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希声目光愣愣地与楼梯口的人群对视。
这群人该不会以为是他干的吧?
这可是天大的黑锅!
楚希声下意识的将手里的棍子往身后藏,可想想又觉不妥,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他不愿背锅,正筹措着言辞准备解释,却见自己的视野中再次炸开了一朵璀璨烟花。
楚希声凝神注目,发现自己声望一栏虽然没有变化,还是九品下(实),可武道点却莫名其妙的由5变成了11。
楚希声顿时眨了眨眼。
他没想明白这究竟是什么缘由,可这背锅似乎有好处?
也就在这时候,从楼梯口涌出来的众人‘轰’的一声炸开了锅。
“怪不得他们叫得这么惨,四肢都被打断了,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是这家伙做的?不会吧,他一个人就解决了这么多人?”
“这里除了他还有谁?此人名叫楚希声,据说刀法已至九品下,可我没想到他会厉害到这个地步。”
“这真是个狠人,说来他昨日就差点将隆家少爷的手砍断。”
所有人都在小声议论,一些胆小的都不敢直面楚希声的目光。
只有一位黑脸武师,神色冷厉的瞪视楚希声:“这些人是被你打伤的?下手也未免太狠毒了。”
“请问教习哪只眼看到我伤人了?是否有真凭实据?”
楚希声洒然一笑,神色大喇喇的毫无敬意:“我不知道他们是伤于何人之手,不过教习最好是请楼主或者几位教头来看看究竟。”
虽然背锅有好处,可他不能平白无故的当冤大头。
这里的情况明显不对劲。
不过他看对面几位教习的脸色有些异样,仿佛有些心虚畏惧。
楚希声稍稍思忖,就明白了缘由。
这几人真以为这桩事是他做的。
他们在担心事情闹大,牵连到自身。
馆主雷源是无相神宗下放至武馆历练的内门弟子,一门心思只想培育出一些英才出来,好助他回归宗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此人如果听闻此事,只会震怒万分。
所有收了隆家银子的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至于那什么内城隆家,在无相神宗面前,不过是脚边浮尘。
那名黑脸武师面色阴晴不定。
这九人不是楚希声伤的,还能是谁?此子之言,都是推托之词!
正当教习武师进退维谷,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觉脚下一晃,周围整个地面与楼身都在这一瞬剧烈震晃。
在场许多人都没能站稳,跌倒在地。
上面则是沙尘俱下,天花板上脱落下无数碎石。
楚希声也差点没站稳,他当即抬头,神色惊奇错愕的往上方看着。
这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地震了?
※※※※
在整座藏书楼都在摇晃的时候,李道规脚步沉重地踏上了藏书楼第十二层的最后一级台阶。
这一层极其空旷,长宽都达七十丈的空间里面没有任何墙壁遮断。
四壁全是高大的木质书架,上面堆放着各种样的书册卷轴。
可就在李道规踏上这一层的瞬间,所有的书架都在顷刻间化为齑尘,四面墙壁上出现了一道道深刻的深痕。
从李道规袖内散出的狂烈血色剑气,正与一股阳刚浩大的罡元轰撞交锋。
无数的碎散剑气四面切割,被震裂的罡元也向周围溢开,横扫一切。
就在这一层的中央处,一位白发苍颜的白袍老人从一张楠木书案后悬空浮起。
他虽老态龙钟,身量却极其高大,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楼梯口处那个一身青色弟子服,面貌清隽,眉心有着青色剑痕的男子。
“血海飘零剑?你是血风剑李道规?”
白袍老人语中含着惊疑与怒火:“你的胆子很大,可想过这会有什么后果?”
“如何不知?”
李道规闻言失笑,他眼神桀骜的抬起头:“不就是被你们无相神宗上下视如仇寇?可我人都已经来了,又岂会害怕?”
他的一身衣物,都在这刻化为血色。
无数的血色剑气瞬时汇成一股,形成一把巨大血剑,直攻到白袍老人的面前。
“简直无法无天!”
白袍老人从袖中取出一把拂尘,信手一挥将那血剑拍碎:“这几年你甘入邪道,无恶不作,你的师尊如还在世,会为你蒙羞。”
“我若不入血海,几年前就已是朝廷刀下之鬼。”
李道规不屑一笑,眼里也涌现出了血意:“少说废话,我这次来是为昔日秦沐歌留在这座楼里的那些东西。你把她昔日留下的所有笔记,批注与真意图都交出来,我与我的部属便立时退去,不伤此楼一草一木。”
白袍老人愣了愣,神色惑然不解:“你就是为此而来?这座楼内是有秦沐歌年幼时临摹的几幅真意图,可它们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
李道规不满的一声轻哼,语含杀意:“少给我装糊涂!她幼时涂鸦之物,我岂会放在眼里?我要的,是秦沐歌的逆神旗!”蜀南文学
白袍老人听了之后,面色却更加错愕,似哭笑不得。
李道规继续说道:“秦沐歌十岁习武,二十二岁元功踏入一品,一生不败,霸绝北域。如此成就,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已非是天赋能解释。
有人断定,上古遗宝‘逆神旗’就在秦沐歌之手,世间唯有此物能逆天改命,夺天地之造化汇于一身。可秦沐歌死后,铁山秦氏配合内庭高手找遍了她的所有遗物,都没有发现逆神旗的踪影。”
白袍老人摇着头:“先不说这逆神旗是否在秦沐歌手里,即便此物在她之手,可这与我正阳武馆有什么关系?她离开武馆,去无相神宗的时候,才仅仅十二岁。自此之后,秦沐歌一生都没有再踏足此地。”
“是年仅十二岁的六品武修!”李道规冷冷一笑:“那时她还年幼,才更有可能在此地留下逆神旗的线索。半月前天子请当朝国师耗费寿元,为逆神旗的下落占了一卦,得出‘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的谶言——”
他忽然神色一动,目光现出了一抹厉意:“你在拖延时间,想等别人来助你?痴心妄想!”
李道规身躯蓦然滑向前方,单指往白袍老人的眉心点去。
无数血色剑气汇聚而来,宛如游鱼般的螺旋环绕,仿佛血色风暴般往前切割凿击,气势惊人。
白袍老人身前的纯阳罡元寸寸碎裂,他不慌不忙,一身罡力瞬时由阳转阴,然后一掌拍在前方。
霎那之间,李道规与那些血色剑气,全都被冻结在前方三尺处。他的体表之外,无数的水汽凝结,固化成冰。
白袍老人却殊无喜意,他反倒退后数步,从袖中抽出了把软剑,全力积蓄真元。
李道规身周的寒冰寸寸开裂,无数的血色剑气从内透出。
他一声轻赞:“这是秦沐歌四品前,常用的阳极逆阴掌,是她自创的武学。你是在这座书楼里面学到的?也就是说她年仅十二,就能自创四品武学?真是了得。”
白袍老人见状,不禁倒吸了口寒气。
他想这个人,好浓的血海,好强的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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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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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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