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声潺潺,房间内一片漆黑,时光仿佛也变慢了,只能听到沈澈近在咫尺的声音。
外面的人就是傻了也知道惹恼了晋王,声音哆哆嗦嗦,都快哭出来了,“殿、殿下言重了,只是、只是这猫儿是咱们岷王的爱宠,一路从岷地带过来的,现在丢了,岷王在大发雷霆,奴几个实在是……”
沈澈慢条斯理地道:“这只猫儿还真得你们岷王的宠。”
“是,是的,殿下。”
“不过是只畜生罢了,养不熟的白眼狼,留来作甚?”沈澈冷冷的,“若是本王,就丢了再养只乖巧的。”
他说话慢条斯理,若有似无地,言语卿也不知是自己多心了,总感觉他在意有所指。
言语卿有些恼了,又因为人落于他人手里动弹不得,干脆闭眼。
闭上眼,周身的感官便逐渐清晰起来,就连额头顶着他的胸膛,坚硬的触感也尤为真实起来……
外面的人终究不敢直闯晋王的厢房。晋王殿下即使身边没人,也不是轻易能招惹的主儿。他们在外面踌躇了半天,似乎是有人去给其他人报了信,一会儿便听到领头的人道歉离开了。
“走了吗?”
她耳力没有沈澈好。过了好一会儿,见沈澈没有动弹,言语卿问。
女郎在怀里,声音闷闷。沈澈后知后觉,怀里的女郎衣服半湿半干,紧贴着身体曲线,衣衫濡湿,肌肤温热,带来一阵又热又柔软的触感。
“应该是走了。”言语卿松了一口气,自顾自地挣扎起来,一边推他一边嘟囔:“你下面是什么东西那么硬,一直顶着我,膈得慌……”
沈澈一僵,脸上闪过罕见的错愕,迅速地松开她,避嫌般急速向后退。
言语卿往他的腰定睛一看,“……哦哦,原来是佩剑。殿下,你也没有完全听话嘛,还随身佩剑。”
沈澈:“……”
晋王殿下脸黑如斗盖。
【哪里来的鬼话连篇】
【众筹帮女主买一个不会乱说话的嘴】
沈澈起身,点燃烛火。
盈盈烛火之下,他又成了原本光风霁月、高山白雪般的郎君,仿佛刚才的凶神恶煞和霸道专断没有存在过。
言语卿尴尬搭话:“殿下这剑真是宝贝,从未卸下来过。”
沈澈没有搭理她,只是走到一边,翻出一套干净的衣衫,头也未回地抛给了她。
“把干内衫换上。”
言语卿愣了:“穿、穿你的衣服?”
这不好吧,这是什么情节?
【啊要开始什么涩涩的剧情了吗】
【尽情地来,用狗粮砸我的脸,不要跟我客气】
【啊啊啊啊啊我也要穿晋王的衣服!脱下让我来!】
沈澈声音落于身后:“怎么,穿本王的衣服亏了你?”
屏风外,郎君长身玉立,背身面向窗外,语气清高,又略带戏谑,丝丝缕缕,令人困窘脸红。
“你在此厢房带着,早上本王会派人来引你去祭祀大殿。”
言语卿在屏风后窸窸窣窣地换着衣服,顿了顿反应过来:“殿下不在此厢房歇息?”
“本王要出去一趟。”他声音极为好听,如夜曲一样,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气恼,“怎么,我听五嫂语气里还有些失落?”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言语卿:“……”
沈澈此人,面容高贵,在外气质清冷,对她说话却带着戏谑风流。风流又清冷,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竟然毫不维和。
言语卿识趣地不再多问,窸窸窣窣地换好了衣服,在夜色掩映下,随着沈澈离开了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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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吉时是十月十四。头一天晚上,晋地下了一夜的雨。
言语卿来到西山寺祭拜大殿外的广场上时,仍然乌云密布,淅淅沥沥的小雨连绵不断地下,偶尔有几声干雷。作为晋王的随行人员,言语卿和沈澈带的随行人等站在一起,早早地就等在了广场外。
祭祀大道另一边,岷王所带的人马也刚到。孙巳领头,隔着白玉石阶,一眼就看到了言语卿。他目露轻蔑,嘴角一声冷笑,接着眼睛就没有离了她身上过。
言语卿觉察出来了,隔着白玉阶,回望过去。
“太冷了。”言语卿搓着手臂,冷哼讽刺,“有些人的眼神把空气都冻僵了。”
孙巳见她十分得意,当下有些气不过,想起了言语卿在周县市镇上那一番演戏,更加气恨。女郎软糯娇媚,娇娇柔柔,眼泪盈盈,听到大声的话就仿佛要马上晕厥,把所有人都骗了。
害他在岷王面前被骂得抬不起头来。
离祭祀大殿还有一段时间,广场的人也不多。
孙巳见此时此刻来的人还少,实在忍不过,三两步就迈步踏过白玉石阶,猛地向言语卿走过来,气势汹汹地冷声道:“女郎怕是站错的位置,这边才是岷王随行所站的位置!快跟我过来!”
“诶,你——”
言语卿没想到他会箭步冲上来,还站在原地,抬臂挡了挡。从旁人看,女郎在孙巳的旁边如老鹰捉小鸡一样娇小。
孙巳大掌一挥说着就要过来拉她,言语卿惊得后退几步,便有晋王随行的武将上来挡住了孙巳。
武将黑着脸:“孙将军,请您自重。”
另一武将亦黑着脸:“您这是当着我们晋王军不算数了?”
孙巳顿了顿,几个武将纹丝不动,站在言语卿前面。透过几个武将的肩膀,孙巳看到了言语卿的身影。女郎淡淡笑意,带着奚落,一言不发地看着,也不多说一句话。
“婊|子,一女侍二夫!”
孙巳也是武将,本来就是有脾气的,惹恼了,张嘴吐不出什么象牙出来,“真是不要脸,明明是准备嫁给岷王的岷王妃,如今却和小叔子混在一起,寡廉鲜耻!”
孙巳声音本就粗粝,嗓门又大,当下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言语卿面色阴沉沉,冷冷地看着他,仍然未辩解一句话。
她知道,此时此刻若是张嘴辩解,无论是否有道理,定然越辩解越混乱。如白纸上被泼了墨,越是擦拭,墨汁越是乱七八糟。
孙巳故意将她架在火上烤,装作一副气不过的样子,不过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原装岷王妃的身份,将她钉上耻辱的绞刑架上。
自古以来,荡妇羞辱不过是男性统治阶级对女性的奴役罢了。
一念至此,言语卿冷笑出声。
“妈的……”
孙巳听不得她意味不明的冷笑,只觉得她神情带着轻蔑,甚至不愿意与他多说一句话。孙巳越想越气,双手紧握成拳,恼意上头,瞪着眼,正想要越过几个武将上前捉住她,便听到一声带着怒意的男声从后传来:
“孙巳,不得无理!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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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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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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