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柠柠凝眸微聚,世家多才俊,并非虚言,世家教导子女多严苛,对外却是袒护有佳,对内严时紧缚。
当初父亲与世家结交,看中的就是世家规训和底蕴,这也是父亲想让弟弟们亲近温朝易的重主要原因。
世家出身的子弟,自小便耳濡目染,他们会将世家规训谨记于心,对于旁人来说严苛,但对于世家而言,才能更好生存。
所以温朝易落到如此境地,也没有过多慌乱,反而很快冷静反应过来。
“终究是场权利博弈,温家落得今日这般田地,是我当日做错了选择,输了便是输了,我亦心服口服。”
温朝易背脊挺直,接着说,
“那日上官绾宁找我商议战事,我提出声东击西,她最终同意的,有一夜的时间让我做出反悔,我没有这样做,只是将这一场押下身家性命的豪赌,我选择了安王。”
沈柠柠唇角上扬,笑意中不见讥诮,他却看出轻嘲。
她有预料,对她下手之人是谁,但亲耳听到,还是觉得嘲讽,升米恩斗米仇,成阳侯于温家有提携之恩,最终如何?
“上官靖于我温家有恩,但上官绾宁向来公事公办,自从上官靖身死,军权落入上官绾宁之手,她对我温家态度不似上官靖。”温朝易陷入深思,“现在想来,上官绾宁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在她眼中讲究情面不如实干理能入她眼,若当初我没有……”
若出征前一夜,幡然醒悟,将作战计划更改,上官绾宁没有死在战场,是不是后面什么也不会有……
牢房浑浊的气味,提醒他,可这世间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如果。
他后退两步,对着沈柠柠深深行大礼,起身后道,“我温某人醒悟太晚,欠上官绾宁及那五万将士的此生已还不了,唯希望沈家和上官家为他们正名。”
沈柠柠微微一挑眉,看着温朝易,鳄鱼的眼泪虚伪又假意。
他落得如此,他怨自己,但更恨安王,温朝易接着,道,“但圣上偏袒安王,如今时过一年有余,当日证据悉数已被安王的人清扫,沈国公府若想为上官绾宁翻案颇为困难。”
停顿片刻,道,“唯有去找慕容越,沈家与慕容家联手,上官绾宁及那五万人之死才能正名。”
看了一眼温朝易,凝眸微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朝易拉起左衣袖,微弱烛光照出上面狰狞的伤,“慕容越知道上官绾宁,必不是死于沙场,当夜就将我抓到上官绾宁坟前,整整抽了我一百鞭,若非我是他侄儿,我的命早就交待在上官绾宁坟前。”
嘴唇抿成一条线,扫视一眼密密麻麻的疤痕,沈柠柠微微蹙眉,慕容越此举是为何?
见沈柠柠表情松动温朝易道,“他为上官绾宁守孝已有一年有余,你们可派人去核查一二。”
可叹安王机关算尽,却还不知。想到这里,他心中有了快意!这就是当日父亲所言时运,他安王终究不会有时运。
达到目的,沈柠柠不欲久留,便向牢房外走。
虽然心中对于杀死自己的人已有预料,但确认之后,心中还是会有酸涩感。
身为上官靖的女儿,自幼习武,寒来暑往没有一日间断,她梦想能有一日能与父亲比肩,随他出入战场,保护身后的大燕。
渐行至大牢前,远远便看见拥在侍卫中的萧凌明,低着头躬身如今她易容的是萧凌明的侍卫福圆。
“福圆,近前来。”萧凌明声音轻缓。
刘顺不由多看两眼福圆,王爷今个对福圆态度不同啊!
纵然如今对圣上忠心见疑,信约被负,但……上官家立誓要守社稷,此心不改,心志不夺。
于安王相比,明王于大燕是最好的选择,沈柠柠隐下眸色,低头拱手行礼,“王爷。”
眉心微蹙,萧凌明看向牢门内,看来阿宁已见过温朝易,萧凌明道,“随本王回府。”
深夜的上京城,马蹄放大数倍,偶有打更人停下脚步,看着这群来势汹汹的人。
直到明王府府邸,沈柠柠准备随侍卫下去,这时刘顺让她去找王爷回话。
原本打算就此溜走的沈柠柠只能无奈地跟着刘顺走。
清风明月,凉亭烛火,远远就见着换作便服坐在摇椅上的萧凌明,少了平时在外的凌冽,倒是多了几分闲适。
还未行礼,萧凌明就道,“喝竹叶青可好?”
沈柠柠错愕,有问侍卫喝什么的主子吗?
对上萧凌明的墨眸,他的瞳仁黑如矅,点点烛火之下更加闪耀,透过这双墨眸,沈柠柠心下有种不好感觉,他或许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
还没等她回话,仆从们已端上来糕点,有玉露团,软糕,吉祥果等……
最后端上来的是玉露团,沈柠柠不由多看两眼,当年每每她随母亲入宫,先皇后就会提前准备玉露团。
沈柠柠心下微叹一口气,随即福礼道,“王爷金安。”
萧凌明虚扶沈柠柠道,“坐下说话。”
沈柠柠与萧凌明对面而坐,中间放着一碟碟糕点,淡淡的糕点香在浮动,萧凌明捻起一块玉露团放在沈柠柠碗蝶上,“这是按着母后扎记里的步骤制作而成。”
折腾到后半夜,沈柠柠确实也饿了,但却没有拿起糕点吃,而请罪道,“臣女不应该易容成王爷侍卫。”
风轻吹拂过凉亭,时辰静静地过,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有一瞬间,萧凌明才道,“先坐下吃点东西。”蜀南文学
沈柠柠抬眸,看不懂萧凌明的意思,应该是在大牢前就认出了自己,没有揭穿,只是私底下请她过来,想来是要问话,可见了面,却关心她饿不饿?
“玉露团不合胃口?”萧凌明声音轻缓。
吃下一口玉露团沈柠柠才道,“一如当初的味道。”只吃一口,沈柠柠便放下玉露团,问道,“王爷,你甘心吗?”
萧凌明微怔,他当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甘心吗?明明是嫡长子却处处受制衡。
“这些年,柠姐儿是第一个问我这问题的,”萧凌明推心置腹,“天不与我,我自去取。”
萧凌明这话中透出一种誓与天争,不信命数的感觉,沈柠柠眸光微闪,他与萧凌安同为建隆帝之子,同为嫡出,而皇位只有一个,成王之路上,任何一个登位的君主,都不可能容下嫡出兄弟,他与萧凌安永远不会有普通人家的手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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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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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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