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身,萧弈权还坐在那里。
她心知,有些话要与他解释。
她的眼角刚擦了泪,此刻泪痕明显,往他眼前一站,男人抬头就瞧见她这样,薄唇更是抿起。
他仰头望她,“跟我出去走走?”
“嗯。”
她点头。
十分乖巧。
萧弈权勾起唇角,掌心翻上,示意她握住。
她握住了他。
两人手心贴手心,热度互相传导,萧弈权从旁很自然拿起一件风氅,披在她身上。
外面还是白日。
其实也没什么好景色。
她与他走走停停,谁也没有先说话,但那手却始终握住,仿佛黏住一样。
直到,萧弈权停住。
侧头看她。
他的个头高,她回看都要仰着头。南渔想了很久,正要张口说,萧弈权却说,“现在,是真的结束了吧?”
他的意思,她明白。
他是说往后两人可以过自己的日子,不用再为萧绽等事烦恼。
她想了片刻,“应该是的。”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
他很认真的问,惹她一怔,怎么也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个。
她道,“其实省却这个步骤也行,万一,”
“没有万一,这次,就是天塌下来本王也要娶你。”
萧弈权眼中的热度沸腾了她。
她想了片刻,“好!”
她答应的很爽快。
说起来两人也的确不容易。萧弈权去掉一个心事,忽然醋意明显,“萧锦云给你的信,让你这样感动?”
“像他那样的人,之前本王就从未看上过。若不是后来他做的事,我从未将他当成对手。”
“也不是感动……”她很认真同他探讨这个问题,“说不上来,大概,现在只有你父亲能理解我。”
提到萧无,萧弈权挑了眉。
“毕竟他之前也得元遥写信,大概,是一个道理。”
萧弈权听她这样解释,颇有不信,“我父亲嘴上说对元遥没感情,可一个男人的心思我太了解,他有些话也只是对我母亲说说而已。”
“娘娘将自己比喻他,是想说,其实你还是有那么一点动心?”
南渔怔住,倏然使劲摇自己的头!
她着急了,举起双手发誓:“你要相信我!我没有。”
“哼。”
萧弈权面色冷淡。
他趁南渔向他表忠心的时候,将身往前一靠道:“有没有,本王改日验验就知道了。”
“你…你想怎么验?”
她追问他。
萧弈权双手环胸,并不打算告诉她。
两人继续走着,之后说的话便再也没有萧锦云。
……
很多时候,感情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爱了,你要说对方哪里好,其实也说不上什么。
只是觉得,这个人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
一月过。
谢君赫终于从豫州大牢中出来,可也不过是换个囚笼。
谢君赫病情严重,他染的算是脏病,根本没有人愿意照顾他。
北凉押送大渊太子的囚车很浩荡,所经之处都是百姓欢呼,都在庆贺北凉打了胜仗,庆祝终于扬眉吐气。
而这次囚车上,除了谢君赫,还有苏泠衣。
她身为谢君赫唯一子嗣的母亲,如今孕肚已经凸显,可她整个人神情恹恹,瞧着并不快乐。
身边人告诉她,是要过去当太子妃的。
可苏泠衣知道,什么太子妃,她只是在等死。
等她的孩子一出生,南渔就会弄死她。
大渊皇室凋零,其它偏族也开始争夺王位,但萧弈权怎能让这些人上位成功,他可以从中调和,让他们内斗内乱,纷乱不休。
渊国,用不了多久就会分崩。
南渔在豫州待着,她此刻已不是太后,所过的日子也如寻常人一样。
四月第一天,她从街上买了十多条小锦鲤,将之养在信阳公府的池塘里。
她日日喂它们。
好像真的实现萧锦云的愿望,下辈子他做一条鱼儿,只被她养在池塘里。
谢君赫一回国便被扶持上了皇帝位,然而他身边宦官掌权,他做什么都没人听,萧弈权的势力已完全渗透大渊皇室,他随便做一个决定,那边便会因为改变人生。
而苏泠衣的孩子是在几个月后出生的。
这孩子一生下便不好,先天不足,母亲心情郁郁寡欢,导致孩子出生脸都是青紫的。
好半天才哭出声。
这晚,苏泠衣呆望房中帐顶,她的身边躺着的是她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苏泠衣连看都不愿看一眼。
这时,外面门推开,一个身影进来,她早就猜到,连头都不侧。
南渔来了。
她依然是那样高高在上,她的身后是慕有和青枝,她身边武功最高强的两个婢子。
南渔垂眼看到她的孩子。
小小的,软软的。
可这个孩子一瞧就不健康,听说苏泠衣刚生下时,接生的稳婆看了眼孩子差点昏过去。
她们见过那么多新生儿,从未见过如这个可怕的。
南渔道:“你的孩子,谢君赫见过了吗?”
“他见不见,又有什么干系。”
苏泠衣声音淡淡,一脸赴死模样,“你快杀了我吧,让我不用这般受罪。”
“求死吗?不用那么着急。”
她往她身边一坐,“我听下人说,你最近总是在做梦?”
苏泠衣眼睛通红,“是。”
“做了什么?”
南渔问她,苏泠衣想了一刻,终于扭过头:“关于你的,南渔,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了。”
她双眼布满血丝:“我做的梦,里面是我与你的故事,我与你在大都的揽春楼,与你…成为谢君赫的侍从。”
“哈哈,南渔,原来啊,上辈子你这样落魄过,你为了你儿子不被发现,什么没干过,原来,南渔,你曾也是谢君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奴!”
“南渔!我太高兴了你知道吗!我梦见的那些如果都是真的,那你这辈子找我报仇不冤!梦里的一切,可以说是圆了我梦。”
“这个世上!只有我最希望你从那个高位掉落下来,像狗一样活着!南渔,你也比我,高贵不到哪里去!”
苏泠衣的话带着癫狂,说的她自己兴奋,堪堪从床上起来。
南渔静静看她。
事到如今,她竟然能很平静的听她将前世的事。
想来,她也成长了啊。
心境变化,她已不再是当初在大理寺牢狱里,那个因为看到血而触发心里恐惧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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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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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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