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归渡慢慢睁开眼,头痛欲裂的感觉还萦绕着,浑身像是被水洗了一样,喉咙干涩的要命,四肢的肌肉仿佛重组了般,疼痛强烈。
他发烧了。
连轴转了这么久,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
国内外温差大,他来回奔波了许久,时差也紊乱了,加上这段时间各种事务的压力堆积,在跟徐溺爆发问题后,彻底也爆发了身体累积的问题。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闷咳几声。
然后起身去往浴室。
不管是否现在还在烧着,冲了个澡。
才感觉浑身轻松了一些。
出来之后,发现杨姨正好敲门进来了,看到他头发湿漉漉的,连忙道:“怎么洗澡了,您还烧着呢,对身体不好,昨天昏睡了一整天,陆少爷来看过您了,带了医生过来,给您吊了水。”
说着。
杨姨把手中的粥碗放在桌上,“医生说您劳累过度,压力过大,思虑太多,把身体给熬倒了,引发了急性的心肌炎,好在没引发其他肝脏损害,必须得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才行,这个情况太危险了!”
“心肌炎?”傅归渡轻蹙眉头,嗓音还微哑,因为生病的原因,丹凤眸眼尾漾着淡淡的红,皮肤又白看着格外令人心疼,“是有些疼。”
但是这份疼。
好像又并非急性病,而且那种化作实质性的钝痛。
杨姨无奈又怜惜,何曾几时,她见过如此这般的傅归渡,他应该永远是高高在上,霁月清风那般,现在………
“先生,你昨天昏睡了一整天,也没吃东西,胃受不了的,先喝点粥,一会儿我再给你弄点开胃的小菜。”
傅归渡揉了揉眉心,淡淡地嗯了声,坐到桌前去吃那碗小米粥,却觉得味同嚼蜡,他吃了两口便放下羹匙:“我手机呢?”
杨姨张张嘴,最终叹息,转身去拿来手机。
傅归渡打开看了看,已经晌午了。
过去两天了。
他打开通讯录看到了上方的那个手机号。
冷白指尖轻轻摩挲机身,然后拨了出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冷冰冰的女声传来。
他倒也不意外,徐溺性子向来干脆,她从不让自己拘泥于不堪之中,哪怕再怎么深爱,她都会保留一分底线,是她自己的防御机制,他知道的。
杨姨看着傅归渡微微失神的模样,觉得惋惜,“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溺溺小姐不是任性的人,我觉得,有些事,当面说比较好,女人在感情方面总归会心软些,或许你哄哄就………”
她也了解傅归渡性格。
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
平时漠然骄矜,从不与人亲近交心。
方式方法可能有些独裁,毕竟他从未感受过爱,他处于的大环境造就了他的个性,万事妥帖是他的涵养,可是本质上还是薄情寡欲,身处局中,总归受限制。
傅归渡放下羹匙,喉管还锐痛,他敛眸,窗外的光着实刺眼,落在他后颈,灼烫的不行,他没应声,自己去测了测体温,38.1。
“没事,你回去陪家里人吧,我再休息会儿。”
他情绪不佳,看起来没什么起伏。
只是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什么。
杨姨张张嘴:“可………”
“我自己静静。”
杨姨只好闭上嘴。
安静地退了出去。
她打算饭点再过来看看。
周遭彻底安静下来。
手机在桌面放着,时不时地震动,大部分都是工作的电话和讯息,他没那个心思理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傅归渡起身,去衣柜找了衣服出来换上,下楼开车出了门。
雪好像已经在慢慢消融了。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大年初二。
街面上陆陆续续已经有了不少行人,每个人脸上都是淡淡笑意,染的这座城市烟火气似乎更加澄明。
开着开着。
抵达了目的地。
位于市区闹中取静的地段,私人的区域,把所有喧嚣隔绝在外,穿过了一条梧桐大道,前方的宅邸更加清明。
**
**
后花园。
竹林茂密,单薄地身影坐于池塘边缘,手中握着一把鱼食,朝着池塘里时不时地洒一些,看着那一个个又胖又肥的锦鲤游来游去,徐溺有些走神。
褚颂过来的时候,看到徐溺游神到他来了都没有发觉。
他脚步顿了顿,桃花眼一眯,又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拍了拍她发顶:“它们这两天肉眼可见的被你养肥了,你自己倒是瘦了。”
徐溺醒神,微微偏头,颈部舒展,在阳光之下那块肌肤更加白皙,玉似的剔透:“瘦了好啊,我本来也减肥呢。”
褚颂往池塘边一坐,长腿敞开,凝视着徐溺:“这都几天了,真不打算说说,你跟傅归渡那小子的事?”
徐溺倒也没什么太大反应,百无聊赖地将鱼食往池塘里一扬:“哥,我发现你真挺八卦的,男女之间,分了不是很正常。”
褚颂扬了扬下巴,有些烦闷:“你再装,多不在意似的,这两天在这儿一坐就是大半天,喂鱼能有那么有趣?”
徐溺这两天都很少说话,一天吃不了一顿饭。
看起来无悲无喜地,但他们怎么会察觉不出问题?
心都被掏干净了。
“昂,肥美,有趣。”徐溺说。
褚颂被噎了一下。
半晌,才不情不愿地说:“你知道新年那天傅归渡大杀四方了吗?为了拒绝跟明瑶的婚事,愣是扛着傅家上下的施压,整整八个小时,刀子架脖子上他都没服个软。”
虽然他跟傅归渡的确是有过节。
可现在牵连进来了他妹妹,有些话就得说清楚。
徐溺沉默了一会儿。
“你是说,他是为了我那么做的?”
“……不是没可能。”
“你错了,就算没有我,他也会做那些事,他不喜欢被掣肘,他要随时随地都拿到决策权和自主权,爱是他的调剂品,不是必需品。”
徐溺语气缓慢,像是局外人似的,话语也残忍,不惜对自己下狠手,剐的鲜血淋漓。ΗtτPS://Www.sndswx.com/
尤其。
那些照片就是证据。
他可以在她认为他真的在爱她时候,还能冷漠抽身,去筹谋他的棋局,是个冷漠的操盘手,所有人都是他手中的棋子,只要他愿意,所有人都可以为他马首是瞻,而他从不费吹灰之力,显得她对他的沉溺,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跟他坦诚自己所有,他表示接纳且不在意她那些不堪,她为之感动为之更加掏心掏肺回馈,到头来,却告诉她,这都是他掌控她的手段。
她就是他手中的提线木偶。
走的每一步,都是他规划好的,从未有任何错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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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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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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