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香料袅袅,贵重又宁静。
四只栩栩如生的青铜兽鼎分立宫殿四个角落,而墙壁金碧辉煌,雕刻十八只凤凰展翅欲飞,与四根笔直柱子上的龙纹交相辉映,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庄重。
言语卿跪着的头顶,更是挂着一个精致庄重的牌子,四周镶着金边,上面刻着两个醒目的大字——“训德”。
言女郎与庄七郎一左一右,跪在地上,因刚才落了水,周围跪着的地方,氤氲着一圈深色水渍。
才过了一会儿,言语卿膝盖就跪得又冷又痛,不由得想起自己在晋地的时候,哪里有这般的光景。从来都是膝盖下有黄金的,见谁都不会跪着。来了京都,不仅被圈禁着,还得逢人就跪,日子真是越过越回去了。
“卿卿,可还好?膝盖痛不痛?”沈嘉跪坐在她旁边低声担忧,想给她递一个蒲团。
“无妨,你不用给我。”言语卿偷偷瞄了一眼太子和太子妃,旁边香案上的计时香还没有点燃结束,她尚在罚跪阶段,沈嘉可不要耽误了她,“到一边去等我。”
她抬头偷偷望向台上,太子和太子妃端坐其上,庄严而肃穆地看着他们。
言语卿心虚连忙低头,眼角余光划过一旁坐着的沈澈沈苌等人。
坐在太子妃旁边,和沈澈眉眼有些相似的小女郎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九公主沈苌了。沈苌对她很是好奇,偷偷瞄了她好几眼。
而沈澈……
言语卿忍不住撩睫偷看,他垂首和旁边傅天衡低语,面上静默如暗水深流,目光并未落到她身上。
她呼吸本能一顿,他生得这样好颜色,说是这俗世间最凌冽的绝色也不为过。
可现在的沈澈就连一眼都不乐意递给她。他神色淡漠,如月射寒江,令人觉得难以靠近。言语卿只看了他一眼,便好像烫了似的,挪开了目光。
垂目安静跪着,旁边宗室的议论纷纷,便逐字逐句都入了言语卿的耳。ΗtτPS://Www.sndswx.com/
“什么教养,女郎竟然打人,匪夷所思……”
“也不知道五王爷娶了个什么人,骇人听闻。”
“庄七郎跛脚残疾,她连个残疾人都打,真是个没脸没皮的!”
见旁边议论纷纷的宫人和宗室成员舆论都在偏向于自己,庄七郎更是气愤,恶狠狠地瞪着旁边的言语卿。
“太子殿下,你可要为我做主,这个疯婆娘、疯婆娘她真是个疯子!”庄七郎呜呜咽咽的,原本还算清俊的面容因为又急又气又冷,变得扭曲,“七郎从未见过这样泼辣的女郎!”
庄七郎昏过去之后,就被宫人七手八脚地抬到了旁边的训德殿,立刻有人通知了太子殿下,于是太子和太子妃都赶过来了。
此事可大可小,往小里说,其实就是小辈之间的打闹。考虑到今天是太后寿宴,太子命人关起门来训德,不想将此事叨扰了官家和太后。
“怎么回事,你们可知道今日是太后的寿宴?一个是世家子弟,一个是五王妃,这样打起来,成何体统?难不难看?”
太子沈琮自来威严,又比众位兄弟年长许多,沉着脸训斥起来,不由得让人心生畏惧。
庄七郎心里发怵,但又想到自己有庄皇后撑腰,退缩什么,高声道:“是、是她挑事在先!”
太子妃在一旁面色担忧,看了看言语卿,没有上前说什么。五王妃怎么会与人打起来,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听到宫人汇报的时候,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之前恭顺温良的模样,好像是另外一副面孔似的?
言语卿不卑不亢,淡声辩解:“庄七郎怎么不跟太子说说,我为何要挑事?”
庄七郎:“我不过是说了几句晋王的坏话,她就好像犯了疯病一样,推我下水。”他斯哈斯哈着摸着头上的大包,摸到了血痂,神色震惊,差点没被吓晕过去。
被谈及到的晋王殿下面色微冷,幽深的目光投了过来,不过并未看向庄七郎,而是看向了跪在他旁边的言语卿,表情有些复杂。
女郎单薄,纤弱,被水打湿了的衣衫紧紧贴合在了身上。明明这样娇弱,竟然能把庄七郎推下水。
还是为了他。
他似乎有些哑然,就这么看着她,忘记了反应。
旁边的沈嘉跪坐在她旁边,垂首温声细语,忽然欲脱下身上披风披在她身上,她点点头,便看到沈嘉解开了披风,围在了她身上。
“卿卿可还冷?”
沈澈眸光转淡,黑眸乌沉沉的,言语卿有所感应似的,抬头看他,沈澈坦然回望她,面色如覆寒霜,砰的一声将茶盏放在了桌案上。
沈苌此时一脸愤慨插嘴:“大哥,我可看了个全。这位庄七郎可不是说了一点坏话,他可是要号称今晚让七哥哥身败名裂的人。还拿出了一幅画,说是要在太后寿宴上献。我倒想看看是什么惊世骇俗的画,要让七哥哥身败名裂。”
庄七郎面色涨红,被沈苌发现了,他万万没有想到。
太子问言语卿:“什么画?”
“都化成砂砾了,不说也罢。”周围有一圈不认识的宗室成员,把这个事情闹大不好,毕竟是涉及沈澈痛处的事,言语卿支支吾吾隐瞒了过去,“反正是一些不好的画就是了。”
太子妃仿佛是知道庄七郎和沈澈之间的过节的,此时皱着眉打圆场:“庄七郎,过去的事情就都过去了,何必翻出来说?我宗室可有亏待你庄家了?在太后寿辰上闹事,你好大的胆子!”
庄家如今势力顶天,就差给皇位了,太子妃这样说,庄七郎再傻也不敢接,但他是个暴脾气,看到沈澈在旁边老神在在地喝茶,他气得双目发红,转移目标:
“你凭什么在这里光鲜亮丽地坐着!我每天都要吃很多药,特别是天气冷的时候,腿疼得不行,每天的药一碗接一碗地喝,把身体都喝坏了,但是脚上的关节还是在不断萎缩。”他握着拳,颤抖着声线,“凭什么,你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你……”
言语卿忽地打断他的叫骂,一字一句地开口:“庄七郎还要在这里发疯多久?要把庄氏的脸、皇后的脸都丢尽为止吗?”
提到了皇后,庄七郎总算清醒了些,在言语卿的娇声喝令下,说出口的话顿住了。
场内死一样的沉默,也不知道旁边的人听去了多少。
“行了,激动地浑说什么!头上的血包子都淌血了,还不赶快让太医过来给庄七郎看看?”太子妃看到他伤口流血,连忙吩咐人过去包扎。
一时间场内手忙脚乱,乌泱泱的一大片,言语卿被太医挤到了一边,总算找了个机会坐了下去。
她暗自揉了揉膝盖,忽地觉得手臂一紧,被一个力量拉扯起来,言语卿惊呼,抬目,便落到了郎君淡漠的眉眼里。
他居高临下地睥着她,淡淡道:“你跟本王来。”
沈嘉拉住了她:“卿卿要去哪里?”
沈澈的神情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清冷的黑眸注视着她,看不出情绪。四目相接,细微的莫名气氛在两人之间氤氲开来。
言语卿对沈嘉摆摆手,做出一个安心的表情:“我和七弟说两句话,你不用担心,七弟是个好的。”
沈嘉这才依依不舍又有些担心地放开了她。
言语卿忍不住回望,立刻有个更大的力量将她攫住,拉向混乱的训德殿偏殿。
在偏殿幽暗的光线中,言语卿看到沈澈合上门,半张脸沁润在黑暗之中,另一半脸清雅高华,轮廓锋利。
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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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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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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