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夕并不心悦秦王。”
沈澈冷声笑,笑他的不真诚,“国公爷还是个好父亲。”
他讽刺意味很浓,听到林国公耳里非常难听。两人都是聪明人,林国公立刻了解到,要与沈澈合作,必须要在沈澈面前坦诚才行,否则他今日就算是白过来了。
“晋王殿下,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何?”
沈澈弹了弹衣衫上不存在的灰尘,“正有此意。”
“老臣来求娶,一来确实是为了遂小女的心愿。二来,则是因为,帝后面和心不和,庄皇后此时施压,让宁夕嫁四子秦王。老臣以为,此举冒险。”
“世人皆知后党中的秦王为中宫嫡出,继后之子,身份尊贵。而正是因为过于尊贵,过于喧宾夺主,才更容易惹人注目。”
“水满则盈,月满则亏,人越到无限尊贵之时,往往越处于险象环生之处。”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圣心不可测,我等只能如履薄冰。”
沈澈静默良久。
空气中的浮光尘埃静静地在树林周围漂浮。
“我原本还在想,佳子公主惨死一案的来龙去脉。没想到,今日与国公爷掏心掏肺地谈了一番之后,真相居然水落石出了。”
佳子公主之死,不是沈端或后党的主意,也不是太子和他的主意,更不是其他任何人的主意。
佳子公主之死,是皇帝主导的一场大戏!
帝王权术,制衡之术。
让两党纷争不断,他于高位之中,坐山观虎斗,坐享其成,高枕无忧。
他、太子、皇后、沈端,不过都是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棋子!
“父皇好谋算。”
沈澈声音冷淡,脸色如千里冰封的霜一般,半点未化,一时间竟然有些骇然。
就算是林国公瞎了,也知道沈澈现在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殿下是什么意思?”
四下无人,只有鸟鸣啾啾。
沈澈突然拉紧弓箭,长臂搭上箭矢,迅雷不及掩耳般将箭矢射出,下一瞬,一只大雁被长箭穿身而过,从天上快速下坠,须臾之间,跌落泥地。
“国公爷,世人皆以为你是后党的人。也有人以为你在急流中独善其身。但时至今日我才算知道,你是父皇的人。”
林国公头上渗汗,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
“老臣不知殿下何意。”林国公催马走到大雁旁边,俯身拿起战利品,拔掉了箭矢,三两步走回去,递给了沈澈,“殿下,娶宁夕一事,您答应了?”
沈澈未接。
“殿下?”
林国公又问,语气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施压。
娶林宁夕,对于沈澈来说可以算是锦上添花,丝毫没有害处。唯一的害处,恐怕就是聘礼需得多准备一些,毕竟荣寿郡主是京都一等一的贵女。
林国公来之前,心中成算也有八九十分,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然而沈澈马鞭一扬,悠然而过,“这只鸟儿,送给国公爷了。”
“殿下的意思是,拒绝吗?”
沈澈声音沉沉:“我之前已经和宁夕说过,今日,不如再次和国公爷重申一下。林国公这棵大树,我没兴趣在下面乘凉。”
林国公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去。
“殿下需得明白,凛冬将至,群狼生,独狼死。”
“国公爷所说,我也十分赞同。”他眉目疏朗,光风霁月,“只是本王偏向于自己找同伴,不适合自己的,本王厌恶的,一概不要。”
他话已至此,马鞭一扬,鸟雀扑棱棱地惊飞。
须臾之间竟然风驰电掣般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尘土飞扬,林国公铁青着脸,端坐原地,久久未语。
属下上前,低声问:“国公爷,晋王殿下不肯娶,怎么办?”
林国公面色铁青,劲瘦的脸因压抑而显得鼓胀,太阳穴突突的,手臂上青筋一颤一颤,似乎在忍耐什么。
良久,挤出几个字:“无用的棋子,废了。”
属下惊得瞳孔放大:“那可是晋王,国公爷,三思啊!”
“他知晓了太多秘密,不能留。”林国公一半的脸阴翳着,在酝酿黑暗的风暴。
晋王只从三言两语,就料到了他是皇帝的人。
虽然没有承认,但看晋王的作态,似乎并不是在征求他意见,已经是直接下结论了。
“通知他们,伏击吧。”
“晋王生性谨慎,贸然伏击,恐怕……”
“倭国使者满腔愤怒,要报仇雪恨,与我们何干?”
属下还是觉得不妥,仍然劝:“小姐要是知道了,这父女情分,怕是一辈子生分了。”
“我保的是林氏永远屹立不倒。至于她的想法,她如何看待,不足挂齿。”
“爹爹。”
林国公面色一凝,勒马回头。
林宁夕在后面不知听了多久,如今面色苍白,连唇瓣都吓得骇然发白,失去了平日里娇嫩的血色。
她不可置信,骇然颤声:“爹爹是要杀了晋王吗?”
林国公面色阴沉,“谁放她过来的?来人!快将小姐带回去!”
“爹爹!”林宁夕眼泪一下流了下来,声嘶力竭地喊道,“你可知你在做什么?我心仪他已久,您说杀就杀,是不想要女儿的命了吗?”
林国公下意识地打马上前,挤出一丝笑,“你听错了,宁夕……”
“我没听错。”
或许爱和执念会让人勇敢,也让人变得伟大。林宁夕忽地想到了什么,根本不欲和林国公再多说,她马鞭一扬,向沈澈方向疾驰而去。
贵女六艺之一就是马术,林宁夕出身武将世家,自然马术了得。
林国公想追也追不上,气得勒马,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下属说:“还不快追!小姐有个闪失,你们拿命来赔吗?!”
下属诺诺地挥鞭跟上,可密林森森,早已没有两人的任何踪迹。
这边父女情岌岌可危,与此同时,那边的父子之情也如履薄冰。
沈澈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傅天衡也不太敢靠近。
两人一前一后步行着,傅天衡递给他一只猎到的小兔子,在沈澈面上晃了晃:“小兔子乖乖,把殿下的心门儿开开。”
沈澈凝眉,眉眼带着寡淡:“你闭嘴行吗。”
他挽着弓,并不猎杀,默不作声地向前走,漫无边际,面上虽没表情,但看得出心情不悦到了极点。
帝王将相,毫无温情,他本不应该期待什么。
他向来以为,再凉薄的人也有爱恨悲欢。皇帝可以爱权势、爱皇位,可他以为,至少对于血脉相连的儿子,他尚存余情。蜀南文学
可他连两边都算计,算计枕边人、算计血肉之亲。他早攀登至权力巅峰,却无时无刻不在算计中度过。
甚至不惜,一边装鬼,一边捉鬼。
佳子公主一事,他彻底看清,在权欲面前,几个儿子的生死,都不足一提。
林间安静,沈澈逆光而立,面目模糊不清。
电势火光的一刹那,一道箭矢宛如流星,划过静谧的空气,直直地向沈澈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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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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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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