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祖元神入凡,与娘娘的相遇,竟不是因缘巧合。在下初时还在想,娘娘与龙祖的缘分竟然深至此,时隔数十万年,还能再逢面,这姻缘大神给你俩绑的莫不是红绳,而是钢丝吧!未料到,竟是有这段前缘在撑着……”
“本座对不起她。”
“你自然是对不起她的,她还是九娘娘那会子,对你情根深种,也不知是被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总之只瞧了你一眼,就下定了决心要将你搞到手。
可把你搞到手这件事,难度委实不小,你是龙祖,是神,她却是魔界的九娘娘,是你们天界瞧不上的女魔头,你总是那么高高在上,她连见你一面的机会,都是用自己的小命争取来的。
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为什么九娘娘只进了你的龙宫几次,却对你龙宫何处守卫宽松,何处守卫森严,何处结界威小,了如指掌?
她每每都能轻而易举的翻进你的龙宫,且不被你宫内的守将发现,其实并非是你的龙宫戒备松懈,更不是因为她有多厉害,而是,她曾不要命的亲自一处一处的试着闯过。
你龙宫后院被你设下多少道雷霆,你自个儿难道不清楚么?你宫内的那些守卫,曾有多么瞧不起她,你身为神宫主人,不曾听过只言片语么?
有一段时日,她不是被劈的里嫩外焦,就是被你宫中的天兵给羞辱的狗血淋头,她失意而归,我瞧着她那幅狼狈模样,心如刀割,我想劝她放弃,可她,却还笑嘻嘻地掰着手指头,和我细数她今天又误触了多少处雷霆,打倒了多少个小兵……你们天界神仙,又换了什么新鲜肮脏词去骂她……
她能走到你眼前,能走到你身边,与你并肩而行,让你瞧见她,对她展露笑颜,属实不易。
你觉得,你后来撤了龙宫的守卫,给她特权,允她自由出入,已算是待她好,待她与众不同……实际上,不过多此一举罢了!
你就算不撤了龙宫的守卫,只要她想见你,哪怕次次被雷劈,她也甘之如饴。
那一世,即便你从不肯热烈地回应她,她也没有怨言,她依旧,保持一颗初心,像最初那样,渴望得到你,默默爱着你……
我有时,的确很嫉妒你……我视若珍宝的女孩,在你面前卑微进尘埃,你却不懂得珍惜她,前世,你都不晓得对她再多好几分……
她做九娘娘时,从未得到过你没有保留的偏爱,做安国郡主时,更是被你薄情以待了一生,你的确对不起她,对不起她两世的一腔痴情!”
“落儿,你真傻……”
旁边的男人叹了口气,“罢了,看在你如今待娘娘好的份上,在下就不同你计较这些陈年往事了!
但,娘娘的元神还是须得唤醒,毕竟,你再这样不知节制地用自己元神之力帮娘娘压住体内太昊鼎的反应,迟早会把自己熬死的。
龙祖大人,您的龙骨……早就不在了,您现在是白蛇真身,重生的神本就不抵原来的神,万一你再出事……你还想让娘娘,再为你死多少次?”
“本座不会让自己出事的,本座还要照顾落儿一辈子。”
“只有元神苏醒,娘娘才有法力压制太昊鼎,才能为你争取找寻化掉太昊鼎方法的时间。
在下都知道……以龙祖的手段,毁掉太昊鼎,不算难事,现在难就难在太昊鼎被嵌进了娘娘的体内,龙祖若想用正常方法毁掉太昊鼎,必须得连同娘娘的神魂,一起毁掉。
龙祖你,不想伤害娘娘,只能用些曲线救国的法子暂时稳住娘娘体内的灵泽波动。
而这些法子,虽短暂的保全了娘娘,却加倍地损伤了你自己,长此以往,不但娘娘安危难说,你自己会不会濒临沉睡,都不能确定。”
“所以,得尽快决定,用哪种法子化掉落儿体内的东西。”
“以我对娘娘的了解,她,是不会生你的气的……
娘娘她对身边亲近之人,向来最是宽宏大量,当年我屡屡阻止她去见你,在暗中给她使了不少绊子,害她差些永远失去你,她得知以后,也仅仅是揍了我一顿,揍完,便算是翻篇了,大不了……你等娘娘醒了,你也让她揍一顿……
娘娘下手虽然是重了些,可龙祖你修为高深,法力高强,应该还是能扛得住的!”
“……”
“咳,当然,在下也只是建议。”
“罢了,本座还是另想他法……待本座做一做心理准备,再将小九唤醒。”
“……怂!”
——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原本是踏青的好时节,我却整天都在打瞌睡。
好不容易下午忍着睡意勉强保持头脑清醒,拿了副五子棋打算去找那罗打发时间,好把我这睡午觉、倒床就醒不过来的臭毛病给改掉……谁知那罗竟然在屋后和月卿悠哉悠哉地钓着鱼。
我和小阮阮找过去的时候,两人正闲散地坐在一起谈心:
“我啊,其实也算是你半个同族,我当年,降生在大荒山,一出生体内就携着两缕魔息,出生后不久,世尊从大荒山经过,也不晓得是脑子哪根筋抽了,竟瞧出我和佛家有缘,遂将我薅到了佛界,把我扔在了荼蘼河,让我自个儿先在那参禅悟佛。
我那会子还没满周岁呢,只是个会在地上爬的小娃娃,我哪懂什么参禅悟佛,实不相瞒,在荼蘼河那几年,我也就只学会了和荼蘼河那窝大黑蛇打架。
我长到三百岁的时候,世尊把我从荼蘼河接了出去,一开始他是打算给我正经弟子的待遇的,可他身边的大鹏鸟大鲤鱼却说,我生来体内带魔息,恐有祸害世道之嫌,不可同佛祖座下弟子同堂而学,以免给佛界带来祸端!
我去他奶奶的祸端!我生来体内有魔息,那又怎样!他们还好意思说我!他们也不瞅瞅他们自个儿是什么东西,他们不也是妖魔封佛的么?
就那大鲤鱼,他原本就是个十恶不赦的魔,那大鹏鸟,他更是一口食尽千人的妖!
他们竟好意思恬不知耻的说我有危害世道之嫌……他们摆明了就是自个儿尝到甜头了,还要断了别人的前路!
诚然,他们是做到了!跟随世尊这么多年,他们借着这个由头打压了我无数次,世尊也挺偏心的,每次都将别人与我区别对待,现在,都想让我替他们来送死了……
我啊,早就想离开佛界了,奈何一直没找到机会,如今这个结果,倒是挺好的。”
“紧那罗王菩萨,可是佛界赫赫有名的音乐之佛,早年你去凡间用乐音度化恶人一心向善的事迹,我也有所耳闻,我对你的印象,还不错。”
“我对你的印象也蛮不错。我以前在典籍中,看过你的记载,书上说你风流倜傥,多才多艺,善吹笛子,精通音律,哎对了,正好咱俩都精通音律,有一样的兴趣爱好,你闲着没事的时候,咱俩除了可以约着钓鱼,还可以约一下编曲子!你会吹笛子,我会弹琵琶,古筝古琴也会,到时候咱们还可以琴笛合奏!”
“好啊,正有此意,不然……青莲引你会吗?咱俩先试试!看看默契度?”
一提起这个,那罗立马来了兴趣,也不隐藏自己的真实实力了,施法化出白玉镶金凤颈琵琶,抱在怀中,扫弦试了下音,激动道:
“会会会!这是古国乐曲,以前宫廷祭祀用的,风格颇为诡异,似佛似魔,平常人根本欣赏不动,没想到你竟然也好这一口。”
月卿也化出了自己随身的法器青玉笛,心情大好道:“诡者多变也,此曲的妙处,便是那似佛似魔的诡异感,旁人欣赏不动,是他水平不够,曲子所用技法颇多,随便一段演奏出来,都可称惊世骇俗!”
“演奏这支曲子,琵琶配笛子,绝配!”
“那我,先开始了。”
“嗯,我跟着你!”
鱼塘水畔,那空灵怪异的曲调悠扬响起……瞬间把春日暖阳变成了秋日萧瑟的乱葬岗……
河里的鱼听见,都得死上几条才能配得上这支曲子……
我扒在树干上,探头望过去,紧紧拧住眉心,被那琵琶笛子声吵得耳朵疼。
浑身不自在地抓了把树皮,我咬牙难受道:“还真是、惊世骇俗,果然优秀的人,都是有共同癖好的。我就是他们口中,那水平不够的俗人!”
小阮阮听得都快口吐白沫了,一转身,“呕——”
上午喝的红茶都吐出来了。
“我的妈呀,月卿公子和那罗姐姐的口味,真重!”
我摇头叹息:“啧啧,就他们这个艺术造诣,口味重度……着实很难找到知音啊!”
“难找,才能体现出知音的可贵,嗯,的确是这样!”小阮阮昧着良心一本正经地说。
“哎你说……”我伸手往后,习惯性地想摸阮阮的脑袋,但是摸了一圈都没摸到,好奇地扭头一看……才发现阮阮已经长大了,嗯……亭亭玉立地站在我旁侧,穿着一身嫩黄色的古代飘逸广袖长裙,青丝挽在发顶,髻上插了两朵艳红色的小花。
此时正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解地凝望着我。
我尴尬地立即收回爪子,赔笑道:“哈、哈哈,不好意思,肌肉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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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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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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