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真实修为,田朗不弱,非但不弱,其实已经超越了寻常高手范畴。
天师下的修为,在这个世上,就算是把那些隐世的高手算上,田朗依然是可以横着走的存在。
但是此时此刻,他在天市垣大阵之中。
田朗不知道天市本人的修为到底如何,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在三垣大阵之中,三垣的修为都会被大幅提升,根据他所掌握的情报,三垣大阵能够将各自的阵主提升到天师下到天师中的水平,如果没有这个修为水平的话,根本就谈不上什么镇压万魔血狱,守卫煌天。
就算三垣大阵只能将天市的修为提升到天师下的水平,那也与田朗的真实水准相当,更何况,他还在压制自己修为期间,莫名其妙地就挨了姚阡陌一剑,被姚阡陌所伤——姚阡陌的修为不算深厚,太师下的水平,但是对于当时压制着自身修为的田朗来说,却已经足够将他重创。
如果不是田朗见机得快,在第一时间就提升修为进行了应对,他只怕早就被姚阡陌一击毙命了。即便他逃过了被一击毙命的结局,却还是留下了不轻的伤势,导致他现在实力其实远远不如他的真实修为,田朗自己的估计也不过是在太师顶,天师初的实力水平。
而更麻烦的还是天市的攻势。
天市的琴曲是一种混合的攻势,琴声为剑,蕴含了一道道剑意,虽然远不如兵锋修者的剑意那样纯粹凛冽,但是在风去来的加持之下,在深厚修为的根基之下,哪怕并不算多么高妙的剑意,也依然不能小觑。
而在这剑意之外,才是天市真正的杀招——曲意。
曲意入耳,不断地在田朗的脑海之中勾勒出一幅幅画卷,勾起他许多早已被尘封的记忆,影响扰乱着田朗的心智,这迫使田朗不得不分心,一边招架剑意,一边要抵抗那曲意,努力地维持自己的神识清明。
他在拖。
他在赌。
他在赌天市如此动用天市垣大阵,迟早会因为天市垣大阵使用过度,而引发万魔血狱的震荡——只要万魔血狱再次震荡,那就是他赢了,万魔血狱根本不可能经受得起第二次的震荡了。
本来,他引发的第一次震荡就足以导致万魔血狱崩溃,但是他也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缘故,竟然使得万魔血狱挺过了第一次的震荡,给了太纯府举办太纯论武,通过大煌神武碑来加固大阵的机会,这才迫使他铤而走险,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知道胜局是自己的,天市不可能支撑得了太久。
他感受到了,血雾在变得浓重。
万魔血狱,崩溃在即。
这个浊世,该迎来一次大清洗,把所有的肮脏罪恶,都清洗得干干净净了——只有大清洗之后,只有每个人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价之后,真神才能为所有人带来一个美好的,光明的世界!
但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万魔血狱却并没有如他预料的一般发生震荡,那变得浓重起来的血雾,从某一刻开始,就始终维持着一个浓度,不再有丝毫的变化。
田朗瞪大了眼睛,他双手金光震散了一道剑意,满眼的不解。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万魔血狱的变化停止了?
为什么还没有震荡?
那一刻,田朗心神失守,浮世百绘曲意,骤然侵入了田朗的神识深处,将田朗封存在记忆最深处的画面,重新勾起,使得田朗的理智,彻底崩溃。
……
血。
到处都是血。
昔日那个人声鼎沸的家里,什么都没有了。
只剩下了血,数不清的血。
二姐悬挂在房梁上,就像荡秋千一样的,轻轻地晃悠着,使得房梁发出了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吱呀”的呻吟。
他倒退着走出了姐姐的闺房,大哥倒在了姐姐的闺房前,瞪圆了眼睛,就那么睡在紫黑色的液体之中,身旁的蚊蝇“嗡嗡”地呼啸着,绕着他飞舞过一圈又一圈,丝毫不知道什么叫做疲惫。
他倒退着走入了一个个房间,看着自己的叔伯兄弟狰狞的模样。
他就那样倒退着行走着,直到退回了爹娘的房间。
他看了一眼还在晃秋千的娘亲的躯体,和一旁躺倒在紫黑色地面上的爹亲,又钻回了床下,抱着膝。
娘亲不再荡秋千了,她解开了荡秋千的绳子,站在了地上,然后脱下了衣裙,抱着爹亲哭了起来,过了一会,便倒在了地上。
有一些衣衫破烂,散发着汗臭味的男人背对着他倒退着走了进来,他们轮流趴在娘亲的身上蠕动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们很快站了起来,最后一个人为娘亲穿好了衣服,他还在娘亲的头上敲了一下。
娘亲醒了过来,她看着那些人发出了一声尖叫,抱着爹,然后那些人拿起了砚台在爹的头上也敲了一下,地上的紫黑色退散了,爹也站了起来,他和娘亲把那些人劝出了屋子,娘亲匆匆地回了屋,趴在了床前,小声跟他说道:“要藏好,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都不要出来,好吗?”
他点了点头。
娘亲又出了屋子,她和爹亲被那些人逼退回了屋子,有个男人拿起了砚台,狠狠地砸落在了爹亲的头上,娘亲抱着爹,发出了尖叫,也被人在头上打了一拳,倒在了地上。
那几个男人脱下了娘亲的衣裙,轮流趴在娘亲的身上,蠕动着,然后站起身,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娘亲醒了过来,她抱着爹亲哭了起来,然后穿上了衣裙,拿起了那绳索,把自己悬挂在了房梁之上,随着一阵挣扎,她开始安安静静地荡起了秋千。
他从床下钻了出来,向外走去,走过了一个个房间,看着面目狰狞的叔伯兄弟。
他看到了大哥倒在了二姐的房门前,睡在紫黑色的地面上,睁着眼睛,好像不想睡觉一样。
他走入了二姐的闺房。
二姐也在房梁上,和娘亲一样,轻轻地荡着秋千,房梁发出了“吱呀”的声响。
他倒退着走出了二姐的闺房,又倒退过一间间染血的房间,一遍遍地重复着,就好像是陷入了一个没有起点,更看不到终点的迷宫。
画面在模糊,在黯淡,那些人的面庞也在模糊,在黯淡,只有那到处飞溅的紫黑色的颜色,在不断地加深,从一块块斑驳的色块开始,不断地延伸,彼此联结,最终将那一整座宅院里所有的一切都吞噬,都覆盖。
血,到处都是血。
除了血,他什么都看不见。
他只能听到那一声声凄厉的哀嚎。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粮食都给你们了,你们就放过我们吧……”娘亲在哀求。
“你们早就该知道会有今天!”
“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畜生,你们会遭报应的!你们会遭报应的!”
“报应?这才是你们的报应!”
“神会惩罚你们的,神会惩罚你们的!”
“世上如果有神,就让他来找我们,我倒要问问看,如果有神,为什么我们没日没夜地种地,到了最后,却连自己种出来的粮食都吃不起!”
……
啊,对了。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神。
因为没有神,所以每个人都在遭遇不幸。
如果有神明的话,每个人都能得到他们所应得的东西。
如果有神明的话,每个人都会敬畏神明而不敢胡作非为。
如果有神明的话,所有的罪恶都会被驱散,留下的将会是无尽的光明。
如果有神明的话……
可是有神明吗?
“君子之道,敬鬼神而远之。”浩然正宗,那名儒衫老者,慷慨陈词。
为什么要远之?
有鬼神震慑凡人,难道不好吗?
难道你要依靠人的自觉,人的自我道德约束吗?
那太可笑了,人怎么可能完全依靠自觉,人都是自私的,丑陋的生物,他们所思所想的只有利益,只有自己,他们眼中,根本看不到更开阔的世界。
只有鬼神,只有鬼神的威严才能震慑住宵小,只有让世人知道,违逆神明将会接受神明的惩罚,才能让世人自己端正自己的言行。
只有神明。
这个世界,需要一个神明,一个真正的神明。
“你……愿意信仰真神吗?”黑暗之中,传来悠远的回响,“迎接真神降临这个世间,神国降临这个世界,为恶者将会受到惩处,为善者将会受到褒扬,世间的黑暗将被驱散,我等将迎来这世上亘古永存的光明。”
会是真正的神明吗?
是不是又重要吗?
就算不是他所渴望的那个神明,他也可以将那个神明变成他所渴望的神明。
毕竟,这个浊世最需要的,是先要有一个神明,一个能够缔造起强大约束力的神明。
“我愿意。”
“信仰真神,为真神降临世间而付出一切,牺牲一切,百死莫辞。”
“我愿意。”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真神的使者。”那个模糊的身影从黑暗之中走来,“你就是我们的同道中人,我们将成为神国荣光照耀浊世的先驱。”
“真神庇佑。”
“真神指引我们回家的道路。”
然而,我早就没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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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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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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