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晋王亲随,谁都知道晋王平日里睡眠艰难。只有服下寐丸或饮安魂酒才能安寝,怎么今天他一来就赶着他走。
傅天衡满肚子疑惑。不过傅天衡是一个善解人意的臣子,他猜测也许是刚才说出口的佞臣贼子之言惹怒了殿下,受了殿下的不待见。
因此他虽然心有疑虑,但也没有多言,悄声退下了。
待傅天衡的脚步声远去,言语卿便听到沈澈低声冷告道:“傅天衡刚才的话,你最好烂在肚子里。”
他披着浴袍,背对着她走开,去净室的一角拿干净的布帕擦干头发。他墨发披散在白色内衫后,墨发如月华,
言语卿是什么人,听弦音而知琴意,一下子就知道沈澈指的是傅天衡的那句大逆不道的话,连忙表忠心似的点点头,“殿下放心。”
沈澈道:“说吧,何事?”
言语卿注视着他的渐行渐去的背影,脚步也不自觉跟上去,“殿下好耳力,我躲在这不过一会儿,就被殿下发现了。”
烛火晃晃,沈澈未转身面对她,也并未回话,只缓缓向前走。
“殿下为何不问我,怎么从杏花深处出来的?似乎对我的出现一点儿也不惊讶。”
话音一落,沈澈转身面向她。
烛火昏暗,神情寡淡至极地睥睨着言语卿:“你通身湿透,身上有露水风霜痕迹,不过是从杏花深处活水游过来罢了。”
言语卿笑吟吟说是的,“殿下,你的重重人手把守杏花深处的大门,却遗漏了杏花深处的活水出口。”
“杏花深处假山环绕,活水出口狭小逼仄,怪石嶙峋。”沈澈笑了笑,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言语卿,“他们是没料你能从活水出口游出。你倒是挺聪明。”
一言毕,沈澈摇了摇窗帏的铃唤画屏进来。便看到贴身侍从画屏从屋外抱厦走进来,突然看到言语卿,面容显现惊讶之色,但却迅速回复如常,缓缓过来给沈澈换外衫,低声轻问:“殿下有何吩咐?”
“转达傅天衡,在杏花深处执勤的,明日去自领二十个军棍。”
画屏应了声是,缓缓退出去的时候,还体贴地把门窗都给关了,眼观鼻、鼻观心,把言语卿直接视若无人。
言语卿在沈澈毫无玩笑的神色和二十个军棍的言论里凌乱了,先前打的腹稿有些难以出口,踌躇了好一会儿,才知道沈澈是杀鸡儆猴,她就是那只被警告的猴。
言语卿念及此,更加谨言慎行道:“殿下,我知你视我为烫手山芋,也知道你我现在的身份不宜单独见面。如今我冒险过来找殿下,若被有心人看到,定然给殿下惹下麻烦。不到万不得已,我也想躲在杏花深处躲到天荒地老,但我此次前来确实是有要事相商。”
生死攸关的大事。
沈澈蹙着眉,长指按着鼻梁敛目养神,声音淡淡不耐,“说吧。”
言语卿连忙作谏臣状:“殿下,西山寺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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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侧厢会客厅,天阶夜色凉如水。
画屏流萤低头煮茶,不紧不慢。
言语卿和沈澈分坐一边,桌案上沸腾的茶水咕噜噜地冒着热气,茶水带起飞旋的旋涡在茶盏中打转,沈澈的脸在雾蒙蒙的桌案背后愈发俊美惑人。
面对不速之客,画屏、流萤展现出了惊人的职业素养,既没有对言语卿的出现评头论足,甚至眼风都没有给到她,只是专注于手中的茶水,仿佛茶盏中的茶沫就能吸引他们所有的注意。
“说完了?”沈澈听完言语卿的长篇大论。
言语卿回答是的,盯着画屏流萤煮好的茶,说得口干舌燥,“殿下金尊玉贵,实在没必要去西山寺犯险。”
“就因为你夜观星象,预料到我有‘性命之虞’,所以不能去西山寺?”
沈澈轻笑,并没有被她所说的内容震慑到。
他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不紧不慢地品了一口,回头对流萤道,“茶淡了。长兴紫笋喝浓些的好。”
郎君矜贵清雅,姿容绝色,端的是坦然从容,仿佛他们刚才的话题是在聊烫口的长兴紫笋。仿佛两人不是置身于商州,而是在暖软风流的京都河畔。
言语卿见他不为所动,干巴巴地回了声是的,“殿下觉得这个理由如何?”
“荒唐。”
万万没想到吃了个干干脆脆的闭门羹。
言语卿心中着急,思考着入了神,连滚烫的茶入口也没注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烫茶入口,差点没跳起来,不一会儿眼泪就盈盈满眼。
流萤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女郎,茶烫,您且小心。”
流萤笑意盈盈,侍女貌美,笑起来也让人心旷神怡。
言语卿心中腹诽你怎么不早点说。
她舌尖麻得只能吐出来,小口小口地吸气,沈澈目光在她唇上停了停又淡然挪开,目视她的双眸,视线如有实质。
“殿下,您这分明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言语卿放下茶盏,眸光如春华灿烂,无边明媚,似有娇嗔,“从一开始我说的‘夜观星象’您压根一个字都不信我。”
沈澈没有否认,端着茶盏在对面,咕噜噜沸腾的蒸汽氤氲得他五官极俊美,带着一层雾气,偏偏瞳仁里染上薄薄的一层光亮,如雾失楼台上的一盏明月。
看着沈澈极为老神在在的样子,言语卿有些恼了。
真是麻了,美人计对他根本不管用。
“不识好人心。”言语卿低声腹诽。
沈澈扬眉:“本王听到了。”
“……”
沈澈淡淡回:“西山寺祭拜之事是父皇下旨。先不谈后续是否有性命之虞,若本王不去,那欺君之罪就扣在本王头上。
本王若是人头落地,紧接着就是你。”
言语卿摸摸脖子:“……”
“本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沈澈说法当然有理有据。言语卿不得不承认,沈澈不是一个能轻易说服的人。
“画屏,送女郎回杏花深处。”沈澈下了逐客令,长指按着鼻梁闭目对言语卿道,“下次再从杏花深处出来,便不是长兴紫笋招待了,五嫂。”
这人,心情好了就讽刺着叫五嫂,心情不好就阴沉着脸叫她言语卿,对着兄嫂实在是没有半点尊重。
言语卿小口小口地喝茶,喝完了茶盏中的茶后,端正地站了起来。
画屏站在言语卿旁边,神色恭敬地“请”言语卿离开。
被下了逐客令,言语卿当然也不能硬留了。她起身之后慢吞吞地想着法子,耽误了一会,回头便看到了沈澈侧躺着在贵妃榻上,小茶几上摆着一枚红金色的丸子。
屏风放下,言语卿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他长指一捻,将红金色丸子吞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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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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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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