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皇帝,东祁的皇帝,三国的皇帝。
陌九打下大好河山,我掌握了三国至高无上的权力。
第一件事,流放祁盛。
越远越好,滚的越远越好!
留他一条命,并不是因为我仁慈。
我可以仁慈,唯独对他,半点没有。
我原该顺风顺水的一生,全被他搅乱了。
但我还得留他一命,还不能杀他。
不仅因为父皇临终遗言,也不仅因为他和陌九之间的关系。
光凭这两样,我就是杀他几百次,也难泄心头之恨。
魏府这个庞然大物倒下了,可影响一直都在。
魏青蓝从高塔上摔下来,摔得一团粉碎,但威望还在。
边境线上,朝堂之中,不知有谁是他的忠实追随者。
做人么,最重要的是要给他们留一点希望,慢慢收拾。
狗急跳墙,真杀了祁盛,那些人一点指望都没了,谁知做出些什么。
留他一条命,赶去燕地,离长安越远越好。
永远!
永远!
永远别再出来!
我在燕地埋了很多探子,布置了不少岗哨。
祁盛,你就在为你打造的这片牢房里囚禁一辈子,一辈子坐牢。
父皇死了,陌九和他再也不可能。
陌九和他闹到收拾不了的局面,除了他自己的原因,不能说没有一点其他的。
如果他们能冷静下来想一想,不至于发现不了这么明显的蛛丝马迹。
当初魏青蓝围剿冠军侯府,为何就在这个时间南瑾的人找上门?
他们如何不知不觉潜入东祁境内,又和朝廷重臣搭上关系?
为何派去围剿冠军侯府的正好是魏明哲?
他和陌九的关系向来水深火热。
再譬如,魏青蓝如何想到让祁盛去废陌九武功?
我不是不知道这对陌九很残忍。
但只有这样,陌九和祁盛,祁盛和陌九,你们再也走不到一起。
你们两个,你们之间隔了这么深的血海,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你们之间的缝隙,大到不可弥补。
这正是我和父皇想看到的。
陌九,去为我们拼杀,然后投入我们的怀抱。
不借他们的手杀光所有留恋,你怎能痛下决心,绝地反击?
成就大业,总要有牺牲。
哪一把高高在上的宝座底下没有累累白骨?
掐灭最后一丝在乎和怜悯,你才能心无旁骛。
带上冰冷的寒铁面具,全心全意为王朝拼命。
你不能因此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只是特殊年代里,总要先安身后立命。
等到大业一成,整个东祁,整个三国都是我们的。
从南瑾归来那一日,便是你和过去彻底划清界线之时。
在我们两人亲手建立起来的全新的长安,我们开始新的生活。
我不介意你以前如何,你也不要介意我的过去。
你有一个儿子,我把陌岫当作亲生儿子抚养。
很快,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儿子和女儿。
他们,会是太阳底下最快乐最幸福的皇子公主。
因为他们的父母是这片土地上最至高无上的两个,有足够的权力保护他们。
我们年少时的苦楚,他们必不再受。
很久很久以前,我开始打算。
以为完美无缺,以为会沿轨迹发展。
那么艰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
一切大好,我想不通还有什么能分开我们。
我想不通,陌九,我到现在也想不通。
为什么仅仅睡了一觉,好像做了一个梦,一切都大变样。
也许,我现在还在梦中。
等梦醒来,你从南瑾班师回朝,长街上挂着红绸子,礼乐队敲锣打鼓。
乒乒乓乓,就和此前你好几次大胜而归一样。
长街上挤得水泄不通,街上酒楼里房顶上到处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你每一次得胜回朝,我都在那么多人里看你。
你一身戎装,骑在马上,打马走过长安,马蹄哒哒。
目光骄傲而坚定,你是天上的太阳。
都说你明天就要到了,没听说发生什么事。
我满心期待开始新的生活,你却先离我而去。
你安安静静躺在硬木板上,闭着眼睛,长长的睫安静的垂着。
昏暗的烛光下,木板边上跪满了人,他们低着头,掩面哭泣。
哭什么?
陌九睡着了,这没什么,你们别把她吵醒了。
明天太阳升起来,她就起床了。
她最怕冷,这么冷的天,明早还得赖会儿床呢。
以前在竹园老是这样,后来也一直如此。
一到冬天就成了起床困难户,三请四邀老大不情愿哆哆嗦嗦从被窝爬出来。
你们也是,这么冷的天,得给她铺厚一些的褥子。
以前在竹园,入冬前的好天气,她的褥子要日日拿出来晒。
她这样生龙活虎,怎么可能这么脆弱?
跟以前那些明枪暗箭相比,这都哪到哪?
南瑾不就败军之将?
凶狠的北匈都收拾了,就那帮子文弱的南瑾人怎么可能动她根手指?
从那晚开始,我的黑夜就开始了,太阳再没有一次升起来过。
只有每每从人群中看到有人与她几分相像,冗长的黑夜仿佛撕开了一条口子。
我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都给她。
我比谁都爱她。
今生没办法在一起,是有缘无份,是天意弄人。
往事之时不可追,来生我们不再分离。
日子一天天过,好像没有她,日子也这么过下来了。
好像没有她,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活了很久很久,眼神也越来越不好。
白发越来越多,年少时很多熟悉的面孔一个个远去,又添了很多生面孔。
他们跪在底下,向我朝拜,说: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早就无聊了,如果真是万岁那得无聊成什么样?
深秋的晚上,我躺到床上后,太监吹熄了蜡烛。
睡的正熟时,突然感觉很冷,像掉进了冰窟窿那么冷。
我冷醒了,一个白色的人影站在床前。
老了之后眼神不好,可认她从不靠眼神。
她和死时一样,那么年轻,那么美好,阳光腌渍了她的容貌。
我下意识挡住脸,可挡住脸又挡不住头发,挡住头发又挡不住手。hτTΡδ://WωW.sndswx.com/
我老了,全身上下都是老年斑,皮肤也没有光泽,早就暗纹丛生。
眼神也不再明亮,爬满了厚厚的眼翳,时间一长就会流眼泪。
可她一点没变,还和当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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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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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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