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运站台这里车多货多人也多,可谓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来到这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听,扯开嗓门喊,不然什么也听不清什么也说不清。
“大家伙儿都听好喽!近期县粮库陈粮出仓,调运粮企。陈粮运走,新粮运来,任务重时间紧!大家伙儿啊,一是要抓紧时间,按时保量。二是要服从调度指挥,注意安全!张青山,分班组,车皮一到立即开始对装!”岳主任大声喊道。
“嗳嗳,知道啦!兄弟们都靠过来。老规矩,三人一组自由组合。二狗子、狗剩子,你俩和白水一组!”
三人一组,一组包一辆车,陆远和王德友(二狗子)、赵福堂(狗剩子)包了一辆位于车队中间部位的东风半挂车。
二狗子戳了戳车上的麻袋包,随后问站台调度员:“全是玉米,这一车有多少啊?”
“每辆半挂标定载重四十吨,现在装了四十五。一袋玉米一百斤,一车多少袋自己算去。”
调度员一边喊着,一边在司机递过来的清单上签字之后,转身到下一辆半挂车那清点数量去了。
“看把你给能的,欺负我不会算呢,这有啥难的。一袋一百斤,一吨两千斤,四十五吨就是,多少斤来着?”二狗子掰着手指算了起来。
“九百袋。”陆远说到。
“九百袋?咱们三个正好一人三百袋,这活不算太累。”二狗子说。
狗剩子推了二狗子一把,他指了指陆远。此刻,陆远根本没听二狗子说啥,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远处被一道栅栏隔开的旅客站台。空旷的站台上有几个打着手电的人影在晃,虽然离得很远,但陆远知道,自己的父母肯定就在那几个人里面。
“瞅啥呢?”
张青山的大手重重地拍在陆远肩头,而陆远的肩膀却纹丝未动。
“行啊,身子骨挺壮实,腰杆子有力气,是干装卸工的料儿。别瞅了,肯定是谁家孩子瞒着爹妈想去南边打工,爹妈来站上找来了,这样的事见多了。有的逃票混上车,没走多远就被乘警查出来,就给搁在就近的车站上,当爹妈的还得去接。这都不算啥,去年是哪个村的来着,二狗子?”
“五里堡的。”二狗子答道。
“对,那小子为省钱就学铁道游击队的做派,从半道扒货车,结果从货车上掉下来了,那个惨啊,别提了。你说在家待着不好嘛,干啥非得去大城市,去南边打工呢。白水,把这身衣裳换上。这干起活来,你这白汗衫用不了多久就给磨成破网了,这身衣裳结实,赶紧换上换上。”
一件洗得发白的劳动布工作服塞进陆远手里,左胸的口袋上面还印着个铁路的路徽。
“青山哥,你是站上的职工?”陆远问。
“我不是啊。哦,你说这衣裳吧。这个不是我的,这是岳主任穿过的旧工作服,是他让我给你的。白水,你跟岳主任啥关系?”
“我不认识他啊。”
“你俩不认识?难道是你表哥三驴子跟岳主任打了招呼?不可能啊,岳主任最看不上三驴子那样的人了。”
“青山哥,你们为啥不去南方打工呢?”
陆远打了个岔,把张青山的思路从陆远和岳主任的关系转移到了新的话题上。
“我们才不去呢。这俗话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都说南方大城市钱好挣,可也不想想,那地方挣得多花销也大啊。你想,离家那么远,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哪样不得花钱啊。除非你当倒爷,从南边倒腾紧俏商品运回来卖,那还能挣大钱。打工其实就跟咱们干装卸工一样就是卖苦力的,就是赚个辛苦钱。挣得是差不多的钱,你说是跑那么老远去当苦力划算,还是在家门口当苦力划算?”
“当然是在家门口划算。等等,哥,你是说干装卸工能和去南边打工赚差不多的钱?”
“还能骗你咋地。哥跟你讲啊,哥有好几个亲戚、同学都去南边打工了,他们一个月多的赚六七百,少的赚三四百,也就是这样,也没比我们挣得多。”
张青山的话把陆远惊到了。主要是每个月三四百和六七百这两个模棱两可的数据,让陆远感到震惊。在绝大多数人每月工资都是大几十块钱的年月里,一个人每月能挣三四百,那得是多么令人眼馋的事啊,就更别说每月能挣六七百了。难怪会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地奔向南方,奔向大城市。
看着傻呵呵的陆远,张青山心里得意极了,于是掰着手指给陆远算起了干装卸工的收入。
张青山和装卸队的其他人并不是铁路职工,而是车站通过云水县城关镇站前街道办事处,从周边几个被铁路占了地的村庄里雇来的临时工,全称外委装卸队。
装卸费都是车站通过办事处和装卸队结算,车站只负责装卸队的日常管理和指挥调度。为保证火车准时准点,装卸队必须二十四小时待命。因为不是正式职工,待遇差劲得很,好在赚钱多。只要不懒,像二狗子和狗剩子这样的,每个月都能赚个四五百块,赶上活多时间紧的时候还能多挣些。张青山是队长,虽说也得卖力干活,但比二狗子他们赚得多,每个月得有个六七百,好的时候能挣到一千出点头儿。别看不起这帮装卸工,在那年代,他们是妥妥地高收入阶层。
虽然收入高,可也没多少人愿意干,脏累不说还危险。说白了,外委装卸队的人,都是拿身子骨换钱花。想想看,长年累月从事超高强度的重体力劳动,那身子骨能好得了?
但就是这样的活,也不是谁想干就能干上的。因为这个活是专门给被占了地的村民的,算是对他们的另一种补偿。所以能到装卸队干活的人,必须得经过生产队的严格审核推荐,街道办的批准,车站试用合格之后才行。陆远其实是运气好钻了空子,不然就算他想干这活也没那个可能。农户、农田被占,这最关键的两条,陆远哪条也不占,怎么可能有机会进入装卸队呢。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现在陆远的脑子里除了每个月六七百块之外根本就没其他的。
“反正现在也走不了,要不就先在装卸队?干了!”
拿定主意后,陆远问张青山:“大哥,我能在这长干不?”
“那咋不能,你顶的是三驴子的缺,明天我就找岳主任把三驴子的名字换成你的。我说句话你可别不爱听,你表哥三驴子又懒又滑,吃饭一个顶俩,干活连半个都顶不上,哪个组都不爱要他。大家伙都是靠卖力气吃饭的,他偷奸耍滑别人就得多干,要是耽误了正点发车,别人就得跟着他一起被站上扣钱。不过我看你身子骨结实,又是个实诚人,应该不会跟三驴子一样。白水啊,你到装卸队,家里大人舍得?”
“我爸身子骨不好,干不了重活,家里全靠我妈撑着。我妹学习好,明年准能考上大学,可这学费生活费啥的一年也不少呢,靠我妈肯定赚不到。我原想到南边打工的,这不有这个机会嘛,我就来了。我得赚钱给我爸治病,还得供我妹上大学。”
听了陆远的话,张青山的面色更加温和,就连二狗子和狗剩子也不住地点头。
“二狗、狗剩,我把白水交给你俩了啊。他刚来,好多不懂的不会的,你俩教教他。刚开始干活肯定慢,你俩多帮把手。刚多大呀这才,就出来赚钱养家,不容易。”蜀南文学
“知道喽。”
嘱咐完那哥俩,张青山拍了拍陆远的肩膀,转身去了别处。
“二狗哥、狗剩哥,给你俩添麻烦了。”
“说啥麻烦不麻烦的,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本来就该互相帮助。以后听青山的,准没错。”二狗子说。
“嗯,没错,他从小主意就多。”狗剩子说。
“你们仨是一个村的啊?”陆远问。
“发小儿,我们哥仨是。你到前栗园村打听打听,提起二狗子、狗剩子和狗蛋儿,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狗蛋儿?青山大哥?”陆远好奇地问。
狗剩子踢了二狗子一脚,说了句:“就你嘴快,看青山怎么收拾你的。”
呜!
一列货运火车缓缓驶进站台,停靠在了货运站台的另一侧。哐当一声,车厢侧门依次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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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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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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