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军中,虽然朔勒番已死,他留下的已经生了反心的黑羽军部众,却给平叛留下了不小的麻烦。
而能威慑这些乱党的阿瑟穆,却因为毒发无法行动,即便解毒丸抑制了毒药,也不能帮忙了。
而平叛军中则因为陈厌的死,掀起轩然大波。
“王爷为了一个女子就杀了陈将军!”
“这未免有失偏颇吧。”
“什么样的女人能让王爷......”
“说不好王爷就招这些呢,先前那个......不也是这样。”
云期是和谢长安巡视营地的时候听见这些论调的。
军营里女子多少有些不便,她便换了男装,这也使得那几个说闲话的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话题的主人公就站在他们身旁。
云期倒是觉得无所谓,这些人闲话说得再多,也不可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但是谢长安却不同,他们话里话外不止说了云期,还带着露华。
露华与安南王之间的事情他们不好评判,但也不是这些人就能妄下论断的。
这样想着他就要上前。
但是他是主将,哪里能自己跟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人计较,传出去都要说他小肚鸡肠的。
云期没等他开口,自己上前一步:“你们在说什么!”
那些兵士回过头来,看见一个衣着不菲的“小少爷”正怒视他们,仔细打量一番后就有些不以为意。
“哪家的小子?来管我们的事?”
“你在,跟我说话?”
刚才或许美听清,但是现在云期放慢了声音,就能很明显地听出来是女子。
他们不认得云期,私心里就觉得云期既不是将军也不是什么军官,自然是不足为惧的。
此前也说过,这支平叛军几乎全部都是安南王带来的安南军。
而安南军大多是从世家掌控的南方征调来的,所以他们不会想到女子穿男装,因为那在他们眼中是不应该的事情。
自然也就意识不到眼前站着的就是那个“害死陈厌将军”的不知名女子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云期开口,自然很明显就能听出来是女子。
而军营中女子本就稀少,像是这样正当妙龄的就更少了。
云期冷冷地看见他们的脸色都白了,就知道是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你们说什么呢,”云期看着他们,“别藏着,说出来让我们也高兴高兴。”
我们?
他们这才看见站在云期身旁的谢长安。
与云期不同,谢长安再怎么说也是主将,即便是安南王旧部,也到不了不认识主将的地步。
他们慌忙拜下:“谢将军。”
谢长安看着他们,与云期的冷脸不同,他居然轻轻地笑起来了。
那些人一看见他笑,就觉得事情也不是很严重,腆着脸求饶:“是我等嘴上没把门的,还请将军恕罪。”
“恕罪?”谢长安看着他们,“你们何罪之有啊?”
几个人都不敢说话了。
他们私底下说什么都没关系,毕竟即便是安南王也不能管着别人说什么,议论什么。
但是眼下不一样,这不是私底下议论,而是被直接抓包了。
说得严重些,谢长安是完全有资格将他们问罪的。
云期在边上笑着说:“刚才不还说得兴兴头头的吗,这才多一会就把刚说的给忘了?”
既然根本不敢开口。
“你们刚才说的那些,是哪儿听来的?”
陈厌的死被瞒的风雨不透,安南王怕军中生乱,只说是犯了错被军法处置的。
但是这几个人却说的纹丝不差,除了云期与安南王的关系加了臆想之外,但是他们知道云期本身就不对劲。
除非......有人跟他们说安南王是为了一个女子把陈厌处决了。
其中一个人颤抖着说:“大家......大家都这么说。”
大家?
谢长安冷声道:“哪个大家?姓甚名谁,说!”
“不知道,就是一下子所有人都在说,是李家那个小子跟我说的,但是姓李的说他也是听别人说的。”
这就是没有源头的意思了,没有源头,也就查不出最开始放出消息的人了。
云期将此事告诉了安南王,谁知道他却表现得浑不在意:“你们不必放在心上,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
露华的事情都能被底下的小卒子当趣闻来说,由此可见对安南王的敬畏之心想必十分浅薄。
连这种安南王看不上眼的人尚且如此,云期觉得,恐怕安南王前几十年一门心思放在露华身上,连对安南军的掌控力都削弱了。
但是他已经表态不希望二人继续插手此事,云期和谢长安也不好继续插手。
正好这个时候阿枝传信说想要见云期一面,谢长安也想见见阿瑟穆,只是主将不能随意离开。
于是云期就收拾收拾,带着书蕴和方渠去了淳阳城中。
至于方许,谢长安为他写了一封信,把他打发去找崔晏了。
云期到淳阳城中的时候,城中百姓已经陆陆续续回来了一些。
淳阳毕竟是他们的家,再加上平叛军连胜数场,大部分人已经觉得剿灭黑羽军势在必得了。
除了一部分十分谨慎和已经在别的地方安家的人,淳阳又开始热闹起来。
阿枝怕云期找不到地方,特意在巷子口等她。
“你看起来过得不错。”
阿枝笑了一下:“终于能过上平淡日子,当然不错。”
自从逃离陆平川手底下之后,阿枝就已经打定主意再也不回去了,手中的解药够她吃一阵子。
加上阿瑟穆也回到她的身边,她再也没有担心的事情了,心宽自然就没有不好的了。
最近还发现自己胖了一点。
听阿枝说到解药的事情,云期就想起来自己跟谢长安要的第二封引荐信。
“京城有一位神医,能解陆平川给我们下的毒,如果你愿意去的话,就说是谢长安让你去的。”
阿枝知道云期这封信的重量,这是她后半生的自由。
她看着云期,然后忽然拜下:“多谢你,不管你到底有没有想起来,都多谢你,云期。”
云期看着她,微笑起来:“不必谢我,我是有条件的,把你知道的,我原本跟陆平川之间的一切,包括我们之间怎样相处的,都要告诉我。”
阿枝抬头:“一切?你要......”
云期点点头:“京城还有未完的事情,我不能继续在这里耽搁了,如果陆平川再次对我出手,我得有办法稳住他。”
京城的事情虽然看起来一切都好,但是两边靠着传信互通消息实在是太慢了。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付悯柔上次的信中说了被囚禁在家中,但是之后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
云期却被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弄得心焦,还是尽快返回京城才是最好的。
左右淳阳这边根本不需要云期,她本来也是被阿枝帮过来的。
而另一边,付敏柔黑被关在自己的院子里。
“姐姐,”付悯思站在付悯柔的门外,“父亲很生气。”
付悯柔“咦”了一声:“他生气什么?怎么?把我关在这里还不够满意了?”
“你那天的信是给谁的,她给父亲惹了很大的麻烦。”
付悯柔脸上是兴味盎然的神色:“怎么?多大的麻烦?我可还没有收到回信呢。”
付悯思看着她的神色,就知道自己说出来这些不仅不会让她觉得歉疚,反而会令她兴奋:她本来就是不盼着付家好的。
“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些的吗?付大人生不生气跟我有什么关系?”
付悯思笑了一下:“你的救兵来了。”
“谁?”
“谢家,谢明媛。”
付悯柔是以为谢明媛已经离开京城了的,否则就不会一直试图联系云期了。
若是早知道谢明媛在,她才不会去做这种无用功——毕竟付大人站在谢家人跟前,天然就矮一头。
付大人看着谢明媛,知道她来者不善:“明媛已经长这么大了?这些年我们两家少走动,一转眼你们都大了。”
谢明媛脸上挂着笑:“我是来看阿柔表妹的,姑父怎么不叫她来?”
付大人对着一个小辈不得不好声好气:“阿柔还不知道呢,我让她妹妹去叫她了。”
“妹妹?哦,那个叫悯思的庶女是吧,听说阿柔对她甚好,真是......有姑母在世时的好心肠,是不是?”
“阿柔确实心善。”
“那想必也是不如姑母的心肠好。”
付大人看着谢明媛:“谢家看起来倒是上下一致,你与你姑母十几年前的样子,真是一样的......骄纵。”
谢明媛脸就冷了下来:“姑母泉下有知......”
“我母亲泉下有知,定要等父亲百年之后问一问,当年为什么不说?您对她那样不满意,为何当年不说,要埋在心里等到现在才说。”
付悯柔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还是等到父亲百年之后,去底下跟母亲好好陈情一番吧。”
“阿柔。”谢明媛笑着站起来,“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付悯柔看向付大人:“父亲,好些日子不见了,你这一向可好?”
付大人的脸色终于变得难看了:“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一个宅子里住着,怎么就到了要问候的地步了。”
如果说付大人最不愿意在谁面前落了下乘,那莫过于谢家人了。
付家败落之后他一度在谢氏那个妻子面前抬不起头,尽管当时的谢氏对他情根深种,他却总觉得低了一头。
现在付悯柔当着谢明媛的面说出来,令他仿佛重回少年时,只觉得无比难堪。
而谢明媛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付大人怒从心来。
谢家果然就是看不起他的,从付家名不副实的那天开始,他们就看不起他。
即便谢氏那时好像对他死心塌地,可是看看她生的女儿就知道了,付悯柔对他这个父亲可是毫无敬意。
谢明媛并没有把付大人放在心上,他们世家自有几分目空一切的傲慢。
比起这个,还是云期和谢长安在这件事上究竟出了几分力令她更感兴趣。
她对着付大人微笑了一下:“我想带阿柔出去走走。”
付大人摆摆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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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是薛云期一个人帮你做的这些布置?”
付悯柔点点头:“因为我刚拜托薛云期不久,谢长安就接了平叛的圣旨,后面便只有薛云期出面了。”
谢明媛喃喃地念着:“薛云期一个人的手笔?”
她露出一个笑:“我知道了,如今你父亲在京中谣言四起,他的好日子不多了,你也算是得偿所愿。”
付悯柔却看着谢明媛,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还是要多谢表姐为我引荐她。”
“往后即便是你父亲能继续在那个位子上,恐怕也做不久了,陛下一向爱重嫡长,日后只会深厌了你父亲的。”
付悯柔点点头:“我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或许母亲泉下有知,也要训我不敬亲长,但是我总觉得不希望有人忘了母亲,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谢明媛看着付悯柔:“你父亲觉得你是谢家的人,我却觉得你是付家的人,如此优柔寡断又是何必,做都做了,就不要后悔了。”
付悯柔看着谢明媛:“其实表姐你来京城,根本不是为了母亲的事情的吧。”
谢明媛笑了一下:“何出此言。”
付悯柔看着她,轻声说:“我后来想了很久,你为什么会认识薛云期,按理说你们不应该认识的,她来到京城之前身在络州,来到京城之后,也应该没什么机会去陈郡。后来我想了想,可能是与谢长安有关。”
谢明媛也笑起来,但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付悯柔。
“谢长安也是谢家的人,与你认识不奇怪,你来京城,看似是帮我,其实是再给他们两个出题,舅舅是......有意培养谢长安吗?可是三舅舅家不还有一个表哥吗?”
谢明媛笑起来:“好吧,在聪明这件事上,你还是很有谢家人的风采的,只是你猜的不对,父亲不是有意培养谢长安,而是谢长安已经是谢家的家主了。”
付悯柔瞪大了眼睛:“怎么会?”
谢明媛笑了一下:“怎么不会,只不过我不服罢了,可惜谢长安没有插手,只有薛云期插手了。”
“薛云期,又是怎么......”
谢明媛微笑:“她或许就是下一任家主夫人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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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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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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