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月一直在猜测宫里的状况,猜得她头疼,苓鸢为她按捏着,劝她别太担心,等会子荣王过来之后便可知晓真相。
荣王的前程关系到她们江家的未来,她能不担忧吗?
荣王若能成功还好,一旦他失败,整个江家都将被连累!江心月怎么可能不怕呢?毕竟朝中支持章彦安的人那么多,章彦安性子温和,会笼络朝臣,他的口碑似乎更好一些,江心月很怕尧帝会因此偏向章彦安。
她忐忑的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日落,章彦成姗姗来迟,容色淡漠,江心月猜不出他的情绪,试探着问了句,
“听闻王爷昨儿个一夜未归,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章彦成撩袍坐下,“没什么事,用罢膳食太晚了,宫门已关,我便留宿于宫中。”
真的没事吗?“可我听说皇上昨日未上早朝……”
章彦成的视线缓缓移向她,眸光微紧,“你听谁所说?”
眼瞧着瞒不住,江心月只得说实话,“王爷一直没回来,我担心您出什么事儿,便让人回娘家打探了一番,听我娘说,皇上他没上朝。”
果如他所料,江心月还真就回娘家打探消息了,沉吟片刻,章彦成不答反问,“你娘还说了什么?”
“我爹只跟她说了这一句,其他的什么也没说,他好像很避讳。”正因为如此,江心月才坐立不安,“王爷,皇上是不是生病了?严不严重?”
她既已回娘家打探过,章彦成无可隐瞒,随口应了句,“不严重,今日父皇还去上了早朝。”
“真的不严重吗?”江心月的直觉告诉她,荣王并未说实话,心急如焚的她为博取他的信任,忙向他表态,
“王爷,纵使你对我没有男女之情,可我们终究是夫妻,我们江家始终是站在你这边的,宫中若有什么事,你可得告诉我,不能瞒着我。一旦有什么变故,我可以一起帮你想办法。”
虽是夫妻,但章彦成对她并不信任,一旦他道出实情,说皇上昏迷了许久,还吃了丹药,江心月肯定会悄悄将此事告知她父亲。
皇帝吃丹药一事,对外是保密的,除却几位皇子之外,大臣们是不知晓的,兴许他们有所耳闻,但始终没有实证,是以章彦成不能说出来,他不相信江心月会守口如瓶。
“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会生病,父皇也一样。眼下父皇已有好转,没什么大碍,你不必太过担忧。”
“可为什么好几个皇子都留在宫里?如若病得不严重,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吧?”
她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他不想多说,她偏要追根究底,章彦成不耐反问,“儿子关心父亲,留下侍疾,有何不妥?难不成你觉得本王在骗你?”
眼瞧着章彦成动了怒,江心月终是没敢再多问,“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关心你和皇上而已。”
他不愿陪她过夜,但用顿膳却是应该的。算来他已有二十日左右没陪她用过膳,今儿个既来了,他便留了下来。
苓鸢庆幸自己早有准备,立马让人上酒菜。
江心月没好意思再提宫里的事儿,遂给他斟了杯酒,顺道儿问起她兄长的情况,“听闻盛国蠢蠢欲动,我兄长是不是又该出征了?”
章彦成并未碰酒杯,只夹菜,“盛国的确在试探,但只是小规模的突袭,边疆将士会反击,杀鸡焉用牛刀?暂时还不需要你兄长出马,静观其变。”
那倒也是,她的兄长可是打过好几回胜仗的大英雄,皇帝对他十分重视,寻常的战役,不会指派他去。
道罢兄长,她又说起自家弟弟,“老五今年十七了,也到了说亲的年纪,王爷可有适龄的姑娘介绍给他?”
“姻缘大事,当需父母做主,你且先问问你的母亲,可有相中的姑娘,而后再商讨。我若擅自做主,岂不是驳了你父母的颜面?”
江心月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只要他肯管,这事儿就好办了,“那好,等我问过母亲之后再作打算。”
这一顿晚膳,她不停的在说话,说的都是她家里人的事。
章彦成不会给江心月宠爱,那么为她家里人做些事也是应该的,如此一来,他才不至于觉着自个儿愧对于江开泰。
用罢晚膳后,他象征性的稍坐了片刻,饮了半杯茶,而后便借口有事,离了琅华院。
江心月就猜到他不会留宿,不过只要他肯为她的家人办事就好,至少他对她而言,还有一丝用处。
夜色微凉,月明星稀,章彦成回去的时候,自窗前瞧见瑾娴正以手支额,苦思冥想。
想了会子,她又开始小声念叨,她的声音太小,他听不到她说了些什么,瞧那情状,似是在彩排一般。
念叨过后,她又皱眉摇头,好似不怎么满意,于是又杵着下巴继续思索。
那愁眉苦脸的模样惹得章彦成忍俊不禁,他迈步进屋,笑问道:“在念叨什么?大点儿声。”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的没有脚步声?”
“是你想问题太过专注,才没有察觉到我的脚步。”章彦成很是好奇,“所以你究竟在琢磨些什么?那么认真。”
瑾娴掰着手指,眸光散漫,“没什么,无聊瞎琢磨呗!”
相处得久了,章彦成对她格外了解,她的神情变化,他都尽收眼底,“你看着可不像是无聊的模样,你好像有心事。跟我说说,为何事心烦?”
他已察觉,还一直追问,瑾娴无可隐瞒,只得道出实情,“其实是为致远忧愁,你可还记得那天咱们带雪桃出去玩,在街市上遇见的那位于姑娘?”
章彦成略一回想,点了点头,“记得,于姑娘怎么了?她该不会跟致远有什么故事吧?”
他还真是一点就透,“你猜对了!他俩还真有故事,只可惜两人家世相差太远,难成眷属。”
“怎就相差太远?致远可是本王的小舅子,侧妃的亲弟弟,又是徐宏的儿子,虽说致远心里不肯认那个爹,但血脉相连,那是不争的事实,如此身份,还配不上他于家千金?”
“听你这么说,好似是挺排场的。”瑾娴总想着致远是从陈家村走出来的,虽有军功,却只是个小官儿,她没把自己这边的身份加到他身上,便想着致远和于姑娘的家世差异太大。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章彦成这般一对比,致远好像也不差,然而现下这情况,家世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我听致远说,于大人打算将他的女儿许给高临山,就是那天晚上在街市上欺负于姑娘的男子。”
章彦成讶然了一瞬,而后笑嗤道:“大皇子失势后,于家的地位可谓是一落千丈啊!若搁以往,于大人才瞧不上高临山那样的纨绔子弟,他挑女婿的眼界极高,可如今,他竟然愿意将女儿嫁给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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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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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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