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都市小说>虞曼青孟谦>第 93 章 第 93 章
  这话,换谁听了都禁不得激,更何况是虞曼青。

  她自认这天下除了她那英明神武的老爹,她上不愧对天地,下不愧对良心,就连曾相濡以沫,誓要托付的仲子游,如今也不过剩下一句叹息,错过便是错过了。

  这故人,到底多大的脸,敢与她谈愧对!无颜?

  憋着一股子气,她拉上曼潇潇就应了约,直到入了二门内,才稍稍压下点儿气焰。

  若非这是林家的庄子,若里面没有个她想不起来还居心叵测的故人,虞曼青当真要替眼前的美景叫个好。

  说是依山建的,可除了她们刚刚在庄子外走过的十来层石阶,里面却是一个阶梯都没看到。庄园师巧妙的利用了环形原理,人虽是在往上走,却犹如踏在平地。

  道路两旁都是些精心养护的矮灌木和花丛,一路如此繁花盛景,漫步其中,一点也不觉得枯燥无味。

  只这小路行至一半,并蒂开花,两条路完全一样,若非有人引着,莽撞闯入,恐会发生什么意外也说不定。

  虞曼两人相视一眼,皆生起一份警觉,这地方,十有八九暗藏机关。

  再往里头走了约莫半炷□□夫,视野豁然开阔,亭台廊桥,叠石成瀑,好一副婉约的小江南风。

  虞曼青暗自咂舌,这番巧夺天工,财力物力但凡缺一,都修缮不出十之一二的精髓。

  只说整个庄园全无石梯构造,分明是为了方便家中老幼行动自如,呵,张家花费的这番心思,到头来却做了他人嫁衣。

  张家这棵大树的突然倒塌,若说没鬼,便是说的天花乱坠,她也是不信的。

  出了小径,前头便是宽阔的石板路,绕着一湖清波铺设,湖中央造了一座重檐四角亭,廊下一主一仆,一坐一站,坐着那小郎君臂上揽了个婴儿,垂首温柔打着拍子。

  虞曼青定睛瞧去,只觉莫名眼熟,不过亭子四周垂落的纱帘时时飞舞,那小郎君的面目时隐时现,费了她好一番功夫,也未认的清楚。

  引路那小侍的催促声适时传来,“王爷,这边请!”

  绕过半圈碧波荡漾的人工湖,前面便是一条蜿蜒盘旋的长廊,直达那湖中亭楼。

  她们还待前行,那小侍却止了脚步,转身阻拦道,“王爷一人进去便可!”

  见她们稍露迟疑,他淡笑道,“曼将军尽可放心,此廊从头至尾虽足有九十余尺,可若站到那湖心亭对面凸起的石阶上,便是不足十尺的,断然违不了将军发的誓言!”

  两人看向他所指的那凸起石阶,赫然是立在湖中央的一块未经过打磨的天然太湖石,依曼潇潇的功力,站住是无疑的,只姿态终归是有些不雅的。

  见那小侍眼中坚持,虞曼青回头吩咐曼潇潇候在此处。

  即便站在此处,也能一眼将那湖心亭中风景看透,曼潇潇索性没坚持,边上找了块石头坐下,神色复杂的目送虞曼青步入长廊。

  她不是想不起来这亭中人,只是想不到而已!

  诚如曼潇潇所想,虞曼青岂止是震惊,简直是五雷轰顶。

  她过往假装浪荡风流的那两年,只在烟花之地游走,为的不过是既麻痹了宫中的那两位,又能及时脱身,不会惹上什么难脱手的麻烦。

  可她即便想过任何可能,却万万没想到会是他,她浪荡生涯的最后终点,花翎儿。

  这么多年过去,老天爷对他还算额外优待的,除了多些韵味之外,容颜似乎还停留在昨日。

  他襁褓中的婴儿还未睡的安宁,约莫是觉察出外人的气息,又咿咿呀呀的哼唧起来,他打拍的手一停,抬头看她,食指快速攀上红唇,眼角的柔意还未消散的干净。

  看着重新低头下去哄睡婴儿的花翎儿,虞曼青微微触动。

  还是变了的。

  曾经的花翎儿,犹如一朵生长在绝壁的刺玫,孤傲且聪敏。

  当年她受几个同为纨绔的世家女之激,誓要一月内拿下这朵明明身落风尘,心气儿却比天高的京都首魁,不曾想真是踢到了铁板。

  要不是最后意外讨好了他身边的小奴,使了些手段,怕是连那场捉萤夜会都不会有。

  短短一个月的功夫,也够她了解他了,他貌似冷傲孤僻,看事却无比通透,且心性十分坚定,若非当年的那场变故,她或早引他为知己。

  只这样的他,她如何想不通,怎会甘心屈身做人外室,这人,还是徒有外表,内里败絮一片的林雪怡。

  断断续续的哼唱缓缓停下,花翎儿俯首稍许,与那襁褓中的婴儿脸面轻轻相贴,半响,终是确认她已沉沉睡去。

  “将小姐带进去吧!”他抬头吩咐旁边一个奶爹爹模样的侍仆。

  那侍仆低声应了一句,小心接过他怀中的婴儿,那婴儿不舒服的动了动,侍仆便一直矮着身子不动,直确认了怀中的婴儿再无其他反应,这才站直了身子,低声告退。

  待亭中再度安静下来,花翎儿起身坐到石桌旁,沉默的斟了一杯茶,往她这个方向推了推,微笑与她道,“王爷,别来无恙!”

  虞曼青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对,只听得他轻笑一声,“怎么,奴如今是洪水猛兽了,王爷竟连坐下喝一杯茶都不敢了!”

  虞曼青清醒过来,暗道自己魔障了,她也不再是当初那个人人厌恶痛骂的“阎罗九”了,又何必执着过去,期待他还是当初那个坚守自我,令人惊艳的高岭之花。

  她撩衣坐在他对面,手指碰了碰杯子,却不端起来喝。

  半响,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开场话,只好干巴巴一句,“好久不见!”

  花翎儿似是听到什么可笑之言,捂着帕子笑得花枝乱颤,好半天才止住,边擦着眼角的泪珠,边致歉道,“不好意识,奴家失态了!”

  “王爷还似从前一样,惯会逗趣!”

  虞曼青眉梢提了提,理解不了他的逗趣从何而来。

  她似不似从前,一概不论,总归,他是不一样了,从前的他,向来克制,绝不会这般无所顾忌的大笑。

  没理会她的沉默,花翎儿自斟了杯茶水,小饮了一口。

  “这许多年过去了,奴家也未曾想到,还会有再见王爷的一天!”

  “说实话,奴家心中很是欢喜,倒是王爷,看着不太高兴!”hτTΡδ://WωW.sndswx.com/

  虞曼青听此,扯了扯嘴角,只笑意还未到达眼底便消失无踪了。

  不高兴谈不上,只一时还未回过神来,心里到底还有些抵触他的新身份。

  她清了清嗓子,有些生硬的开口,“你是怎么......”

  花翎儿见她如此,索性将她的话接了下去,“王爷是想知道奴家如何就做了阿怡的外室?”

  虞曼青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花翎儿无所谓一笑,“也没什么不可言说的!”

  “当时奴家身陷囹圄,她救了奴家,自然是要以身相报的!”

  简简单单一句话,道尽所有原委。

  虞曼青看他神色毫无波动,微微蹙眉。

  一句身陷囹圄,说的轻松,只怕不到了性命攸关,依他往日的性子,万万是不肯低头的。

  哪怕久不在风月场,花翎儿猜透人心的本能犹在。

  只听他温婉一笑,语气全不在乎,“往日奴恃才傲物,自命清高,遇着事儿后才发现,人在死亡面前,原来真的什么都可妥协!”

  虞曼青听着这话,总觉着不对,“林雪怡逼你的?”

  答案很显然不是,花翎儿愣了愣,抿嘴一笑,“王爷多想了!”

  “阿怡乃救奴家出囹圄之人,又何谈相逼!”

  虞曼青眉头依旧紧锁,追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

  “你...”她顿了顿,道,“你可以让人来寻本王的!”

  虽谈不上多深的情谊,但只要不是作奸犯科的大事,她都是乐意施以援手的。

  花翎儿脸上虽灿笑如常,虞曼青却多少感觉出一丝冷意。

  似深思虑了一番,花翎儿对那一路引她过来的侍儿招了招手,待那侍儿笔直站到他身边,才转过头来问她,“王爷可知他是谁?”

  虞曼青猜不透他问此话的目的,抬头看向那侍儿,忆起往日种种,眼中不自觉带了笑意,“本王若没记错,你可是叫小艺?”

  那奴不应,屈膝就是一礼,“奴家小沐见过王爷!”

  没出口纠正她,却实实在在是个陌生的名字。

  虞曼青仔细看了看,有些怀疑。

  当年她在花翎儿身上可谓是挫败感十足,若不是另辟蹊径,在他这个贴身小奴身上下足了大功夫,哪能轻易突防,有了携美一夜游的契机。

  好歹也是费尽心思讨好过的,断没有记错、认错的道理。

  “王爷,他是小艺的同胞弟弟小沐!”花翎儿的善解人意姗姗来迟,“他俩是长的相像,初来时,便是奴也常常糊涂了!”

  虞曼青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果然,花翎儿笑的诡异,“说来,他哥哥的死,多少还是跟王爷有些关系的!”

  见他直直盯着自己,很显然就在等自己好奇发问,虞曼青眉一挑,配合道,“怎么说?”

  花翎儿也不计较她语气中的应付,回道,“当年奴盛名在外,外人都道奴是一身傲骨,偏有那等恶趣味的,想看的就是奴跌落沼泥的模样!”

  他这一棍子打死的,虞曼青顿觉得脸烧的慌。

  花翎儿继续道,“奴其实就想简简单单的活着,从未有过任何贪心,因为奴知道,任何东西都是有代价的!”

  “当年与王爷的那场夜游,一半,是受了小艺的蛊惑,另一半,奴也的的确确对那漫天的萤虫动了心,想去看看!”他冷笑一声,“可偏偏就这一次小小的贪心,让奴付出了无法承受的代价!”

  他未再往下说,虞曼青却心中了然。

  当年她何曾没想过,若花翎儿不拿腔作势,早早应了她的约,又或者再晚几日答应,她是不是就不会错过与父妃的最后一面。

  当然,她也知道,此事怪不到他身上,更何况,当时还有个令她更加厌恶的于俜在,将她的满腔怒火一并挡了去。

  不是没想到他会因此受牵累,烟花之地,踩高捧低之事常有,但当时那境况,她自身都乱糟糟的,怎还有心力再多想旁人。

  只以为他聪慧懂事,总会避过去的。

  她心中有些内疚,算来,她与花翎儿拢共也没说上过几句话,与那小艺,倒是日日见面,每天想着法儿的讨好送东西。

  她惋惜道,“他是怎么死的?”

  似是没料到她会主动开口相问,花翎儿眼带探究,半响才嗤笑一声,“被人活活打死的!”

  看她一脸震惊,花翎儿轻笑出声,“那傻孩子,约莫是觉得奴当时如此受辱,全是因为他,于是便仗着与王爷相识一场的缘分,偷偷溜出去,求到宫门下!”

  “呵!”她冷笑着,眼神却似淬了毒,“早上还好好的一个人,响午便没了,听说被打的是全身上下无一处好的!”

  “到最后,竟是连尸骨也没能寻回来一块!”

  虞曼青嘴角动了动,却似被人堵住了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刚刚的那句“可以来寻本王”,如今看来真他娘的讽刺。

  空气凝固了几分,花翎儿起身回到湖边,送客的姿态明显。

  其实言尽于此,虞曼青已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很显然,花翎儿也达到了他的目的。

  果真是一如既往的聪慧。

  虞曼青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开口给她任何解答了。

  他用小艺的死,成功勾起了她心中的愧疚,再咄咄相逼,便是不近人情了。

  更何况,人早在八年前就做了林雪怡的外室,荣安也不过才下嫁了两三个年头,若无身份地位把持,说谁欺负了谁,只怕都是站不住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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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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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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