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都市小说>别怕>第 44 章 第 44 章
  休息室内的光线不太明亮,加着断断续续的闲聊,声音逐渐被赋予催眠的魔力,江唯一眼皮渐合,时不时无意间透露出一种信号——

  困了。

  蒋方注意,嘴角一提:“困了就回去呗,也没必要在这干等,时闻说不定…”

  他看了眼手机的时间:“还得晚点。”

  江唯一强撑眼皮,兜兜转转,又把自己心里最好奇的问题问出:“时闻不是顶撞岳队,被停职了吗?”

  怎么现在还在局里,明目张胆似的,被委派调查案情。

  蒋方懒得回她似的只甩一个白眼:“能真因为这点小事停职?他在暗地里调查,那些歹徒不就不那么费心地只把注意力放他身上么?我故意被他怂恿,到疗养院再暴露,他们觉得我们警方都是草包,估计也没真正想过,自己见不得光的一面会在后续被揪出吧?”

  江唯一点点头,瞌睡劲儿又上来了。

  蒋方从她面前的椅子起身,离开后,顺势将休息室的门虚掩上。

  “你在这儿眯会,时闻回来我喊你。”

  “好。”

  江唯一放下咖啡杯,没睁很开的眼皮微耷拉,脸色也没之前光彩,往后侧着身子轻靠,放任自己闭眼。

  在梦里,她见到蝉鸣聒噪,温度炽烈的七月。

  宽阔但不太平整的柏油马路,她穿着夏季锁边是蓝色条纹的校服,走到时闻的警校外,她双手扶着铁丝围墙,目光近乎贪婪地望着内里正在运动的身影。

  时闻是意气风发的模样,他穿的警.服肩章上,只有一条微弯的杠。

  他下巴微低,可能是发现她的注视。

  黑色的瞳仁清亮,吸收烈阳的光线,他们对视,她发现她的脸部轮廓青涩,圆眼淡唇,在她十六七岁的时候,她还没有化妆的意识。

  时闻朝她走来,问:“你是谁?”

  她回:“我是你女朋友。”

  这个时期的时闻年少英气,五官精致,眉眼鼻唇,无一不扎眼。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他的身材也很勾引人,匀称的肌肉分布,如果打篮球,收获的尖叫她能想象。

  时闻轻笑,和她对视几秒。

  接着,他问:“小朋友,吃雪糕吗?”

  时闻从警校里出来,领在前头,给她买了支雪糕。

  浓厚的巧克力包裹在奶油味重的雪糕外,甜得腻人。

  她其实不喜欢这么甜腻的东西。

  喜欢甜的人,只有时闻。

  她没说出口,是在时闻给过她那一颗在烂尾楼天台上的糖后,她才喜欢吃糖。

  捏着雪糕的木棍,她很快被送上了巴士。

  她得回家,时闻得回警校。

  她坐在巴士的最后一排,毫无情绪,看着时闻的身影逐渐缩小。

  手里的奶油在融化,混合巧克力的汁液层层滴落在她手背,她尝了口,有一点咸。

  其他没什么味道,不像是冰淇淋。

  时闻站在逆光处,脸庞模糊不清,她看见他扬了扬手:“明年再来。”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能听见那么远的地方的他说话,抿抿嘴唇,正要回好。

  吱呀的合金门被推开的声音,不那么合适地撞进她的耳朵。

  梦醒了。

  江唯一抬眼,人没从靠着的椅子上坐直,首先从蒋方过度忧心的瞳仁中,看见自己挂着两行泪的眼角。

  原来,的确是咸的。

  -

  江唯一在坐蒋方的车赶到医院的半途,听他半遮半掩地说起江北的医疗条件很好,尤其是时闻被送往的那家,在全国排名也是数一数二,根本用不着多担心。

  江唯一看着他:“你说是这么说,眼睛里不是这么写的。”

  “你还能从人的眼睛里看出情绪?”蒋方戏谑着以轻松的口气故意问了这么句。

  江唯一没觉得轻松,那种在梦里便有的酸胀情绪一直伴随着她,离医院越近,她越发不安。

  “放心,你知道时闻的身手,就算遭遇小车撞击,也肯定会护着——”

  江唯一语调刻薄地打断他的话:“你说的是人话吗?”

  蒋方闭嘴,不再言语。

  车里的氛围一度降至冰点。

  -

  到医院后,江唯一见到局里的其他人,能来的,都比他们更快一步抵达。

  岳枫简述了事情的经过。

  “时闻是从看守所回来,遇到可疑的人,想追捕…”他话说得很犹豫,时而吞吐,“不过…没成功,对方是故意为之,还是说纯属巧合,这些都有待进一步的调查取证,目前局里能动用的警力都在支援,那个路段的监控也不少,相信天亮后,就能有结果。”

  “时闻的情况呢,严不严重?”江唯一不关心其他,只关心这点。

  “还在急诊室,没有出来。”

  “对不起,”身后的声音像卡在喉咙里发出的,“我不该让时闻再继续调查,这样他就不会发生意外,也不用躺在这……”

  江唯一的直觉告诉她该安慰岳枫,但是话到嘴边,成了难以启齿的一部分。

  她能够冷静站着,冷静问出那句情况呢,就已经足够虚伪。

  表现得很镇定了。

  其他的,说不出。

  -

  急诊室门口的灯色明亮,红色的指示一直坚.挺。

  江唯一眼瞟着那盏灯,手指合了又开,开了又合。

  等来的不是被送出来的时闻,是知道了情况,急速赶来的江览。

  江家到这家医院的路途少说一个小时,何况路上还发生过车祸,江唯一以为他这种封建迷信且怕死的人,怎么都会惦记着自己不沾染上血光。

  “回去。”江览的意思向来表达得利落而准确,他说回去,那么这两个字里就不存在关心时闻的意思,只有希望她这个江家的人别在这丢脸。

  “生意人,都是这么冷酷无情的?”

  江唯一没动,眼皮也没掀。

  江览噎住的瞬间,江唯一的话陆续而至:“我理解你想置身事外的心情,但我身为时警官的女朋友,站在我的角度,没有办法和你共情。我知道你是个一向把利益看得比天重,牵扯到危难就迅速逃离的人,但我作为你的女儿,在经历过对你的屡次失望后,竟然刚才还有那么一刻,在心里祈求,你会不会过来问候我一句,你怎么样?你男朋友怎么样?你们都还好吗?看来是我错了,我不该有这些世俗的七情八欲的想法,但我是人,我有做人的基本道德,至少我男朋友还在这里,他不出来,我不见到他安全的那刻,我就没有办法迈动我的双脚,我没你…”

  江唯一侧了侧双目,轻描淡写的:“那么无情。”

  “啪。”

  回应她的,是江览气急败坏的耳光。

  “说什么胡言乱语的,回去!”他再一次拔高了音调。

  江唯一站在原地没反应,一旁的其他人看到,都有上来劝阻的架势。

  但江唯一接下来的反应,让他们的动作都僵在原地。

  她的手探到脖后,轻车熟路地将颈间项链取下,丢在江览脚边。

  是手镯、戒指、发卡……

  这些东西,接二连三的,都堆成一堆。

  “我的信用卡还没恢复,里面也没额度,另外几张储蓄卡也没你的钱,就不用再还了吧?”

  “车在江致明那,改天让他找我过个户,那栋别墅,是你买的,到时候也过户给江致明。”

  自认为将一切理清的江唯一,完全侧身,面对江览略微错愕吃惊的眼睛,淡淡道:“从今天起,彻底履行上一次你赶我出家门时的诺言。”

  江览说,别再见了。

  江览说,她就是死在外边,也不关他的事。

  -

  短暂的闹剧结束后的不久,急诊室的门大开,时闻从里被推出。

  江唯一询问了医生,他说体征恢复正常,现在已无大碍,需要静养。

  后面的话,她持续性在耳鸣状态,没有听清。

  ……

  时闻住的是特级病房,旁边的陪护床也很柔软舒服,江唯一没选择躺在上,坐在他身边的椅子,手指从他的五官轮廓扫过。

  时闻睡着的时候尤其安静好看,这点她在他家死皮赖脸借醉酒住下的时候,就在半夜里偷偷睁开眼,有深深地体会过。

  他的睫毛微卷,肤色匀称冷白,薄唇抿着,可不显得有距离感。

  也许一眼让人沉沦的桃花眼,她没见到情绪。

  江唯一抚得久了,也就腻了,学着电视剧里的那些老套桥段,想将时闻手背撑起,自己脸贴在上面。

  正要动作,发现她在的这边时闻的手背还打着点滴。

  “算了,我懒得动,”江唯一说,“不知道她们每次,怎么能做到那么精准。”

  她的脑袋靠着时闻身子,双手轻轻扒着床沿,没有出声,没有动作。

  “我休息会,时闻。”

  可能是在她闭上眼过后的几分钟里,也有可能是几个小时。

  她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脸庞冰凉,睡梦里一片空白的江唯一怔了怔抬头,昏暗里,时闻的桃花眼的确是睁开了的。

  “我…”江唯一的话卡在喉咙里,“你等等,我马上去喊医生。”

  随着病房里的灯被拍开,时闻的轮廓和表情更清楚。

  “痛吗?”

  他的问话声掺杂着几丝沙哑,可能他自己也没想到,话一出口,停了几拍。

  “不痛。”

  江唯一的回答也很刻板生硬,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先给他揪下脸表示自己的脸皮厚,还是跑出去喊医生来看看他状况。

  时闻紧接着,微微闭上眼。

  桃花眼里的情绪又没办法窥见。

  “麻醉药效过后,我其实有意识。”

  “然后呢?”

  江唯一想也没想地就随口接:“你是想要向我证明,你现在的身体很棒棒,想要起床下来兜个圈,再继续跑去局里查案?”

  她面对江览牙尖嘴利惯了,忘了时闻是个刚醒来的病人,也没想自己的话里有什么不妥。

  一切,都是脑子混乱的情况下,胡诌的。

  “不是,”时闻摇了摇头,像梦里那样,“你先回去。”

  “我不回去,”江唯一的脾气更倔,“我都为了你,和我爸大吵一架,你没看到吗?我身上值钱的东西已经都没有了,我说过了,我要陪在你的身边,你现在要让我回去,是要让我把身上亲子装扒了,光着回去吗?”

  时闻睁开眼,静静看着她。

  盯了她片刻,而江唯一却觉得,是如同条银河横亘一世纪那么漫长的时光。

  时闻抬起那只输着液的手,摁响他床侧的护士铃:“借件就可以。”

  潜在含义是——

  江唯一,我们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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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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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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