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艨艟巨舰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靠近了葫芦岛。
在那艘艨艟巨舰的身后,则是十余艘战舰,每一艘都随着那艘巨舰乘风破浪,向着葫芦岛疾驰而去。
在巨舰的望楼之上,一名衣着青色长衣,背后背一面巨大盾牌,犹如龟甲一般的中年男人负手而立,夜风吹拂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男人面容生得清癯,但是两道眉却是极浓,就好像是用焦墨点上去的一样,让人过目不忘。
这名男子正是太纯府九天君之中,镇守东方瀛州的苍天君,也是本次太纯府东征东海的瀛州分路总负责人。
他所率领的队伍,除了瀛州少纯府之外,便是靖海府的主力精锐。
整个队伍人数并不算太多,统共相加不过三四百人,其中太师上以上修为的便有三人,分别是苍天君,靖海府府主纪尘寰,以及东方七宿之中的心宿宣扶鸾。
一战就要重创瀛洲台,将瀛洲台的气势彻底打垮,让瀛洲台伤筋动骨。
而这个目标,就即将在前方的葫芦岛实现。
葫芦岛就是他们的诱饵。
现在瀛洲台的人已经咬上了这个饵,那就已经由不得瀛洲台的人再想要挣脱了——他们将会立即向瀛洲台的人展开攻击,而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支力量,将会配合他们,对瀛洲台的人发起一次最为致命的打击。
一身青衣的心宿宣扶鸾站在悬姬的身边,她看起来约摸四十来岁年纪,眼角有些浅浅的皱纹,神情慈蔼,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在她前方,则是已然汇聚起来的东海散修,此刻正在迅速地聚拢,向着葫芦岛的方向前进。
她此刻所在的岛屿距离葫芦岛不过三十余里,在入夜之后,所有位于这个岛北方岛屿的散修都陆续赶到了此处,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们都是突然接到的命令,以原本分散时的众人形成一个队伍,由原本各个队伍的负责人继续管理自己的队伍,所有人都不准说话,不准乱动,任何人一旦离开队伍负责人的视线,队伍负责人都必须在第一时间汇报,任何行踪有过不清楚时段的人,都被排斥在本次行动之外。
到了半夜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在了这座小岛上,显得无比拥挤。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他们便隐隐约约可以见到更南方的海面上,传来了一阵阵沉闷的轰鸣,时而还能见到一两点的闪光——在那个方向,有战斗在发生,而且从持续的时间上来看,这场战斗的规模不小。hτTΡδ://WωW.sndswx.com/
也正是在那一刻,心宿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她的任务不是率领这些人,而是看紧悬姬——那是从她悄悄地潜入这里开始之后,就一直承担的任务。
率领这些散修们的另有其人。
靖海府府主纪尘寰。
按照原定的计划,这件事并没有太大的难度,纪尘寰在东海散修里的口碑不算差,他自身修为足够,常年镇守东海,与归海作战,威望更是足以在短时间内接管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
这支队伍开始向着葫芦岛的方向前进——或者更准确的说,他们并不会直冲葫芦岛,他们的目标是截断瀛洲台众人的退路。
正面的战场则会由苍天君率领瀛州少纯府与靖海府的精锐接管,他们将会如一把尖刀一样,直接插入瀛洲台那群乌合之众的心口之中,到了那个时候,那群乌合之众再想要走,可就未必那么容易了。
瀛洲台的人根本没有力量逆转局势,他们所有的太师高手都去了大漩涡,在大漩涡里与梅笙纠缠,而他们还有数名太师高手可以参战,有他们坐镇,这场战争的胜负在它开始之前就已经确定。
剩下的,不过是一些个人徒劳的挣扎而已。
宣扶鸾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的目光死死地落在悬姬的身上。
这个妖族,才是他们现在最大的隐患。
悬姬对人类的敌意是显而易见的,她本来就是瀛洲台那边派来的一个间谍,宣扶鸾不清楚那个梅笙到底是出于什么考量从始至终没有给悬姬下过禁制,但是既然是上级的命令,宣扶鸾也不会去质疑太多。
只要悬姬不在这个时候搞些小动作坏了他们的计划,她也不会对悬姬出手——或者说,她也不愿意与这个妖族动手,相差不多的修为,宣扶鸾也没有一定就能取胜的把握,不是必胜的战斗,能少打就少打,少些风险,是一件好事。
悬姬的脸上挂着满是嘲讽的笑容,宣扶鸾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意思,她也很清楚宣扶鸾到底在想什么——说到底,还是在戒备着自己。
“这就是你们的盘算?”悬姬冷冷说着,看着那千余人破海南下。
宣扶鸾并不言语。
她的目光落在了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上,那是脸色苍白的应远方。
“你们从什么时候定的这个计划?”悬姬又问道。
宣扶鸾依然没有说话。
她其实也不是很清楚这个计划到底是什么时候,由什么人敲定下来的,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有一个身份地位极高的人物插手在了这个计划之中,如果她所料不错的话,这个计划就是在那个人的手里制定出来的,苍天君也只是在依照着计划行事而已。
“这就是我为什么如此讨厌你们人类。”悬姬冷冰冰地说道,“充满了算计,令人恶心,令人作呕。”
宣扶鸾慢慢地眨了眨眼,她看着应远方靠拢了过来。
“应岛主。”宣扶鸾微微欠身。
应远方神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与宣扶鸾倒算是旧相识了,都是常年在东海上生死相向的,早就脸熟了,甚至对对方也有着不少的认知——比如这位宣扶鸾,是从北方朔州一个小宗门来的修士,看起来温婉沉静,但是性子却是极度暴烈,一旦动手开战,那便是一个以命换命打法的主,即便是在瀛洲台内,愿意与宣扶鸾交手的人都不算太多。
应远方的殃祸岛里,就有不少人是死在了宣扶鸾那对战锤之下的——是的,宣扶鸾手持的兵器不是女子常用的兵器,是甚至连男子都很少使用的长柄战锤,宣扶鸾抡起两柄等身高的长柄战锤的时候,那场面是端的吓人。
更听说,宣扶鸾曾经一个人喝趴下了整个瀛州少纯府,从苍天君到东方七宿,再加上靖海府的一众高手,一个没落下。
宣扶鸾看了看应远方那并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心里估摸着应远方只怕是想起了什么不恰当的传闻,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怎么解释。
北方朔州那是整个神州生存条件最为恶劣的地方,他们朔州人在那里生存了下来,要面对的不是妖族和邪修这样还能沟通的生命,而是这天地之间最为污秽的魔类——这自然容不得他们有丝毫的心慈手软,随时都可能被魔瘴所污染,堕落成魔的危险更是使得他们整个朔州人都有着一股及时行乐的风格。
喝酒,自然是要豪爽地喝,吃肉,那也得大块地吃肉,说不定明日便会死在战场上,那怎么能不在今朝过得尽兴?
人生在世,自然是要当得快意两字,是恩是仇,一笑一酒,尽皆作罢,有什么好多想的?
“看来煌朝朝廷这次是要打算覆灭我瀛洲台啊。”应远方轻声呢喃。
这战局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瀛洲台孤悬海外多年,藏污纳垢,早便该覆灭了。”宣扶鸾丝毫不隐藏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
煌朝的局势紧张主要便是紧张在两个点上。
西北永劫墟,北方魔渊,二十年前,听雪楼覆灭之后,镇妖军被迫常驻西北前线,原本还能指望着与镇妖军轮替休整的北方镇魔军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在前线顶了二十余年,伤亡惨重。
如果不是因为东南方向有着瀛洲台这个邪修聚集地牵制了海州与瀛州的力量的话,镇妖军和镇魔军的处境都不至于到如今这个地步。
尤其是这些年,魔渊的异动越来越频繁,谁也不知道魔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上一次她与玄天君见面的时候,闲聊之中玄天君有提起,上一次深入魔渊的侦查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从一年前的某个时间起,镇魔军所有派出去的侦查队伍都有去无回,这使得玄天君深感担忧,她总觉得魔渊随时都可能会出事。
所以在这个时候,剿灭瀛洲台,尽可能地解放出更多的力量向紧急的战线补充自然是最好的事情。
所以宣扶鸾自然希望瀛洲台覆灭,瀛洲台一旦覆灭,两州原本用来提防瀛洲台的力量就可以往北方移动,去缓解北方那两条最为严峻的战线的压力了。
“只是会有这么容易吗?”应远方轻声说道。
宣扶鸾皱了皱眉。
“瀛洲台能够存在这么多年,你当真以为瀛洲台一点后手都没有吗?”应远方再次重复说道。
宣扶鸾心中陡然升起一抹寒意,她迅速地向后一撤身,几乎是同时,一双短刀,如同鬼影一样猛地从应远方的袖中滑出,死死地咬住了宣扶鸾,要置宣扶鸾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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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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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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