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了一小口酒,朱由检询问着许杰。“而按照出身原则,你也算是东林一份子吧,这事应该你熟悉,你给我说说。”
许杰苦笑一下。这话,就又刻薄了,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许杰是万历年末年的进士,原则上还真算是东林党人出身。
不过这个人的性格脾气,有些潇洒跳脱,和那些东林党人们的循规蹈矩,夸夸其谈,有着本质的不同。
他这个人有真才实学,更喜欢标新立异,除了八股文章做的妙笔生花,但更多的却是涉猎于杂文野史,上知天文,下懂地理,琴棋书画,算命风水,坑蒙拐骗,还样样精通。
这样的人在后世,就是学霸。
许杰就鄙夷的一笑:“越是一瓶不满半瓶晃的人,就越要装腔作势,来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而真正东林党人中的那些大儒,是一个个神采内敛,越来越表现的平淡。
而我这个人,做不成那些大儒,也不想像那些鼻孔朝天的人,装腔作势。那我就游戏风尘,活个实实在在的我。我不做君子,因为那样让我很别扭很拘束,所以我宁愿做个真小人,反倒更加光明磊落自由自在。”
朱由检就哈哈一笑:“我怀疑你当初,在吏部考功司外放你那批进士的时候,自己毛遂自荐要到我这个,不受待见的王爷府里来做长史,有抱柴烧冷灶的嫌疑。说说,你这个真小人当初是怎么想的?”
许杰就夹了一口鲜嫩的羊肉片,蘸了一点酱料,美美的吃上一口,看看,吃涮羊肉,都要标新立异,人家蘸着佐料生着吃也不怕虫卵,让你肚子里满是蛔虫。
“实话和王爷说,这个帝国已经让我厌倦了,也几乎绝望了。
科考出仕,本来有三条路可走,一个就是外放做官。可惜,我这个人不愿意同流合污欺压百姓,而只要我和他们不能够同流合污,那我就是一个异类。在官场,异类的结局就是被所有的人联手整死,而我不想死,很怕死。
还有一个就是在翰林院做个编修,做书虫,是很寂寞的,但我这个人的性格却又耐不住寂寞。
所以我就想还要做点事,还要不欺压百姓。那么我选来选去,就只能选到王爷的门下,做一个幕僚。
当初在我的想法里,就是要跟着王爷到封地去,然后想办法帮助王爷管理好封地,顺便自己捞点小钱,就这么平平安安的过着一辈子。”
“那么现在你的想法呢?”
许杰就狡猾的一笑:“现在我倒是看出了一点别样的意思了,所以野心就有点跟着膨胀。”
朱由检哈哈一笑,然后突然间伸出脖子压低声音:“你想弄一个从龙之功?”
许杰却狡猾的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我只想做一个鸡犬升天的鸡犬。”
两个人就都战术后仰,各揣心腹事的嘿嘿笑着,然后又一起拿着筷子指着对方:“吃吃,喝喝。”
就在这时候,门房再次出现在了门口:“王爷,钱谦益先生求见。”
朱由检和许杰对望一眼:“来了。”
“钱谦益现在应该在乡,怎么是他来了?”朱由检疑惑的嘀咕。
许杰倒是一笑:“那还是为什么,还不是想吃怕烫,还要端架子,还要不给人留下攀附亲王的名声,就用一个布衣来探口风。”
朱由检笑了:“这真的想的相当全面啊,按照他们这样的想法,那和他们标榜的风骨可就相去甚远了。猥琐,相当的猥琐。”
许杰嗤笑:“风骨是用来标榜的,而不是用来冒险的。因为他们有一个圣人响当当的口号,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我真服气了这个圣人,看看论语,正反话都让他说了,就是两面堵。圣人不去做算命先生,真的是屈了材料了。”
“我这一次才真正算领教了王爷的刻薄了。”
“咱们也得尊重君子,赶紧的请进来,别让人家在外面喝风受冻。”
不大一会儿,一个干瘦的矍铄的半大老头就走了进来。
为什么要说半大老头呢,因为钱谦益今年才四十五,算是壮年。
但这个家伙除了日夜熬夜读书,还略略的贪了一点酒色,证明就是他六十九了,还娶了二十三的花魁,就是那个后来的柳如是。蜀南文学
而至于这个家伙的风骨,那就更有的一赞了。清军灭了大明,在柳如是的劝说下,钱谦益投湖殉国,结果半路上又爬了回来,理由竟然是水太凉。
不过现在那都是后话,现在他的名声正是如日中天,被称为东林的文魁。
东林党人选择这个人来接洽朱由检,的确是煞费苦心。
一文魁身份,就显得尊重这个信王。
但他现在被贬回家,只不过是一介布衣平民,那就和官场扯不上关系了,也就不存在大明祖制最忌讳的,大臣结纳亲王的规矩。
同时,事情谈成了,皆大欢喜。如果事情谈不成,那就一推刘二五,完全可以否认东林党人,攀附权贵没有风骨的嫌疑。
你看看这事儿做的,那就叫个滴水不漏。
见钱谦益进来,朱由检和许杰立刻热情相迎。
这首先就给了钱谦益一个印象,信王揭发袁崇焕,并不是针对东林。
“钱老何时回的京?怎么有空到小王的寒舍来?”一面搀扶着钱谦益的一条手臂,往桌子前让,一面充满关怀的询问。
东林可恨,但现在却不能惹,因为他们掌握着这个世界的话语权。他们嘴巴的那把刀子,可的确不是好惹的。
在这时候,没有必要给自己惹麻烦。
至于将来朝堂上赤膊相见,嘿嘿嘿,你嘴巴上的刀子,还能快过我锦衣卫的刀子吗?
钱谦益很受用这种被带见,连忙谦让着做到了客位。早就有小太监重新拿来了一套酒杯餐具。
看了一眼竟然是花雕酒,正和钱谦益这个老酒鬼的口味。当时也不客气,接受了许杰的满酒:“王爷的生活还算滋润,能喝到这么好酒。”
朱由检就直接恶心他:“不瞒您说,这是魏忠贤敬献的。”
钱谦益一听就有些尴尬了,这么好的酒想喝,但一直标榜着和魏忠贤势不两立,结果还怎么能喝他的酒呢?
许杰就立刻站出来,接过朱由检的下话:“今天魏忠贤的走狗施风来,跑来讲和,结果被我们家王爷大义凛然地怼了一顿。”
然后就将当时双方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那个老狗自知理亏,也怕惹毛了咱们家王爷,或者拿家法,或者拿国法弄死他。所以他就急忙忙给咱们王爷,补齐了原先所有的欠俸,而且还特意送了10瓶花雕。”
然后拿起酒瓶子,一面给钱谦益倒酒一面说道:“这算战利品。所以咱们就喝那个冤大头一顿。”
一听说战利品这个高大上的定义,钱谦益酒虫再也难以压制,一拍桌子端起酒杯:“咱们就好好享受王爷的战利品,先干为敬,走一个。”
然后三个人就一起开心的哄堂大笑。
气氛融洽了,钱谦益就开始试探性的说明自己的第一个来意:“老夫游学进京,听闻王爷打了魏忠贤那个阉狗,真是大快人心,为民出气,所以特来王爷府上表示尊重。”
朱由检就摇手:“我不过是主人打了奴才,没有什么大不了,不要过分解读。”
这样的回答,出了钱谦益的意料,按照刚刚的那种态度,这个王爷应该是义正词严,应该是大义凛然,应该是一腔为国为民的正义呀。这怎么就轻描淡写的,淡化了这件事呢?
那就说第二个目的吧:“集英店评论了袁崇焕宁锦之战,都是后生晚进,做事超切,王爷批评的对,也让他长长记性。”
朱由检却严肃的摇头:“我不是想让他长长记性,我就是想揭露他卖国的罪恶,我就是想整死他。”
这话,就没法聊了,本来想给朱由检一个台阶下,然后大家哈哈一乐,就当这事儿没有发生过。
结果这个小王爷,竟然如此态度坚决旗帜鲜明,这话还怎么聊?
再转换话题,说第三个目的:“乾清宫想要杀了客氏老妖婆,真是为国除害,大快人心。王爷正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将客氏逐出皇宫。”
朱由检哈了一声:“我要杀了客氏,不过是恨他们欺凌我的嫂子们,哪里是什么为国除害?不过是泄泄私愤罢了。”
这就让钱谦益大失所望了,感情这三件事根本就没有大家想象的那样,这个王爷要为民除害的意思。
“不过,我这一辈子就和魏忠贤杠上了,和那个客氏杠上了。我是要见到他们一次打一次,绝不手软。”
给点模棱两可的希望。
不原谅袁崇焕,但也不饶恕魏忠贤可客氏,这在非黑即白的东林党人中来说,真的就不可以理解了。
这事儿就必须回去通报一下,让大家想出一个应对的策略来。
酒还是要喝好喝透的,毕竟花雕难得,错过可惜。谈了一堆书袋子之后,宾主尽欢,告别而去。
大门紧闭,朱由检和许杰再次对坐在一起,两个人看着对方,突然间黑黑的奸笑,许杰嘿嘿道:“这下好了,三方面都是一头雾水,就让他们猜谜去吧。”
朱由检却变得严肃:“而我做的这一切,其实就是做给我哥哥看的。我要让我哥哥认为,我就是小孩子闹脾气,不会倒向任何一方势力。这对我的将来发展有好处,很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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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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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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