,一直坐着的华阳真意外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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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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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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