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沙慈心中了然:“特使部。你们就是一直以来向方绪传达命令的人,对么?”
特使部有一个非常奇怪的规定,在一个单独的小队中,里头的人必须彼此相似,即便是脸做不到,也要外形一致。
钟鱼笑了,她生的很英气,脸上带着与钟旬类似的漠然神情,即便是笑也笑得很有距离。
这种表情并非出自对于她赫沙慈的看不起,而是没有区别的漠视着所有人。
赫沙慈心里的小人悄悄的撅了一下嘴,心想真难搞,小把戏能够吓得了王饵,但是恐怕对这两个人没有用。
“赫沙大人想必很不满意我们邀请您的方式,请消消气。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钟旬朝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赔偿就在您的眼前。”
赫沙慈朝两人中间越过去的时候,这两个人竟然轻飘飘的一让身,就空出了位置。
在这狭窄的石道中,两个人并肩走都得互相挤着,而这两个人面色自若的一转身,赫沙慈走过去,竟然没有和任何一个人碰到。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就好像他们一瞬间变成了纸做的似的。
那一刻,她都要以为自己走过的那段路,要比其他地方宽。
“别跟特使部那帮人沾上。”赫沙慈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还在昼镫司内时,收到的劝告:“他们同美人灯一样,都是邪门的东西。”
眼前的石道往上去分明还很长,一眼望不到尽头,可她走过两步,只一眨眼的功夫,眼前忽然豁然开朗。
赫沙慈睁大了眼。
她知道风声是从哪里来的了。
眼前的一切都非常空旷,自赫沙慈脚下起,泥土被往下挖了起码十来层楼阁的高度,形成一个近百亩宽的圆形深坑。
下头许多人忙忙碌碌,正在建造一个看不出来样式的建筑。
其架构横跨南北,东西又半空架木。
根据脚手架的高度,这个建筑假若建成,恐怕会原地拔起,高过赫沙慈目前所站的位置,一直冲破顶穹,见到天光。
何其庞然,何其撼人。
而放眼再往上看去,上头的一片穹顶亮如白昼,有规律的分布着无数的用以通气的孔洞和......美人灯。
美人灯与镶嵌的萤石发出光亮,持续性的照亮这一片空旷的地方。
他们现在站着的位置,处于此处的最高点,赫沙慈环顾四周,发现只有一条软绳制成的梯子,在不远处晃晃悠悠的,随风飘荡。
赫沙慈望见这道软梯看上去花里胡哨的,很是奇怪,走近两步,忽然脸色猛地一变。
那软梯上,缠的正是她方才用来引出饺子皮的外衣!
“我的外衣,”赫沙慈回过头去:“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
钟旬与钟鱼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开口道:“今日相见,乃是向寻求大人的帮助。方才方绪向你讲述了许多,想必你也已经有了了解。简而言之,之所以会发生如今这样的事,是因为特使部内部,有人叛变了。”
“你,周诚,方来明,以及那个牧羊女,都是在叛徒的操控下,才走到这一步的。”
赫沙慈笑了:“啊?”
“安排你进入方家的人,与我们后来去接洽方绪的,并非同一批人。”
钟旬停下,而钟鱼毫不受影响地继续道:“扣下黑祸消息的是我们,但是批下这个消息的人,很有问题。”
说完钟鱼就闭上了嘴,钟旬继续道:“假若从此时起,传说中的赫沙慈,赫沙大人能够加入我们。
那么除掉叛变人员之后,赫沙大人从特使部获得的报酬,不仅有您的侍女,那位名为毫叶的姑娘死因。我们也将助您回到昼镫司。”
赫沙慈一抱怀:“霍?”
“但,假若大人不赏这个脸的话。”钟鱼又接口道:“那么今日,你也会被当作叛徒,一同被处置在这里。”
赫沙慈似乎觉得很有意思:“哦?”
“你们,”对方在说很严肃的话,但赫沙慈看他们配合的这个状况,莫名觉得很好笑。
她憋了一下不合时宜的笑,才继续说下去:“你们这些人,怎么一阵儿一阵儿的,需要告诉你消息的时候,便一股脑的全倒出来。想让你办事的时候,就威胁不配合直接杀掉。”
“好吧,那你们把我杀了吧。”赫沙慈一摊手,十分无奈的笑道:“动手吧,反正这两年来监视我的人,就在你们身后。我死了,也不会有人来找,对你们构不成任何威胁。”
钟旬与钟鱼又对视了一眼。
似乎是因为这个话是钟鱼所说的,于是钟旬便没有接口,而是由钟鱼向她解释:“我们没有说要杀了你。处置的意思是,接下去你将会在此地,参与六欲天的建造,一辈子做到死为止。”
赫沙慈心里一动:“你说这里是什么地方?六欲天?!”
钟旬道:“是传言中的福泽之地,六欲天。我们依据二十年前得到的细节,尝试复制出来的地方。”
钟鱼:“现在还活着的人里,没有人真正到达过六欲天。”
钟旬:“方来明是我们目前所知,唯一一个接近过六欲天的人。”
钟鱼:“我们是在前去寻找方来明的路上,发觉方来明已经被叛徒控制,所以才转而找向他的儿子。”
方来明便是赫沙慈所熟知的方老爹。
赫沙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两个人的脸,发现他们长得并不像,不知为何,说起话来跟一个人似的,听起来让人很别扭。
赫沙慈听着听着,心里还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心想要是把其中一个人的嘴捂住,另一个还能不能流畅的说话。
钟旬:“我们说话的方式让赫沙大人很介意吗?”
钟鱼:“没有办法,假若你也遭遇过与我们相同的事,就会明白了。”
钟旬:“这样起码还能说得出话来,对我们而言,已经是天大的好事。请谅解。”
说到这里,两个人又同时笑了一下:“比起一个人死不瞑目的毫叶,两个人回来要好多了。”
钟鱼:“一个人是很孤单的。”
钟旬看见了赫沙慈骤变的脸色,解释道:“是的。请不要误会,我们并非在用毫叶刺激您,只是实话实说。”
赫沙慈的表情逐渐收敛回去,这两个人看破了她方才心中所想,让赫沙慈有些不悦:“你们还没有回答我,我的外衣为何会在哪里。”
钟鱼:“那并非你的外衣。”
钟旬:“那是我们刚来到此地就已经在的东西。”
钟鱼:“不过根据规则,没有人能够动它。”
赫沙慈后退了一步,下头的人因为距离远,看上去只是一个又一个黑点,忙忙碌碌活似蚁群。
“下头那些人,都是你们抓到的叛徒么?”赫沙慈问:“你们就这样处置他们?”
钟旬:“一部分是。”
钟鱼:“等我们将叛徒全部抓获,便将以活水代替死水,下头就可以换人了。”
钟旬:“要把建造六欲天的人,全部换成叛徒。”
钟鱼:“只有如此,才能抵消我们遭遇的痛苦和折磨。”
这两个人不对劲到了极点,说话时的声调,语气,都完全一模一样的,在微笑时同时弯唇,在愤怒时,脸上一同露出憎恨的神情。
甚至连表情都如此相似,就如同一个人一般。
如果说外界对于赫沙慈的评价是疯的话,那么特使部也的确配得上它“邪”的传言。
果然很诡异。
“既然开了条件,那也说说你们的要求好了。”赫沙慈道:“你们具体需要我做什么?你们都已经在郡王府下头,搞出这样大的动静来,还需要我帮什么?”
“你们不会是想让我和他一样,”赫沙慈下巴一抬,朝向方绪的方向:“也去监视别人?”
钟旬:“不,叛徒们会来郡王府的寿宴。”
钟鱼:“但我们不能够确定叛徒是谁。他们隐藏的很好,并非全都是特使部的人员。”
钟旬:“因此需要你将他们找出来。”
钟鱼:“如果赫沙大人有好运气,您可以直接为毫叶姑娘报仇。”
钟旬:“也可以为大人自己报仇。不是么?据我们所知,这几年来,大人所遭受的苦难,非常人所能忍受。大人难道不像一雪前耻,吐气扬眉么?”
“哇,”赫沙慈道:“连要求都这么诱人啊。难以拒绝。我自然是很想回京的。”
钟鱼:“如果这是大人同意的意思,我们现在就安排您进入郡王府的事宜。”
钟旬:“寿宴会举行很久,你可以做准备了。”
赫沙慈在他们的话中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你们打算怎么善后?郡王将我们找来祭给他儿子,如今是那怪物也死了,楼也烧了,郡王不会追责么?”
“黑祸的消息你们能够阻止,让寿宴顺利开下去。那么这样的噩耗,你们要如何处置?”
钟鱼与钟旬对视一眼,眼中同时生出戏谑,十分平静的同时开口:“自己府中的楼阁起火,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方家你们打算如何处置?难道你们要将方家人藏起来么?郡王恐怕不会,对他自己寻来的灯匠善罢甘休。”赫沙慈道:“但你们似乎并不方便轻举妄动?不是说老爹与你们的叛徒是一伙儿的么?”
钟鱼:“这定论又是从何而来?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
钟旬:“也不需要什么善后。”
不需要善后?
赫沙慈疑惑了一瞬,随即她看到那种古怪的默契笑容,再度出现在那双胞胎似的两人脸上。他们又相视着微笑了,并且面对赫沙慈询问的表情,其中一个笑着,缓缓走动到了赫沙慈的身后。
“赫沙大人还有什么疑虑吗?”
这两个人突然在笑容加深时,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
“再考虑一下吧。”
还有什么疑惑?
他们需要自己有什么疑惑么?
难道自己说的话有哪里不对?郡王既然会专门派人去方家找人,那么便是早已盯上的方家,现下小王爷死了,楼阁也烧了,郡王养了这么久的心血毁于一旦。
无论赫沙慈与方绪有没有从中生还,方家其余剩下的人,都不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被发现此处大火燃起后,最迟明日,甚至于今天晚上,郡王府的人便会去方家抓人。
就如同抓走王珥一家人一样。
赫沙慈微微皱眉,迅速将自己的思路在脑海过了一遍,没找出他们要发笑的原因。
但,她垂下眼睛时,忽然被脚下的景象吸引了注意力。
因为地上也镶嵌了足量的大片萤石,它们密集的挤在一块儿,但因为是天然矿石的缘故,并无法像美人灯那样,发出耀眼的光亮。
脚下的萤石被往来的人反复踩动,表面磨的非常平滑,光芒暗淡下来之后,竟然如同镜面一般,模糊的反射出了站在其上的三个人。
赫沙慈看见就在自己侧身后,方才走过去的钟旬手中,隐隐闪过一道银光。
那是......刀?
走到她侧身后方的钟旬袖中有刀?!
他们想干什么?他们想从她口中得到什么样的回复?一但她答的不好,还真的要对她动手不成?!
他们难道不是需要自己做事么?!那他们为何还要花费这么多功夫?赫沙慈与他们的谈判,都必须建立在此基础之上啊!
“怎么样呢?”钟鱼问:“想必寻找叛徒,对于赫沙大人来说并非难事。不过,您若是不答应的话,也在意料之中。”
“之前说了,我们不会杀您,”钟旬道:“但就如同养在笼子里的鸟雀,都要被剪羽一样,我们也会对您做出一些稍微的改变。”
“能够让您安心在此地,为六欲天的建设奉献终生的改变。”
这里的......六欲天?
赫沙慈猛然间明白这里的诡异之处了!
下头分明有这么多人,可是竟然安安静静,将近百来号人,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除去乏味的搬运和捶打声,这里静的几乎要令人以为是进入了深夜的山中。万籁俱寂。
是被割去了舌头,还是其他的......
赫沙慈浑身立刻绷紧了,心道不好。阿截两条腿都说砍就砍,她有着走私美人灯的罪名在身,特使部若是动起真格的来,连理都没处儿说去!
真是秀才怕遇兵。
钟鱼道:“我想,赫沙大人本来就在特使部的名单之中。”
钟旬:“您应该早有准备才对。”
他们到底......想听自己说什么?
赫沙慈身上的拳脚功夫,只能用“有点儿”来形容。在外头还能逞强,但碰上有扎实功夫在的打手,便立刻落了下风。
而她现在面对的是特使。
跑吗,更不可能了,这两个人出现在自己背后的时候,她都没能及时察觉。假若不是地上的萤石恰好反光。
倘若不是她恰好改变姿势低了头,很可能对方都已经动了手,她还要等见血才能察觉。
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赫沙慈脑子里迅速转过许多猜测与可能,但她对于特使部的人信息缺失实在太严重了,仅凭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找不出任何另外的意图。
方绪提供的消息她无法验证,其中许多经不起推敲的地方,赫沙慈也并不认为他们是想听自己说出这些。
因为从双方开口交谈的第一句起,这两个怪人就已经将重点全部放在了合作,叛徒与郡王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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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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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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